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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的, 隻不過會易容的人很少, 且晏亭這人周身氣度其實很難被模仿。

全宋也隻有這一個傳奇人物罷了。

不過即便是確認了身份,中原一點紅也還沒有掉以輕心:“晏兄,這裡不便久留, 你還是快快離去的好。”

曲無容也道:“早些離開。”

雖說晏亭武功絕頂,但一般人也不會喜歡被蒼蠅繞著騷擾,因而他們實在很擔憂晏亭會被暗/殺者同樣針對。

被關心的感覺總不會讓人難受的,晏亭心裡的小狐狸已經高興的叫了好幾聲,表麵上他也不過是冷淡應聲:“無礙。”

中原一點紅與曲無容是連一頓飯的時間都不想留他, 因著刺殺的人越來越強, 他們總不能把晏亭牽扯進來。

強是一回事,不把麻煩帶給彆人這又是另一回事。

聞言,中原一點紅也不生氣,表情也未曾改變, 他隻是冷靜的分析:“還會有人來,這是我們的麻煩。”

他總是如此執拗, 有著自己的堅持,哪怕深陷困境也絕不會為此而妥協。

不過看一旁曲無容一雙美目中流轉的讚賞,便知曉她看上的正是如此堅定不移的他。

莫名想起遊龍生的晏亭眼睛似乎黯淡了一下, 不過情緒轉瞬即逝, 他隔著好幾米停步:“最多再處理好路上的一兩批, 便再也不用擔憂了, 你們能平靜生活了。”

對麵兩人睜大眼睛, 似乎很是不解。

晏亭的折扇晃了晃,沒有情緒波動也沒有表情的平淡說出一句如同天雷般的話,讓他們渾身僵硬的愣在原地!

他說:“算算時日,組織應已瓦解了。”

當初薛衣人說的是隔日,而晏亭騎馬找到這邊,其實也的確已經是當初說的那個“隔日”,並且還是下午了。

他找到這裡費了些時間,知道目標地點的路上的殺/手隻會比他來的更快,所以頂多再有一批殺/手,解決掉,或者說明情況,便可以永久安寧。

——不過這群殺手認死理,後麵這種法子,恐怕很難起效。

畢竟萬一對方說的是假的,他們跑了這麼遠的路,到頭來任務沒做,又跑回了大本營,當然會被那位首領問罪。

一點紅呆滯到眼睛都空茫了:“瓦解?為何……不,應該說,組織是如何瓦解的?”

晏亭垂眸道:“隻要是人,便會有影子。”

一點紅恍然:“……原來如此。”

曲無容似乎也接受了這個解釋。

雖然狐狸也有影子啦。

晏亭想了想,又道:“我上報了消息,無情查的案子,想必那些殺/手會被分配到適合他們的地方。”

一點紅頷首:“既如此,何不留下吃頓家常飯?”

曲無容也附和道:“若不是你,我們還要繼續逃亡。”

完全是幫了大忙。

一點紅還有些悵然,畢竟他雖然被培養成殺/手,可他小時候是孤兒,那位首領也是為他提供了相對來說很好的條件,讓他至少沒有死於饑餓與寒冷。

或許他們之間也不是一點溫情都未曾有過……隻不過涉及到原則的時候,隻需要一個導火索,他們便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得到什麼,總會失去什麼的。

曲無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對勁,立刻道:“晏先生,先進來歇著。”

晏亭頷首:“那便麻煩了。”

他又牽來了自己的馬。

若是一味的拒絕,恐怕一點紅又會說:我欠你一個人情。所以倒是不如讓他們感到放鬆一些。

而這兩個人已比之前柔軟的多,仿佛真的是普普通通、自給自足的農戶一般。

不過他們還注意著不要與他距離太近,放茶盞的時候,也是放在他身前一尺多的地方,隻有胳膊靠近,身體離得很遠。

他的思緒忍不住飄遠。

認識的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他的三尺距離,不過才當了十天狐狸,他自己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或許,不能忍受的隻是陌生人的接觸?

啊,遊龍生做飯會好吃嗎?等等,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會做飯嗎?

“晏兄。”,一點紅平淡的聲音把晏亭從思考中摘了出來,他似乎仍舊沒放棄某些想法,“我欠你一個人情。”

晏亭:“……”

該來的總會來的,無論如何躲避都是躲不掉的。

他垂下眼眸忍不住想,事情果然會變成這樣,變成最麻煩的情況。

可這是他願意做的,因為他們也能夠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於是這個朋友甚少,全是同門的家夥忽然意識到,他的身邊朋友似乎愈發的多了。

不過——

晏亭還戴著麵具,他直視中原一點紅,這樣才能讓對方看到他的眼睛與其中決意:“你是我的朋友,這算不上是人情。”

他早料到一點紅不到堅持不住的時候,絕對不會主動求助。他補充道:“你並沒有向我求助,隻是我想幫你,僅此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他著實很不想讓這善意的舉動變成了交易,而且若是他的實力都不能在這裡‘橫行霸道’,他恐怕才要震驚,他大抵是第一時間便要懷疑世界是不是與修仙界融合,能開啟所有人一起的修仙時代了。

他的眼睛顏色很淺,金色的眼眸很漂亮,但也同樣有著容易被發現眼中情緒的弊端,可是——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看得到晏亭那雙璀璨的眼眸中的真誠。

他們對視了許是有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中原一點紅敗下陣來。

純粹的善意對他這樣的劊/子手來說,其實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所以他不免生出了‘這樣似乎也不錯’的想法,已然很信任晏亭了。

這個看起來很冷硬,見識過很多離奇場景,但實際上涉世並不深的男人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最後妥協的吐出幾個字:“我們的確是朋友。”

還不等晏亭滿意的眯起眸子,一點紅又繼續道:“你若有需要,刀山火海我都闖得。”

晏亭:“……”

刀山火海聽起來似乎是很虛假的話,可他知曉對方的固執,自然不會當他在說假話,他是真的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因為他此次的義氣之舉。

這便是義氣麼?

