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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傾城 曉夢霜天 4403 字 3個月前

和雪衣香湯共浴是在四十三章,忘掉劇情的孩紙可以回去溫習下。

下章清明節更新,因為下周要連上七天的班T.T SO~大家是想看緋兒被若情虐,還是被寵幸呢?哈哈後媽邪惡地退場

☆、第八十六章 浣衣 ...

“公主?”慕緋沾血的%e5%94%87角微微翕動,撩開散亂的鬢發看著李鬱,喘熄著冷笑:“我不是公主,她才是!還有,請太醫做什麼,若是讓她知道,我就不是挨板子這麼簡單了...”

“是,是!”李鬱抹淚應允。慕緋稍一清醒便強撐著支起身子,赫然發現枕邊放著好幾樣物事,一一翻去,正是自己從容兮明府上帶入宮的包袱,和那最重要的畫匣。“我的劍!”慕緋驚呼一聲將它打開,容貴妃絕美的畫像裡,她的相思劍果然完好無損地藏在那裡...那感覺有如驚電般的暖流淌過千瘡百孔的心,身體的痛感也似乎消弭了幾分。慕緋俯身緊緊抱住相思劍,指尖顫唞著撫過劍柄上的那顆血色琉璃珠,像是捧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李公公替她保管了多日,並不知這把劍對於慕緋是何意義,隻是愣愣看著她的淚水肆意流淌,落在劍上,滴在容貴妃的畫像上...她的劍盤龍鑲金,其華貴甚至可與帝王手中的尚方寶劍相媲美。藏於鞘中都覺劍光四溢,照亮了少女清寂的目光,似雪蒼白的容顏。

七年朝夕相對,驟然分離,才發現沒有了南雪衣的自己是那樣孤獨無依...

慕緋許久才回過神來,啞著聲音道:“為什麼我的東西會在這裡...李公公,這是在哪兒?”

“這是奴才在宮外的宅子,安全隱蔽。公主...我們不在宮裡了!”李鬱低聲應道,深沉的眸裡溢出疼惜:“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就再也不回宮裡去受那個罪!”

慕緋猛地咳嗽了幾聲,氣息虛弱道:“你什麼意思?”

此時身周的侍女已替慕緋基本處理好了傷口,李鬱以眼神示意她們先退下,壓低了聲音勸道:“上報你傷重而亡。東方若情如今瘋瘋癲癲,早不是第一次虐打太監。宮中險惡,彆再回去受苦了!”

“死?我哪有這麼容易死!”慕緋聞言冷笑,眸光幽若暗火,似有自己的盤算:“她若是裝瘋,我就跟她周旋下去...她若是真瘋了,我又何必跟一個瘋子計較!”

“奴才要是晚來一步,可真是難以想象...”李鬱心有餘悸地歎息,轉念又道:“莫非東方若情認出了公主,借此試探?

“她認不出我。”慕緋語意篤定,神情卻漸漸複雜,微蹙的眉間像是籠上了一層渺遠迷霧:“其實我也想象不出,倘若她認出我會是何種反應...李公公,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麼,十歲以前的,和現在像麼?

李鬱抬頭端詳她的輪廓:“不怎麼像了,公主小時候像先帝爺,如今卻像容妃娘娘了!

慕緋神色微怔,抱著相思劍躺回枕邊。半闔的眼角又有一道淚痕劃過,喃喃自語道:“我想她,真的好想她!公公,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忍,什麼都必須忍...”

李鬱不知她所說何人,也不多問,隻是歎息。

沉默了良久,李鬱忽然憶起了什麼,愁眉緊鎖的臉上迸出喜色:“既然公主執意回宮,還有一個人,你可以見見她!”

慕緋驚道:“誰?”

李鬱緩緩道:“先帝爺的兩個胞妹,其中巫陽夫人沈孝蓮和駙馬在宮變的那一年就被東方端華賜死,另一位韓陽夫人沈孝君被貶為從二品大宮女,一直侍候在東方若情身邊。而你被派到東宮當差,可曾見過夫人?”

