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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布滿了花生、桂圓等物,新娘將這些東西一一的撫下床榻,“看著真熟悉啊,早生桂子,花著生。”

語畢,聳了聳肩,看著龍鳳呈祥的喜燭,看著再也熟悉不過的床榻,“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臥的床榻!同昌公主製的聯珠帳!”

“這情景,怎麼這麼熟?”

新娘苦笑一聲,“是了,是了,我這是什麼命,人生二世成%e4%ba%b2二次,一次我逃了,洞房剩他一人;一次他走了,洞房剩我一個。”

摸了摸發酸的脖子,新娘走到鏡前,看了鏡中自己那不倫不類的打扮,“真是金光閃閃啊!”滿頭的珠翠不能奪去人兒臉上光彩的一絲一毫,一雙明眸流光溢彩,一襲紅嫁衣襯得人更是膚白如玉,眼睛靈氣逼人,這種美,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一一拔下頭發上的金簪,玉飾,無一例外的,都是六樣。

頭腦中,閃現的,是喜樂響起時的熱鬨異常,六個姨母哭得是哳嚦嘩啦,她微瞥眉頭,“今天是我的喜慶之日好不好?”

“可是,你不戴我給你的首飾。”二娘委屈之極。

“還有我給你準備的喜帕。”三娘當仁不讓。

“……”

她盯著六個姨母,歎了口氣,“都戴上吧!”

於是乎,從頭上的飾物到手腕上的飾物,從喜帕到喜服,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六件啊。除了那雙腳,她還真穿不了六雙鞋子!

終於將手腕上的,頭發上的那些個累贅一一下了,新娘子伸手將身上的喜服亦是一件件的%e8%84%b1了下來,有花開富貴的、有百鳥朝鳳的、有清麗的、有妖嬈的。

頭疼的將六件喜服一一整好,“女人多了真不是好事,首先丈夫要吃虧;其次,做女兒的也要吃虧啊!”

總算打理好一切,似乎想起什麼了,“照說,他不是失憶了麼?何以這般抗拒成婚?莫不是,他記起來了?”

方方說完這句話,一陣臨亂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新郎的聲音傳來,“你們何苦逼我進去?”

莫丹楓溫潤的聲音說道:“嘯雲有令,今天你不洞房,我們就都守在這裡。”

“你們不比我,好歹我有假期,你們呢,陪著我,明天不用上朝的麼?”

孫紹祖的聲音說道:“天子有令,今天你不在洞房過夜,我們明天也不用上朝了,連個洞房都守不住,無用的臣子,還上什麼朝?”

新娘在裡麵聽得搖頭苦笑,緊接著,就是新郎被推入洞房,再接著,洞房的門被外麵的人死死的拽上,想要出去的水溶被關在了洞房內。

“請王爺安!”

雖說她是公主,可眼前這個王爺是可以黑天子的人,天子都讓他三分,她這個假公主自得讓他三分!

聽到熟悉的聲音,水溶霍地回頭,遠處的新娘已卸下全套裝束,僅一襲中衣裹體,自比原來的清幽似仙更多一份彆樣嫵媚,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飄飄豔豔。

水溶不覺發了一回怔,終是回複過心神,壓住雙手的顫唞,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副布帛,展開,走近新娘,不時的相比的看著,“再怎麼像,也不是我原來的王妃啊!”

眼前這人是裝的還是真的未恢複?新娘有一絲疑惑,盯著新郎,那眼睛,似乎做不了假!他的眼睛原來都是霸道之極、精光閃亮的,可現在是暗無風波、柔和之極的。當然,現在一如她般的,眼睛中更是充滿著疑惑。

“虧了嘯雲是怎麼想的啊,居然為我找來一個一模一樣的王妃。”新郎睨了新娘一眼,重新將手中的布帛塞入懷中,“再怎麼一樣,也不是我原來的王妃。”

“早有聽聞,王爺失去了部分記憶。”新娘說是說著,仍舊懷疑的看著水溶,“莫不是,王爺想起了什麼?”見水溶搖了搖頭,新娘繼續說道:“那何以有從洞房中出走之舉,難道,以我天朝公主的身份,都配不上王爺麼?”

新郎摸了摸%e8%83%b8口,“這裡的繡像,是我的王妃的,在我失去記憶的日子中,我都不曾遺失她;所以,我想著,對她的感情肯定是不一般的。”看著新娘仍舊疑惑的眼,水溶走到桌邊坐下,“要知道,我的神捕們都告訴我,我愛王妃之深,深得讓我的小王爺從了她的姓。”

新娘乾咳二聲,是啊,是夠深的,陷阱掉得深。

“所以,我時有想著,到底是怎麼樣的感情方能令我有那般舉動?”水溶似乎想回憶起過去似的,抿了一口水酒,“可我怎麼想,都想不通。”

“想不通?”新娘子的聲音明顯有些升高。

水溶點了點頭,“所以,我想著,即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我決定,一輩子守著這副繡帛,權當是為我的王妃守節的罷!”

“守節?”顯然,新娘幾乎經不住這個打擊,這是當朝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說出的話麼?

水溶再次點了點頭,“是啊,我想著,隻怕是山無棱、天地合,抑或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感情方令我有原來的舉動,即如此,上天入地下黃泉的,我當守著她!”

感動!真是感動!新娘直覺眼角抽搐的,“好,很好,王爺之舉令臣妾敬佩、敬佩!”轉身倒在床榻上,拉上錦被,“那王爺,您就好生為你的王妃守節罷!”

