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1 / 1)

那個小丫鬟道:“夜涼,竟然有些冷了,你去把我的那兩件披風拿來。”

霜劍知道她的好意,於是便客氣的擺手拒絕道:“有勞,我不冷,柳姑娘還是保重自個兒的身子要緊。”

柳品之素日倒也是個爽快人,聽聞此言並不怎麼強求,隻是衝那丫鬟一點頭,繼續和霜劍一塊在這荷塘邊慢步行著。

“霜劍,不知你今晚同嫂子到底談了什麼?”柳品之頓了頓,到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開口探詢道。

“這個對你而言,很重要麼?”霜劍不答反問,無限心事湧了上來,她其實,萬分不願意去懷疑身邊這個女人的。但是,她的嫌疑實在是太大,讓她不得不對她起了疑心。

柳品之掩飾的笑了一笑,搖頭道:“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南宮靖一定是什麼都沒說,要是她說了什麼,隻怕自己現在就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了。心念及此,她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趕緊絞儘腦汁的想再換一個話題。

“哦?”霜劍不由得頓住了腳步,回眸看向身邊的少女,“雖然她沒說,不過——”

“不過什麼?”柳品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腳像是生了根一般,再也挪動不了一步。

“不過我卻是能明白大概,”霜劍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牢牢地盯住身邊那個少女的眼睛,想從那漆黑的瞳孔中探出些隱藏內心深處的秘密,“唯一一點不明白的是,為何%e4%ba%b2妹妹會對自己的%e4%ba%b2哥哥舉起屠刀呢?”

饒是柳品之一向鎮定,可耳聽得霜劍這麼一說,臉色還是變了幾變,終究被其努力地恢複了過來:“敢問霜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好奇。”霜劍眼眸瞬間一冷,仿佛要將柳品之心中所想的念頭盯穿。

柳品之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眼光,下意識的稍微側了側臉,深吸了口氣,一句不答。

“我知道,你做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麼隱情,不然,骨肉至%e4%ba%b2相殘的悲劇就不會上演。”霜劍不著痕跡的將語調放柔,循循善誘。

柳品之冷哼一聲,知道霜劍是想套出她的話,幫她解開心結。心頭瞬間就閃過了無數個念頭,她隻抓住了一個,這就夠了。於是便轉過臉,以一種同樣不輸人的氣勢看向霜劍,下頜微抬,硬聲道:“你所言皆虛,我無可奉告,至於什麼哥哥妹妹之間的恩怨情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你有這個雅興,不妨去做說書先生,一定有許多人愛聽。”

霜劍聽出了她語氣裡明顯的敵意,她微微歎息,看來從柳品之這裡是找不到什麼突破口了。沒想到這麼略一分神,柳品之形同鬼魅,忽然欺身前來,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把霜劍往荷塘裡推去。霜劍重心不穩,暗道不好,整個人頓時從岸邊栽了下去,濺起一陣水花。

糟了,自己水性雖然還可以,但是這荷塘實在是太深了!而且,自己目前處於不利地位,岸上還站著一個欲置人於死地的柳品之!

情況倏地變得萬分危急起來!

霜劍咬著牙,極力忍住那荷塘水寒入骨髓的徹骨冰冷,右手一揚,迅速拔出隨身攜帶的“天行劍”,用力一甩,使得那尖銳的劍鋒插入一旁凹凸不平的岩石夾縫裡。她稍稍緩解了自己下沉的速度,眉頭緊皺,掌心暗暗蓄力,企圖借劍柄之力重返岸上。

柳品之臉上露出了滲人的陰笑,她趕緊蹲下`身,順手抄起旁邊的一塊長棍,死命的想要將那長劍打落。霜劍明顯的感覺那塊岩石都快被她給打下來了,心頭忽地升起了從未有過的絕望之感,用儘全身的力氣與其對抗。

然而柳品之畢竟在岸上,占得了地利,她很快便將岩石敲打下來,使得那把天行劍“嘩啦”一聲摔入水中,濺起一陣漣漪,很快就消失在了平靜的水麵上。

霜劍心頭大慟,蓄勢已久的眼淚順著臉頰“啪嗒”落到水裡,這把劍,對她的意義重大,可現在……

……

“師父,為何這把劍叫做‘天行’啊?”年幼的霜劍欣喜地從慕容齡手中接過這把泛著陰冷殺氣的劍,開口動問道。她原本也是有父母的孩子,同許多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樣享受著家庭的溫暖。可是父母如今患了疾病雙雙辭世,隻剩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世上。

“孔聖人曾有一句至理名言,與此有關,你可記得?”慕容齡愛憐的撫了撫霜劍的頭,不答反問。

霜劍稍微思索了一下,她素來性子沉穩,不屬於那種愛出風頭之人:“可否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慕容齡點頭讚賞:“沒錯,正是此句。希望你能拿著它行走天下,用這把劍匡扶救世。”

……

回憶一下子斷了,霜劍隻覺得頭頂處一道暗影閃過,細瞧之時,清晰地看出那是柳品之揮著那根長棍朝自己頭上打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5 章

霜劍下意識的躲閃,那根長棍擦著她的臉頰而過,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隱約有血絲滲了出來,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尤為悚然。她手腳並用攀住岩石,忍住指甲處那絲絲縷縷逐漸泛濫而來的痛意,緊咬牙關,極力想爬到岸上去。

