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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會在睡午覺, 所以乾脆晚點去找他好了。

總之, 先提前把拜帖送過去, 省的被關在門外, 或是被誤解。

他把拜帖送的就像下戰書一樣, 直接丟給門口的守衛,然後牽著馬走遠了,臨走之前放下一句話:“拜帖。”

可以說是相當敷衍,並且不走心了,但是他的確是有這個實力。

因而門口的守衛在看見請帖上的落款之後,立刻送進去。

蘇夢枕看著這封送到自己手中的請帖,眼中略過無奈之意,但是心裡卻有一些妥帖,因為送請帖的人連他要睡午覺都考慮到了,並且十分直白的在請帖中指出,就是想讓他好好休息,睡個午覺。

至少彆睜著眼睛一直到下午。

蘇夢枕忍不住微微笑起來,帶著病容的臉上有一種奇異的輕鬆:“晏神醫,是一個很體貼的人。”

旁邊的白愁飛與王小石都沒有對此發表異議,他們當然也不怕晏亭是被人假冒的,因為隻有這個人是最難被假冒的。

與眾不同的發色與瞳色,這要如何假冒?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至於他們嘴裡體貼的晏神醫?

晏亭此刻正在反思自己:雖說要多見一見人,多走一走地方,找到也許會有機緣的人或物,可他是不是太忙了?

他不是來找機(度)緣(假)的嗎?

修仙界若說機緣,有的少則幾月,多則幾十年才會被發現,這江湖人這麼多嗎?

為何天天這麼這麼多事情?

這江湖是不是太擠了些?

晏亭思考不出,把馬牽給小/廝,又道:“有雅間嗎?”

小/廝小心地收起碎銀子,眉開眼笑:“客官裡邊請!您上二樓!”

晏亭頷首,戴著幃帽走進酒樓後掀開了幃帽——說實話,他的發色過於顯眼,哪怕是幃帽也遮不住他的長發,因而真正想要隱藏身份的時候他會把它挽起來。

這家酒樓便是玉軒樓,雖說他來消費也是會正常給錢的。

門口的小/廝可能恰巧沒有見過他,因此才會說“客官”,不過無妨,掌櫃的總能認出他。

果然,晏亭不過才走了兩步,便被櫃台後算賬的掌櫃的眼尖發現了,他帶著熱情的笑容迎上來:“哎呀,您怎麼來了?就您一人嗎?您想坐哪裡?”

正是用飯的好時候,酒樓裡可以說得上是人聲鼎沸,離得遠些都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跑堂的也來來回回殷勤服務,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好幾瓣來用!

生意很是紅火,在這時候的雅間恐怕都已被占用了,或者說是訂的差不多了,在這種高峰時刻來用餐的,多數隻能在大廳之中。

晏亭猶豫了一下:“還有雅間嗎?”

按理來說,都會留有一間備用的才是。

掌櫃的略有些為難,不過他覺著確實也正常,一看這給錢的是那個神醫晏亭,那自然是高嶺之花,不樂意交流,喜歡安靜的角色,沒瞧著他都不敢距離太近嗎?

而且其實他們這些酒樓買下來,自然還會有後院這種東西,真實的掌權者往往都不會把自己表露在表麵上。

還好今日有空餘,果然多準備幾間屋子是正確的選擇,他鬆了口氣,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有有有,不過您得移步後院了,這邊請!”

掌櫃的鬆了口氣的同時,晏亭也鬆了口氣。

真是再好不過了,他方才都以為自己要坐在大廳之中了,就是那種看起來總是會被彆人發現,從而有事情找,或者是求上門的。

畢竟這江湖上想要被治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隻不過有錢的人又太少,自覺好人的又不是那麼多,他行蹤難定才會如此清閒,若是一直處在一處,那些人便會化為蒼蠅一般,日夜環繞在身邊,看不懂臉色,臉皮極厚,厚的宛若是銅牆鐵壁!

直到落座的時候,他猛然間想起了那個無爭山莊的原隨雲。

這個人和他爹,自然也是想給他送過帖子的,隻不過他們一直沒能送到他手中,且他總覺著有哪裡不是很……反正是他說不上來的直覺。

晏亭在心中小心算了算,總覺著對方沒什麼氣運,而且他和花滿樓的經曆除去失明歲數不同,也沒什麼其他不同,聽說他武功其實也很高深,那為何沒有一番作為呢?

屬於動物的直覺讓他在此刻避免再去思考這件事,他想及自己還不知曉應該吃點什麼,他猶豫的出聲問道:“招牌菜是什麼?”

下午的時候,晏亭如約到了金風細雨樓,並且連身份都不用報上,便被請了進去,一路通暢,無人阻攔,甚至可以說是連路上都沒有人。

大概是考慮到他本身是個高冷的性格,才特意清理了路上的守衛,而且如今的確有大部分的人手不在京城,還在北方。

最有意思的是,六分半堂已經看不慣他們很久了,但說到底他們也是宋朝的人,他們自己不出力,總不能攔住彆人出力……事情就是這個道理的。

所以,哪怕這段時間六分半堂的實力比金風細雨樓高出一截,他們也未曾趁著他們防守空虛而奪人根基,他們甚至好好約束了旗下的人。

而且,如果蘇夢枕還在,便不會有金風細雨樓垮掉的事情,畢竟大半中堅力量仍在北方,便是搶奪了基業又有何用?

金風細雨樓能夠存在,從來不是因為他們的那棟樓!

——而是因為從創立了金風細雨樓的蘇幕遮那裡接過重擔,赤膽忠心的蘇夢枕!

