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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還震了一下,不會地龍剛才翻身了吧?”

“咦,我手裡的水怎麼灑了……”

……

大殿整個地麵隨著那道光,猛得一顫,有什麼東西碎裂,掉落一地。

伴隨而來的,是如濃霧般的灰落下。

“咳咳。”有人被灰嗆出聲。

房頂的沙土震的像下雨一樣。

闕清月早以袖遮麵,擋去了塵土,此時揮開衣袖,四下一看,頭上萬支飛箭,已經不見了。

整個殿內仿佛颶風掃過,滿目蒼夷,一片狼藉。

元櫻從石堆裡爬了出來,大殿毀成這樣,其實也有她的一份功勞,赤手空拳時,任何東西都是她的武器,桌子都被她掄碎了。

劉司晨一身塵土,臉都是黃的。

“呸呸!”他正麵衣服還好,後背的衣服被沙石砸得破破爛爛。

兩人找到闕清月時,她站在大殿唯一還算乾淨的地方,而東方青楓就在她不遠外,半跪在地,手裡一柄刀正插在地麵上。

刀的旁邊有一人,正是那個駐拐老農,但已經軟倒在地,沒有了呼吸。

東方青楓麵無表情俯視此人,以刀挑開他後頸衣服,隻見其背頸處,有一塊血形刺青狀痕跡。

“是人煞?”怎會這樣?劉司晨震驚道。

東方青楓冷笑道:“這不是意外,是個圈套。”他看向劉司晨:“有人,設了局。”

劉司晨遲疑道:“是針對殿下,你的局?”

東方青楓將刀收了回來。

回身看了眼身後,那個低頭,撫開風帽,整理披風灰塵的人。

“……或許,也是她的局,畢竟闕氏祖宗若沒了,他們的目的,也許也達到了。”

說完他走過去,將她背後的風帽又扣回她頭上。

“這裡不安全,我們走!”他伸出手,隔著袖子,握住闕清月的手腕。

後麵劉司晨,元櫻跟隨其後,一行人快速離開了大殿。

至於其餘門派百餘人等,在那一聲龍斬過去的震蕩中,已無聲息,不知最後能活下來多少,但即便能活下來,也重傷無疑。

殿門打開,幾人走出去時,劉司晨回頭看了一眼,此時方有幾分後怕。

若沒有闕家這位嬌氣老祖聞到了血煞咒的腥氣,她若不提醒,若將軍沒有及時找到血煞所在將它一刀斬之,麵對剛才密密麻麻的箭雨……

他呼出一口氣。

好歹毒的計謀!

以咒廢之,以煞殺之。

殿外有一人,見殿門打開,居然走出活人來,他大驚失色,躲了起來,待人走後,才慌忙放出了一隻信鴿。

城主府內,有人將鳥腿上的信紙展開。

“廢物!一群廢物!”

“大人,難道……失敗了!”

被叫大人的男人,手攥緊密信紙,在殿內走來走去,“怎麼可能?血煞咒都下了,居然還留不住人?人煞也廢了!你讓我這次怎麼跟上頭交待?我這頂官帽要不保啊!”

他難以冷靜地走來走去,攥著手心想著辦法。

“大人,看來,那一位,比想象中要厲害,他能一刀斬三煞,那他的實力,豈不是……超過三煞了?難道他達到了,黃泉級?”

大人腳步一停,最後冷哼一聲:“對啊,他實力越強,就會死得越快,他每多用一次人煞的能力,就會離變成煞物更近一步。”

說完,他想到什麼,急忙走至書桌,拿起筆蘸了墨汁,飛快寫完後,交給下人:“務必送到京城,現在隻希望,我能保住目前的位置。”

否則他的下場,不會比那些大殿的人好上多少……

第18章 保重 你也可以不是任何人,你是白衣

李府宅院。

元櫻手臂受傷了, 剛塗了藥包紮好。

闕清月換了一身淺色衫服,外帶藍色搭肩,她神情凝重地坐在椅子上, 一言不發。

劉司晨一進中堂, 見到元櫻,就氣得說不出話,手指點著她道:

“好你個元櫻!你是不管我死活啊!我沒被血煞給吞了,差點被你來個蓋頭殺。”他開始事後算帳。

要不是闕清月就在旁邊,他非得跟這丫頭掰扯掰扯。

彆以為力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有本事,跟他比劍啊!

元櫻摸了摸包好的手臂,自知理虧, 嘿嘿道:“抱歉哥,我初涉戰場,沒有經驗, 要不下次吧, 下次我一定注意!不砸到你。”

“什麼?你還想有下次?”劉司晨指著她, 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怪不得你主子老伸手打你呢,我看你就是欠打!”

“你才欠打!”元櫻偷偷在他後麵舉了下手,嘴裡嘀咕了聲, 看了眼坐在旁邊的闕清月,沒說話。

劉司晨氣呼呼地坐下,拿起茶壺倒了杯茶,一口氣喝了進去, 真是夠刺激。

幾人回來後, 都各自去房間內洗漱換衣了, 臟得實在沒法說,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他們鑽了狗洞,頭發裡都是沙子,連裡衣都是泥灰。

隻有闕氏祖宗乾淨著,一直有披風罩著。

誰能想到,去參加個什麼百茶會,明明說好去放鬆一下,還遇到這種事。

闕清月在椅子上動了下,微起身,手臂放在扶手上,她問劉司晨:“東方青楓怎麼樣了?”

