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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傾城 曉夢霜天 4357 字 3個月前

們給你帶什麼了!”陳易令人作嘔的聲音湊近耳旁:“瞧你洗的滿身大汗,趕緊涼快上吧!”說著,就將手裡那桶冰塊,嘩啦啦全倒進了慕緋盆裡。

宮中為了盛夏解暑,都從一年的臘月裡開始收冰貯藏。曹璉的這些冰塊,原來的用處想必就是留給東方若情解暑的。慕緋眉梢微挑,冷笑道:“凍傷我的手對你們有何好處,我值得你們如此麼?還是你們也隻能如此了?”

曹璉的臉青白如鬼,上前一步死死掐住慕緋的下頷:“你算什麼東西,這冰塊哪兒來的也輪到你問?!”這一幕竟正好被前來探望的沈孝君撞見,隻聽她大喊了一聲“木頭!”人就奔過來想拉開曹璉...三人很快肢體糾纏,曹璉怒目橫掃,見是同樣被貶的沈孝君,一下子鬆開慕緋朝沈孝君狠推了一把!

“姑姑!”慕緋失聲驚呼,沈孝君身子失衡摔倒在地,手裡的盆也被砸了,濺了滿身水漬...

何平和陳易亦衝上來,三個太監一起拽住慕緋不讓她去扶沈孝君,把她的雙手狠狠按到飄著冰塊的盆裡...隻聽曹璉低聲笑道:“衣服這麼搓是洗不乾淨的,得倒上鹽粒!”

話音一落,一碗早就準備好的粗鹽粒全部倒進了慕緋的盆裡,冰冷的鹽粒一點點附著在她凍裂的傷口上,劇烈的刺痛,痛得慕緋閉上雙眼,臉色一陣青白一陣血紅,被按住的雙手在冰水裡攥成了拳...

沈孝君看著都忍不住淚如雨下,她死命抓住曹璉的衣角,求道:“夠了曹公公,放過他吧,求你放過他吧!”曹璉根本聽若罔聞,三個太監放聲狂笑的聲音在慕緋耳邊無限放大,放大到她所有的理智與隱忍都在瞬間灰飛煙滅。出手前的一念之間,一股熟悉的清香忽然隨著身後的風送入鼻息。

——南海珍珠粉獨有的味道,東方若情!

那人的氣息正在一點點靠近,不知她為何會來浣衣局,又不著人通報。但慕緋確定是東方若情,宮裡不會有第二個人身上帶有珍珠粉的清香味道。%e8%83%b8口熾烈的怒火頓時被慕緋逼退下去,迅速得連她自己都覺得驚奇。隻見孱弱的小太監抬眸看著曹璉,一雙秋水明瞳蓄滿了委屈淚光:“奴才知錯了,奴才用鹽粒搓就是了,公公不要遷怒沈姑姑!”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覺得最後一幕,緋兒的演技又上了一層樓啊(╯▽╰)

這章寫的比較匆忙,都是上一周下班以後擠時間寫的,連上七天班實在太銷魂了,放假這兩天我爭取多寫點~~關於這篇文的進度,很多讀者都表示更新速度慢,忘掉前麵劇情,也確實拖了一年。它從我在校畢業一直寫到考研和工作。現在寫的內容都是很久前構思好的,工作後能構思和醞釀的時間變得很少很少。為了保障質量不掉下去,才一周一更甚至更慢的速度。很對不住追文那麼久的你們,我的目標是五月份完結,大家一起監督我,對於進度和情節有意見建議的,隨時提出來哦

好了,欲知緋兒能否回到若情身邊上演宮心計,請看下章分解^_^

☆、第八十七章 心計 ...

