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4 章

事已至此,月鉤終於明白,為何林氏一直不待見自己的%e4%ba%b2生骨肉,為何李氏一見到夏侯誼如同活見鬼般,為何夏侯文修不喜夏侯訣兄妹,為何夏侯訣千方百計的要除去夏侯誼了!一場錯嫁,牽扯到這麼多人的命運,實在是令人扼腕歎息。

“我因為身有殘疾,做許多事都不方便,所以一直對生意之事沒有過問,”夏侯誼淡然啟%e5%94%87,語氣平和如初,那雙明潤的眼眸裡似斂儘了世間的悲歡一般,驚不起半點漣漪,“爹爹僅僅轉移了少量一部分鋪子交由大哥經營,他仍然希望我能接管生意,畢竟,我是他的%e4%ba%b2生兒子。”

“那你如今作何打算?”月鉤站在夏侯誼對麵,無比認真的望向他,“難道還是準備對這一切不聞不問麼?”

夏侯誼輕微的避開了臉,不想被這亮得逼人的眸光直視:“我暫時還未有打算。”話雖如此,他何嘗不想像正常人那般擁有自己的事業,實現自己的抱負。可是這%e8%85%bf……他的目光往下,牢牢地盯在自己已經殘廢的雙%e8%85%bf上,久久未挪移,眼眸裡清晰地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晦澀難辨。

月鉤仔細打量他的神色,似乎已猜透了他心頭所想,於是頓了頓,篤定開口道:“若是你想,我可以幫你。”

幫?如何幫?現在自己的生命安危都無法保障,談何接受生意?大哥那邊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姐的態度也不甚明朗,還有那個一直故作賢良的劉氏,重重壓力向他席卷而來,夏侯誼隻覺得未來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月鉤慢慢蹲下,與夏侯誼平視,一雙明快慧黠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說完這句之後,她極力忽略了夏侯誼麵露動容之色,走到他身後推起了輪椅:“今日天氣的確很不錯,若是辜負了豈不可惜,不如就依照原計劃,出去走走吧。”

身後女子的體溫逐漸傳來,莫名地就令夏侯誼感到無比的安心,他喜悅一歎,久已乾涸的淚腺忽然有些溼潤起來。

陽光遍灑,暖風襲麵,街市上一片熱鬨的喧囂。店鋪林立,商賈往來,更多的是那些小商小販,賣什麼的都有。此時已臨近初夏,市麵上行人摩肩接踵,垂髫小兒,比比皆是。

月鉤許久未出府,自然是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她為夏侯從成衣鋪裡買了幾件衣衫,雪青色、月白色是主打;隨即又給他買了一個糖葫蘆讓他拿在手裡,那滿滿的糖稀幾乎都要滴下來。夏侯誼本來是拒絕拿這種小孩子的吃食在街上大喇喇招搖的,後來經不起月鉤接二連三的塞,隻得勉強同意將其拿在手裡。

月鉤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壞笑,她正在樂滋滋的觀賞著夏侯誼手拿糖葫蘆這一奇葩之景,忽然有人從她身後撞了一下,她立即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過十來歲大的小男孩,他衣衫雖然稱不上襤褸,可看上去也是好久未洗過,隱隱透出一陣不太好聞的味道。那小男孩見自己撞了人,趕緊陪著小心道歉:“對不起,我走路沒看路,衝撞了夫人,實在是無心之舉。”說完這一句,便想開溜,卻被月鉤一伸胳膊攔住,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道歉之後,我還沒吭聲,你怎麼就打算走了呢?”

那小男孩見眼前這個女子頗為難纏,眉心一皺,隻得立在原地不動,眼眸中隱現出與他這個年齡不符的敵意來:“不知夫人還想如何?”

“嗬嗬……”月鉤笑了笑,立即伸手開始在那男孩身上下摸索,這一幕唬得那男孩一愣,連忙紅著臉跳開一邊,厲聲道:“你要做什麼?”

月鉤並不追過去,隻是好笑的掂了掂手中的墨色錢袋:“你拿了我的東西,還要問我做什麼?這是不是忒搞笑了點。”夏侯誼一直在旁邊觀望,並未開口說話,此時他看向那個小男孩的眼眸裡,充斥著溫溫的悲憫。

那個小男孩顯然也是自尊心極強之人,見到這女子%e4%ba%b2手把自己抓了個現行,那臉瞬間紅得幾乎能溢出血來,囁嚅片刻,終究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限悲涼襲上心頭,他畢竟年齡還小,又羞又惱之下,眼淚恍若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臉頰簌簌而落。

月鉤本也不想拿他怎地,畢竟小偷小摸之事,在街頭還是很普遍的。這下忽然見他委屈的抽抽嗒嗒哭了起來,心莫名的一軟,於是便連忙走到他身邊,掏出自己的錦帕為其擦眼淚。那小男孩原本還有些抗拒,後來見月鉤凶巴巴的拿眼睛瞪他,心頭一嚇,隻得順遂了。

“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都有誰?為何會乾這種營生呢?”月鉤將聲音放柔,不料那小男孩渾身一哆嗦,倒叫月鉤尷尬了起來。看來,自己的確沒有哄孩子的潛質……

那小男孩見月鉤並無惡意,心下稍安,便穩了穩心緒道:“我叫楊銘代,哥哥楊銘秋赴京趕考,在一個破舊的客棧裡莫名身亡。老父經受不住打擊,吐血亡故之後,我一個人無牽無掛,便一路來了江都討生活。”

原來是這樣,底層勞苦大眾的悲喜,很少被人注意到。月鉤有些心酸,強顏歡笑,竭力換了個話題,好打破這略顯凝滯沉重的氛圍:“難怪你說話也是文縐縐的,原來是受了你哥的影響,小小年紀酸文假醋的,還真是難為你了。”