柳品之自然明白她舉動的意圖,手中長棍舞得密不透風,恍若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漫延開來的是重重撲麵的殺意。她手指大力收攏,緊緊攥住長棍的一頭,目光如同修神羅刹一般,瞳孔驟然緊縮,恨恨地盯著那在水中狼狽躲閃的女子。

霜劍隻得暫時放棄了這一計劃,鬆了手潛入水中,躲避這要人命的打法。然而這水下也不能多待,僅僅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霜劍就覺得自己的眼角膜脹得生疼,呼吸也有些紊亂,%e8%83%b8腔憋悶至極。有一股手足無力的窒息感向她襲來,難受得她隻想立即衝出水麵,任由柳品之打過來,隻求爽快一死,不願再這樣活受罪折磨人了。

上麵似乎好一會兒都沒動靜,霜劍心中訝異,卻也沒工夫多思考,隻是悄悄的浮出水麵,注視著這外頭的動靜。

終於能夠呼吸到外頭的新鮮空氣,霜劍稍微安了心,待到目光往岸上瞧去,她嚇得立馬又重新鑽回水下。

是的,她沒有看錯!岸邊立著的那兩個身影,正是手持長棍的柳品之和那個去拿披風的貼身丫鬟,還有一個人倒在地上,雖然窺不分明,然而借著這幽深迷蒙的月光,霜劍還是認出了那倒在地上之人正是侯中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是侯中景發現了柳品之正在打殺自己的這一幕,出於正義或者是出於其他旁的什麼原因,走過來勸止麼?若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忒傻了。經過方才柳品之的一係列異常的舉動,霜劍已經差不多能夠斷定她是魔教中人,就是她在路顏殺了柳軒之之後,前去新房將柳軒之的血抽乾的。現在隻要能從柳品之那裡找到那一條繡有“柳軒之”名字的並蒂蓮的絹帕,那麼此事也就幾乎接近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

魔教之人的武功都不弱,侯中景那樣的公子哥兒如何敵得過?

“嘩啦”聲響起在耳畔,濺起一陣巨大的水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大力拋入水中。霜劍心中一驚,吃力的遊過那邊,隻見侯中景被柳品之剝了衣服,一絲不掛的扔了進來!他似乎不怎麼會水,無力地折騰了幾下之後,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沉去。

霜劍恨得銀牙緊咬,真想衝到岸上將柳品之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活活抽死。這擺明了是給自己出難題,柳品之的目的倒也不難猜。無非是即使自己能夠逃出生天,身邊還帶了個什麼都沒穿的大男人,說出去定會鬨得滿城風雨。

心念及此,霜劍稍微在水麵露了個頭,見柳品之已經領著那丫鬟離去,心頭不禁又是一鬆。大概是這柳家小姐素來也不識水性,現在八成去喊府內心腹下水抓人去了。

機不可失!若是錯過了這麼一會兒時間,隻怕以後再也沒機會逃出虎口了!

霜劍探身過去,雙手從已近昏迷的侯中景腋下穿過,緊緊地將其拖出水麵,費力的往岸邊遊去。肌膚相觸的那一刹那間,霜劍的臉頰頓時如同紅透,直接可以點把火燒著了。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這麼%e4%ba%b2密,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身上泛起了細細密密的%e9%b8%a1皮疙瘩,不知是凍得還是凍得還是凍得。她不願承認,自己是害羞的緣故。

然而現在也沒多少時間供她在這裡想東想西,霜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侯中景給運到岸上。她哆嗦著%e8%84%b1了自己的外衣,給他穿上,儘管在這途中她一直是側過臉不敢看。還好侯中景並不胖,好容易勉強將自己的衣衫給他套上去,霜劍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唬了一跳,隻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要乍起來。來不及多想,她立即拖著侯中景往一旁的破舊的閣樓內躲著。還好這閣樓年久失修,平素也未有人來。霜劍的目光從窗戶一直延伸到牆壁,瞅了半天,勉強點了下頭,這不失為一個好的藏身之所。

這柳府家大業大,彆苑處亭台樓閣神馬的不少,估計等到柳品之率人搜到這裡之時,也得費上好一番功夫。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侯中景在地上不住的咳嗽,似乎喘不過來氣的樣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霜劍一愣,連忙走過去查看。隻見他將脖子一歪,吭吭哧哧的咳出好些水來,隱約還有水草等物,淅淅瀝瀝的弄了一灘。隨即,他費力的掀開眼瞼,眸光中尤露出些迷茫之色,似乎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所在何地。

“你醒了?”一個平靜沉穩的聲音悄悄鑽入他的耳朵。那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那看似平靜的語調背後,隱約壓抑著一絲顫意。

侯中景想要坐直身子,無奈還未起來就“砰”的一聲摔了回去,疼得他齜牙咧嘴,麵部扭曲。霜劍見狀,細不可查的微微歎息,蹲著身子將他扶坐了起來。

侯中景正要詢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料他身子一動,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衣衫不知所蹤,身上披著的,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的衣衫。他頓時感到腦袋充血,眼前一黑,囁嚅著開口:“霜……霜……霜劍姑娘,在下沒有做什麼吧……”

“你說呢?”霜劍不答反問,忽又一本正經的補充道,“另外,我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