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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的道:“那件事已經永遠的過去了,你不要再想。從此以後,你的心裡,隻能容下一個我,可以麼?”

月鉤哽咽了一聲,按住了他的手,聲音凝定:“好。”

夏侯誼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安慰,隨即開口道:“外頭客人眾多,我出去照拂一下,晚些過來。”

月鉤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無比,順遂的點頭:“好。”說完之後,她明顯的意識到自己不停的重複這個字眼,所以不待夏侯誼取笑,她又羞又惱的將他的輪椅往外推:“快去吧,彆磨蹭了!”

夏侯誼笑得愈發燦爛,輪椅聲逐漸遠去。

此時漱玉居的丫鬟們幾乎全被調過去招待賓客,所以這裡偌大的地方,竟是靜悄悄的不聞一點人聲。月鉤蒙著蓋頭,也懶得將其揭下,越坐越覺得無聊透頂,索性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模糊的聽到了一絲聲響,整個人頓時警惕心大增,連忙掀了蓋頭喝道:“誰?”

這話一出口,她就立即住嘴,冷冷的看向那個正朝自己走來的頎長身影。

夏侯訣俊顏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睛緊緊地盯著月鉤,一邊靠近一邊道:“許久未見,彆來無恙?”

“你來做什麼?”月鉤下意識的將身子稍微往床裡麵縮了縮,聲音譏嘲,“大少爺這時來二少奶奶的房間,隻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夏侯訣負手而立,絲毫不介意月鉤渾身散發出來明顯的敵意和防備,依舊用那種溫雅的語氣道:“可是這大少爺也曾經是二少奶奶的入幕之賓呢。”

“你——無恥!”月鉤恨得雙目通紅,真想衝過去直接扒了那個家夥的皮,可是理智又阻止了她,稍一平靜下來之後,她冷言冷語的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夏侯訣饒有興致的瞅著她表情的變化,似乎她越生氣他就越開心似的。%e5%94%87角揚起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夏侯訣轉身走了出去,待到走到門邊,他若有所思的側過臉看了月鉤一眼,裡麵有莫名的情緒在醞釀。隨即,英挺頎長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逆光處。

月鉤惱意更甚,雙手死死地扣住身下的床褥,指尖大力的顫唞不停。心念及此,忽又悲從中來,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一聲掉落在喜服上,熏染出大滴的水漬,看上去分外刺心。

抬眼望望窗外,暮色已經降臨。漱玉居外仍舊笙歌樂舞,觥籌交錯之聲一直隱隱約約傳到這邊來。

輪椅聲逐漸響起,月鉤恍然回魂,立即將蓋頭蓋在腦袋上,隨即又將嫁衣上的褶子擼平,端端正正的坐著,等著夏侯誼來。

夏侯誼熟悉的氣息逐漸靠近過來,月鉤心頭一喜,又有些緊張。可過會兒就緊張不起來了,因為她清楚的聽到還有許多人一道進來的腳步聲,興致一下子就沒了。

夏侯誼挑起喜帕,直直的瞅著月鉤,眼光仿佛生了根似的挪移不開。眾人見了,又是一陣善意的起哄。月鉤眨了眨眼睛,目光一一掃過周圍的眾人,發現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還好,那個可惡的人沒有在人群中間。

待到喝完交杯酒之後,夏侯誼便將那些鬨喜之人全部“請”了出去,自己湊了過來,拉住月鉤的手,溫柔的道:“你……”說了這個字之後,又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隻得訕訕的住了口。

“我?我怎麼了?”月鉤趕緊摸上自己的臉,難道是自己的妝花了?

夏侯誼心下好笑,正要將方才那句補充完整,沒想到坐在他對麵的月鉤渾身一顫,瞳孔驟然縮緊。她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眸光裡是跳躍的火焰在燃燒。夏侯誼下意識的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頭不禁突地一沉。

漱玉居,走水了!

漫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氣中隱約可以聞到燒東西那種“嗶嗶剝剝”刺鼻的味道,空氣中硝煙彌漫,逐漸吞噬了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2 章

火勢越燒越大,顯然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趨勢。空氣中刺鼻之味漸濃,嗆得人不停的咳嗽。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卻不知道究竟響徹在哪裡。腳步聲交錯紛亂,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分外嘈雜。

幾乎是瞬間,那熊熊大火就已經順風吞噬而來,極為迅猛,氣勢驚人。

月鉤此時顧不得分析這大火究竟是因何而起,滿腦子都塞滿了“逃命”二字。她立即推著夏侯誼的輪椅,正準備朝門口衝去,結果正巧門梁被燒斷,裹夾著火焰“劈啪”往下落,完全將出口堵死。月鉤心下越發著忙,眼珠子四處亂轉,直直的瞄向左邊的那扇窗。她來不及多想,趕緊推著夏侯誼直奔那邊。途中不時有房梁等重物砸下,還好都被月鉤有驚無險的避開。

她正小心翼翼的閃避著那些不明障礙物,忽然覺得呼吸不暢,頭暈目眩,腳步一個踉蹌,險些倒在了夏侯誼身上。夏侯誼敏銳的感受到了她的異常,趕緊撕下自己的一條衣襟,用力扯成兩半,一人一份,用以捂住口鼻。月鉤暗歎於他的心細如發,馬上用衣襟緊緊的護住口鼻,跌跌撞撞的推著夏侯誼來到窗戶邊。

無奈那窗戶太高,若是隻有月鉤一個人,憑借其絕妙輕功和索魂鉤,很容易逃出生天。但是現在情形複雜,除了月鉤之外,還有一個行動不便的夏侯誼。

難道她的洞房花燭之夜,注定要成為黃泉碧落兩相隔麼?

