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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誼,他到底在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接下來的事情就在預料之中了,當月鉤含淚把夏侯誼的輪椅推回來,哽咽得告訴眾人夏侯誼不見了之時,夏侯文修當場就憂憤攻心,驚怒不已,昏了過去半天都起不來。眾人麵麵相覷,麵色有異,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劉氏這時顯出了當家主母的風範,沒什麼表情的吩咐管家將月鉤關到柴房裡去。月鉤一驚,登時也顧不得悲傷,連忙分辨道:“大夫人,兒媳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罰關在柴房?更何況,如今夫君下落不明,正需要人手來四處尋找。兒媳無能,倒可以略儘綿薄之力。”

“你的確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劉氏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月鉤,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神裡寫滿了輕蔑之意,隨即她轉過臉,淡淡看向一旁靜立不動的管家,“怎麼,你還不動手?是等著我%e4%ba%b2自動手嗎?”

夏侯訣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忽然上前一步勸道:“大夫人,二弟不見了,此時不是追究過錯的時候,還是找人要緊。”話雖如此,他臉上卻不見一絲著急之色,巴不得夏侯誼一輩子永遠不回來,死在外頭哪個荒郊野嶺最好。

劉氏置若罔聞,隻是固執的盯著管家。管家終究還是受不住這眼光,走過來一把抄起月鉤的雙臂,反剪在背後,用那張毫無表情的死人臉看著月鉤,語氣也波瀾不驚:“二少奶奶,走吧。”

月鉤於內力一門實在是不精通,她暗自使出了平生所學全部,卻還是不能掙%e8%84%b1分毫,牙齒狠狠的咬住雙?%e5%94%87,直到品出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柴房裡密不透風,那夏侯府的管家將月鉤丟進去了之後,很快轉身拿出一把巨大的銅鎖,將門閂鎖住。隻聞得巨大的“咣當”一聲,從此月鉤就如同與世隔絕了一般,再也看不到外麵的一切。她背靠漆黑斑駁的牆壁,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不遠處一方窄窄的天空——那是一個小窗子,很小很小,像是要死命的禁錮住人心一般,將其一點一點的磨光耗儘。

月鉤腳邊一動,隱約碰到了什麼東西,她低下頭,借著模糊的亮光,大致可以看出是幾塊廢柴,散發出陣陣難聞的黴味。肚子突兀的咕咕響起,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許久未吃過東西了。然而既然已經身處這個鬼地方,萬事都沒了指望,那劉氏麵慈心狠,直想讓自己去死,如何會送來吃食?

窗邊似乎現出一張熟悉的臉來,月鉤細細瞧去,心頭不由得大喜,連忙一個箭步直奔窗邊,雙手死死地抓牢那鐵製橫杆,歡悅的喚道:“阮玉笛?你怎麼來了?”

“月鉤,我是看著那死鬼管家走了之後,才悄悄前來看看你的,”阮玉笛麵色惶急,連聲道,“你快說說,我應該怎麼救你?”她的貼身丫鬟小蝶見此情景,暫時離開了這邊,四處張望把風,生怕有不速之客前來,當場逮了個正著。

現在夏侯文修未醒,府上一切大小之事都由大夫人劉氏做主,要想出去真可謂難上加難。月鉤想了半晌,還是一絲頭緒也無,便搖著頭道:“暫時還未有好辦法,大夫人是不會輕易將我放出去的,如今的我,隻有等著老爺醒過來。”

“這可不行!要是等到夏侯老爺醒過來,你早就餓死在這柴房裡了!”阮玉笛說了這句之後,忽然憶起了自己的來意,連忙拿出一個紙包,兀自冒著熱氣,“看我這記性,差點把大事忘了。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月鉤感激的將這裝著饅頭的紙包拿了進來,正要開口道謝,心頭忽地想起一件事來,她不由得欣喜若狂的叫出了聲兒:“有了,有人可以救我出去了!”

阮玉笛一聽不由得也高興起來,連忙湊近問道:“誰?”

“有一個姓袁的公子,素有樂善好施之名,據說是在這江都府挺有名的,他同我夫君結為好友。眼下夏侯府生意周轉不靈,正需銀錢,若是袁公子肯出手相助,那自然是極好。你就去尋袁公子,將此事透露給他,希望他看在我夫君的麵子上,能夠幫我一把。如果夏侯家不放人的話,他就不掏銀子資助!”

阮玉笛聽得直點頭,爽快的應了下來:“我是常州人氏,對江都的風土人情甚為不通。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個袁公子尋出來的,幫你逃出這個牢籠。”

話音剛落,阮玉笛就看到小蝶在那邊不停的招手,意識到可能有人靠近,於是飛快的衝月鉤一點頭,連忙逃%e8%84%b1了開去。

月鉤原本寂如死灰的心此刻充滿了希望,她打開紙包,開始吃起饅頭來。好久未吃東西,她隻覺得手中的饅頭如同珍饈一般,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它的美味。

天色逐漸轉暗,微風拂起,隱約有蟲兒的聲音在柴房外一遞一聲的叫。月鉤望著那小窗戶透出來的一片天,竭力壓下心頭莫名的忐忑,斂了神思,耐心的等待。

一陣腳步聲響起,很輕,像是女人的。月鉤本來以為來人是阮玉笛,沒想到那來人並未出現在窗邊,而是徑直去了門外,掏出鎖將門打開。

月鉤的心一下子沉入穀底,她戒備的站起身,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身邊的索魂鉤,滿眼仇視的怒火,死死地瞪著逐漸在月色下明晰的那人:“怎麼是你?”