慕緋眸光一亮,思忖道:“不曾見她,我正想問公公,莫非孝君姑姑不在世了?”

李鬱展顏笑道:“她在世,她是在高逸幽謀反後再度被貶,如今就在浣衣局服役。”

“妖後留她性命這麼多年,原來就是為了牽製高逸幽...”慕緋閉目喃喃,輕輕揉了揉疲倦隱痛的額角:“好,那我更要回宮見她,這三十大板,可不是白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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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皇宮西北角,浣衣局。暮色漸濃,最後一絲暖色緩緩收攏,斜陽的影子移開了朱色宮牆,留下了無邊無際的蕭索冷意。

最角落的枯井邊,一個素衣女子披著霞光獨自辛勞,她一桶桶%e4%ba%b2自打水,三個堆滿衣物的大盆擺在身前...她蹲□去,一雙通紅的手浸在冷水裡奮力揉搓。她年過三十,素色的衣衫清冷寂寥,憔悴的側顏再不見當年風韻。晚風吹亂她一肩長發,她也隻是偶爾抬手抹一抹額角的汗,然後繼續洗衣、換水,周而複始。

慕緋遠遠看著她,這就是沈孝君,與她流著同樣皇室血脈的的%e4%ba%b2姑姑麼?心頭驀地掠過一陣酸楚,在%e8%83%b8口碎裂成了難言的喑啞苦澀...若不是體內有渾厚內力護著,慕緋根本不可能在杖責三日後就下床行走,到浣衣局服役。李公公又冒險打點了各處,讓慕緋能有行動自由,不接太多重活兒。

沈孝君察覺了有腳步輕輕靠近,她洗衣的手僵在盆中,不知不覺那陌生人已站在麵前。抬頭看去,隻見那人青衫落落,一根銀色束帶輕挽長發,眉如墨染,鼻梁秀挺,膚色細膩如雪。穿著最低階的太監衣裳,卻美得莫辨男女。最好看的則是那雙眼,帶著幾許憂鬱,幾許明澈。分明是第一次見,卻有似是故人來的錯覺...

沈孝君心中劇顫,是她麼?不可能,她們母女分明死了六七年了!

“沈姑姑,”慕緋忽然開口喚她,眸中湧起淚水:“可以這樣喚你嗎?”宮中從二品大宮女已是較高的位分,按例都是稱作“姑姑”,慕緋不能與她相認,卻能陰差陽錯地這樣叫她。

沈孝君恍然道:“你是?”慕緋未答,直接蹲□搶過盆中衣物,作勢就要幫她洗衣,不料蹲得太急牽動了%e8%87%80部未愈的傷口,劇痛襲來,頓時疼出了冷汗。

“你身上有傷?”沈孝君急切問道,眼角牽起的幾絲皺紋刻著這些年的風霜淒苦:“是被罰到這兒來的嗎”

慕緋點了點頭,避開臉去不敢直視姑姑,一顆心忐忑狂跳,生怕距離近了便被她認出自己。沈孝君果然目光幽幽地看著她,最後歎笑了一聲道:“你是哪個宮裡的公公?乍眼看去,我差點以為你是個姑娘家!”

慕緋穩了穩心神道:“奴才是在東宮當差,被罰來的。”

“若情的脾性還是那樣麼?”沈孝君微微苦笑,聲線低柔清淡,緩緩道:“當初墨天詔給她送來的六個男寵,就隻剩下曹璉淨身後還活著。其實那孩子的本性不壞,隻是把真正的自己藏得太深了...”

慕緋目光一動,故意用顫顫巍巍的聲音探問道:“公主殿下,是裝瘋的麼?”

