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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變得恨鐵不成鋼:“你對每一個人都太好了。”

遊龍生傲氣,也不免讚同地點頭。

經過一頓飯的共處,他不得不承認,他無法生出對花滿樓的惡感。

不願意提的話題,對方很快就察覺到,從而輕巧的越過這個話題;若是有喜歡的、在意的話題,他便陪著聊,還會微笑傾聽,光看他的表情就知曉,他絕無糊弄之意。

花滿樓笑了笑,不打算如何反駁——因為除非他是個木頭人,才會察覺不到對方話語中的關切——他無神的眼中浮現出淺淺的笑意:“在獲得好意的人中,也許有真正需要幫助的。”

這點笑意若是普通人就會錯過了,可兩位習武之人眼神好得很,便精準捕捉到了。

遊龍生為他不平,更直白些:“他們就算是真的被你幫了,也不一定會感激你的!”

他是傲氣,是年輕,背景也雄厚,會忍不住嗆聲,可他同樣受到了少莊主的待遇,自然是學過如何管理山莊的,在他看來,幫助就該得到回報,得不到回報的,幫了也無用!

是足夠天真的想法,那與其說是必定得到回報的幫助,不如說隻是利益交換罷了。

晏亭瞧瞧他,安靜垂下眼眸。

少年說得在理,隻是他想聽聽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麼樣心情,想要尋求一個足夠說服他的答案,可直覺告訴他:你不會失望的。

“總有人會感激我的。”花滿樓含笑道。

遊龍生:“誰?”

花滿樓篤定:“陸小鳳。”

出乎意料的回答,但並不惹人討厭。

他不是完全不尋求回報的,隻不過他真正在意的隻有家人和朋友罷了,家人幫忙自是不需要回報,而朋友之間,於他也隻是一句感激的話,這便足夠。

“叫我晏亭。”晏亭忽然冷冷的說。

花滿樓失笑:“那便叫我名字罷。”

這句話一出,方才還很和氣的遊龍生銳利的眼刀立馬橫了過來。

就寢時間。

晏亭走進為他準備的房間。雖是臨時打掃,卻也五臟俱全,不缺什麼,甚至有些擺件可以說得上精致。

但他的目光全然被床吸引了。

他走過去,摸了摸被子。

有點軟。

又拍了拍。

蓬鬆,應該會很暖和。

沒抵抗住本能的晏亭摘下麵具,放下折扇跳上/床,把自己盤成一團,護住要害,果斷拋棄修煉,與周公相會。

第二天一早,門就被敲響了。

“外麵……客人……”隱隱約約的聲音。

因著自己武力根本就是小世界上限的程度,晏亭也不覺彆人能殺他,所以休息的時候他會放鬆警惕似乎也不難理解——反正也能把自己奶滿——他還沒太清醒,蹭蹭尾巴,輕聲應了一下。

敲門聲大了些,大抵是因為對方發覺他醒了。

晏亭迷迷糊糊站在床/上,抖了抖耳朵,變成平常模樣,這才過去開門閂。隻不過門外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一時無言。

他恍惚間意識到,是彆的人——!

青年霎時後退到三尺之外,猛然清醒,又發覺自己沒戴麵具!他頓時呆在原地,渾身都輕輕顫唞起來!

門外的人看他如此表現,嚇得立刻衝進來:“晏亭?!”

可他越近,青年便退得越快,不過幾步間,他便退到窗邊,身後貼著窗戶。

……是遊龍生。

晏亭的眼睛忍不住去瞟床邊的麵具,可因著它此刻在少年旁邊,他很快收回目光,低低下瞥,手扶窗框。

該、該如何做?

晏亭:QAQ

第5章 存活+5

遊龍生發覺了晏亭的目光落點,伸手拿起麵具,作勢要遞,可晏亭渾身汗毛頃刻豎起,居然僵住了,而後他立刻推開窗戶竄上房頂。

少年一驚,直接扒住窗戶側身仰頭去看:“晏亭?”

晏亭已經緩過來了,他沒有露麵,聲音卻從上麵傳來:“彆上來!”

冰冷冷的,又像是一開始遊龍生遇見的那個人了。

他有些失落,垂著頭應了聲,把探出的身子收回來,忽而發覺對方也許是不願意把臉給彆人看,他恍然道:“麵具我放在這了,我出去等你!”

頓了頓,他補了一句:“馬上有客人要來了,觀其目標是這裡。”

這地方不算偏,卻也不是非常繁華的地段,不然住在這裡的花滿樓耳朵會受罪——是以他們能判斷出目的是這小樓。

話說回來,遊龍生能理解不想讓彆人看臉就是晏亭的逆鱗,可失落還是失落,他蔫頭耷腦地走出房間,還順帶關上了門。

歎了口氣,少年又忍不住想起方才的驚鴻一瞥,如此昳麗,眼睛是攝人心魄的金色,又因著沒睡醒而有些茫然——他的心不爭氣地怦怦直跳,他伸手按住心口,眼睛中的光越來越亮!

他果然沒看錯人!而且如果是晏亭的話,即、即便同為男人,他也不是不能將就!