曹璉霎時愣住,沒想到慕緋會向他開口求饒,連卑微怯懦的神色也是入木三分,難辨真假。曹璉想也不想就揮拳要打,不料衣袖忽然被人拽住,他身旁的小太監何平與陳易目光驚愕地看著曹璉身後,臉色驟然慘白...曹璉猛一回頭,隻見東方若情站在他三丈以外,一身絳紅描金鳳尾裙翩然生姿,環戴碧璽龍佩,玉足上赤龍鏈鮮紅欲滴,卻步履輕盈不留半點聲響。公主身後跟著的是另一位東宮小太監馮魏,和一路玄甲佩劍的東宮烏衣。

誰也不知她暗中窺探了多久,東方若情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兩梢鳳眸驕然揚起,銳利懾人的目光直刺入三個小太監%e8%83%b8`前。

曹、何、陳三人頓時嚇得雙膝發抖,撲通一聲跪拜下來,猛磕額頭:“奴才叩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緋同樣裝作惶惶不安的模樣跪下,低垂眉眼,十指攤開,手上的滲血的傷口和沾上的鹽粒一覽無餘。若情淡淡望去,眼前的“木頭”比初見時又清瘦了整整一圈,緊咬的朱%e5%94%87隱隱泛白,強壓疼痛,仍止不住肩頭顫唞。少年孱弱的身子如風中落花,提醒著世人是誰摧折。幽怨至此,哀慟至此,他瞳仁深處的淚光依然隔著千重迷霧,再銳利的試探都看不儘他的心底...

東方若情心神一恍,當時她七分酒醉三分清醒,但確實想借此調教木頭,削一削他的銳氣。她要讓他和彆人一樣懼怕自己、順從自己。因為她從第一眼便覺木頭和彆的太監不同,卻又說不出究竟何處不同。

目光從那人受傷的雙手挪開,東方若情麵罩冰寒:“這些冰塊...是誰的注意?”

曹、何、陳三人麵麵相覷,曹璉眼神狠戾地瞪了一眼,何平和陳易頓時噤若寒蟬,痛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東方若情冷冷道:“拖去慎刑司,杖斃!”

可惜那二人做了曹璉的替死鬼,烏衣衛上前把人架起,淒慘的哀嚎聲很快消失在聽覺之外。曹璉心虛膽寒,瑟瑟發抖的身子匍匐在地上,臉貼一地沙土,再也抬不起來...

東方若情回眸看向慕緋,幽幽質問:“木頭,見了本宮為何半句話也沒有?”

慕緋跪著不動,撐出一縷顫唞的聲音:“奴才戴罪之身,羞見天顏!”

東方若情蓮步輕移,走到慕緋身前蹲下,清冷的聲線稍顯柔和:“現在可明白錯在哪兒了?”

“奴才打翻了公主的醒酒茶,是因為奴才泡的不好...”慕緋緩緩開口,灼灼炙熱的眼神透著忠貞,竟是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縫隙:“公主不滿意,奴才就泡到公主滿意為止!”

若情啞然,目光徘徊在彼此眉心,化作了無聲無息的靜默。初見時心底莫名湧起的怪異感覺又浮了上來,揮之不去。

不置可否了許久,東方若情才徐徐起身。“兩個月後就是五月初一聖元節,母後三十五歲壽辰。”隻見她瞥了曹璉一眼,忽然轉了話題:“往年都是鎮遠侯一手操辦,如今他苦守金陵平叛將近半年,母後的身體每況愈下,今年聖元節,你們說本宮該如何是好?”

曹璉擦拭著滿臉冷汗,獻媚道:“奴才鬥膽,聖元節乃天下盛事,舉國同歡。可...可今年南方叛亂頻發,國庫空虛,朝政未穩!鎮遠侯離京後,其黨羽一直在朝政上對公主百般刁難。且公主奉聖旨禁足思過,實在...實在難以操持聖元節。所以奴才愚見,東宮還是稱病不出為妙!”

東方若情蹙了蹙眉,眸光一動,似妖冶冷豔的黑曜石:“木頭,你有何想法?”

慕緋叩首道:“宮中大律,宦官不得議政。”

東方若情莞爾:“可本宮偏偏喜歡宦官議政,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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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緋闔眸沉思了片刻,複又睜開,低緩的聲音溫涼如水:“奴才不懂朝政,亦不懂君臣之道。但倘若拋開女皇陛下與公主殿下的君臣關係,不思慮國庫開支和前朝的黨派權謀之爭,陛下與公主母女%e4%ba%b2情,血濃於水。《孝經》有雲,夫孝,德之本也。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謹身節用,以養父母...公主為陛下賀壽,不在於形式奢華,隻在於公主仁孝,且讓天下人都看見這份仁孝!”

