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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往後躲了一下也沒躲開,聽他還追問有點不耐煩:“我沒事。你到底有什麼事,說吧。”

高煜看她換成了趴臥的姿勢,還皺著眉,似乎在忍痛,忽然想起一事:“你是不是,來例假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因和後果

芊芊一雙眼睛自下而上的瞪著高煜,整張臉僵硬的沒有表情。高煜看著她眼白多眼仁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真的來了?”

芊芊還是不說話,閉上眼睛把臉往床上一埋。高煜看著她的後腦勺偷笑了半晌,才開口問:“很痛麼?喝了紅糖水沒有?”

還是拿後腦勺對著他不說話。高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其實也沒什麼,女人嘛,來了才正常,不來那成什麼了?不過你這青春期來的夠晚的。你自己多注意,不要劇烈運動,也彆吃涼的東西,女孩子千萬不能貪涼,不然有的罪受。對了,讓安老頭給你把把脈吧,痛經還是中醫調理的最好,讓他給你開點藥,也省的你以後每次來都難受。”

芊芊琢磨了一下,抬起頭來:“也好。”大丈夫能屈能伸,調理就調理,最好能調理的閉經!

高煜忍著笑出去叫安如初進來。安如初給芊芊把了把脈,然後唰唰唰開了藥就自己先走了。高煜叫人去給芊芊抓藥煎藥,自己依舊坐在她床邊跟她說話:“恭喜你呀,終於開始二次發育了。”

芊芊橫眉冷對:“有意思嗎?幼稚!”還是趴著舒服。“哈哈。你爹怎麼也不在?”高煜終於轉移了話題。

“跟著高忻一起去了。”芊芊懶懶答道。高煜有點意外:“陸師傅也有興致遊湖?”

芊芊翻了個白眼:“怎麼?我爹就隻能每日關在院子裡練功?”

“不是,隻是平日裡我看陸師傅都不太喜歡湊這個熱鬨。”高煜答道。

“高忻非得磨著他一起去。說他來了京城這麼久,也沒出去好好玩過,要好好孝敬師傅一回。要不是我實在爬不起來,也被他拉去了。”芊芊有氣無力的回。

高煜第一回看她這麼沒精氣神,望著她單薄的背,突然有點憐惜:“等你好了,我陪你去遊船,再叫幾個你喜歡的姑娘來給你唱曲。”

“還不如現在叫到我房裡來唱。”芊芊歎氣。

高煜低頭看著她的臉:“你說真的?”看芊芊點頭,他就起身要出去,芊芊趕忙伸手拉住他:“哎,你還真去啊!你要叫來,被我爹看見還不罵死我!”

“你真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高煜回身坐下,“要不要喝點熱水?”

芊芊搖頭,轉過臉來看著高煜:“你今天就是來看我?沒啥彆的事?”

高煜搖頭,想了想說:“要不要聽八卦?”芊芊眼睛亮了:“什麼八卦?”

高煜就把昨天晚上那場鬨劇給芊芊講了一遍,順便把剛得知的、皇帝的處理結果也講給芊芊聽了,芊芊雙眼炯炯有神:“太勁爆了!母女啊!張衙內原來也和這母女倆有一%e8%85%bf?”

“他倒沒那麼重的口味。當初這母女倆剛到翠袖樓的時候,號稱的是賣藝不賣身。張文厚和王暉一向不合,特彆喜歡搶對方看上的姑娘,閒著沒事就要找事來下賭注。王暉這個人呢,特彆喜歡有了點年紀的婦人,那個孟氏生的嫵媚,又保養的好,他就動了心思。張文厚就和他打賭,約定不得用強,要讓孟氏心甘情願的跟他,限期半個月,誰若輸了,就得扮上小尼姑唱一出《思凡》。”高煜解釋道。

芊芊恍然大悟:“原來那時張衙內票戲是為了這事啊!”

高煜點頭:“要說那個王暉也有點手段,竟然真的哄得孟氏心甘情願的跟了他。可張文厚輸了這一局心裡就十分不爽,砸了大價錢買了呂婷的初夜。他一心遷怒孟氏,就把火撒到呂婷身上了,包了呂婷七天,他自己玩夠了就把呂婷給了他一個狐朋狗友叫齊茗的。”接著又把後麵張文厚和齊茗、王暉陰溝裡翻船的事講了一遍。

“這麼說,金泉寺那事都是賈國舅安排的?”芊芊問。

“要不是我們在他外宅裡安了人,還真查不出到底是誰想陰張文厚呢。”高煜說的口乾,自己起身倒了杯水喝。又問芊芊:“你真的不喝水?”

芊芊搖頭:“喝完還得去尿尿。那賈國舅這麼肯為這母女倆出頭,到底是為什麼啊?”

“還能為什麼,舊情人唄!”高煜坐回床邊,往床柱上一靠,“這個孟氏可大有來頭呢。她生母姓趙,和賈國舅的生母史氏乃是兩姨表姐妹,早先兩人都未婚嫁的時候就好過。隻不過不知什麼原因這婚事沒成,賈國舅娶的妻子是他舅舅家的表妹,而孟氏就嫁給了呂家的子弟。”

“原來如此。那他怎麼不早去找孟氏母女?”

高煜笑了笑:“這就是天意了。呂家出事的時候,賈昀恰巧不在京中,他因公外出,回京之後知道這事,再找到孟氏母女的時候,呂婷已經懷了孕且被灌了打胎藥了。”

聽到這芊芊心生憐憫:“張文厚這群人也太禽獸了!這個呂家,是不是吳正遠的妻族?”

