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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插刀,這並不是說說而已的事情。他們能夠做到,卻不以此要求他人,他們是真正的大俠。

幾位聽了晏亭話的人頓時感到熱血沸騰,豪氣衝天。

畢竟他們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正值大好時光?

會有所觸動那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晏亭拿起酒杯,又一次滿上:“如此,不該乾了麼?”

“那便依晏兄所言,我先乾。”

“好!乾!”

他們一一喝過,喝完便再滿上,誓要不醉不歸。

不過話雖然是如此說的,但是有些人千杯不醉可不是白白傳出去的,比如陸小鳳,再比如楚留香。

這兩人的酒量大抵是不相上下的,他們喝趴了一片,隻有晏亭因著這酒度數實在太低——畢竟他平日裡喝的都是真正的仙家釀造的酒水——一點醉意都沒有,反倒是隻有臉上有幾分緋紅。

他的麵具還牢牢地扣在臉上,可露出的半截挺直的鼻子與白皙臉上飛上的酡紅實在是給人衝擊太大,平日裡他麵無表情時候的冷硬因此被中和了幾分,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安靜的世家公子。

還帶著些憂鬱與脆弱之感,就仿佛他是琉璃做的人一般。但這樣的假象很快被打破,楚留香和陸小鳳也反應過來,從那奇怪的氛圍中脫身,起身幫扶不宜多喝酒而微醺的蘇夢枕,又拽起還有點意識但是不太想動的赫連春水。

郭嵩陽呆呆坐著沒有反應,顯然是已經醉了,隻是他醉著,手也放在了他的鐵劍上——因為這家傳鐵劍已經與他的生命同樣重要。

晏亭扶起他,悄悄鬆了口氣。

……方才那兩個千杯不醉的人發愣並不是意外,隻是他放鬆之時那種族特有的、隻對普通人有點作用,對修仙者無效的魅惑天賦稍稍起了點用。

所以他異常心虛,把郭嵩陽扶進房間後連忙帶好門溜進了他自己的房間,意外的有些鬼祟。

還好沒被發現,他想。

而自這次喝酒以後,他們愈發親近。楚留香畢竟隻是來視察自己的鋪子賬目,翌日便離開了,他們又在此待了兩日,終於,官家的密詔到了。

第75章 存活+75

從那日在平南王府中大鬨一場後, 已經過了五日,最終的‘判決’終於下達了。

赫連春水雖然沒給他們看,但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直接當著他們的麵看的密詔。看著看著, 他露出了些許的笑, 這笑中有欣慰,卻好像還有釋然與輕鬆。

他合上密詔,定定的看了看幾位:“諸位可要與我同去?”

幾人毫不猶豫的應下。這幾日未曾離開的郭嵩陽答應不會說出去, 也想著一同去,隻是畢竟此事事關重大,不能打草驚蛇,赫連春水不能那麼信任,便提出了‘要一直在他們身邊’的要求。

郭嵩陽同意了。

如此, 赫連春水便帶著郭嵩陽、陸小鳳、蘇夢枕、晏亭四人繞開繁華街道後, 徑直去向平南王府了。

最初他帶來的人手也收到集結命令暗中跟隨,等待時機。

而快到王府之時,他們犯了難。他們幾個都不是潛伏非常出色的,但赫連春水想起自己帶來的人中有幾人是當時從青衣樓收編來的, 論起藏匿氣息的能力,可無人能及他們。

最後他還是叫來了其中一人:“你摸進去看看情況, 能保證自己安全出來嗎?”

這人看起來話十分之少,他點點頭隻說了兩個字:“可以。”

赫連春水對他們其實並不是很信任,但是對他們的實力和身份十分信任, 正所謂是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 因此他點了頭:“好, 那你去吧。”

這人當真也不多問, 隻聽命令,他扭頭便幾個起伏進了那平南王府,那些守衛也像是瞎了一般,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不明人士進去。

若不是不想打草驚蛇,怕襄陽王那邊得到消息藏起罪證,他們哪裡用得著這般謹慎?

‘偷偷押送平南王與其獨子回家聽候發落’,這便是那封密詔有關平南王部分的大意,也是赫連春水應該做到的事情。

他作為此次行動的領頭人物,顯然是不可能置身其外,更要為此次操心不少,他自覺幾日下來頭發都掉了不少,很是有脫發危機的錯覺。

但他怎麼可能會去推脫,這本就是他的任務。

赫連春水他們幾人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差不多兩刻鐘過後,進去的那人又完好無損地出來了。他蒙著臉,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悄落於他們身前,低首道:“已經探查明白,府中很安靜,王爺與世子都在,他們並沒有發現我。”

赫連春水道:“狀態如何?”

這人又道:“十分自然。”

赫連春水心中一下有了成算,知曉上次陸小鳳做的事情怕是並沒有敗露,偽造出來的證據也沒有被翻閱。

這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他們隻需要進去,把消息封鎖在王府之內,不被大街上的百姓或者是其他勢力的眼線發覺便好。

雖說王府中的人不少,他們也能夠用‘透露出去仔細自己的腦袋’這樣的話堵住下人們的嘴,但是誰知道到底哪個是眼線,哪個又是忠誠的人麼?

