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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內不肯離開。

她尚未想好該怎麼麵對雲雀恭彌。

或許今天把他帶回家就是一種錯誤,當時她就應該對他視而不見的。

而且剛才的藉口也就隻能用一次兩次,她可以保證第三次絕對不可能再奏效了,畢竟雲雀恭彌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

能夠用這樣的藉口從對方手中逃過兩次已經是萬幸了,她也不敢奢望可以再用第三次。

但是……她也不能一天都躲在洗衣間不出來吧?

想到終將還是要麵對雲雀,霧江長長地嘆了聲氣,扭開了門把手走出了洗衣間,視線下意識地就向雲雀那邊移去。

而雲雀就像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似的,依舊坐在沙發上,他的腳邊是這幾天來第一次主動和雲雀親近的梅子。

“我去煮點薑茶吧。”

霧江趕在雲雀開口之前說道,然後像逃一樣地走進廚房從冰箱內拿出了生薑,開始切薑準備煮薑茶。

天知道其實她和雲雀兩人都厭惡極了生薑這東西。

但是雲雀卻也沒有戳破霧江的這點小詭計,她倒是想要看看,霧江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趴在雲雀腳邊玩著毛線球的梅子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抬著頭用那雙黃玉似的眼睛望著雲雀,像是在詢問對方這次為什麼會這麼有耐心。

看見梅子這副樣子,向來就對小動物溫柔的雲雀隻是笑笑。

他當然有耐心。

因為他可以肯定,自己今天絕對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

霧江能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他還不了解她麼。

小心謹慎、害怕受傷、不願嘗試、喜歡逃避,而這一切還是以她依舊保留著江霧時的記憶為前提。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如今的霧江從一開始就不願意、甚至是從未想過要與他敞開心扉,坦誠相待。

都是因為那段該死的過去。

當初他沒時間也不願意與她解釋,認為過去的那些事情江霧不需要知道,這也就直接導致了最後她寧願死在他的手中,也不願意再麵對他。

用她當初的話來說,就是不願再橫在他和品川霧江之間了。

而如今……雲雀很清楚現在並不是坦承自己身份的好時機。

隻是,他也不會任由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冷戰再繼續這麼持續下去了。

就在雲雀思索著該怎麼解決這一場由霧江單方麵發起的冷戰時,另一邊在廚房忙碌的霧江也已經煮完了雲雀的薑茶和她的那份茶水。

或許是不願讓自己的杯子沾染上自己討厭的味道,霧江將煮好的茶倒在了兩個玻璃杯中,隻是當她剛剛把放著杯子的托盤端進客廳的時候,門口卻響起了門鈴聲。

慌忙地把托盤放下,霧江還沒有來得及和雲雀說什麼,就直奔門口。

看著玻璃杯中的液體顏色差不多,雲雀也就沒有太過在意,隨手端起了一杯就往嘴裡送。

曾經的江霧有和他說過,說是薑茶這東西隻能趁熱的時候一口喝下去,慢慢的喝或者等涼了以後再喝非但沒有任何作用,那味道甚至會變得更加古怪。

這和喝中藥的道理是一樣的。

隻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的薑茶是甜的?裡麵甚至還放了幾塊被切開的蘋果。

這是什麼東西?

就當雲雀還在疑惑的時候,霧江已經捧了一個包裹回到了客廳。

她也沒有意識到雲雀的異常,隨手將包裹放到了一旁,就拿起了盤中剩下的那個杯子一口飲下,不過才喝了一口,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非常難看。

“好辣!”

她迅速地將杯子放回到桌上,也不管雲雀是什麼反應,立刻衝到廚房就從冰箱裡拿出昨天剛買的果汁。

再回到雲雀麵前的時候,她雙手捧著盛滿果汁的玻璃杯,祖母綠的眼睛裡還氤氳著水汽。

“怎麼回事。”

雲雀立刻意識到這兩杯茶絕對有古怪。

“我給你準備的是紅糖薑茶,”像是真的被辣到了,霧江甚至忘記還在和雲雀冷戰——單方麵的——立刻眼淚汪汪地解釋道。

語氣中甚至染上了幾分抱怨,但效果卻是和撒嬌無異。

而這副樣子的她,卻是雲雀之前從未見到過的。

無論是江霧,還是霧江。

霧江才開個頭,雲雀立刻明白他們兩個是拿錯杯子了,畢竟霧江今天用的是玻璃杯而不是他們平時用的個人的杯子。

“那你的那杯呢。”

“紅糖水……咳咳,準確來說應該是紅糖燉蘋果。”

她有些尷尬地看著雲雀,卻發現對方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不敢違抗雲雀的她隻好乖乖開口繼續說道,“我今天……咳咳,那個來了。”

霧江雖然說得隱晦,但是雲雀還是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麼。

“我媽說紅糖水和紅酒燉蘋果都可以緩解痛經……”既然都開頭了,霧江也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講下去,“但是考慮到我還沒有成人不能喝酒,所以我就改成紅糖燉蘋果了,”效果應該都一樣吧,“誰知道……”

