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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有個石凳,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正坐在樹下石凳上看書。因為他低著頭,也看不見長的什麼樣,隻能看到巾帽下一叢黑發,和那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青衫。

張文厚站在那看了好一會,那書生一直也沒抬起頭來,隻偶爾翻一下手中的書。他有些失望的轉頭要進院,卻發現身旁的芊芊也在看那書生,就伸出一隻胳膊摟住芊芊的肩膀:“怎麼?陸兄弟也有這個嗜好?”

芊芊斜眼看了他一眼,使巧勁甩%e8%84%b1了他:“我是好奇張公子看什麼看的這樣入神。”一邊說一邊先一步進了院子。

高煜和高忻進了禪房坐定才發現那兩個沒跟進來,正要叫人去找,芊芊就先進來了,高煜剛要問張文厚,結果張文厚也在後麵跟著進來了。高煜讓了座,四個人正好各占一個方位,那邊茶已烹好,四人各捧了一盞茶喝,高煜喝了一口點頭:“還是這裡的泉水烹的茶香。”

張文厚就笑言:“殿下喜歡這裡的泉水,不如來多住幾天,正好我在這裡長日無聊,有殿下在此,好歹多個說話的人。”高煜聞言微笑搖頭:“我倒想呢,隻是父皇如何能放心?偷得浮生半日閒,已是難得了。”

張文厚就歎息一聲:“同是為人子的,怎麼我的命就這麼苦呢!”高煜有點奇怪:“怎麼張相還打算叫你一直住在這裡了不成?”

“來的時候就說了,少則三月,多則一年。視我認錯悔改的誠意而定。”說到這開始哀歎:“我都跪在祖宗牌位前認錯了,倒不知還要怎樣才算誠意。”

高煜聞言微笑:“倒不是我說你,你近年來也實在太不羈了些,當那些禦史是吃素的麼?”

“嗐,彆提那些禦史了。”張文厚一臉不豫,“待我回京,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你瞧瞧,你還是這般,可有半點悔過的誠意?換了我是張相,隻怕也不能放你回去。”高煜搖頭。

張文厚把茶盞裡的茶一飲而儘:“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群長%e8%88%8c的禦史,什麼事都要管,我喜歡了誰家的女孩,納了哪家的姑娘,倒還要他們點頭不成?但凡我要看中了哪一個,必要說我欺男霸女!”說到這看了高煜一眼,“我是沒有殿下這般好的性子,對這般無事生非的小人還能忍氣吞聲、笑臉以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滾回來更新了(~ o ~)~

☆、撞見斷袖了

高忻和芊芊兩個人一直聽這兩人說話,也沒出聲。高煜聽張文厚這樣說,就依舊還是一臉微笑的說:“這有什麼,聽他們說話還不過日子了?咱們該怎麼還怎麼就是了。”

張文厚使勁一拍掌:“誰說不是呢!偏我老爹謹慎,每每在外麵聽說了什麼,回去都免不了拿藤條抽我一回。好像他打完了我,人家就不說他是奸佞了似的!”

高煜聽到這不免尷尬,說張冕奸佞,那他父皇不就是昏君了麼?一時無法接茬,倒是高忻聽著話茬不對,趕快出言解圍:“為人父母的,難免愛之深責之切罷了!我聽聞張公子是張相唯一的嫡子,平日想來也是期許甚深,這才怕萬一有什麼行差踏錯,毀了張公子一生前途吧!”

張文厚聽高忻這樣說,神色轉為無奈:“世子說的頗有道理。家父就是對我期望太高,奈何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他心裡也難免失望。”說自己爛泥扶不上牆的時候,這人臉上卻無半點羞愧,還跟高忻客氣呢,“我如何當得起世子一聲‘公子’?家父為我取的字叫做‘宗元’,世子隻和殿下一般稱呼就是。”

又轉頭對坐在他身邊的芊芊說:“陸兄弟也一般稱呼吧,我看陸兄弟年紀不大,我今年已二十有四,厚顏先稱一聲兄弟了。”說著又一伸胳膊攬住了芊芊的肩膀,還對著她擠了擠眼睛。

高忻皺眉,還不待開口,芊芊已經拍掉張文厚的胳膊:“張公子客氣了,陸千不過一介草民,如何敢跟相府公子稱兄道弟。”說著還往後挪了挪。

張文厚也不惱,哈哈一笑:“還請世子和陸兄弟莫怪,我這人呢,愛交朋友,見到投緣的就忍不住想%e4%ba%b2熱%e4%ba%b2熱。隻是陸兄弟怎地如此單薄,倒似女子身量。”說著話眼睛還在芊芊身上打量,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高煜拍了拍張文厚的肩膀:“宗元你就彆逗陸兄弟了,她年紀還小,單薄些也尋常。”又另說起旁的話題,“我記得前日不是說你要去撫州赴任了麼?你現在在這住著,是不去了?”

張文厚一臉悻悻:“彆提了,就是因著這個事,我戀著家裡一個小妾不肯去撫州,老爺子一怒,直接把我綁了送這來了。說我去了也做不出什麼正事,隻會在內帷廝混,倒丟了他的臉麵。”高煜失笑:“這有什麼不肯去的,你帶著她一起赴任不就行了?”