他們自然是不清楚的。

既然如此,他們當然也不能夠進了王府之後便什麼也不管不顧,直接把人抓出來了事。

……當今天子趙禎其實在他叔叔平南王的府邸中並沒有安插眼線,隻是因為多少有著信任,況且平南王這人實際上膽子並不大,性子也並不是能輕易起反心的,因此趙禎隻在府邸外安插了一個暗子。

若是平南王經常去一無人且荒涼的地方私鑄兵器、訓練軍隊,那暗子其實早早便能夠發現,卻沒想到他這人謀反不走尋常路,著兩條道都沒有走!既不私鑄兵器,又不訓練軍隊,全靠與皇宮附近的禁軍聯係,顯然是隻想拿到成果不想花費時間與金錢!

趙禎知道的時候,臉上並非動怒,隻有平靜與釋然,他還帶著幾分鬱悶似笑非笑的去問龐貴妃:“朕不是個好天子,是也不是?”

當時這句話一出,嚇得龐貴妃心中一突,之後緩了緩才重新組織好了言語,溫聲去安撫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平南王想要謀逆的理由如此簡單,他的腦子似乎也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愈發有大智慧,因此此事發生隻能說是……陰差陽錯?‘緣分’?

木已成舟,平南王既然做得出謀逆的事情,那想必他也做好了承受後果的準備了。

晏亭、蘇夢枕、赫連春水、陸小鳳、郭嵩陽他們五人都在這裡,他們的武功自然是不是什麼普通的江湖人所能夠比擬的,其中幾人都經曆過無數次的戰鬥,這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他們跟隨著之前進去的那個人再一次探王府,找到王爺所在的地方便打暈了在外麵樹上、橋下、景觀後蹲著的那些暗衛,來往的下人被他們一視同仁的打暈,躺倒在地上。

畢竟誰知道哪個就會是眼線呢?所以乾脆一下子全部打暈,這樣才能夠避免最糟糕的情況。

而這種局麵也有利於他們略微對平南王父子施壓,好能夠審訊出來王府內哪些是他們的心腹,知曉他們想要謀逆這件事,並且為其做遮掩、聯係。

他們的武功放眼整個江湖上都是頂尖的,平南王憑借自己的地位與財帛也沒能夠網羅到他們這樣的高手,這武功高強可見一斑。▃思▃兔▃網▃

——為財帛動心的人武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們,武功高深的又不一定會為財帛動心。

因此他們把那些暗衛全部找出來還打暈,居然沒有一個暗衛發覺,更不知曉打暈他們的是誰,連臉都沒有看見。

他們幾人也沒有要露臉的意思,在平南王與平南王世子被綁到了凳子上之後,赫連春水揮手示意他們離開,不要入了平南王他們的視線,這才把這兩個人讓人弄醒。

他麵若好女,此時卻是符合性彆大大咧咧的姿勢,一腳踩在他自己本該坐著的椅子上,有幾分痞氣又有幾分危險,如此矛盾又有辨識性的特征讓父子二人立刻便認出了他!

平南王臉色煞白,他兒子的臉色瞧著也十分蒼白,他們想要對視,可兩個人中間的地方有另外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那裡,隔開了他們的視線,避免他們串通供詞。

年長一些的那位閉緊了嘴,沒有說話,靜觀其變,想瞧瞧事情是否有轉機;年輕的那位一時間受到了驚嚇,也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因此一時間這裡變得極為安靜。

可赫連春水要的哪裡是這樣一個效果?

他拿手裡的鞭/子甩了甩,敲敲地麵,頓時有些空曠的房間裡便響起了‘劈啪’的聲響,聽著極為嚇人。

但平南王父子顯然已經被嚇到了,平南王睜大眼睛,強忍鎮定道:“你們要如何?赫連世侄如此做法是否有些不妥?”

表情嚴肅,乍一看還是有些威嚴的,可仔細看去,這位王爺似乎並沒有底氣。

世子額頭上有著冷汗,聽自己的父王開了口,立馬附和道:“是啊!我們好歹是皇親,如此做法你不怕我皇兄怪罪嗎?!”

赫連春水拿的這鞭/子是再普通不過的了,不然這不留力氣的一鞭/子下去,恐怕會把這兩個直接嚇暈過去——雖說其實並不能動用私刑——不過若是真的那麼做了,便是有點武功的平南王世子又能好到哪去呢?那淺薄的內功連赫連春水的五分之一都不及!

他聽這兩人色厲內荏的倒打一耙,臉上帶著認真而執拗的笑意:“自然不怕。”

他當然不會怕,這可是他的任務,他便是為此而來的,能有什麼怕的呢?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隻是在平南王父子眼中看起來簡直形同惡鬼——緩緩說道:“說吧,還有誰與你們是同謀?”

平南王眼眸驟然跳了一下,顯露出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他到底是老了,當閒散皇叔當上/癮,不具備與其野心匹配的能力與心態了。

也是,畢竟這兩位竟然覺得隻要換掉了趙禎,便能夠憑借同樣的一張臉瞞過前朝後宮呢。

赫連春水嘲諷的無聲笑了一笑,立刻變回嚴肅的表情:“說吧,趁我心情還好……快點兒說。”

他隻給了壓力,卻沒說清是什麼事情,這顯然會更讓人難受,不知道的人隻會抓耳撓腮。不過這個法子不需要很久,因為很快便可以激出他們的僥幸心理,而這時候他就可以下猛藥了。

赫連春水:“你們的心腹裡總會有人拎得清,不願意與你們一同謀劃吧?”

兩人不語。

赫連春水:“證據我已然拿到手了,便是詔書我也拿到了,若不是我顧念幾分舊情,想讓你們提前說出來少受幾分罪……”

他拖長聲音,瞧上去似乎真的是能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