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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格外的像馬上便能端起碗吃飯的,就差往他手裡塞上一副碗筷了。

他本體是隻白色狐狸,聽覺嗅覺自然都比人類靈敏,哪怕是其他感官都比旁人更出色的花滿樓也絕無比上他的可能,這便是種族優勢了。

他一直引以為傲,可此刻,他捂著鼻子,透亮的金色眼眸中瞳孔豎起,被花香逼/出獸瞳。

晏亭喃喃道:“……怎會如此?”

他揉了揉鼻子,苦哈哈的半封閉嗅覺和聽覺,讓它們變得與花滿樓的差不多,沒有超出人類範疇——不然恐怕誰在他鼻尖放一束鮮花,他便能上演當場去世的奇特場景。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他便感到一陣惡寒……等下?

青年站起身,於高處俯視街道,見到那十二三歲的少女挎著的籃子,目光一頓,又毫不留戀的移開目光,觀察周圍三人隨從後,目光定格在身著黑色,衣著華麗的女人身上。

女人沒有束發,反倒披散下來,腳踩在鮮花上,顯得她超凡脫俗。

晏亭用內功感受氣息:花滿樓和遊龍生已經下到一樓,很快就要出小樓了。

他蹙眉,放開嗅覺一瞬間又封上。

青年縱身一躍,從樓頂輕飄飄落到小樓敞開的門前,隔著三尺外伸手:“還錢。”

花滿樓:“……”

遊龍生:“……”

上官丹鳳:“……什麼?”

晏亭一頭銀白色長發飄蕩在身後,衣服上金紅色的壓邊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可他執意伸著的手破壞了這份美感:“還錢。”

第6章 存活+6

這幅場景雖有些滑稽,但光看構圖還是十分賞心悅目的。

小樓大門內,走來兩位風姿卓絕的人,一人少年,一人青年,門外杵著位仿佛要羽化登仙般脫俗的白發青年,馬車前,有位絕色的女子站在鮮花上,身後是位十二三歲清秀活潑的少女,更遠些的三位隨從光看背影也還過得去。

不明所以的百姓好奇的看了看,意識到這些都是江湖人士,看夠熱鬨又連忙走了。

三位隨從……不,應該說是家臣或是下屬,他們在後麵似是要上前,又實在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便沒有貿然開口。

這三位其實正是在江湖上有幾分薄名的獨孤方、玉麵郎君柳餘恨和斷腸劍客蕭秋雨。

他們並無動作,倒是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上前一步:“無禮!我是上官雪兒,這位是金鵬王朝的上官丹鳳公主,丹鳳公主極少出門,又怎會欠你錢財不還?”

“……”晏亭不為所動,伸出的手仍舊滯在空中,眼睛瞥了她一眼,直勾勾看這位公主。

花滿樓和遊龍生一人閉眼,一人心有所屬,倒是對丹鳳公主的美貌不為所動。他們雖才與晏亭相處半天,卻知對方不會無的放矢,自然靜觀其變。

而且心中也多多少少揣著幾分明白了。

可在上官丹鳳看來卻不是這樣啊!

上官丹鳳,也就是偽裝成丹鳳公主的上官飛燕,她此刻有一絲的慌亂,她克製住麵部表情,優雅而不失禮的問道:“這位公子,不知是哪裡來的還錢一說?”

昨日這江湖有名的名醫晏亭就說青衣樓樓主絕不會追殺上官飛燕,今日又做出這樣舉動,難道他知曉了他們的計劃?不,除他二人外,絕對不可能有人知道!所以,是他的直覺嗎?還是單純的詐她?

晏亭眼神中湧動著詫異,他麵色很冷,語氣卻是理所當然的:“上官飛燕是你什麼人?”

上官雪兒嘴唇翕動,本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還亮了,她瞟了眼身前的上官丹鳳,閉上嘴,可是眼中喜悅還是透露出來。

上官丹鳳維持體麵,嫣然道:“是我表妹,她怎麼了嗎?”

這次是遊龍生明白過來後說的話:“昨天上官飛燕一路撞了不少攤子,是晏亭幫忙賠償的,一共十兩。”

他笑了:“既然都是親戚,就是一家人了,你還是什麼金鵬王朝的丹鳳公主,想來是不會賴賬吧?”

‘晏亭’二字一出,後麵三位下屬露出‘果然’的神色,顯然完全確定了青年身份:這一頭綢緞般的銀白色長發與金色的眼眸很是難以假扮。

畢竟也沒有人願意自己擁有銀發和金眼吧?晏亭本身剛出現的時候,可是會被叫做‘怪物’‘妖怪’的!不過現在也有人把他當做神明之類的。

但他們也開始為難。

眾所周知,晏亭容貌堪稱絕色,而他醫術高超不說,輕功卓絕,那一把折扇的鈴鐺從無人聽得響聲過,因而武功也絕不會低淺,早期試圖攻向他的那些俠士就沒能碰到過對方衣角!

——他們雖有薄名,卻也不是傻子。

上官丹鳳聽見‘晏亭’後微微皺眉,似是詫異青年身份,又似是不解她表妹的消息,卻還是端莊道:“她已經兩三個月沒有消息了,還活著便很好了……你們昨天沒有讓她賠償嗎?”