誰知道顏色和紅糖薑茶太像了,導致雲雀一個沒注意就弄錯了杯子,結果把她緩解痛經的特製飲料喝下去了。

而她也沒有在意,錯把紅糖薑茶當成自己的那份,所以也就被辣到了。

意識到霧江後麵沒有說出的半句話是什麼,雲雀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不過如今坐在霧江對麵的畢竟也是重生之後的雲雀,而不是15歲正直中二頂峰期的他,所以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復成了原樣。

“我再去幫你煮一杯吧。”

霧江說道,起身就要向廚房走去的時候,雲雀卻忽然開口阻止了她。

“不了。”

他說。

“比起這個,我更想聽你的回答。”

——這一次,不會再讓你溜走了。

霧江在雲雀的眼神中得到了這樣的一個訊息。

29.

過了好久,一直保持沉默的霧江終於有了反應。

“……那你想聽我說什麼?”

那張隻能用可愛形容的娃娃臉上揚起了笑容,而這原本應該是最適合這張臉的表情在此時此刻的雲雀眼中,卻是格外的刺眼。

他甚至覺得這些日子來霧江一直維持著的撲克臉,都比她現在的笑容要來得順眼。

此時的兩人似乎早就已經忘記了最初的目的,當時雲雀明麵上問霧江為什麼要道歉,實際不過是為了逼出她對這些日子以來,為什麼要進行單方麵冷戰的解釋。

當時雲雀的言下之意兩人都明白不過,所以不知該如何回答的霧江選擇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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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不能對如今還是少年的雲雀恭彌說“因為我喜歡的那個未來的你把我耍得團團轉,現在我不想再重蹈覆轍,所以抱歉隻能對你冷處理了”吧?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所以現在被雲雀逼得不能再繼續逃避的霧江,採取了另一個策略。

——裝傻。

她什麼都不知道你雲雀恭彌能拿她怎麼辦。

但是現在的雲雀恭彌是誰?現在的雲雀恭彌可以說是和她霧江一樣,都是表麵上披著少年外殼、內心卻是不折不扣的成年人,

某種意義上而言,倒是和Reborn那些阿爾克巴雷諾多了幾分相似。

更何況雲雀是何等的了解霧江,她的那點小把戲雲雀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其實在最早的時候,早到那時還沒有結束高三最後一場考試就穿越的天朝高三生江霧、也沒有死因不明的品川、更沒有無緣無故就投靠到敵方家族的背叛者。

那時候,甚至整個彭格列都還翹首以待著雲雀恭彌和品川霧江的紅色炸彈,冀望著這位不受掌控卻非常可靠的孤高浮雲可以在有了家庭之後,變得稍許可親近些。

至少不要再動不動就拿拐子抽人了。

那時候,隻要是品川霧江不想說的,雲雀恭彌就絕對不會去追問,這個有著極其強烈的掌控欲的男人對品川霧江報以的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或許還有一些縱容。

——當然,在縱容的同時,他也同樣隱瞞了對方相當大的一部分事情。

可是與現在的情況不一樣的是,那時的品川霧江對雲雀懷有同樣的信任、隻要不是涉及某些事情,大部分的時候她都會對雲雀坦誠以待。

至於那些他們互相隱瞞著對方的事情,最後成為了他們兩個分道揚鑣的主要原因。

而現在的霧江因為之前在未來所經歷的種種,導致了她如今非但不相信雲雀、也比最初的品川霧江更加不坦誠,無論有什麼事情都不會告訴雲雀,隻有等雲雀追問了,她才會把很小一部分能說的、甚至與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事情告訴對方。

這也就導致了雲雀隻能看清極小一部分霧江心中所想的事情。

比如說他能知道她是在逃避、是在裝傻,卻不知道她所隱瞞的究竟是什麼——甚至他會知道前者還是因為過去與品川霧江和江霧相處所累積的經驗。

雖然知道今天的這種場麵至少有一半是自己造成的,但是雲雀卻猛然發現,他除了用種種方式逼出霧江的真心外,沒有第二種方法能夠讓霧江坦誠。

而隻要霧江一天不主動對他交心,他就不能告訴對方有關自己的事情。

雖然他喜歡挑戰強者、也願意去做一些高風險的任務,但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冒險。

當初他在得知品川霧江死去的消息同時,知道了那個男人又得到了一個與品川霧江如出一轍的部下,一開始他以為這又是某人搗的鬼,但是在接近了那個傳說中和品川霧江一模一樣的人之後,才發現她雖然和品川霧江相似,卻真的和她是兩個人。

她和品川霧江很像,除去外貌外,脾氣、習慣真都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雲雀也就隻有在極小一部分的時候,才能清楚地意識到品川霧江和江霧的的確確是兩個人。

他能夠在品川霧江死去之後遇見江霧。

也能在江霧死後,彼此都得到重新開始的機會。

如果他這次再失去了霧江,還會不會好運地得到第三次機會?

說實在的,如此患得患失的確不是他雲雀恭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