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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邱來回跑了一圈是真餓了,可到底也不能在高煜跟前放開了吃,隻吃了個半飽,見高煜放筷,他也就停箸不食了。

高煜就叫他再吃點:“我腸胃弱,禦醫叫少食多餐,這才吃的少的。你就吃這麼一點兒,準沒吃飽。”又叫旁邊伺候的紫蘇給李邱添飯。

李邱推辭不得,隻得接過紫蘇盛的滿滿的飯碗,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高煜和紫蘇,待看到紫蘇笑盈盈的看著他,更覺羞赧了,隻埋頭吃飯。平日裡他們來找王爺談事,王爺身邊多不留人,通報傳話的也都是小內侍。今天是恰巧趕上王爺在用膳,周圍侍女環繞,他進來以後,王爺也沒遣開這些人。

他見到這許多美貌婢女已有些不自在,這會捧著飯碗,一屋子人看著他一人吃,著實渾身難受。好容易把一碗飯吃下去,又有點噎住了,趕快喝了一大口旁邊的鴿子湯,卻又岔了氣嗆到。旁邊的侍女們看他這樣忙亂都忍不住低頭竊笑,高煜就看了紫蘇一眼,紫蘇倒了一杯水、又拿了一條帕子遞給李邱。

李邱擦淨了嘴,忍了半天才忍住了不咳,臉卻憋紅了。高煜隻作不見,叫人撤了飯食,讓李邱跟他去書房。一出了房門,李邱就悄悄舒了口氣,這許多人圍著看著吃飯,怎麼能吃得好,怪道王爺總是食欲不振。待進了書房,下人上了茶,高煜就問金泉寺的事。

李邱端正神色,整理了一下思路,把金泉寺發生的事源源本本、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李邱到的時候李永年已經走了,他就把高煜的吩咐以及李永年的事跟馬蔚說了。馬蔚那邊也把寺裡的情況摸清楚了,隻是少了兩個領頭衝進院子的和尚,他帶著小萬找了好幾圈也沒找到,寺裡的僧人卻並沒少,這是一個蹊蹺的地方。

再一個就是張文厚聲稱自己是被下了藥的,這是李邱見完馬蔚後,去李家村的彆莊看他的時候聽他%e4%ba%b2口說的。但他不肯細說,非要見高煜,還要求不要將此事告訴他老爹,當聽說已經告訴他老爹了的時候,甚至打算帶著塗舉人跑路,被彆莊裡的人硬給攔住了。

張家也很快來了人,來的還不是彆人,正是他們吳王府的正牌舅爺,吳王妃的%e4%ba%b2兄長張文宣。原來張冕自早朝後一直還未曾出宮,皇帝和一群重臣一直在宣德殿裡議事。他們等不到張冕,隻得先出城過來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哦?舅兄也回城了嗎?”高煜問。

李邱答:“回來了,是跟臣一道回的。隻是張大公子私下囑咐臣,一定要王爺見他一麵,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是死有餘辜,那塗舉人卻是無辜遭此橫禍,求王爺千萬救一救。”

高煜很無語,這時候知道害怕了,早怎麼不怕連累了旁人呢?也沒接茬,先問馬蔚:“馬蔚呢?還留在金泉寺?”

李邱搖頭:“振青去見李禦史了。”馬蔚字振青。

高煜剛要說話,門外崔寶忽然進來回話:“回稟王爺,張舅爺求見。”高煜和李邱對視了一眼,說:“請。”又指著書架後對李邱說:“你去後麵坐一坐,一會咱們再談。”李邱應了,端著自己的茶盞進去。

不一會崔寶就引著張文宣進來,高煜站起身來相迎,伸手托住要下拜的大舅子:“宗傳兄不必多禮。”又讓座,下人奉了茶,兩人寒暄了兩句,高煜才問:“宗傳兄這個時辰過來,可是為了宗元兄的事?”

張文宣麵帶慚色:“正是。”接著說起來意,原來他回府之後,張冕也剛從宮裡回到家,聽了此事暴跳如雷,立時就要出城去打死這個逆子,眾人苦勸,又說城門已關,張冕這才罷了。待聽說一應事宜都是吳王幫著處理的,張冕又老淚縱橫,說多虧了殿下顧念張家人,肯出手保全這個逆子,要張文宣替他上門道謝。

“伯父本想%e4%ba%b2自來的,隻是他老人家出行難免驚動人,倒怕給王爺添麻煩。”張文宣解釋道。

高煜笑著答話:“一家人何必言謝?我是張家的女婿,這是應該做的。”又問張文宣,“宗傳兄吃飯了沒有?我聽李邱說你和他一路回來的,這會又忙著來我這裡,隻怕連口水都沒好好喝吧?”

張文宣點頭:“忽然出了這事,還沒顧得上呢。”

高煜就叫人去準備飯菜,張文宣連忙推辭:“…若是平日必不推辭的,隻是今日伯父還等著我回去回話,就不叨擾王爺了。”揭過了吃飯的事,張文宣又說起金泉寺的事:“今日之事偏就讓李禦史撞到,隻怕難以善了,這位李禦史鐵麵無私,當著皇上和伯父的麵都敢直言質問,隻怕大哥此次是難免名聲掃地、前途儘毀了。”

終於把主要目的說出來了,高煜聞言故意點頭,做出為難神色:“這個李永年確實棘手,連我也被他參過兩回,不過今日之事,實在事關重大,我已經叫下麵人去想辦法了,若有消息一定立刻叫人報給張相知曉。”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忍不住腹誹:切,張文厚還有名聲和前途這兩種東西嗎?

