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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命安全。更彆說有一位神醫在此,哪怕是中毒這樣不利的狀態,也無需擔憂自己死亡,因為他可稱得上是江湖裡最厲害的一位大夫了。

晏亭接下來還要去找陸小鳳,不管京城的信到了沒有,他總要見過了赫連春水才可能知曉,因此他可不能先與郭嵩陽在這裡喝上酒。

不親眼見到平南王的事情塵埃落定,看不到他們處理平南王,這件事便總是懸在心裡。

……雖說這也能夠算卦得出結論,可算出來和親眼見到還是不同的。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他自然是想要在場確認的。

更何況,這樣他才能再一次去白雲城找遊龍生,更能與葉孤城再切磋一下劍術,讓葉孤城去窺探那武俠與修仙之間的界限。

也許這個不同尋常的男人真的能夠打破呢?

他腦子裡還飛快的想著,郭嵩陽又一次笑了,他絲毫不在意晏亭方才的拒絕,隻道:“我想也是。”

晏亭:“嗯……”

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這種情況還是要彆的人來提出解決方案比較好,這樣才會讓他感到舒心與安心。

畢竟如果他提出的法子不儘人意,對方又礙於他的身份與實力同意了,那豈不是有些欺壓人的意味了?就差寫一本武俠小世界研究手冊的晏亭實在很不希望自己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來,要是讓他師父知道,恐怕他頃刻間便被壓回原形了。

郭嵩陽的確也不是一個十分擅長起話題的人,他多半的時間都很寡言,他隻有在訓斥侄子郭定的武功進程之時話才會很多,可如今他遇見了晏亭。

他道:“你方才幾次有機會向我下殺手,但你沒有。”

晏亭:“切磋罷了。”

言下之意是沒有必要。

郭嵩陽又道:“你是個好人。”

晏亭:“是。”

郭嵩陽:“你沒有殺我,便是我欠了你!你已是我郭嵩陽的朋友!”

晏亭瞧見他執拗的神色,掙紮無果,隻好應聲:“……是。”

郭嵩陽:“那接下來的路程,我可否與你同行?待到安全之時,我想與你痛飲一遭,不醉不歸!”

他的神色實在認真,讓晏亭猶豫一息後頷首:“好。”

這個高大的青年便露出了些微的喜色,這樣的喜色在他冷硬的臉上著實突兀違和,可看久了也很是灼目。

晏亭默默挪開了眼,心中的小狐狸在壁壘上抓出透明的劃痕來,似乎很是無措又焦躁。

事情就這麼定了。

而此時晏亭所掛念著的平南王府和京都的來信都不是那麼‘急切’,至少表麵上一片祥和。

平南王府一直沒有什麼動靜,想必那平南王也的確不是每一次都要把信件拿出來瞧上一瞧的性子——若他真是那麼謹慎的性子,便也不會想到收買軍隊將領卻沒有私自練兵、打造兵器了。

簡而言之,他的腦子不是很夠用,至少京中的那位便下過斷言:“不堪大用。”

未曾經受過儲君教育的平南王……他是為什麼會覺得隻要有張與官家一樣的臉,就能夠取而代之的呢?

這便是說與平民百姓也都會理所當然不理解的事情:

——他會馭下之術,治理之策嗎?

第74章 存活+74

赫連春水遞進京城的情報哪怕並不是向邊關戰報一樣的八百裡加急, 卻也算得上是六百裡加急了。

這樣重要的信件傳書全靠驛站。每隔二十裡便有一個驛站,這驛站又分為水驛、陸驛、水陸兼並三種,各個驛站都有驛舍, 也都配備了驛馬, 驛驢、驛船與驛田。而隻要傳遞的公文上有‘馬上飛遞’的字樣, 按照搞定最慢也要一日三百裡。

赫連春水這種情況緊急的公文,已經是四百往上,甚至六百往上了。

他寄的時候說過:“雖並非八百裡加急, 但也有六百裡加急那樣重要。”

於是驛站的驛丁便死命的跑,頂著刺骨春風,為了不耽誤信息而被處刑,跑死了好幾匹馬,日夜兼程也沒有超過三日便送達了。

當年安祿山叛亂的消息便是六日之內便讓遠在三千裡外華清宮的唐玄宗知曉, 這三日已然是正常速度, 至少官家就對這個速度還算是滿意。

他很快的便回了密詔,這次的信件便由之前從青衣樓收編的人來送,並且他指名是八百裡加含#哥#兒#整#理#急。

他那叔叔的腦子雖然並不是很好,但是晚一分, 也許便會讓他們發現,從而狗急跳牆。

若是因為這讓百姓受了苦, 那實在是沒有必要的,最好要讓這種事情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隻是這信件一來一回,就要五日還多。算上第一日赫連春水去了白雲城, 而晏亭來去不急, 花費兩日解決自己的事情, 此刻赫連春水也應該已經回來……這也還要兩日, 那密詔才能到。

隨在密詔後麵到來的, 大抵還有暫管平南王封地的官員或者是該被封賞的王侯。

此次來的王侯並非與米有橋米公公表麵上有聯係,私下裡倒是並不清楚。

這米公公學了淮陰侯將‘風刀霜劍’一千零一式歸納而成的‘朝天一棍’,因其武功高深,被皇帝賜名米有橋,而後他私下裡與諸多官員勾結,弄了個有橋集團。

這其中不為人知的是……神通候方應看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他們在後麵斂財,也給那些官員送財,如此財神,又有誰會不與他們交好?