上官雪兒在這裡,上官飛燕又扮演的是丹鳳公主,這位公主一向很是在意兩個表妹,對他們自然很好,她現在是丹鳳公主,當然不能擺臉色,也不能說出不符合身份的話。

她想起這件事,覺得此刻上官雪兒大概已經把疑惑表在臉上,又輕悠悠的歎了口氣:“真沒辦法,隻能我幫她還了。”

她很窮,至少明麵上很窮。

但上官雪兒不太了解,她身上也沒錢,自然要看看身後的三位屬下,其中一位長相清秀皮膚白皙的青年上前一步,掏/出十兩銀子輕輕放到女子手中。

女子把銀兩遞給晏亭:“這便還清了。”

晏亭點點頭,他收下銀兩,立刻後退三步,退到那花滿樓和遊龍生身後,不再說話。

這舉動怎麼能不讓‘上官丹鳳’心裡一輕?她又怎能沒意識到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想來是晏亭找不到上官飛燕,想著找親戚還錢也不是不行?

她便又是那個超凡脫俗的公主了。

此刻,遊龍生也退了半步,聲音輕得不能再輕:“晏亭,你為什麼管她要錢?”

晏亭垂眸,不願靠近他,隔著三尺逼音成線,直入他耳:“等她走後再與你們分說。”

俊朗少年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晏亭注意力卻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他在心裡旋轉跳躍閉著眼,瘋狂為自己誇誇!他剛剛好帥哦!一身氣勢相當冷凝——真是太帥了!

喜歡被關注的天性讓他忍不住開始誇讚自己,但是同時,他又忍不住為自己的輕浮愛財表現感到尷尬,他方才到底是怎樣的心理,才能去主動要錢啊!

嗚嗚。

被關注會歡喜,不被關注他也歡喜,他是這樣麻煩的性格真的是很對不住了啊!

晏亭,陷入了短暫自閉。

上官飛燕原本沒想到計劃會這樣不順利,她到花滿樓的小樓這天,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晏亭會在這裡。

晏亭在這,花滿樓的眼睛豈不是有救了?而且她被揭穿,雖然離開前放了狠話,但是她連留宿的理由都沒有了,她真的能夠演好上官丹鳳和她自己兩個人嗎?

心裡懷揣著擔憂,她麵上還是嫣然:“這位公子便是花滿樓花公子吧,丹鳳此行前來是聽聞花公子與陸公子交好,而我有要事想請陸公子幫忙,奈何尋不到蹤跡,便隻能貿然上門拜訪。”

不行,之後定要回去找他問一問才是!計劃可不能受阻!

以她本來計劃,是並無帶上官雪兒來的打算,可昨天一彆,她實在是拿不準晏亭的態度,他在一開始便對自己有敵意,現在借由他們的口提出上官飛燕這個身份,雪兒定會想去探一探的。

丹鳳這個表姐平時對雪兒這麼好,她扮做丹鳳又有什麼是問不出的呢?上官飛燕得意的想。

她本也不想開門見山提出請求,可若拐著彎問,怕又要被晏亭點出……他的目光讓她總覺得自己被什麼野獸盯上了,後背發涼。

花滿樓仍舊閉著眼,溫和的說:“原來是陸小鳳的客人,但他並沒有固定來訪的時間,哪怕我親自去尋,也是尋不到的。”

遊龍生笑了,他雖後退半步讓於主人家,卻也因著晏亭的態度對麵前一行人生出幾分警覺來:“想找陸小鳳的人多了,花兄又不是江湖人,江湖事自然要江湖畢,這點規矩還不懂嗎?他是好脾氣,但我在這你就彆想占到便宜!”

意氣風發,不計後果,不過在場的剩下兩名靠譜的成年人也的確不害怕會有什麼報複。〓思〓兔〓網〓

花滿樓無奈:“看來花某要讓上官姑娘失望了。”

沒有稱呼為‘丹鳳公主’的必要。

什麼金鵬王朝?近幾十年可沒有這樣的王朝。被帶的警覺的花滿樓不能理解一位國家已經亡國幾十年了的公主來找陸小鳳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幫她家找當年的叛徒吧?

而現在我朝群狼環伺,上有遼(契丹)與其領土內的女真,左上有西夏,左方有吐蕃諸部,左下還有大理,不過大理國力弱,關係不至於好卻也不僵硬,倒是不用太擔心。

當今重文輕武的程度雖是並不極端,但這也是多方勸諫的結果,當今在最近倒是重視起江湖的武力了。

他花家自有能文的,亦有能武的。北方的戰事甚至還沒平息,他家中有兄長在外征戰,朝中也有兄長任文官,那出自萬福萬壽園軍功最盛的威武將軍,現也在北方征戰……此時冒出一個什麼公主,他沒直接扭送府衙,都已十分仁慈了。

但前不久,藩屬黨項政權首領李元昊脫宋自立,自稱皇帝,想必很快在小範圍衝突平息後,會有大麵積的、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爆發。

花滿樓實在不能用平常心對待這位公主。

而遊龍生呢?

他三觀頗正,家中老父又心係國家,常念叨著學武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精忠報國。

不難想象,若有一日國家需要,就算他是藏劍山莊的獨苗,也會被老父親毅然決然地送上戰場。

丹鳳公主也因此铩羽而歸。究其根源,她畢竟不是本國的人,又怎能感同身受呢?

晏亭毫不意外。

他看著窗外,忽然道:“今日的上官丹鳳就是上官飛燕。”所以他才要讓她還錢。

花滿樓已有猜想:“是味道?”

“是味道。”,晏亭點頭,“我們要等一個人……不,等兩個人。”

遊龍生好奇道:“陸小鳳?”

“是,也不是,也許是三個人。”

花滿樓苦笑:“我不是陸小鳳,實在不擅長猜謎。”

遊龍生冥思苦想,攤平放棄。

晏亭收回目光,輕輕提醒:“來了。”

第7章 存活+7

晏亭那句有點迷的話一出,剩下兩人都忍不住側耳傾聽。

花滿樓懂了。

他認同地點頭:“的確來了。”

遊龍生畢竟年輕,武功要低一些,過了幾秒他才道:“是個小姑娘?”

花滿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