高煜點點頭,芊芊一時沉默下去。高煜也沒說話,好半晌,他才打破沉默:“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看看,孟氏母女還沒翻身,張文厚他們就栽了個大跟頭,那齊茗甚至直接廢了。所以你也不必多想了,這事本和你無關,你隻是個證人,是他們要殺我,就算該有什麼心理負擔,那也是我擔。”

芊芊苦笑:“所以我就該離你們遠點。那個姓塗的,不過碰巧借住在金泉寺,就被算計進去,堂堂男子漢受□之辱,活不成死不成的……”說到這就說不下去了,“我困了。”說完翻了個身向裡,似是睡去了。高煜也就沒再說什麼,幫她放下了床帳,起身出去了。

出了西平王府,高煜坐在轎子裡,心情也異常的低落。孟氏母女的事,他並無多少內疚,說到底是吳正遠先要害他的。何況後續的事情發展,也是孟氏自己選擇的結果。可對於塗勉,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無論換成是誰,就算此事是被人算計了,也是張文厚不懷好意在先,要不是他非得糾纏,又怎會發生後麵的事。而自己,終歸為了自己的利益縱容了張文厚。

安如初雖然最終連罵帶勸的說服了塗勉不再尋死,可據莊子上的人回報說,他每日也隻呆坐而已。一想到他,高煜就忍不住想把賈昀整的更慘一點兒。他坐在轎子裡胡思亂想著,行了不多遠,忽有王府的人匆匆找來,說宮裡來人傳旨,皇帝命他即刻進宮覲見。他就連家也沒回,直接改道去了大內。

進了宮皇帝卻沒在大殿裡,小太監引著他往瀉玉池邊的亭子裡去,說陛下和詹先生在那裡下棋。高煜到的時候,那兩人的棋局已經過半,他給皇帝行禮,皇帝隻隨便的揮了揮手叫他起來,目光一直還盯著棋盤看。相比之下詹俊庭就輕鬆多了,還起身跟高煜見禮。

高煜就湊到皇帝身邊瞄了一眼,語帶調侃的說:“怎麼?父皇要輸了?”

皇帝終於舍得抬頭,轉臉瞪了高煜一眼:“沒下到最後,怎麼能妄言勝負!”說完又轉回頭去看棋盤。^思^兔^網^

過了半晌高煜終於忍不住,伸手取了一個黑子放到棋盤上:“這不就行了!”

“觀棋不語!”皇帝先發怒,再看他落子的位置,“是啊,下到這裡局麵頓時活了。”可又不太好意思,堂堂一國之君和臣子下棋,還要兒子幫著,他就默默的取回了棋子,又開始琢磨。

高煜就不再旁觀,轉身出了亭子,去水邊喂魚。皇帝看他去水邊,免不了叮囑一句:“離水邊遠點,當心跌進去!”高煜很無語:“父皇,我都當爹了!”

皇帝一時訕訕,旁邊的詹俊庭撚須微笑:“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說來這世上無論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愛子之心莫不相同。”

“愛卿所言極是!彆說他才當爹,國舅都做了祖父了,這不還是一樣讓老太師操心麼!”皇帝也跟著感歎,“連皇後都跟著動了一把肝火。”終於把這一顆棋子放下來了,卻還是剛才高煜放的位置。

詹俊庭隻做不覺,手裡拈著一顆棋子,也在沉%e5%90%9f,還不忘答皇帝的話:“此事若說小也小,不過是個風流趣談,可若說大,夜間無令犯禁,又是這樣荒誕的緣由,隻怕眾臣不服。陛下顧念太師從輕發落,本是陛下仁德寬懷,可微臣隻恐日後若有效尤,皆以此為例,那京城治安……”

“愛卿所慮十分有理,隻是朕看著太師滿頭銀發,又想著皇後一向勤謹,賈昀在工部也有些建樹,就從寬處置了。不過卿之所憂也不可不顧,來人。”皇帝開口叫人,“給禁軍和建寧府頒一道旨意,就說若再有無令犯夜禁的,可直接按例處置,不必多問情由。若有囉嗦求情的,一例按通敵奸細處置!”

好半天兩人才下完這一局,到底讓皇帝贏了,皇帝心情愉悅的放詹俊庭出去,和高煜兩個沿著禦園的石子路邊走邊閒聊。“我給景兒想了幾個名字,想叫你來看看選哪一個好。”皇帝說著話,從身邊人手裡接了幾張紙過來,遞給高煜看。

下一輩的人按宗譜排該當是“忄”字輩,太子的長子名忬,鄭王長子名恒,楚王長子名愔。而高煜手裡的紙上分彆寫了三個字:懌,愷,悌。

他隨意看了看,把紙又交給身後的內侍,答道:“都很好,父皇選一個吧。”

皇帝突然停住腳,回身看了看高煜,見高煜隻是回看他不說話,他就笑了笑:“我看也都好,實在選不出了,你這個做父%e4%ba%b2的挑一個吧。”

高煜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懌”:“望他以後都能平安喜樂。”

皇帝就叫人傳話給宗正寺,將名字上了玉牒。父子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會,都沒有說話,直到內侍來問晚膳擺在哪,皇帝才帶著高煜回了宣德殿,留高煜陪他吃飯。一頓飯吃的也很安靜,直到吃完漱了口,皇帝才揮退殿內伺候的人,說起正事。

“我打算過段時間讓太子掌樞密院事,你去做副使,專管府軍整備。”皇帝一邊慢條斯理的品茶一邊說。

高煜有點驚訝:“隻怕眾臣會有微辭。”

皇帝隻看著手裡的茶:“我會選個合適的時機。高烽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