他最終目的是要與手握重兵的丞相蔡京分庭禮抗。

沒錯,他如今還沒有那要取代皇帝的不軌之心,可他卻想要手握兵權,拿錢來與蔡京抗衡。

此舉竟不知說是天真還是如何?

但這一點隻有米有橋知曉,哪怕是官家……也隻是覺得方應看很有野心,想著多少要提防,善於用他罷了。

因此這次的人選赫然就是方應看!

而這一點,幾位在平南王封地裡的人還並不知曉。

晏亭既然答應下來,他當然不會丟下郭嵩陽先走一步。他把郭嵩陽領到那家保密性還不錯的客棧——想必有人私下交代過了——把這位嵩陽鐵劍介紹給幾人認識。

恰巧臨近飯時,幾人都在客棧裡。

蘇夢枕這個京城裡實際掌一部分權的蘇大樓主即便幾乎不出門,也隻看了一眼,便憑借自己腦中的江湖儲備信息瞬間認出了他:“嵩陽鐵劍郭嵩陽?”

郭嵩陽看向他:“夢枕紅袖第一刀。”

蘇夢枕認下:“不錯。”

郭嵩陽頷首:“亦然。”

陸小鳳瞧上去十分閒,他吃著煮花生,喝著酒,對麵坐著另一藍衣人,瞧著溫潤有禮。他道:“陸小鳳。喝酒麼,郭兄?”

對麵與他一同飲酒的楚留香同樣略微頷首:“在下楚留香。久聞不如見麵,郭兄與傳聞中一般出色。”

“赫連春水。”,赫連春水手中也有一小酒杯,他伸出另一隻手點了點空置的酒杯,“若是無事,能飲一杯無?”

說著說著,他提了半句白居易的詩。

郭嵩陽本就想與晏亭痛飲,隻是之前晏亭實在不便,說要先回來再提,而現在顯然是一個大好機會!

他痛快的應聲:“自然能!我如今最大的事情便是要與晏亭痛飲一頓!”

他甚至更加痛快的說出自己來意:“我本就是為了與晏亭喝酒才會跟來,現下看來我能得償所願了。”

也算是間接打消了赫連春水與蘇夢枕升起的些微防備。

晏亭在四人看過來的目光下頷首承認:“他與我切磋後說想要一同飲酒。”

郭嵩陽是個敞快人,他毫不猶豫並且絲毫不遮掩的揭了自己的短,順勢改了口:“是我技不如人,晏兄手下留情放過我幾次,我理應記下恩情。”

即使他外表比晏亭看起來年長一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赫連春水幾人一下子便明了了,紛紛點頭,還招呼他:“來!既然已經是朋友了,便一同喝!”

說話間,晏亭也已經落座,還招呼郭嵩陽一起。郭嵩陽也便一同坐下,把鐵劍放於手邊,端起蘇夢枕為他倒好的酒水:“乾!”

“乾!”

赫連春水即便有些男生女相,可稱得上昳麗,但他對朋友的真心卻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便是他認定了的朋友,他就會很用心的對待,絲毫沒有世家公子的傲氣。

若是不知曉他身份的人,恐怕隻以為是個家教不錯的江湖一流高手。

誰能想到他是那赫連樂吾將軍的兒子?

跳脫又懂禮數,熱情又知分寸,信任又有底線……不如說,在那個出了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赫連樂吾將軍手下長大的赫連春水,會被糾正成這樣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他懂得讓朋友感到與他相處時十分舒心,也懂得讓他自己開心,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晏亭的那杯便是他給倒的:“晏神醫,耽誤了你的事情,這實在是對不住了,若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

他說的誠懇,晏亭便也聽著,隻是他聽過就一笑而過——沒錯,就在方才他笑了一下,淺淺淡淡卻驚心動魄——他道:“無妨,並沒有什麼大事。”

他神色認真:“是我想看到此事了結,不能怪你。”他反倒是話鋒一轉道:“我該多謝你允許我參與此事才是。”

待得久了,就連他的心裡也不禁為此而動容,開始希望百姓有著更好的生活。

他到底是以天下為己任的劍宗出來的劍修,哪怕如今是個醫者,他也在小世界意識的注視下,儘可能的幫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忙,但到底沒有太過出格,不然他現在哪裡能好好的在這裡喝酒?

而本來說是不喝酒沒滋味的晏亭,也在氣氛的烘托下放軟了心,陪同好友一起。

不過陸小鳳可不同於蘇夢枕那樣沉穩與疏離,他聽晏亭說完,立刻便怪叫一聲:“你方才又笑了!”

“是麼?”,晏亭呆愣一息,“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楚留香道:“的確如此。”

晏亭:“還是好到足以一同涉險的朋友。”

蘇夢枕噙著微笑頷首:“是這樣沒錯。”

晏亭:“那便是至交了。”

赫連春水也笑:“是了。”

就連郭嵩陽的眼中都有幾分動容。

他們四個已經猜到晏亭要說些什麼,臉上的笑意是壓都壓不下去的。

果不其然,晏亭道:“既然如此,我笑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言下之意,他有如此好友,有什麼不值得笑的?

江湖本就如此直白,大多數的俠客都是直來直去的,既有為親友報仇不問緣由的,也有一見如故便是一生好友的,更有為天下公義而忍辱負重、養精蓄銳的,還有用熱情捂熱了寒冰的豪爽人們。

晏亭便是那塊被捂熱了的堅冰。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為朋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