又好言安慰了張文宣幾句,想起張文厚的請托,索性好人做到底,最後對張文宣說:“事已至此,千萬勸張相息怒保重,明日該上朝還是去上朝,這個時候,他再大張旗鼓的出城去,隻怕惹人側目。餘事我們晚輩去辦就好。”

張文宣點頭:“王爺言之有理,我回去就轉告伯父。”

高煜起身送他出去,末了還說:“若有什麼事,隻管叫馬蔚去料理,一家人不要客氣。”張文宣再三表示謝意,又請高煜替他問候王妃妹子,這才走了。

高煜回去的時候,李邱已經從裡間走了出來,高煜就衝著他搖頭歎氣:“你看看,咱們忙前忙後這一通,老狐狸連麵都不露一個,隻派了個侄兒來打探消息。”

李邱微笑:“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次咱們保全了張大公子,張相可再沒法不上船了。”

高煜也笑了笑,心說這可沒準,這些老奸巨猾的翻臉不認人的事乾的還少嗎?什麼事都得靠自己啊,轉念又問:“咱們那位國舅爺那裡如何了?”

“呂氏的命保住了,今兒個午後傳來的消息說,國舅爺送了一車補品過去,不過人卻有兩天沒到了。”兩人正在這琢磨賈國舅的事,崔寶又顛顛的跑進來回話說,馬蔚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桃色事件續

等見了馬蔚敘了前後經過,高煜總算是放下心來。他還真擔心那李永年是個硬骨頭,給他來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什麼的,好在如他所料,這家夥也隻是個沽名釣譽之徒。所以馬蔚見了他,把底牌一亮,他就老老實實的燒了折子,不敢吭聲了。

馬蔚最後還笑著說:“李禦史竟是個極識時務的,不待我說,他自己個兒就燒了折子,還說今兒出城不小心感了風寒,要請幾日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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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煜也失笑:“他倒識相!這樣也好。過些天等這事平息了,你再去探他一探,給他帶點什麼古董字畫的,他們讀書人不喜歡黃白之物。”

馬蔚應了,又說:“若不是李兄告訴我這事,我實想不到這一本正經的李禦史竟也能做出這等事來,我還以為讀書人都是高風亮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呢!”

李邱略有些尷尬,他也是讀書人,還有舉人功名在身,當初屢試不第,最後是走了門路投在吳王府裡做屬官的。馬蔚卻與他不同,是吳王外家薦給吳王的幕僚,處理各種經濟事務是一把好手,沒怎麼讀過書。

高煜看出李邱略有些不自在,就一笑接口:“這也難說的緊,斯文敗類難道還少麼?和讀書不讀書倒沒什麼關聯。說來這事還多虧了祖豫,要不是他,咱們可抓不到李永年這麼大的把柄。”

馬蔚也附和稱是,還問李邱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李邱笑而不答。高煜截過來說:“這是獨門秘笈,如何就能輕易的告訴你了?忙活一天了,都早些回去歇了吧,明日一早馬蔚和我一起出城,祖豫,京裡若是有什麼動靜,派人即刻送信與我。”兩人都應了告退。

高煜看著兩人背影遠去,吩咐人去告訴張氏說自己累了就在外麵歇了,然後進去沐浴更衣。想到今日的事也不由慶幸,多虧自己那時不忿,叫李邱留意一下這個李永年,這才給他知道,道貌岸然動不動就上折子參奏達官顯貴的耿直禦史,原來竟還曾乾過逼-奸-寡-嫂的事兒。這人真當得人麵獸心四個字。

說來李邱當真是個人才,還是個專門擅長搞八卦狗仔工作的人才!各種刺探消息,挖掘秘聞,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挖不出的。當然,這也得益於李邱的性格,平日裡溫和無害老好人一個,是最適合當心情垃圾桶的人。和他交好的人遇上什麼事,都喜歡和他傾訴,久而久之,他耳朵裡聽到的消息就數不勝數了。如此一來,他身邊的好友也越來越多,消息來源也越來越廣。更難得的是,這人記性絕佳,甭管誰說了什麼一句半句的,他都能記得。過後萬一提起,他還都能對上號,簡直太適合做這些陰人的工作了。

要知道誰人沒有點見不得人的陰私事呢?

尤其是這些在官場上混的,不管情願不情願,有意或無意,總會做下那麼點不為人知的事。能多掌握點這些情報,對高煜來說,無疑是極大的資源。

另一麵西平郡王府內的芊芊也剛洗完澡,正坐在院子裡晾頭發。她從昨天回來後就一直在琢磨要怎麼跟高忻說這件事,說起來容易,隻是傳個話而已,可總要有開場白吧?要怎麼說呢?總不能說:師弟呀,我看你爹想造反當皇帝是沒戲了,要想給你祖宗報仇,看來隻能依靠吳王那小子了。

高忻不以為她是精神失常才怪了!唉,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傳話也不是那麼好傳的呀!

屋裡麵老爹聽見她坐在外麵唉聲歎氣,就喊:“你在那唉什麼呢?不困就再練幾回劍再睡。”

芊芊隻得回道:“這就睡了。”也不管頭發乾沒乾了,回房往床上一倒,還在琢磨要怎麼跟高忻說這事,翻來覆去的好久才睡著。

第二日高忻過來習武,老爹叫他倆對著練劍,芊芊一邊比劃一邊還琢磨著是不是待會在高忻走之前跟他說,結果一走神勁力沒掌握好,在高忻袖子上戳了個洞。這還是高忻反應快退的及時,不然就戳胳膊上了。芊芊一驚,拋了手裡的劍,走過去問高忻:“如何?傷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