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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看清了來人,不由得嚇了一跳,腳一軟,整個人頓時不受控製的滑落在牆角,蜷縮成一團。

那個被夏侯訣拎進來的人,居然是大少奶奶阮芙蕖!

阮芙蕖被甩進屋,狼狽的栽了個跟頭,腦袋一不小心撞到桌沿邊上,整個人頭暈眼花,什麼都看不清楚。待到稍微恢複了些許視力,她忽地生了勇氣,指著蜷縮在牆角的丁蓉道:“你們這對奸夫□,我素日就有所懷疑,沒想到你們居然暗結珠胎,做下如此不齒之事!我要把這件事告訴爹爹去,要他看看你們到底是有多齷齪肮臟!”

“你敢!”夏侯訣聞言不由得大怒,劈頭蓋臉的甩過來一個巴掌,打的阮芙蕖眼冒金星,“若是你不向外人透露,我或許會考慮饒你一命。”

阮芙蕖見夏侯訣打了自己,新仇舊恨一同勾起,她眼淚登時便湧出眼眶,衝上前去跟夏侯訣扭打在一起,邊打邊罵:“我早就受夠了!你……”

夏侯訣擔心驚動了不遠處居室裡的下人,於是一把捂住阮芙蕖的嘴,不容許她再叫喊。阮芙蕖拚命掙紮,雙手不停的撕扯著夏侯訣的衣衫,口中兀自謾罵不覺。夏侯訣見其越喊越大聲,不禁怒從心起,順手抄起一旁的如意柄,死命的打向阮芙蕖的頭部。阮芙蕖的烏發間逐漸滲出血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稍微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她死了……”丁蓉瞪起雙眼,死死地盯著那被夏侯訣放在地上的死屍,心跳的似乎要從%e8%83%b8腔裡蹦出來,怔然開口道,“她死了!”

“沒錯,她的確是斷了氣,”夏侯訣從容不迫的清洗著地上的血跡,轉眸瞥了丁蓉一眼,“若是你不聽話,也是這個下場。”

“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丁蓉淚如雨下,渾身似%e8%84%b1了力一般,再也沒了半分力氣。她絕望的目光在四周逡巡,卻是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仿佛這麼大的天下,再也無一人可以救得了她。

回憶與現實對調,已經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的丁氏淚眼婆娑,一直盯著那道飄渺的白影子,死死地扣住桌子角,下意識的喃喃重複道:“大少奶奶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是大少爺殺的,不關我的事,你不要向我索命,求你了!”

那道白影子冷哼一聲,對她的那套說辭恍若很不以為然,但是似乎就此打算放過她,漸漸的飄遠了,不見了。

丁氏依舊保持那個動作,嘴裡一直在重複著那幾句話:“大少奶奶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是大少爺殺的……”

丁氏瘋了!

這個消息最先傳到夏侯訣的耳朵裡,他%e4%ba%b2自前去查看了之後,給丁氏灌了啞藥,終於令其不能再吐出一個字。

府上眾人見其瘋了之後又不能說話,以為是其不願意說話,倒也沒多想,隻是將她關在住處,終生不得踏出一步。

“本來隻是想套出丁氏的話,沒想到倒把她嚇瘋了,真是令我心內難安。”月鉤得知丁氏瘋了之後,心頭很是歉然難消,皺著眉看向一旁若無其事的阮玉笛。

“這有何妨?”阮玉笛呆在漱玉居很是自得其樂,此時正端著一盤蜜餞吃個沒完,“丁氏的醜事一旦敗露,可是要浸豬籠的。我們隻是嚇嚇她,又成功套出姐姐的死因,一舉兩得,這又有什麼不妥之處?”

阮玉笛的話隻是稍稍緩解了許月鉤的罪惡感,但是卻沒能完全消除。她咳了幾聲,正要開口說話,沒想到夏侯誼已經推了輪椅進來,微笑的看著她道:“我們大婚在即,一應之事已經料理妥當。你可做好準備了?”

月鉤情不自禁的紅了臉,啐了一口:“這有什麼好準備的?頂多換套喜服,蓋個喜帕,我從此就成了你們夏侯府的人了。”

夏侯誼見她說的自然,言談舉止之間似乎已經認定自己是她相伴一生的夫君,心情不由得大好,就那麼溫柔的注視著自己的新娘。

當時的他並不知道,他的婚宴,也注定要比常人多一些磨難。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1 章

這日大婚,整個夏侯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分外熱鬨。夏侯家二公子娶%e4%ba%b2,前來道賀恭喜之人不計其數,來的全部都是江都府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眾人紛紛送上彩禮貴物,恭祝夏侯誼和月鉤恩恩愛愛,百年好合。

