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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天下 八步蓮心 4388 字 3個月前

為何?”、

“不……”他的一句“誅滅九族”提醒了我,“不可以!她是溫丞相的女兒!”

我以為說了這一句他便會為了那個半世知己半世臣的老者饒了他的女兒,誰知,不說這一句還好,說這一句他臉上的怒氣更盛了:“朕當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入宮來罵朕的妻子!哼!原來是他的女兒!好,好,果然好……天下也隻有他有這個膽子,敢一而再再而三對朕的女人放肆!”

噎!我無語,望著皇帝。

“來人,給朕帶下去,即刻處斬,首級傳至刑部大牢示眾!”他拂袖,王者之風展露無遺,完全不似平時對我的溫存體貼。

“不!”根本來不及去想他話裡的那些話。我隻能本能地將溫言攬入懷中,像母%e9%b8%a1保護小%e9%b8%a1一般。

“*妃不要怕。”他大概從來沒見過我如此激動,此刻一邊疑惑一邊溫言安慰,“你放心,即便她是溫老兒的女兒,朕殺她,也不用絲毫考慮。你放心,這些賬來日也不會記到你的頭上,你是朕的女人,朕會好好寵*你,讓你一生榮寵,永不衰退。”

“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放心,你就是朕手裡的寶貝,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他伸出手來擦我的淚,“怎麼哭了?可是受了委屈?”

這才發現:我流淚了。

“不……”我死死抱著溫言,已經說不出話。

或許,在百萬軍中生死線我都可以坦然笑傲,但,卻無法麵對溫言的危險。

我想,我就像是草,不管是刀砍火燒,都會在另一個春日綻放生機,甚至蔓延天下。所以,我從來不怕苦難。對於苦難與算計,我已經淡定如吃飯穿衣。但,我卻無法麵對溫言即將遭受的苦難——溫言。

我的言兒,不向來都是衣食無憂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麼?是該千人寵萬人*的啊,是永遠不需要長大,可以一直單純著的孩子般的人兒啊。為什麼,會有人想傷害她?

我該怎麼辦?

抱著最*的人,在這個盛怒的王者麵前,我已經手足無措。

“*妃……”皇帝皺眉。或許,他終於發現了什麼不對。

我卻依然緊緊抱著溫言。

“媚兒……”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卻依然感覺不到,隻緊緊抱著溫言。

終於,溫言用力掙開我的懷抱,將我重重推開:“你這個壞女人,不用你假惺惺!你以為這樣做可以彌補你心裡的愧疚麼?不可能!你就是個罪人!是我們國家乃至千古後人的罪人!你跟這個昏君果然是絕配!昏君,你殺了我吧!讓我去陪我爹爹!”

什麼?我心瞬間失去了重量。

她爹爹死了?

那樣被捧在手心的寶貝人兒,如今居然已經家破人亡了麼?而這一切,隻因為……我要做皇後?是我害的麼?

一時間,所有的心疼與愧疚湧上心頭……我的言兒,沒有爹爹的日子,以後怎麼過啊……

“哈,果然是你爹的好女兒!”皇帝的怒氣顯然已經盛極,“好,好!那朕就讓你去跟你爹做個伴!來人啊,押入刑部大牢,待三日後與她的父%e4%ba%b2一起問斬!看誰還敢對朕的妻子不敬!”

“不——”我哭喊著。

然而……

溫言推開我。

皇帝拉開我。

於是,我在皇帝懷裡,淚眼模糊看著我的言兒

1、61真相白

冷靜。

冷靜。

我一定要冷靜。

皇宮裡,我一麵團團轉,一麵低頭咬著手指想想出些頭緒。

第一次,我了解了古人寫“急得團團轉”其實不虛,當你真的急到一定程度,你是真會轉圈圈的。

但是,我知道這時候的我一定要冷靜。

因為溫言一家的生死就寄托在了我的肩上。

如果連我都亂了,她就死定了。剛才就是最好的證明——連平時寵我至極的皇帝,都對我皺眉了,還好,他肯給我時間,讓我冷靜一下。不然,我一定會當場毀了所有。

等等,他為什麼不追問下去,而肯給我時間“靜一靜”?

此刻,回想皇帝剛才的樣子,分明是有些猶豫的。甚至,是有些懼怕。他,在懼怕什麼?那分明是,懼怕再度失去的眼神吧?

好了,顧傾城,冷靜下來!不要急,多多回憶一下皇帝與以前的所有狀況,然後冷靜分析,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於是,往事一幕幕浮上來,包括曾經各人的言辭——

剛才,皇帝說,隻有溫丞相敢一而再再而三動他的女人……

難道溫丞相還曾經動過他的女人?

而我知道,皇帝是曾經喜歡過一個女人的,不是昔日的皇後,而是那個一直讓後位空缺的女人。

是了,他曾為她虛設了後宮十數年。而為何,卻會一朝為我而改變?

難道,真的僅僅隻因為我的傾城容顏與魅惑手段?

曾經,溫丞相說,我千萬不可以進宮,千萬不可以見皇上,千萬千萬。

為何我不可以見皇上?

是因為他預見了我會得寵君前?僅僅因為我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皇上見我的第一刻,驚呆了。

一如溫丞相見我的第一刻,也是驚呆了,

……我心裡一“咯噔”。

那日,在皇帝要臨幸於我的那晚,溫丞相在外麵叩跪到天亮。為何?難道真的僅僅隻因為怕我魅惑君王?要知,古來君前都有美女相伴啊,但也未必個個都是昏君吧。

而與他一同跪求一夜的,還有寧安公主!她一個做女兒的,縱然再驕縱,卻為何一定要來管自己父%e4%ba%b2的帳幃之事?難道僅僅因為對先母的憐惜?

