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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霜劍這兩天一直在這柳府閒逛,因為時令已至初秋,柳軒之的屍體耽擱不得,於是便草草下葬了。那日喜宴前來道賀之人一個也沒能離開,案子沒破,他們是不允許踏出柳府一步的。好在柳師爺也算是江都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府上供應之物一應俱全,所以平白無故的多了這麼多吃閒飯的倒也養得起。

殺害柳軒之的凶手已經找到,但是抽血之人卻是毫無頭緒。霜劍隱隱約約覺得此事八成和南宮婧%e8%84%b1不了關係,於是便暗中注意觀察其的一舉一動,想從找出什麼破綻。沒想到,這南宮婧死了丈夫之後,除了麵露愁容,悲悲戚戚,倒也沒彆的異常舉動。

這是霜劍盯梢的第三個晚上了。天色漸黯,月圓初生,幽蒙的光芒灑下,為這柳府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淺淡的光暈,甚是好看。前幾天還是喜氣洋洋紅豔豔的新房,如今卻是白幡高懸,隨著夜風呼呼刮起,隱約細微的燭光從裡麵透出來,明明滅滅。不過,霜劍卻是一點看風景的心情都沒有,她整個人隱藏在新房外的樹上,憑借黑夜和樹葉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密切注視著裡頭的動靜。

今晚守夜的是南宮婧,霜劍在外聞得她先是嚎啕哭了一陣,接著便轉為抽抽搭搭的啜泣聲。

霜劍打了一個哈欠,扯了扯張成“O”字形的嘴巴,萬分無聊的瞅著眼前這無比無聊的一幕,真是沒看頭。

忽然夜風漸起,這不像是正常的大自然的風,而像是有高手使輕功出沒。霜劍一下子來了精神,果然看到不多時,那新房的屋頂上就多了一道無聲無息的黑色身影,那人即使身著黑衣,卻依舊可以大致看出其身材窈窕,應該是個女兒身。隻可惜這人蒙麵,絲毫看不清臉究竟長得啥樣。

霜劍努力探起身子,想觀察得更仔細些。那道身影隻是站在房簷處,朝下麵輕輕吹了聲口哨。躲在新房裡守夜的南宮婧聽聞,立即從屋內走了出來,抬起臉往上看。那道黑影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向下拋了一個物事,然後立即轉身,很快就隱在漆黑的夜裡,消失不見了。

霜劍心中一寒,死死地盯緊了那個物事,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都衝到頭頂。是的,她沒有看錯,那個扔下來的東西是一條潔白的絹帕,上麵繡著血紅的並蒂蓮——這是魔教的標識!

據說江湖上一個神秘女子創建了魔教之後,發展壯大了許多會員,她們聯係的方式就是靠這種絹帕。如果教主想喝某人的血,就會將那個人的名字寫在絹帕上,通過人交到實施者的手上。

南宮婧,看來還真的是魔教之人。

那個抽乾柳軒之血的惡毒之人,應該就是南宮婧吧。

南宮婧拿到絹帕之後,正準備返回新房內繼續去守靈位,沒想到一陣陰風刮過,燭光一下子刮滅了。白色的巨大縵布微微拂動,各種異響清晰地鑽入南宮婧的耳朵裡。她頓時覺得寒噤噤起來,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手中緊緊地攥著那個絹帕,下意識的往門口退去。

“唰”的一聲,一柄青光劍以無聲無息之勢瞬間就橫上了她的脖頸,那劍柄刻著大氣磅礴的“天行劍”三個字。南宮婧嚇得不由得一陣尖叫,略一回頭,見到了來人是麵無表情的霜劍而並不是鬼,這才稍微鬆了口氣,那股清絕媚人的氣質又重新恢複了過來:“你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隻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柳夫人,”霜劍目光犀利如電,沉穩迫人的氣勢一點一點的逼了過來,“柳軒之的血,是不是你抽光的?”

南宮婧麵色一變,很快恢複了淡定自若:“這是什麼話?我的夫君,我怎會抽他的血?再說,殺害我夫君的凶手不是已經找到了麼,你又何必在此苦苦糾纏呢?”

“路顏的確是殺害柳軒之的凶手,但是卻不是那個抽血之人,她並沒有充足的作案時間,”霜劍從容不迫,一一道來,手中的劍依舊橫在南宮婧白皙柔嫩的脖頸,“但是,柳夫人你,卻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畢竟慘案就是在新房之內發生的,南宮婧在這一點,絕對有難以洗%e8%84%b1的嫌疑。

更何況,她的手上,此時還攥著那個足以證明她身份的並蒂蓮絹帕!

南宮婧知道自己恰好被霜劍逮了個正著,麵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灰敗起來,像是一朵嬌豔嫵媚的花蒙上了浮塵一般:“沒錯,這絹帕的確是魔教的,被你發現,我無話可說。”

“你不能無話可說,”霜劍的目光直視於她,沉聲道,“你還未交代究竟是不是你抽乾柳軒之的血。”

“我是魔教之人,教主說什麼便是什麼,我豈有駁回的餘地?”南宮婧淒涼的慘笑,吐出的一字一句像是浸透了冰雪,不含半點生氣, “我承認,是我做的。我端來醒酒湯之後,正好看到夫君的屍體,所以便趁機完成教主交代下來的任務。”

霜劍並不知道她的話語裡究竟有多少可信度,於是皺眉想了一想,便開口道:“既是如此,那麼那個寫上了柳軒之名字的絹帕,一定在你手上吧,可否拿來一觀?”