看著新娘賭氣而睡的背影,新郎嘴角擒起一抹笑意,行至床榻邊,“呃,是不是該給我二床細軟的。”見被中的人沒有作聲,他繼續說道:“丹楓和孫統領在外麵守著,我也去不了書房,所以,我打算在那玉榻上休息一晚上再說。”

玉榻?她知道,在對麵,用於小憩的,“隨你。”

“那就謝公主了。”

抱了二床細軟,水溶來到玉榻處躺下。果然,床榻上錦被中的人似乎相當的累了,一時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也是,一天了,看看那喜帕、喜服,還有那滿桌的珠寶釵飾,新郎有些好笑了,“果然,你有本事得狠,本事得和嘯雲又黑了我一回!”

起身,行至床榻邊,看著蒙在錦被中的人,輕拉了拉,錦被就滑了下來,露出新娘嬌豔的容顏。

熟悉的容顏,熟悉的香味陣陣襲來,水溶輕笑一聲,四顧看了看喜氣四溢的洞房,“誰說洞房之夜,我一定要睡玉榻的?”

語畢,伸手入腰包,掏出一瓷瓶,“這瓶裡裝的,本來是打算萬不得已對付公主的,不想……仍舊有用啊!”

放在新娘的鼻子下晃了晃,新郎得意一笑,翻身上床,將睡得死沉的新娘摟入懷中。

“花朝公主?”新郎看了看懷中的嬌顏,自嘲的笑了笑,“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是按你的生辰封的呢?”

“果然,你有手腕得狠啊?”

“隻是,如果我一心念著我原來的王妃,卻不知道,你這醋,該如何吃法?”

“如果你知道,自打你以男人扮相強%e5%90%bb了我,就令我拾回了所有的記憶,不知你會作何感想?”

又幾近是一整個晚上的嘮嘮叨叨,看了眼窗外發白的天空,新郎長吐一口氣,依依不舍的將懷中的人兒放下,回到玉榻邊,規規矩矩的躺回冰冷的錦被中,“原來,真的狠折磨人啊!看來,我得想個什麼辦法,讓你吃了我方是!”

一個月了,一個月了,北靜王妃的小手無意中捏起了拳頭,遠處那笑得柔和的男子還真守得住啊。

有時候,她半夜會醒來,細細觀看,那男子,果然坐懷不亂,夜夜在玉榻上睡得心安理得,舒服之極。

隻是今天,北靜王府來的一個貴客,方讓北靜王妃再也忍受不了,因為,那名貴客是西番的大王沙摩珂。

看著二個美男遠遠的坐在湖心亭中,愜意的笑著、暢談著,北靜王妃的心再也受不了了。一絲可怕的預感襲上心頭,“莫不是,你對女人真的厭煩了?”

“我期待著,你有厭煩女人的一天。”

沙摩珂的話再次響在了北靜王妃的耳中,猛地站了起來,看著遠處那一副和諧得不能再和諧的場景,“你對女人厭煩了,所以他就來找你了?”

想起她扮作男子強%e5%90%bb他的時候,他似乎不反對呀,天啦,莫不是,她將他引向歧途了?越來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北靜王妃的小手捏得更是緊了。

湖心亭中,沙摩珂笑看著水溶,“沒想到,你居然肯成婚?”看水溶笑得柔和,“我以為,這一輩子,你當不再另娶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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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沙摩珂斜睨了水溶一眼,“莫不是,你的新王妃和你原來的王妃一個模子?所以,你認命了?接受了?”

“哈哈哈……”水溶暢快的笑了起來,“知我者,非大王莫屬也!”

“真是想見一麵啊!”沙摩珂有些期待起來。

“你呢,北虜一戰後,怎麼沒有聽到你的消息?”

沙摩珂幽怨的看了水溶一眼,“找你去了。”

“找我?”

沙摩珂點了點頭,“現在,按時間看來,你在我西番的時候,我偏在南蠻;而你到南蠻的時候,我偏回了西番,終是沒有碰上。看來,真的無緣!”

水溶拍了拍沙摩珂的肩,“好意,心領了!”

“不管怎麼說,知道你還活著,就好。”沙摩珂輕歎一聲,起了身,臨湖而立,“不是說,你都失憶了的麼,似乎,有些事,你狠清楚啊。”

聞言,水溶微挑眉,站了起來,立在沙摩珂身邊,亦是眺望著滿湖碧波,“有一些,是永遠忘不了的,就如我對她的感情,就如我對你的兄弟之情。”

沙摩珂輕籲一口氣,“回去後,我打算暢遊天下去了。”

“暢遊天下?”

“是啊。”沙摩珂點了點頭,“在尋你的時間裡,我走過很多地方,猛然覺得,我的一生何其渺小,所以,我打算,有生之年,周遊四方。”

“你……不打算穩固西番了?”

“大哥已得王子,那小王子聰慧伶俐,以後的智謀當不在我下,我放心了。再說……”沙摩珂看了水溶一眼,“再說,我若得西番,終無子嗣,倒不如一個人愜意人生,少些國家大事煩憂的好。”

“如此,以後,我們保不準會再度相逢。”

“哦?”沙摩珂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水溶一眼。

水溶輕聲笑著坐回桌邊,“知道麼,再過不多久,我當請命,讓嘯雲解了我這一身的麻煩,周遊天下去!”

“好哇!”沙摩珂的眼中泛起絕豔的神彩,坐到水溶身邊,“原來,我們不謀而合,要不,你這就請旨去,我回西番安排一番後,我們一起同行?”

“不準!”

北靜王妃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什麼二個大男人要一起同行遊江山的,那將她這個王妃置於何處?

沙摩珂猛地回頭,看了北靜王妃一眼,繼而,手抬了起來,指著北靜王妃,“你你你……”

北靜王妃不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