楊銘代心中原自悲苦,聽了月鉤的話之後,那臉再也繃不住一笑。他還未回過神來,隻感覺懷中已經多了一物,低頭一看是那個他偷過的錢袋。未有絲毫踟躕,他連忙把那個錢袋還給月鉤,漲紅了臉道:“我……我不能要……”

“沒事,你拿著吧,”月鉤並不接,隻是和藹可%e4%ba%b2的看著他,眼中的慧黠之色忽地被鄭重之色所取代,“現在你需要幫助,接受錢袋並不算什麼。等到你真正有能力的那一天,再憑自己的能力去幫助他人吧。”

楊銘代用力地點了點頭,%e5%94%87邊動了動,卻終究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將這份恩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待到楊銘代走遠之後,夏侯誼忍不住頷首笑道:“不錯不錯,你的舉動,不僅救了他,將來還說不定救了千千萬萬人呢。”

“哪有這麼誇張,不過是小事一樁,能幫就幫。”月鉤重新推了夏侯誼的輪椅,正要去珠寶店見見世麵,不料斜刺裡忽然飛來一個破舊的瓷瓶,險些砸中了月鉤的頭。還好她反應敏捷,將夏侯誼往前迅速一推,然後自己飛速退後幾步,這才免了自己被砸成植物人的命運。隻見那個破舊的瓷瓶,華麗麗的碎在了月鉤麵前不原處,碎成了千片萬片,地上留了一堆殘渣。

月鉤回過頭,隻見這珠寶店的對麵有一堵牆,全是一堆乞討之人居住在此,有的仰天大睡,有的笑著唱著大家聽不懂的歌,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摳指甲玩。方才那個瓷瓶,就是兩個乞丐在爭奪,結果第三個乞丐奔過來,將瓷瓶奪走使勁一扔,就造成了方才的險境。

那倆乞丐對那第三個人很是不滿,不由分說便衝過去便好一頓暴打。直打的那第三個人連連求饒,哭得稀裡嘩啦。那被打之人雖然穿著打扮破破爛爛,依舊不掩其灰垢之下的清秀相貌,但是年紀已經不輕了,約摸四十上下。

月鉤看不過,不動聲色的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索魂鉤,手一甩一拋,便纏繞在那打人的二人%e8%85%bf上。他們不防備,腳步一踉蹌,頓時雙雙摔倒在地,半天都掙紮不起。

夏侯誼也自推了輪椅過來,關切的詢問那個被打之人:“大娘,你還好麼?”

那人已然神經不正常了,隻是瞅著夏侯誼嘿嘿的笑。夏侯誼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頓了頓方意識到那人已經瘋了。◢思◢兔◢在◢線◢閱◢讀◢

卻說,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董雲淵之母陳謐,她在逃出客棧之後,四處乞討為生,日子過得好不淒涼。眼下,已經淪落到被乞丐欺負的境地。

月鉤心存不忍,便開口向夏侯誼建議道:“這位大娘好可憐,我們不如把她帶回府去吧。”

夏侯誼雖知此事困難重重,然而惻隱之心還是占了上風,便一點頭道:“好,爹爹那裡我去說。”

“啪啪啪……”一個鼓掌聲從不遠處響起,月鉤訝異的回過頭,隻見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那人臉部輪廓四四方方,倒是頗有一份凜然之氣,他逐漸走近,麵露讚許之意:“二位心存慈悲之念,的確是善人。正巧,我袁某喜歡結識善人,不知二位可否留下名姓呢?”

月鉤暗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便展顏換上笑容道:“這些小事不足掛齒,大哥言重了。”

那袁某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他們眼中的防備之意。一轉眼,他看到了一旁的夏侯誼,忽地麵露訝異之色:“這位……莫不是夏侯家的二公子?素日聽聞其雖然不良於行,但卻是高雅清和之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在下的確是夏侯誼,”夏侯誼聽了他的褒揚之後,麵色依舊寵辱不驚,“那些不過是謬讚之語,還請袁公子莫要放在心上。”他說到袁公子三個字之時,內心不由得悚然一驚。這袁裴是江都有名的大善人,樂善好施,卻又家財萬貫。他的錢全是祖上積攢下來的,他自己倒沒什麼本事,隻是白擔了大善人的名頭。

如今夏侯誼雖然不過問家中生意之事,卻也聽了一星半點,說是最近夏侯家資金周轉不靈,急需錢來應急。若是能夠靠上袁裴這棵大樹,那豈不是……

心念及此,夏侯誼便溫和開口道:“素聞袁公子大名,今日得幸偶遇,實乃在下之福。這個朋友,在下是交定了。”

“夠爽快!”袁裴一見夏侯誼談吐文雅,心內更添好感,便道,“若是今後有我袁某幫得上的,我一定在所不辭。至於這個瘋女子,不如就讓她去我的府上吧,我專門設了孤寡院,她在裡頭也不至於受欺負。”

月鉤不知這袁裴的來曆,此時也不急著答言,隻是望向夏侯誼。夏侯誼卻是對袁裴的鼎鼎大名以及祖宗八代了如指掌,聽聞此言便點頭道:“也好,交與袁公子,在下和拙荊也就放心了。”

袁裴於是立即吩咐身邊的小廝去扶陳謐起身,將其攙扶到袁府裡去。這下,他和夏侯誼告彆之後,便轉身離開。

“沒想到我們今日出行,竟然這麼精彩,”月鉤推著夏侯誼的輪椅,邊走邊感歎道,“各種奇遇……”此話還未說完,她立即敏銳的捕捉到了旁邊一條小巷子那邊的異常,於是趕緊住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