“就是我,怎麼,你很驚訝?”夏侯語麵帶笑意,然而那笑意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滲入她眼裡去,反而給人一種陰森之意,“難道你以為,此時來找你的人,是多管閒事的阮家二小姐麼?隻可惜,這輩子你都彆想等到了。”她以平靜的語調說出了這句滲人的話語之後,就靜靜的站在門邊,一步也不進來,像是擔心這柴房的浮塵將自己的衣衫弄臟了似的。

“你……你們這幫……”月鉤一聽這話,頓時感到一股血氣直衝頭頂,聲音也變得不穩了起來,滿腦子都是阮玉笛活潑的笑顏。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就這樣慘死在他們的魔爪之下!

“沒詞兒了?罵,儘管罵,我聽著呢。再不罵的話,你也沒機會了。”夏侯語跟夏侯訣真可謂是一母同胞龍鳳胎,兩人的惡劣癖好也一模一樣。都是那種見到彆人越憤怒,自己反而越開心的貨色。

月鉤手一揚,索魂鉤猶如暗夜裡潛行在草叢裡的毒蛇一般,“唰”一下直奔夏侯語而去。那氣勢尤其的驚人,似乎是裹夾了主人的戾氣,不留絲毫情麵與餘地,甩向站在門邊來不及躲閃的夏侯語!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很快躥了出來,手中僅僅拿了一個門外的柴棍,瞬間就將月鉤的索魂鉤擊飛。月鉤悚然一驚,連連收手,要不然的話,自己和索魂鉤就不保了。那來人的力道的確驚人,臂力十足,江湖上幾乎無人能出其右。

月鉤急忙抬眼,看清楚了那個出手之人即為管家。此時,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柴棍,板著那張死人臉,看向月鉤道:“二少奶奶還是不要做無用功了,沒用。”

月鉤淒惻的笑出聲:“既是如此,你們為何不將我直接殺了一了百了,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你以為你那條賤命我們看得上眼麼,”夏侯語經過方才的驚魂之後,現在已經恢複了鎮定自若,她蔑然輕嗤,目光如同冰封一般,漫延開來的是刺心的冰冷,“你放心,爹爹一死,你也就黃泉路近了。”

“你們想要對老爺做什麼?”月鉤聽了他們這大膽駭人的計劃之後,驚得額前直冒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你是個聰明人,心裡一定懂得,就無需我們多言,”夏侯語說這句之後,回眸衝身旁的管家吩咐了一句,“把門鎖上,我們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隨著大門再次關上,月鉤整個人如同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上。她的腦海裡走馬燈似的晃過夏侯語、劉子林、劉氏以及管家的臉,心頭絕望之意更甚。他們四人一丘之貉,妄圖害死夏侯文修,逼死自己,劫持夏侯誼。從而好得到家產,自己名正言順的把夏侯府改姓為“劉”!

月鉤暗暗攥緊了拳頭,求生的欲望是那麼強烈的在心頭翻湧。一定不能死,一定要好好活著。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東山再起,救回夏侯文修和夏侯誼。

可是如今阮玉笛已死,半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該如何是好呢?

已經一天一夜了。夏侯誼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眾生顛倒,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充斥在內。他極力想逃開這個夢魘,卻是無論如何都掙紮不%e8%84%b1,身心仿佛都被死死地禁錮住,四周漫延出來無邊無際的黑暗。

似乎有人將一盆水潑在了他的臉上,那水極其的冰涼,像是浸過冰一般,刺激得他隻得費力的掀開眼瞼。入目處,是一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裝飾,陌生的家具,陌生的床鋪,以及……陌生的人。

那人正是那天將夏侯誼打昏並裝入袋中帶走之人。他冷冷的逼近床邊,看向正掙起身子的夏侯誼,沒什麼音調起伏的道:“二少爺,你醒了?”

二少爺?夏侯誼隻覺得頭痛欲裂,腦子猶如一張白紙,什麼事情都記不起來。對於眼前那人喊的稱呼,他隻覺得莫名的熟悉,卻又偏偏想不出來到底在哪裡聽到過。他用手扳住腦袋,骨節繃起,泛出清晰地青白色:“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那人顯然也是吃了一驚,不確定的問道:“二少爺,你……你真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

夏侯誼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滿臉祈求的問道:“你快告訴我,我究竟是誰?”他此時如同一個傷獸般,四處奔逃卻是終究找不到希望的出口。

那人現在已經大致確定了夏侯誼失憶,他不動聲色的掙開了夏侯誼的束縛,那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真想不到……嗬嗬,現在看來,我們的計劃要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7 章

當大夫人劉氏麵色陰鬱的領著管家過來開門之時,月鉤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她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好疼!看來這一切竟是真的。已經連著好長時稱沒有進食,月鉤感覺自己已經餓得歪歪倒倒,幾乎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她伸手撐住牆壁,眼前直冒金星,約摸還是能夠看清楚大夫人劉氏那張心不甘情不願的臉。心頭一陣莫名的悲涼和諷刺升起,所以連帶著語氣也變得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