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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元櫻嫌她走的慢,一路拽著她披風,闕清月雙手握著披風不讓拽,商量道。

“鬆鬆手,披風皺了。”她和元櫻角力,兩人看似在拉著玩,其實就是元櫻一鬆一緊,在拉著她家祖宗玩,闕清月好不容易將自己披風拽了回來。

“行了,都到鏡湖院了,陪著你逛也逛了,酒窖明日再去吧。”她說著,低頭彈了下自己的披風,這孩子大了,真是人嫌狗厭。

前麵嘻笑的元櫻突然停下來,不笑了。

“他怎麼來了……”元櫻嘀咕道。

“誰啊?”闕清月抬頭瞥了一眼,就看到鏡湖對麵站著一人,一身黑裘大氅,是東方青楓,還有劉司晨。

闕清月將手裡的披風放下,手揣進袖子裡,展顏一笑。

元櫻就見那東方青楓遠遠走過來,他身後是陽光,加上身著赤金官服,帽子上又是銀又是玉珠,整個人仿佛沐浴在陽光裡,周身冒著光,他步子急迫,雖玉樹臨風,但這風刮得有點猛,像旋風,幾大步就過來了。

“白衣。”他露出了笑臉。

元櫻:……

咦!

她真怕他會說出後麵那兩字,想你。

原來肉麻是要命的。

昨日剛給祖宗寫了一篇想你,今日人就追過來了,以前那個不多看她祖宗一眼,正八經的東方將軍,去哪兒了?

雖是如此,元櫻身體還是默默地讓開位置。

她看著祖宗低頭一笑,沒有叫他九王爺,還用原來的稱呼叫他:“東方將軍。”

這一聲,不但喚起東方青楓的回憶,就邊元櫻與劉司晨,也蠻懷念的,那時候,幾人初識,客氣得很,天天闕姑娘,東方將軍地叫,誰又能想到現在呢?

就見二人一個直勾勾地盯著對方臉蛋,一個被看得羞澀,低下頭,劉司晨與元櫻集體轉身,看花看天看鏡湖。

直到祖宗朝屋子走去,東方青楓跟在後麵。

元櫻與劉司晨很默契,都沒進去,隻站在門口,沒打擾這對難得見麵的小情侶。

元櫻愛動,她無聊地一腳踢了下門口的樹,“你家主子這麼閒?今日怎麼來了?”

劉司晨手抱%e8%83%b8道:“我怎麼知道,大中午的,連飯都沒吃,快馬加鞭三十三裡路啊,我還想問呢。”

“估計是閒的。”元櫻道。

進屋後,闕清月伸手,請他到塌上坐,塌上有張小桌子,她坐在右邊,伸手給他倒了杯茶:“你怎麼有時間過來?才接手鎮伏司的差事,應該很忙啊。”

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杯子。

然後就仰頭看到他不坐在桌子另一邊,反而一掀大氅,擠到她身邊來了,大馬金刀一坐,碰了下闕清月的手臂,茶杯裡的茶灑出一點,滴在闕清月衣擺上。

闕清月立即放上茶杯,低頭看自己衣擺:“你懟我乾什麼?衣擺都濕了。”

東方青楓看著一臉懵,望著她,小聲道:“我沒有懟你啊。”他就是正常坐下來,坐得是有點近了,可是,他不能坐近些嗎?

“這是早上才換的衣服。”闕清月邊說邊踢了他腿一下,沒事靠得那麼近。

東方青楓伸手過去,將她沾濕的衣擺拿起來看了看,“隻沾了一點,一會就乾了。”他邊說,邊看她:“你看看你,真嬌氣。”

闕清月:……

“我嬌氣?東方青楓!”她手指點著他,都不想跟他說話了。

但又不服氣,她道:“我若嬌氣,能從三千裡外的羅煞城,一路走回到京城嗎?”