現在,晏亭便要見到這一位傳奇的蘇樓主了。

這位蘇樓主的傳奇程度,說來也巧,讓晏亭覺著與他師父很像,或者說他師父的師父……或許應該說是宗門。

他們宗門在修仙界都是出了名的,畢竟資源很多,劍法又多變,劍修自然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戰鬥力自然也是頂尖的,所以每一代的正道魁首都出自於他們宗門。

也即便是說,每一代正道魁首都是劍修,因為他們宗門裡隻有劍修,倒是也被稱為單身宗門。

“蘇樓主。”思考間,晏亭已然走到了地方,看著躺在床/上的病弱青年,頓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與旁邊守衛的兩人確認,他們點頭示意,他才敢與蘇夢枕問好。

這不怪他,屬實是這個床榻上的年輕男人看上去太過虛弱,臉色蒼白唇上無色,要他說,能活到如今絕對是一個奇跡!

蘇夢枕瞧上去像是長途奔襲過後的虛弱……的確,本就從北方趕回來的,其他大部分乾部與兄弟們還在路上。

若不是他們得知了晏神醫同意醫治,恐怕也不會勉強同意讓蘇夢枕加快趕路速度的,因為他的身體太脆弱了,脆弱到動一次手都恐怕要臥床幾日。

而這一路上,他們已然勸了好多次,如今看他們兩人的神色,顯然是失敗了,不然也不會暗含期待的瞧著晏亭了。

晏亭瞬間感到了壓力很大,不過對他來說哪裡有比治病更簡單的事了?這個可是一點因果都不沾,隻會記他功德!

蘇夢枕低低的咳嗽了兩聲,溫聲道:“晏神醫,雖說是初次見麵,但我也要多謝你願意醫治我。”

晏亭實在不擅長與這樣的人交流,而且像是蘇夢枕這樣的人,與花滿樓是同一類型的,他們很擅長傾聽,也很擅長於用溫和的話題與他對話。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隻需要點頭就好。

不過他還是要解釋一下自己的奇怪之處:“我不喜歡與人近距離接觸。”

一旁的王小石愣住了:“那治療該如何?”

晏亭遲疑,折扇忍不住抵在下巴:“嗯……”

好想讓他們都出去,雖然他敬佩蘇夢枕,可是金風細雨樓不趕當初在花滿樓那裡的那些人,人數眾多,自然也人多眼雜,口風不嚴,更彆說也許會有彆的地方的奸細。

蘇夢枕許是看出了他的猶豫,畢竟想與他打交道的人多了,若是沒點眼力,金風細雨樓早就不存在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於是他說:“你們出去等,十米以內不要有人,等門開了,或是我喊你們再進來。”

白愁飛:“可是……”

晏亭的武功高強,哪怕是他們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自然是知曉至少會與他們在同一層次,很難說是伯仲之間,應該要更加強一些。

王小石其實也很不放心,可是蘇夢枕的態度實在很強硬……不如說他內心已然如此決定了,他的決定總是沒人能拗過他的。

所以他拉住了還想再說話的白愁飛,向晏神醫躬身致謝,並且請求他儘力,這才關上門,退出去。

現在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了。

晏亭自然不會在治療的時候不儘心儘力,他也很喜歡蘇夢枕,這便是理由。

蘇夢枕的身體這麼虛弱,帶領金風細雨樓去出戰,很明顯是把國家放在了第一位,有著強烈的家國情懷。

晏亭身處修仙界之時,他們的宗門基本上都不在各個國家的國界裡,不過他也很以自己宗門為榮,並且願意為斬妖除魔貢獻一份力量。

因此,他還是很能理解蘇夢枕的做法,若是他自己宗門被魔族入侵,他自己也是要提劍出戰的。

——使用折扇,不握劍柄,不代表他不會用劍,更何況隻要他在,劍氣用什麼都能發出來,因為他早已達到了:自身即是劍的境界。

而且他們宗門的大小其實與宋朝的土地麵積是差不太多的,這更讓晏亭無法袖手旁觀。

晏亭雖然已在木凳上坐下,但是仍舊離蘇夢枕很遠,便是蘇夢枕都有些猶豫:“神醫?”

“還請保密。”被稱為神醫的人抬起頭,金色的眼眸直視他,指直視著這位看上去很好相處,實際上對絕大部分人都有著疏離的蘇樓主。

蘇樓主看著他,略淺的眸子彎了起來:“好,我發誓。”

第43章 存活+43

這實在是無怪乎晏亭如此謹慎。

能在京城把一個原本附著六分半堂生存的金風細雨樓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 他怎麼可能是簡單人物?又怎麼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

雖說他大抵是不會對大夫出手,但他心中的堅持絕對是他人難以動搖的,若是為了發展, 晏亭都覺著他會對自己下手, 並且覺得完全無所謂。

蘇夢枕其人, 神秘高冷又有傲氣,且能夠提前預判形勢,心機深沉還有手段, 卻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知人善任,身先士卒,膽識過人,一身傲骨還心懷天下, 是一個絕好的統率人選。*

有這樣的人做樓主, 隻要自己沒有動什麼歪心思,便絕對會被護著,這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所幸,蘇夢枕看上去是不容易親近的人, 也因為臉色蒼白而顯得有些陰鬱,可他絕對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短時間內, 你的武功會倒退。”於是晏亭這才繼續說。

蘇夢枕倒是有些詫異:“先不提武功,你竟然都沒讓我繼續發誓,神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