少年自顧自地做出了決定。

晏亭若是知曉,怕是要後退一大步:“不要給彆人添麻煩啊。”

他見過的同性道侶多了,同為男人自然對他是沒有任何衝擊力的,他隻會客觀的考慮有沒有在一起的可能……隻是他這種摘下麵具就社恐到彆人看他都難受的,他基本便直接否定了。

然而,他不僅不知曉此事,還為少年的貼心感到滿意。少年帶上門後,他便半遮著臉從房頂翻落進來,白衣在朝陽下甚至有些許炫目。

戴上麵具,心裡感到安全,他晏亭便又是那個榮辱不驚的神醫了。

他以往在修仙界幾乎不出門,見人也隻是親人與師父、同門,什麼樣的臉看幾百年也不會有波瀾了,他便從未戴過麵具。

此行到小世界找機緣,約摸著是師父覺著生人太多,這才塞給他了一個煉製好的麵具。

之前沒有還好,戴過幾個月麵具享受了不用被看臉盯著的安逸,忽然摘下他一下子就蒙住了……

有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意思了。

師父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這裡的人有些熱情,怕你招架不住,還是送你一副麵具。’

這話恐怕都是師父的道侶教他說的。

等一下,剛剛遊少俠說什麼客人?

“客人……?”

晏亭抬頭看看太陽朝向,晏亭不理解,晏亭大為震撼。

什麼樣不靠譜的客人會在早上這個時間來?難不成還要管人家一頓飯嗎?

晏亭打開門,走到平日花滿樓會待的地方,他看見閉著眼睛的花滿樓把頭轉向他的方向,睜開眼睛又很快閉上,頷首示意:“要用一點早點嗎?”

“不。”青年本想用一點的,桌子上的早點種類豐富,大抵是花滿樓差人去買的,隻不過外有客人,兼之在這樣的時間到來,很難讓人有好感,他便放棄了想法。

一旁的遊龍生顯然做好乾飯準備了,隻不過晏亭沒下來他們便不好先開動,他眼睛在晏亭身上掃了眼,定格在身前的早點上。

花滿樓察覺,會意道:“遊少俠,請用。”

遊龍生矜持地頷首:“花公子,請。”

青年人經曆早上一遭,心情並不美妙。

他站在窗戶那堆被花滿樓精心侍/弄的花盆旁,冷眼觀那緩緩駛來的馬車,扭頭麵無表情卻帶著點不滿:“你難道要管他們一頓飯嗎?”

過了半天了,他又很喜歡麵容出色的——作為本該有魅/惑天賦的天狐喜歡好看的不是很平常嗎——麵對這兩人,他已經能夠在戴麵具的前提下,平心靜氣地接受注視了。

他方才那句話是說給花滿樓的。

在座兩位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教養自不必多說,雖說或多或少有著江湖人的灑脫,但亦秉承著禮儀,自然知曉於早飯時間來拜訪的行為其實是很沒有禮貌的。

各家用飯時間各有不同,卻也會聚集在每個時間段內,因而駕著馬車來訪又恰巧沒打算避開這個時間段的客人,顯然是個比較自我、任性的客人。

除非客人當真有什麼要事……那也不會駕這麼慢的車了吧?◤思◤兔◤在◤線◤閱◤讀◤

花滿樓笑了笑,並不在意:“並無不可。”

遊龍生咽下口中的食物,端起茶水漱了漱口,這才毫不客氣道:“挑這時間來,也未曾提前送拜帖,何須招待一頓飯食?既然選在此時來,想必已經用過了。”

他已觀察出晏亭對他們興致不高,甚至有些厭惡,心中便有幾分心上人被冒犯的不滿,再疊加對方禮數不周,他自然感到不快:“花家家大業大,自是不差這一頓飯錢,卻也沒必要去當那冤大頭!”

若是花滿樓一人,他大抵不會在意,可這還有另外兩位他自己邀請的客人,更彆說其中一人於他有恩,他作為主人家,最怕的便是無法兼顧客人。

花滿樓苦笑著放下碗筷,摸了摸鼻子:“遊少俠所說在理。”

遊龍生一錘定音:“不速之客。”

隨著馬車聲近,窗邊的青年疑惑地低頭看了看花。

花滿樓看向那邊,睜開眼睛。

遊龍生也快速而不失禮地填飽肚子,同樣看向那邊。

隻聽得車輪聲漸漸近了,又見到青年再次吸了吸鼻子,低頭看花盆,然後他在頓住幾息後,猛然翻出窗外,竄上房頂。

還不等兩人出聲詢問,便聽見了一聲被抑製住了的‘阿嚏’……兩人麵麵相覷,均不理解。

遊龍生遲疑:“昨日並無此異狀……”

花滿樓同樣不解:“……”

他動動鼻子,努力了也隻聞到淡淡花香。

“阿嚏!”

花滿樓和遊龍生:“……”

少年愣住:“花公子,是你的花有問題?”

青年溫潤道:“今日並無新開的花。”

言下之意,昨日晏亭無事,今日也當無事才是。

二人不理解,那馬車聲在此刻也停止了,有一十二三歲的少女走下來,挎著籃子,籃子裡是五彩繽紛的花瓣。

遊龍生在二樓看見,皺眉:“多此一舉。”

要追心上人,自然要無條件支持心上人了。他想。

花滿樓聽得描述,也懂了:“怕是用了花香相衝的花種,而晏亭鼻子太過靈敏。”

他的嗅覺已然很是靈敏,他察覺不到的氣味,晏亭居然能察覺,這內功絕對在他之上。

說話之間,那花瓣與鮮花被鋪在地上,還有些許飛進小樓,頓時花香濃鬱到連花滿樓也聞到了。

他動了動鼻子屏息憋住了,忽而又聽得頭頂一聲:“阿嚏!”

憋的這口氣瞬間散掉,花滿樓失笑:“難為他了。”

遊龍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甚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請問花公子在嗎?我們公主想要見你。”

遊龍生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

房頂。

晏亭麵無表情地蹲在房頂,姿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