“那還不是我帶著你,你吃穿用住,哪樣不是我操心,你看床,木枕,搖椅,秋千,你走不動我我還背著你,背你,你還嫌我硌人,病了給你采藥,餓了找東西,你發瘋打人,還任你打……”

“我發瘋?”闕清月一開始還能笑著忍著,到最後說她發瘋?

“我什麼時候,發瘋了?”

東方青楓見她開始拽住自己,他倒是不生氣,反而氣定神閒故意地伸手臂,給她看她拽他的手,誇張道:“你看,你看看。就是現在,闕氏老祖發瘋打人了,不然你叫你族人都來評評理……”

闕清月這時候的道理,那就是沒有道理,什麼也不用講,就是兩個字,打他。

她手抬起來,隔空擰他一下,他學著她那嬌態,也隔空一擰,氣得闕清月要伸手拍他,他手握著她手腕躲,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你還笑!”兩人並排坐,你踢我一下,我擋你一下,你拉我,我扯你,擠在一起正鬨著。

門口傳來挺大一個聲音:“咳!”

文姨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那嗓子像不舒服一樣,連咳了好幾聲。

塌上坐著的兩人,立即停下來,闕清月倒是不服氣地扯回自己的披風,對文姨笑了下,低頭理衣袖。

旁邊的東方青楓見到這位年長的人正盯著他,一直看著她,倒是局促地猶豫了下,在文姨的目光中,他也低咳了聲,站起身,坐到了桌子另一邊。

文姨這才走進來。

“文清,見過九皇子殿下。”她對東方青楓行大禮。

東方青楓看對方是闕清月的長輩,他急忙起身,將人扶起道:“不必多禮,今日我過來,看望白衣,不是皇子身份,是……是朋友。”他邊說邊看向坐在那邊的闕清月。

闕清月還在懶洋洋地扯著自己衣擺,不作聲,也不看他。

東方青楓磨著牙,又看向文姨,尷尬地笑了笑。

文姨站穩後,目光像尺一樣掃射著麵前的人,她為闕清月的夫婿操心已久,男子她看了沒有百人,也有八十了,不但沒有看到滿意的,反而把眼光給看高了。

如今見這九皇子,倒是讓她眼前一亮,長得高啊,英俊啊,貴氣啊,哪哪都滿意,麵相也好,這又高又挺直的鼻子,這眉眼,雖自傲了些,但也不錯,但可惜啊,是個不能入贅的身份。

她心中惋惜一聲,麵色嚴肅,客氣道:“既然是朋友,皇子又初來族裡,坐在屋子裡容易無聊,讓白衣帶你出去轉轉,白衣。”她看向旁邊坐著的,事不關已裝懶的人。

“什麼啊?”闕清月不願意地抬眼看向文姨。

“你看,外麵這天兒多好?你帶你這位朋友,出去走走。”文姨心想,在屋子兩人這麼眉來眼去的,這可不行,得出去,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身邊,兩人肯定得規規矩矩的。

闕清月:……

天兒好?她抬頭望了眼門外,這外麵的天陰沉沉的,有多好?

“文姨,我剛從外麵回來,已經轉了一圈了。”讓她歇會行不行?

“快去。”文姨轉過身對著她。

闕清月低頭無奈歎氣,她從小就是闕金寶與文姨在族裡帶大的,一個相當於爹,一個相當於娘,她如今都長大成人了,人人都叫她祖宗,可還得聽這兩人的安排。

她望了眼門外探出的兩個腦袋,元櫻與劉司晨,這好好的暖和屋子不待,非要把她往屋外趕。

她將手往袖子裡一揣,“行吧。”走到東方青楓旁邊,瞥了他一眼:“走吧,皇子殿下,請出發,我帶你出去發瘋。”

文姨:……

發?發什麼風?