最開始的晏亭哪裡想得到自己也會碰見如此可愛可敬的人?

他沉默了。

他想說自己用不著,可這樣似乎很是貶低一點紅的實力,他實在不想應下,可那個絕美的少女也看出他的抵觸,竟也附和道:“若有需要,無容也可效勞。”

這個圍著麵紗的冰冷美人忽然間笑了一下:“曲無思,這才是我的名字。”

晏亭隻好道:“好。”

乍一下說了那麼多話,已有兩日沒有交流的晏亭又開始不太習慣了,可他麵前的人是如此遷就他,哪怕與他交流也是寥寥數語,即便是不言語,他們之間的氛圍也絕不會沉悶和尷尬。

明明總想著不要給彆人添麻煩,可彆人似乎很喜歡被他添麻煩。晏亭看著他們甚至現殺了一隻雞,如此思考著。

曲無容手起刀落,很快處理好食材,她一回頭便與那邊的一點紅對視了,而一點紅也已生好火加了水,也削好了土豆,他輕輕頷首。

晏亭:……又、又是這樣!

他們總是很有默契,搞得他真的十分多餘,恨不得挖一個地洞藏進去,等他們做好飯再出來。

不過他們也從來不會忽略他,反倒是在他們無言的默契過後,一點紅為他添上了點茶水,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點點心,連盤子都沒有,隻用油紙包著放在桌子上:“抱歉,實在是隻有這些。”

晏亭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此並不在意,畢竟他們這段時間過的很是艱難,他也是知曉的。

這半月以來,他們身上沒有傷口,便已然是最好的消息。

……應該沒有傷口吧。

晏亭遲疑了一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知曉另外兩人的脾氣有多麼硬,哪怕他們真的受傷了,表麵都看不出來。

可他看他們之前的動作,也不像是身上有傷的樣子,畢竟有的條件反射是很難控製住的……但也許是他看漏了,他隻有一雙眼睛,而且也不是什麼奇特的帶編號的眼睛。

晏亭:“你們身上有傷嗎?”

一點紅和曲無容下意識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搖頭。

一點紅看到他的擔憂,解釋道:“現在的這些人實力還很一般,若是再過一些時日,我們怕是就無法應對了。”

他的確是暗/殺集團裡排行第一的殺/手,但是後麵的二到十三位,也不是吃素的。

作為那一批孤兒之中最出色的十三人,又有哪一個是庸手呢?

晏亭一隻手撐著臉,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

他們又繼續忙活了,是想讓他嘗嘗他們的手藝了。

偶爾他們會相視,露出淺淺的、隻存在於眼中的笑意,偶爾會與晏亭說話。

朦朧的煙霧之中,升騰的是他們不走尋常路的愛情,麵前的他們本身就是濃濃的煙火氣息。

晏亭看見眼前的場景,忍不住想,他們未來如果有孩子,那麼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

中原一點紅說不上很好看,但是他絕對是耐看的類型,不算出挑,卻也絕對不醜,而沒有毀容前的曲無容本身容貌便極為出色,不然也不會引起石觀音的嫉妒與猜忌,他們的孩子絕不會難看。

不如說,是男孩的話會是一個俊秀的孩子,是女孩的話定是個美麗的孩子。

晏亭忍不住發呆,竟然又想起了遊龍生。

他居然有些羨慕一點紅與曲無容之間無言的默契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壞,不是嗎?

第42章 存活+42

近段時間, 晏亭發覺自己不是在路上便是在路上,可他也沒有辦法,必須要配合絕大部分江湖人士的速度。

生活不易, 狐狐歎氣。

在晏亭心中的那隻小狐狸無力的地趴在地上, 成了一張狐餅, 整張狐臉上都寫滿了‘好無聊’。

他現在正要去往京城,去見那一位名震天下的蘇樓主蘇夢枕。

晏亭總是擔心自己會沾上因果,因而基本不動手殺/人, 可犯到他臉上的他總不能不理。

所以他這一路上實際上也擒了不少的人,有些罪行致死的人,他便乾脆廢了對方的武功,這才就近送去了各個衙門。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終於在三日之後到達了京城。

至於路引這種東西, 他早就和無情打過招呼, 重新登記從而拿到了一個。

每次進京城看著那熱鬨的場景還有森嚴的戒備,都讓晏亭有一種鄉下人進城了的錯覺。

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倒是不著急去找蘇樓主,萬一對方現在也還在修整, 或是在休息,他過去豈不是很突兀?

而且現在時間已近午時, 確實是吃飯的時間,若是再晚一些,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