南宮婧顯然沒有料到霜劍會這麼說,一時有些語塞,像是竭儘腦汁在編造些什麼:“那個……我丟掉了……”

“此物可是魔教重要憑證,你如何會草率丟棄?”霜劍見其編得有些漏洞百出,不由得疑竇叢生,仔細的看了南宮婧一眼,目光裡壓抑著明顯的審判揣度之意,“或者說,這個任務根本就不是你完成的?抽乾柳軒之血的人,其實並不是你?”

南宮婧不知該從何辯駁,隻是硬著聲音道:“你不用瞎猜,就是我。”

“不對,這裡麵一定有什麼問題,”霜劍的眼光冷冷的掠過她,裡麵透出的是一種洞察世事般的明晰,“抽血之人另有其人!”

南宮婧見霜劍執意如此說,於是便也稍微軟了下來道:“好吧,的確不是我,我充其量隻能算是個從犯。”

“那人是誰?”霜劍秀眉一挑,揚聲道。

“哪個人?”南宮婧揣著明白裝糊塗。

“就是那個抽乾柳軒之血的那人!”霜劍見其有意明知故問,心生惱意,麵上卻並未帶出。

“這個我不能說,”南宮婧那張妖嬈嫵媚的臉上滿是那種讓人見了不爽的笑容,她見霜劍語氣中隱約帶有惱火之意,自己卻依舊不溫不火的開口續道,“若是說了,我也該沒命了。”

霜劍冷蔑一哼:“你信不信,無論你說不說,你都是死路一條。”

“你這是什麼意思?”南宮婧麵色微變,抬眸直視霜劍,心頭卻因霜劍的這句話而打起了鼓。難道,自己僅僅是一個從犯,也逃不%e8%84%b1被滅口的命運麼?

“你今晚沒跟我說,隻有我知道,彆人卻是一概不知,”霜劍的%e5%94%87角稍微上揚了一個弧度,“若是我把今晚我們交談之事透露出去,那個真正的主凶知道了,會采取什麼行動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4 章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你想做什麼?”南宮婧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戒備的後退幾步,卻不料到霜劍的“天行劍”緊隨其上,冰冷的劍光似乎籠罩在四周,無處不在,使得她再也挪動不了一步。背後已經是冰冷的牆壁,提醒著她眼前這個女子已經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霜劍沉靜的臉上波瀾不驚,語氣卻透出一股清冽寒意:“沒想做什麼,隻是你不配合,我隻有自己來引蛇出洞了。”

南宮婧顫著聲音道:“彆彆……彆……”

“這可由不得你,”霜劍若無其事的收回劍柄,“唰”的一聲歸入劍鞘,“既然你執意不說真凶是誰,那就也彆妨礙我的計劃。”話語剛落,霜劍敏銳的看出了南宮婧的神色有了片刻的恍惚,於是趁其不備,飛快的從她手中拽過那條絹帕。待到看清楚了上麵繡著的並蒂蓮旁所寫的名字時,她的瞳孔不由得驟然縮緊,下意識的喃喃念出:“侯中景?”手指攥緊了絹帕,霜劍冷冷直視那個妖豔絕媚的女子:“你打算如何得到他的血?美人計麼?”

南宮婧見自己的心頭所想被彆人猜出,臉上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囁嚅了半晌,終究還是未能出一聲兒。

霜劍眼眸中鄙視之意更甚,她往門外走了幾步,忽然回頭,聲音冷峻吩咐:“侯公子一旦有事,無論你怎麼辯解,我都會相信就是你做的。所以,你最好還是祈禱他平安無事罷。”

南宮婧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還是一句話也沒有。

霜劍剛剛走出這新房外麵,迎麵就看到了柳品之帶了一個小丫鬟慢步踱過來。柳品之乍一見霜劍,麵色微動,很快便恢複如常:“原來是女捕啊,這麼晚了還不好好歇著,還在忙著查案麼?”

“哪有,不過是同柳夫人閒聊了幾句,話了些家常罷了。”霜劍客氣的隨意附和了幾句。

“哦?”柳品之一怔,看向霜劍的眼眸中不覺多了三分犀利之色,“不知你們二人都聊了些什麼呢?”

霜劍登時警惕之心大起,她眼光流轉,回答得滴水不漏:“左右不過是說了些令兄亡故的具體情形而已,這也是我的職責,還請柳姑娘不要見怪。”

“哪有哪有,”柳品之的笑意怎麼看怎麼都有些勉強,不像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她的目光,其實仍舊帶著一種探究與考量之意,“不知女捕是否有興趣,陪我去這彆苑走走,隨意散散心。”

“柳姑娘直接喚我霜劍便好,”霜劍沉靜一笑,那笑容帶有一貫的使人心安的感覺,但是不知為何,隱約還是有淡淡的防備疏離透了出來,“今晚倒也還好,無甚事,隨意走走也無妨。”

“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柳品之頷首一笑。

夜風漸至,月色迷蒙。這彆苑所在地確是個清雅幽寂的地方,亭台樓閣之旁,雖花柳凋殘,卻並未給人一種傷感的美,而是為這氣氛更添了一絲幽靜。一處大荷塘在不遠處,經過月華的洗禮,泛出詭異幽謐的光澤,霜劍想起自己前兩天還曾下此處打撈路顏拋在這裡的作案工具,頭皮微微有些發麻。那裡麵的水,不僅深不見底,而且還真叫一個徹骨的冷。那裡頭堆積著一些沒被清理的荷葉殘片,實在不是一個啥好去處。

柳品之縮了縮身子,“阿嚏”一聲,鼻子有些囊,她略一回身,衝身後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