很快文姨後悔了,她覺得這兩人還不如待在屋子裡,有她盯著,也不敢做什麼,這出了屋子,她更不好管了。

族裡其它地方倒不好讓九皇子參觀,但闕清月這個境湖園倒是可以逛逛。

湖不大,冰麵已經凍好了,元櫻天天在湖上滑著玩,摔得一跟頭又一跟頭,元櫻憨,摔完悶頭再爬起來,經常摔得屁股朝天,冰麵都被她褲子蹭乾淨了。

闕清月就總愛在窗前看元櫻摔跤的蠢樣,然後一邊笑一邊喝茶,能悶樂半天。!思!兔!在!線!閱!讀!

但如今,終於輪到她了,那東方青楓一開始倒是規矩體會,陪著她繞著園子逛著,每到一處,闕清月會給他講解:“這裡,是花圃,有時候會種種菜。”

“看到那兒了嗎?以前放著木馬,可以在上麵搖,像搖椅似的,後來我長大了,木馬就拿走了……”

“以後我親自給你做個木馬,放府裡,你愛怎麼搖就怎麼搖,永遠不拿走。”東方青楓聽她愛玩木馬,立即道。

闕清月在他麵前,像個小女孩,她尾音一抬:“嗯。”也不說不要,也不說要。

等到了鏡湖,她道:“這湖本想做個蓮花池,後來我不喜歡,種了蓮花,就看不到水麵了,我最喜歡坐在湖邊樹下看風景,是我小時候最愛做的事。”

“行,以後王府也挖個這樣的湖,移一棵大樹在湖邊,給你乘涼看風景。”

因為有東方青楓在身邊,闕清月便往湖邊走了走,她自覺有他在,自己是安全的。

其實她膽子小,從來沒有冬天在冰麵上玩過,元櫻扯她去,她都不動,她怕掉進湖裡。

可東方青楓以為她想到冰麵上玩,就拉了她一下,兩人一下子滑到了冰麵上。

闕清月“啊”的一聲,手拽住了東方青楓的衣領,穩住了自己。

“回去,回去!”

“玩一會,我也好久沒滑過冰了。”他們皇子小時候也看得嚴,但再嚴也總有能玩的地方。

“我不,我不滑。”

“沒事,你慢點,你跟著我,一步一步,習慣就好了,抓著我……”

闕清月捏著衣袖,腳下慢慢移動。

“你步子大一點,大膽一點,你這樣,一步三顫的,抖得跟個老太太似的……”

闕清月:……

“你說誰是老太太?”

“我是說,你抖得像……”

湖邊的劉司晨覺得,殿下每次挨那祖宗的打,都不是白挨的,就是欠兒啊,嘴欠欠兒的,你說,在人家地盤上,你惹她乾什麼,被人家拽著領子打,顏麵儘失,還沒有人幫他!

劉司晨倒是想幫,元櫻在旁邊看著他。

殿下啊,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他這一百多斤,可不夠元櫻扔的啊。

九皇子被祖宗打,元櫻和劉司晨習慣了,很淡定,以前每天他不惹祖宗打他幾下,他都不舒服。

但站在一邊的文姨沒見過,她嘴都張開了,驚得目瞪口呆,本來那九皇子把人給帶著湖麵上,她就想阻止,這大白天,在湖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男女授……

這話還沒出口,又憋了回去,因為兩句話不合,小祖宗開始追著九皇子打,天啊,那可是皇子龍 孫……還拽著人家衣領,這這怎麼說啊,關鍵是那九皇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伸手護著她怕她摔著了。

文姨看著這情景,站在那裡一時間嘴張了又張,半天沒說出話來,因為她,不知道說誰才好。

鏡湖園那邊偷溜過來的幾個族裡小姑娘,見到這打情罵俏的一幕,簡直驚得跳起來,個個捂著嘴馬巴,激動的要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瞧著那九皇子,被祖宗打,還笑得那麼開心,祖宗沒站穩,他挨著打還伸手去扶,不知又說了什麼顫巍巍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