月鉤“呸”了一聲,暗罵自己烏鴉嘴,竭力將自己腦海中那些不祥念頭驅逐出境。她還未啟%e5%94%87,夏侯誼已經果斷的道:“你先從窗邊出去,然後再試著從已經塌了的房門那邊進來,若是能救我就救,救不了就彆進來了。咱們倆,至少還能活一個!”

房門那邊已經燒塌得幾乎不成形,斷壁殘垣一片狼藉,月鉤不假思索便張嘴否定:“不行,要走一起走!你絕對不能拋下我一個人!”她一邊說,眼淚止不住“嘩啦啦”往下流,右手飛快的掏出隨身攜帶的索魂鉤,不顧夏侯誼的反對,係在他的腰間打了結。自己飛身躥上窗戶上,一手撐著窗棱,另一隻手死命的拖著夏侯誼往上拽。

夏侯誼見月鉤如此,大為動容,他明白了她的意圖,便配合著離開輪椅,掙紮著往上攀爬。

月鉤雖然學過功夫,輕功又好,索魂鉤也使得不錯,但是夏侯誼畢竟是個男人,更兼身體殘疾,往上拉的確十分困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月鉤感到自己的手掌心被索魂鉤磨得火辣辣的疼,似乎已經蹭破了皮,隱約有鮮血滲了出來,稍微一扯,便是痛得要命。然而她咬緊牙關絲毫不敢鬆手,隻是緊緊地攥住索魂鉤的一頭,一點力氣都不敢放鬆。她擔心,她一旦鬆手,失去的就將是整個世界。

夏侯誼努力的配合著她的動作,眉頭緊鎖,抿緊雙?%e5%94%87,手一點一點的扣上牆壁。他的指甲幾乎全都磨破,指尖血跡斑斑,額前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然而卻是收效甚微。

月鉤明顯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她攥住索魂鉤的手已接近麻木,使不上半點力氣,隻是機械的徒勞的抓著。就在手中最後一絲力氣用光之前,她頭皮發麻,目眥欲裂,眸光中溢滿了痛徹心扉的絕望,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席卷了全身:“夏侯誼——”

然而,夏侯誼卻並未墜下。月鉤明顯還未反應過來,隻是愣愣的瞅著自己身旁又多了一道人影,滿臉黑一道白一道極為狼狽的阮玉笛從屋外攀爬至窗邊,下麵還豎著一個搖搖欲墜的長梯。阮玉笛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使勁往上拉著索魂鉤,她因使勁過大而臉色漲得通紅,可是卻並未出一聲兒。

月鉤來不及感激,同阮玉笛一齊用力。在四隻手的力量下,再加上夏侯誼的費力攀爬,總算有驚無險的逃出生天。他們絲毫不敢延誤,連拉帶拽的徑直奔向漱玉居的大門處。夏侯誼行動不便,月鉤一咬牙將其背了起來,腳步越發不穩,阮玉笛從旁協助,好歹算是衝出了火海。

天色已經完全黑儘了,整個夏侯府卻依舊是人仰馬翻。無數下人和未走的賓客拎了水桶趕來滅火,可火勢卻絲毫未見小,那點兒水於大火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基本上起不到什麼功效。好些丫鬟仆婦聚在漱玉居外,瑟瑟發抖,仍然沒能從那大火的陰影裡走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張皇焦慮之意,膽子小的還有當場昏過去的。

月鉤此時氣喘籲籲,扶著牆角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隻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氣這會兒都喘完了。阮玉笛亦是好不到哪兒去,當場便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地上,心有餘悸,心跳如雷。夏侯誼靠在牆邊,心疼的看著月鉤掌心處鮮血淋漓的傷痕:“你的手……”

“沒事,”月鉤大大咧咧的一揮手,正準備隨意說些話安慰他兩句,目光一轉,掃過那幫聚在漱玉居外的丫鬟仆婦,目光驟然縮緊,“咦——怎麼不見纖羽?”

正巧此時夏侯文修領著劉氏、李氏、夏侯訣、夏侯語等人聞訊前來,月鉤便拜托他們照顧好夏侯誼,待到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自己一人飛快的又掠進火勢未減的漱玉居。阮玉笛連忙一骨碌爬起,邁開那兩條幾乎沒什麼力氣的%e8%85%bf,一邊追過去一邊喊道:“喂,月鉤,你等等我啊。”

她雖然不知道月鉤為何非要返回去,但是心底實在是掛念其安危,於是便也未及思索也跟了進去。

夏侯誼正要阻止,無奈他還未開口,月鉤的身影連同阮玉笛的身影很快就不見了。

月鉤重新返回,隻覺比方才更為輕車熟路一些。纖羽並未逃出漱玉居,此時定是凶多吉少。她小心的避開那些潑水滅火的人群,一回眸,瞥見阮玉笛急匆匆趕來的身影,心頭不禁一寬,連忙道:“有一個叫纖羽的婢女還未逃出來,你去她住處找,我去新房裡看看。”

阮玉笛應了一聲,趕緊飛速跑開。因為這段時日同月鉤混的熟了,所以下人的房間她未費多少力氣很快找到。

月鉤一咬牙,掏出索魂鉤,借其之力攀上窗戶,目光粗略一掃,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她掏出那半截衣襟捂住口鼻,隨即跳了下來,此時這新房已經被燒得滿目瘡痍,麵目全非了。月鉤四顧尋找,口中不時的喚著纖羽的名字,可還是無人應答。她堪堪避過從上麵掉下來的著火木頭,伸%e8%85%bf踹開桌椅,扯下布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