沈孝君%e5%94%87角稍彎,那雙靜若深湖的雙眸像是看透了太多世事:“她想讓所有人都以為她瘋了,但演戲演的久了,也許就身陷其中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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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禁宮朱牆的影子無限拖長,猶如置身一個巨大的枯井。

“姑姑,等高逸幽打到京城的那一日,你就可以離開皇宮了吧...”

素衣女子聞言,眼底覆上了一層遊離水霧,神色淒迷:“我走不了,我生在這宮裡,一輩子都逃不開宮裡的一切,這就是皇家兒女的宿命!”她說著,竟似有深意地凝視著慕緋的臉:“你呢,你入宮又是為了什麼?宮中人人都當我是前朝餘孽,是叛將之母,你又為何願意%e4%ba%b2近我?”

慕緋強忍著想要與她相認的衝動,哽咽道:“你...很像我的娘%e4%ba%b2。”

沈孝君心裡深深一震,眼神由驚詫到莫名疼惜,喃喃道:“你雖不是我的兒子,但我也見你特彆%e4%ba%b2切!”她輕輕握住慕緋的手,冰冷的掌心滿是皂角的味道:“孩子你要記得,無論你來宮裡是為了生存也好,為了其他目的也好。不要再惹怒東方若情,她是你在宮裡唯一能仰仗的主子,且她身邊...並沒有可信之人。”

慕緋眉尖輕蹙:“她對下人充滿鄙夷和戒備,我能活命便是萬幸了!”

沈孝君搖頭歎道:“若情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到大沒有父愛沒有母愛,沒人有真正疼她替她著想。她心腸越冷,就越是渴望有人真正對她好...如果有人肯為她赴湯蹈火,她會為之傾儘所有!”慕緋訝然,轉身看去,正對上沈孝君溫柔激賞的眼光:“你很聰明,應當明白我為何要說這些。”

慕緋怔了怔,卻很快回過神來。一絲晦暗不明的笑容在她臉上漾開,像是輕柔的波浪,又如洶湧的漩渦:“謝謝姑姑,孩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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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浣衣局服役的日子,雖有李公公百般打點照應,有姑姑沈孝君相伴勸慰,慕緋仍然受儘了苦楚。

宮裡從女皇東方端華,到正四品以上太監宮女的衣物全都交給浣衣局,每日勞作五六個時辰,洗十幾盆堆積如山的衣物,有監工隨時盯著,做不完的成倍加罰,重則送入慎刑司拷打。

哪怕淪落至此,東宮殿前太監曹璉仍然視慕緋為眼中釘、肉中刺。慕緋洗衣時,就命東宮另兩個小太監何平與陳易搬來一桶冰塊,倒在慕緋乾活兒的大木盆裡。這一來,洗衣水馬上冰寒刺骨,仿佛回到了臘月天...花樣百出的□層出不窮,慕緋冷笑置之,咬牙強忍。忍到自己的手都凍傷凍裂,寒氣侵體,飽受傷痛折磨。

這一日清晨,曹璉又帶著東宮的小太監來浣衣局生事。隻見慕緋不聲不響地坐著搓衣,日光灑在她身上都泛起微冷的光澤,猶如一尊雕塑。她身前五六盆衣物堆積如山,原本纖白細膩的雙手再不複從前,十指紅腫開裂,看得都令人揪心不已...

“瞧這細皮嫩肉的手啊,才洗了多少天就成這副模樣了!”陰陽怪氣的笑聲從身後響起,正是東宮帶班太監何平:“你小子一看就是個從小不乾活兒的,莫非進宮前...是做皮肉生意的?”

“哈哈哈哈!”曹璉拍掌大笑,他身旁的小太監陳易更是起哄道:“不就是仗著李公公撐腰麼,看他那張臉就知道,媚得跟女人似的,就差抹兩腮胭脂紅了!”

慕緋憋紅了臉,深深蹙緊的眉梢堅冷如冰,手上的活兒絲毫不停,幾乎要將衣物搓穿。

“來來來,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