“她有了身孕,殿下也知我現今隻得一個獨子,家母便不肯讓她隨行,倒要叫家裡的母夜叉跟我一起去,我自然不樂意。”張文厚又灌了一盞茶。

說起張文厚的正妻柳氏——就是他嘴裡的母夜叉,連高煜都沒話說。八年前張家要給長子娶妻的時候,可謂是煞費苦心。他們看得上的人家,嫌他們家是暴發戶,張冕名聲不好聽;上趕著要嫁女給他們家的,多是為了攀附,都是些破落戶,要麼就是沒根基的。張冕自然希望結%e4%ba%b2能結個強援,何況這是嫡長子,千挑萬選的,終於看中了柳家。

注意,是看中了柳家。柳家是江南土著,本來在朝中也頗有影響力,隻是他們家有個先天不好的,就是他們家與皇帝的原配王妃有%e4%ba%b2。自賈家得勢以來,柳家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過,正好這時皇帝扶起來個張冕,皇帝又%e4%ba%b2自做媒,就成就了兩家的婚事。

可新婚之夜掀起蓋頭來的張文厚卻不怎麼滿意了,這個柳氏麵如滿月,一雙眼睛生的極小,偏偏口%e5%94%87卻大,從哪看也看不出美來。唯一可取的,就是膚色白皙。要是柳氏溫柔嫻淑,給張文厚納幾房美妾,興許兩人的關係還能好點。可誰料這個柳氏長得普通,性格卻強橫,她本就不願嫁到張家來,雖說張冕做了丞相,可養鳥丞相的名兒有什麼好聽的麼?

平日說話裡不免帶出了點不屑,張文厚更加窩火,新婚沒多久就開始不回房留宿,隻要丫頭伺候著。柳氏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直接打殺了幾個出去。張文厚一怒之下,乾脆連家都不回了,天天秦樓楚館的挨個逛了個遍。當時鬨得滿建寧城的人都在看笑話,張柳兩家也差點鬨掰了,到了還是皇帝出麵讓兩家家長各自管束子女,才壓了下去。

高煜發現今天是沒法聊天了,知道張文厚喜歡賭點彩頭,就拉著他鬥牌賭彩頭。幾個人一直玩到中午,用了午飯才散了,各自午睡。芊芊白天不太習慣睡覺,睡的不踏實,一會就醒了。索性起來自己出去溜達去,反正這山上寺廟不熱。

出門走到上午看見那個書生的小門處的時候,她還踮腳往院裡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看到。想來都睡午覺了,她也就沒再停留,繼續往後走。她想往藏經閣那邊走走,看看能不能遇上一個圓成一樣的酒肉和尚。

這一路行來芊芊一個人都沒遇到,似乎整個寺廟的人都在午睡,異常安靜,隻有些鳥鳴聲和鳥兒撲扇翅膀的聲音。她沿著碎石子路一路往後走,遠遠地能看見藏經閣的招牌,正怡然自得,忽然聽得左前方傳來怒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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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怎地如此無賴!你到底意欲何為?”是一個挺好聽的男聲。

芊芊雙目一亮,有熱鬨看!接著她又有點猶疑,上次被熱鬨撞到自己頭上,中了一個毒針、好多天不得行動自由她還記憶猶新。這次實在難以決定要不要去湊這個熱鬨。

就在她站定了猶豫的時候,另一個聲音傳來:“先生不要誤會,在下隻是仰慕先生的才學,想和先生討教一下聖人之言。”居然是張文厚那個紈絝!

芊芊一下子想起早前看到的那個書生,興趣立刻來了,她左右看了看確實沒人,就提了氣悄悄的挪到了左前方一顆大樹後。她趴在樹後往樹林裡張望,果然見到張文厚在裡麵,穿的卻不是早上那一件藍布衣衫,而是一件淺灰儒衫,倒襯得他多了幾分書卷氣。

張文厚是側麵對著芊芊的,所以芊芊也隻能見到那書生的一個側臉,因為隔著一點距離,隻能看到這位書生劍眉修長,鼻梁高挺,他聽了張文厚的話隻是冷哼了一聲:“塗某人何德何能,哪敢對張衙內妄雲指教聖人之言!”說著轉身要走。

張文厚伸手去拉他:“原來先生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啊!早知如此,我就不裝什麼一心向學的儒生了。”

那個姓塗的書生使勁奪回了被他抓住的袖子:“塗某有眼不識泰山,前日對張衙內多有失禮,還請張衙內見諒,塗某還有事,少陪了。”雖是道歉之語,可這個書生愣是講的硬邦邦的。

張文厚就跟著他走:“沒有的事,先生何曾無禮?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才對!塗先生是飽學之士,我正想跟先生多多請益,也盼著自己能多學點東西呢!”

那姓塗的書生隻不理他,一徑的往前疾走,很快就走到了碎石路上,芊芊悄悄的轉到樹的另一邊。張文厚也已經追著到了小路上,見塗書生不答話,隻腆著臉繼續說:“先生是飽學之士,想來這一科必能高中的了!”

這時兩人終於走到芊芊藏身的樹前,芊芊也終於看清了那書生的樣貌。要說多麼英俊也不見得,隻是氣質頗為出眾,有那麼點超凡%e8%84%b1俗的意味,眼睛裡還帶著經曆了人世滄桑後的倦怠,麵白如玉,頷下一縷美髯。看起來年紀總有三十上下了。

他聽了張文厚的話隻冷笑:“塗某並沒打算投考,奸臣當道,即算考中了又如何?”說著腳步更加快的往禪房方向去了。張文厚一路小跑的跟著,嘴裡還符和著:“說的是呢!我也不愛入仕做官,有什麼意思,淨跟那班奸臣打交道!”

芊芊在樹後簡直快笑趴下了,這個張文厚不該叫文厚,直該叫皮厚才是!人家罵的奸臣,明顯是罵他爹呢,他居然還跟著罵!不過想想他早前還稱自己爹是奸佞,隻說奸臣已算留情了。

不過嘛,真是沒想到這個張衙內居然還有斷袖之癖。而且還是對一個已近中年的男人有興趣,真是口味特彆啊!再轉念想想這家夥兩次去攬她的肩膀,不會是對她也有興趣了吧?想到這芊芊不禁抖了抖,可她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