“所以依奴才拙見,公主可%e4%ba%b2自操辦今年聖元節,無論多大阻撓,百善孝為先!”

東方若情聞言一怔,鳳眸彎如新月,瀲灩的%e5%94%87慢慢勾出笑意:“還跪著做什麼,隨本宮回儀德殿吧!”說話間,拂袖一彈轉過身去,準備起駕離開浣衣局。

慕緋驀地回眸,沈孝君用眼神示意她快走,憔悴的臉上露出朦朧而欣慰的微笑。慕緋笑靨釋然,撐起跪倒麻木的雙膝,慢慢跟上東方若情。天高雲淡,皇城依然佇立在巍峨的表象下光芒耀目。慕緋亦覺得真正入戲的時機到了...

“東方若情,是你讓我跟著你,你就彆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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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東宮,轉瞬已是人間四月天。

春日黃昏,大殿後邊的天空雲霞變幻,流金赤紫的色彩緩緩流動在天際。透過琉璃金瓦、瓊樓飛閣一直染到了漢白玉雕欄。日落西山後,淡月初升,青墨色的夜空懸著一輪半弦月,灑下一片深邃而蒼白的清輝。

儀德殿內,東方若情披一身月白色織錦常服,烏發流溢,襯出一絲散漫不羈的美。神態卻格外專注,久坐在大案前奮筆疾書。首領殿前太監曹璉在她身旁伺候筆墨,端茶送水。慕緋則坐在若情身側不遠處,擺一張花梨木小桌,桌上鋪陳文房四寶和庫銀賬目。大殿裡隻有他們主仆三人,從白日坐到黃昏,從黃昏再忙到入夜。青銅熏爐裡嫋嫋散發的是醒神香的淡淡苦澀,花燭籠著明黃色宮紗燈罩,如溫泉一樣汨汨流淌在東方若情的衣袖上...

四月了,五月的聖元節近在咫尺,自從東方若情決定籌備聖元節開始,各宮繁雜的賬目、國庫開支、宮宴預算、賀禮呈報...一切事無巨細都由她%e4%ba%b2自過問。而對於此事最初的提議者,東方若情將如何縮減開支,又要讓聖元節撐足皇家顏麵這樣的苦差交給了慕緋。天下人皆知東方若情寵幸宦官,曹璉無能,她身邊迫切需要一個聰明又忠誠的心腹。

忙碌間隙,慕緋抬頭望了東方若情一眼,見她緊鎖的眉心蓄滿了倦意。聖元節,是東方若情與妖後修複母女關係的最好契機,是她擺%e8%84%b1禁足之苦,奪回攝政之權的絕佳捷徑。慕緋彎%e5%94%87冷笑,手中朱筆在賬冊裡劃下一道道鮮紅標記。東方若情自以為掌控的一切,其實都被慕緋玩弄於股掌,落進了圈套。

果然,東方若情手中拿著一份密折,原本沉靜的麵容忽然凝聚冰雪,“啪”的一聲把折子狠丟在地上,斥道:“一派胡言!連左相馮崇民都勸本宮放棄聖元節。他說手握證據,右相梁惑陰謀在聖元節生事,要對母後不利!”

曹璉忙跪下去撿密折,慕緋亦擱筆起身,與曹璉並肩跪在一起。隻聽曹璉柔聲勸道:“公主息怒,兩位丞相大人共同輔政,狗咬狗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何必為這個動氣傷身呢!兩派相爭,馮相一直忠於女皇陛下,梁相則一直和墨天詔過從甚密,早就是墨黨走狗!如果馮相手中真的有梁相謀逆的證據,聖元節還是擱置了吧!”

慕緋聽著爭論,溫潤的眸底掠過了稍縱即逝的狠厲。馮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