劉司晨沒想到她會問起殿下來。

“他?沒什麼事吧。”

“你確定?”闕清月平靜地看著他。

劉司晨不知為什麼,麵前這個人身體不好,就元櫻的話說,就是一碰就倒,一撚就碎的人,但你沒辦法忽悠她,哪怕她隨便說一句,哪怕她什麼也不說,隻看著你。

你就有一種,什麼東西被反複碾壓的感覺,這和他麵對殿下的時候還不一樣,如果東方青楓的目光是冷峻刺骨。

那這位闕門老祖,認真看你的時候,你會有一種被看透人心的慌。

當然,她大多時候,是不會正眼看你一眼的。

劉司晨最後模棱兩可,模糊道:“可能,是有些不舒服,估計睡一覺就好了。”

闕清月得到了答案,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三角搭肩垂落的纓穗上。

手指輕輕地點著扶手。

守在宅子外的小廝,打招呼道:“李長老來了。”

話音一落,李洵逸撩起衣袍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就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闕清月,一頭烏發間那張偏小又精致異常的鵝蛋臉,完好無損,衣服也乾淨,沒有一絲臟汙,看樣子,哪裡也沒受傷。

他鬆了口氣。

見東方青楓不在,人老成精的李洵逸耳聾眼花,什麼也不問,跟劉司晨客套了幾句。

百茶會這事兒傳得有多快,闕清月幾人剛回來,他就已經知道大致始末了,醉龍城三十幾個門派,去了一百多人,折損了近一半的人,就連四品府丞獨子韓舒言,也差點沒命。

這件事,大樂山如果不給個交待,城主若不給個交待,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元櫻近日長了眼色,站起來道:“我去廚房看看,晚上吃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劉司晨廢話不多說,一個欠身告辭動作,一起離開了。

闕清月看向李洵逸。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走吧,去院子裡轉轉。”李洵逸道。

她垂下眼瞼,歎氣一聲,按著扶手站了起來。

“你就不能在屋子裡談?非要拉我去你的院子裡轉,不就是些花花草草和蟲子嗎,有什麼可看的。”她站起來時,眼神還往後邊看了眼,留戀著那把沒坐熱的椅子。

抬手抻了下肩上的直角搭肩,才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魚塘邊。

望著樹下小小魚塘,看著十幾條青魚在裡麵遊來遊去。

水麵上還有幾片落葉,被魚兒小嘴頂了下,水麵蕩起層層漣漪。

“時間過得快,深秋了,葉子都落了。”李洵逸背著手,望著風景道。

“聽說,這次在百茶會,你們遇到麻煩了?”

“嗯,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往這些事,都隻出現在說書人的嘴裡。”闕清月邊道,邊伸出手指,從旁邊罐子裡捏了點魚食,隨手撒進魚塘裡,引得青魚原地轉圈圈。

“三煞裡,欲煞,神煞,血煞,都極難對付,不過有東方青楓在,我並沒有太擔心,你性命無虞。”隻是怕受傷罷了。

這祖宗轉世了,與上輩子不同。

用四個字形容轉世前的老祖,那是意氣風發。

轉世之後,不提也罷。

闕清月手撚著魚食,回頭問李洵逸:“你知道人煞嗎?永樂山莊的那隻煞,是人煞……”

李洵逸歎氣道:“對,是人煞,關於這件事,極少人知道,其實在朝廷中,這也是個秘密,民間更少人提及。”

“你也大概知道,這些所謂的煞氣,是怎麼形成的,大聶王朝存在九百年了,現在是大聶的末法時代,也是這個朝代的末日,人式微,煞氣橫行。”

李洵逸道:“大聶十九位君主長年征戰四野,雖創下累累戰功,奪周邊上百城池,前後吞並十三國,但國之氣運,已然走到儘頭,九百年昌盛國運一旦衰落,君主氣運無法鎮壓國運,那數百年戰爭累積下來的無數怨魂枯骨,則會化為煞,開始為禍人間,這是大聶滅亡的前兆……”

“可就算要亡國,也不能亡在當今聖上的手裡。”闕清月諷刺地笑了下,將手裡的魚餌撒了出去,“他不願做這罪人。”

“所以,才有了所謂的人煞。”李洵逸道。

“普通人無法對抗這些煞氣凝聚的煞物,五黃小煞各大門派尚有應對的法門,但若遇到三煞,以及黃泉級彆的煞物,隻有死路一條。”

他道:“據說,在黃泉煞之上,還有天災級的煞物現世,如今大聶危機迫在眉睫,如果不能將這些煞物清除,百姓亡矣,官員亡矣,大聶,亡矣。”

“當今聖皇在十年前,下令召集民間大量奇門異士,研究出了所謂的人煞。人煞者,以人製煞,就是將那些煞物捉住,用秘法將其封印在人的體內,讓其人煞爭鬥,如養蠱一般,若是成功了,這個人便可控製體內煞物,不但能保持理智,還能擁有煞物的能力。”

“若是失敗……就會像永樂山莊這隻血煞一樣,身體由煞物主宰,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如果被煞物占據,除了看到他身上的煞紋,誰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人是煞。”

闕清月暗道,難怪她看老農的功德海,所剩寥寥無幾,本以為他壽命將近,沒想到他已被煞物控製。

“至今大聶也隻成功了十人,數百人才能成功封印一人,而這十人,便是十大鎮守史的由來。”

“何為鎮守?鎮守煞物者,為鎮守史。所以他們,都是人煞。”李洵逸道。

闕清月抬起袖子,手又伸進罐子中,撚了點魚餌渣渣,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

“世人隻知鎮守史風光一麵,卻不知,十名鎮守史背後,藏得是數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