況且,如果我察言觀色不錯的話,她一開始來找我讓我退出時,態度也並非堅決的……在她心裡,其實在徘徊是否要讓我做皇帝的女人的,而在徘徊的時候,她的眼裡,是一種不正常的惡毒。

為何?

……心裡再度一“咯噔”。

再想到昔日的白衣人。那人明明一身才智武功,是一個難得的精乾人才。他說,找了我十幾年。

一個那樣精乾的人才,用十幾年的時間去找我……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資格可以讓他如此?

他費勁心機說要帶我去見要找我的人,而看他的意思,那人就是他的主人。

而,他帶我來的,竟是皇宮。

而在皇宮裡,為何會有寧安公主的陷阱?她為何要置他於死地?

或者,如果那日我沒僥幸逃出,她要的,根本就是置我於死地?!

而那個白衣人當時帶我來皇宮,要見的到底是誰?

我閉上了眼睛……

周文的那幅畫緩緩展現在記憶的眼前……那畫上,分明,就是,我母%e4%ba%b2。

於是再也坐不住,即刻請旨,去天牢。

出乎我的意料,皇帝並沒有反對。隻是,在蓋上玉璽印鑒的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有著陌生的莫測。

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些,抓起聖旨就走。

刑部大牢我並不是第一次進,但昔日是死囚,今日是皇妃兼準皇後,得到的禮數自是不同。

被帶著見到了關到牢裡的溫丞相。

他在牢裡,一身白衣,襯著蒼老的疲憊。我在牢外。滿身華貴,彰顯著皇家的尊崇。◣思◣兔◣網◣

這情景,讓我想起昔日自己坐牢的時候,有種天地翻覆的感覺。

原來,果真榮辱沉浮旦夕間呢。果真,沒有什麼是可以永恒的。

人生嗬……

我歎了口氣,揮手遣下了一乾人等。

偌大天牢,於是隻剩下了我跟他。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我知道,如今,我要麵對一個我始終回避的問題了。

“溫叔叔,我想問您……”我沒有多餘的客氣,直接問。是啊,什麼丞相,什麼皇妃,剝了身上這身皮,其實什麼都不是。而不管是論年紀,還是論淵源,我都該稱他一聲叔叔。

“你終於來問我這個問題了。”他打斷了我的話,苦笑,笑得一臉蒼涼。而這笑,似乎等了很久。

我沉默,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他會說下去。

果然,他歎了一口氣:“那是一段美好得讓人心疼的歲月啊……”

那一年,他還是一個年及弱冠便文絕京城的人。而同時,他又以青年之姿掌管著國家人才的命脈——翰林院。甚至,連科考的試題也是由他主擬。一時間,他在京城風頭無兩。

更為難得的,是他並不淺薄自負,而是深知自己的成就有一大半得源於先天優勢——他是前丞相的獨子,又是皇帝小時的伴讀。所以,不管是後來的官運上,還是皇帝對他的器重上,都不得不說有先祖庇佑的成分。

所以,他對寒門士子反有一種特彆的尊重。

所以,那日看到秦鐘書的文章風采,便真正欣賞尊重,誠心相交。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一次誠心的相交,會引出日後無儘的糾結,與半生的失落。

顧采薇,是一個任何男人都會心動的女人。

——這,是他當時看到顧采薇的第一感覺。

那日,新晉狀元在狀元府約請他,狀元夫人%e4%ba%b2自捧酒相陪,而他,在抬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此呆掉。那一刻,他知道,此生,再逃不過那個女子的溫和笑靨了。

畢竟是讀過孔孟之義的人,縱然有得天獨厚的權力,他也依然謹守言行,隻將自己的一片傾心傾注於丹青之下。

那,也就是多年後輾轉到顧傾城眼前的那幅畫。

隻是,許是天意。

那幅畫,被微服來自己府上撒歡的年輕皇帝看見了……於是,故事更加複雜。

皇帝也是個讀過孔孟之義的人,也曾一忍再忍,沒有利用自己手中王霸天下的權勢去奪臣妻,隻是找著借口與秦家%e4%ba%b2近。然,彼時,皇帝畢竟血氣方剛。於是,就在皇帝借著微服私訪的由頭,帶著他和秦家夫婦遊曆江南的時候,皇帝終於在酒後做下了一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那晚之後,秦氏夫婦不告而彆,放下了官場所有。

而皇帝,自然不肯罷休——畢竟,對於一個習慣了一人高高在上的人來說,他動過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是不會再交給其他男人的。所以,龍袍一揮,三千密使全部出動,隻為尋那一抹溫和的微笑。

不出五日,那對亡命鴛鴦就被帶到皇宮,皇帝和他的麵前。

顧采薇,一直如她的名字般,恬淡溫和。但那一刻,她卻決絕如斯——一把明亮的匕首頂上自己的咽喉,慘然一笑:我的性命,全在陛下一念之間。

他嚇得愴然跪地,一同請求。

……最後,皇帝與顧采薇達成約定:給她十年快活的時間,十年之後,他廢置後宮,再度派人尋找,屆時,若他有緣能找到她,她便做他一生的女人,就算對他十年等待與一生唯一的酬答。

於是,一場賭約,就此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