漱玉居被布置一新,廊下簷前被紮上大紅的喜稠,紅豔豔得仿佛一條流動的河流,映紅了每個人的臉頰。隻有一個人例外,她身為二少爺的貼身丫鬟,此時一個人忿忿的站在牆角,注視著這一切。憑什麼那個其貌不揚的丫頭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夏侯府二少奶奶,而自己期盼已久的大少爺身邊的妾位偏偏就是得不到!心念及此,那人狠狠地咬住雙?%e5%94%87,手上不停的絞著一條絲帕,力道之大幾乎快把那絲帕絞斷。

月鉤被夏侯府的丫鬟仆婦笑嘻嘻的推至梳妝台邊,她推辭不得,隻得含笑坐下。略一抬眸,她很快就銅花鏡中人所吸引。隻見鏡中那人,身著大紅霞色嫁衣,上麵繡著翔鳳環繞的紋樣,針腳細密,做工精細,襟邊鑲著淡雅夕顏朵朵。她正在看著,身邊那幫下人們已經開始歡喜地忙碌了起來。掃紅的,描眉的,撲粉的,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全都往臉上招呼,嗆得月鉤連連咳嗽。隻覺得自己周身全被這朦朧煙霧圍繞,頗有些騰雲駕霧之感。

這廂還未忙完,那邊阮玉笛唯恐天下不亂的怪癖又犯了,連忙跑過來湊熱鬨。她拿出夏侯府特意準備出來的妝篋匣,在裡頭挑三揀四了許久,終於選好了妝飾之物。她將一個水潤鑲珠碧玉釵斜斜的插進月鉤盤起的堆雲髻上,隨即又將蝴蝶耳墜仔細的為月鉤戴上,乾完這一切之後,她托著手肘瞅了兩眼,滿意的開顏笑道:“嗯,不錯,像個新娘子的樣子!”

正巧此時那般下人們也已經忙活完畢。月鉤欣喜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蒼白的臉色被脂粉遮蓋,嬌俏中透出一種似有若無的媚,烏發高盤,雲鬢花顏,%e5%94%87邊那一絲笑意一直未褪。整個人恍若下凡的柔弱仙子,讓月鉤恍若以為如臨夢境,是那麼的不真實。

就算是夢,她也希望這輩子再也不要醒來,寧願就這樣,一生一世。

腦海裡情不自禁的閃過夏侯誼的臉,她心頭泛起一絲甜蜜之意,手指大力的攥緊了鮮豔喜服的衣擺,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入目處儘皆是那種喜氣洋洋的色彩,仿佛要從眼裡一直滲入心底,那種滿滿的快樂歡悅幾乎要溢出來。

胡思亂想間,不知誰將大紅蓋頭蓋上了月鉤的頭上,她沒有防備驚呼一聲,很快就反應過來,隨即又有人將紅綢塞進她手裡。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分不清東南西北,沒想到手中緊攥的紅綢微微一動,她立即回過神來,心底不禁湧過一陣暖流。

她知道,紅綢的那頭,在他手上!

夏侯誼今日一身紅衣,與平日的超然清冷不符,倒是添了一份桀驁的英氣來。他眉如刀鋒,麵露微笑,煦暖一如那明媚的陽光。他的目光停留在新娘那邊,許久才收回目光,在周圍眾位賓客的起哄聲中,一手推輪椅,一手緊緊地攥住紅綢的一頭,牽引著月鉤逐步往正房中來。

夏侯文修和劉氏高坐主位,二人今日亦是精心收拾了一番,愈發顯得精神矍鑠。旁邊禮官見新人已到,便開口拖長了音調唱到:“一拜天地——”

堂下新人一立一坐,俯身朝著夏侯府的先祖牌位祭拜。月鉤在低頭的瞬間,隱隱約約看到了夏侯誼的一雙白底黑緞鞋。她看過之後不知何故倒起了好奇心,很想掀開蓋頭去好好瞧瞧夏侯誼今日究竟是個什麼打扮,無奈不敢造次,隻得暫時先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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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拜高堂——”禮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月鉤微微躬身,心頭胡亂猜想著夏侯文修和劉氏的表情。說起劉氏,她不禁又想起了夏侯誼生身母%e4%ba%b2林氏來。今日兒子大婚,那林氏居然如此沉得住氣,硬是不肯踏出自己的居室一步,禮未送,人也沒來。

似乎,林氏根本就沒有夏侯誼這個兒子一般。

而夏侯誼,亦是絕口不提林氏,麵對母%e4%ba%b2的無情,他恬淡自若,似乎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終於等到夫妻對拜這一環節,月鉤總算清晰地看到夏侯誼的輪椅轉了過來,也看到了他喜服的下擺,無奈就是看不清臉。她趁眾人不注意,飛快的伸出手撥了些許那大紅蓋頭,如此這般,一下子對上夏侯誼略顯驚詫的眼,她自得一笑,隨即又將蓋頭放下。

“好!”周圍傳來眾人的大聲喝彩和叫好,不絕於耳。

“送入洞房——”此言一出,月鉤不知為何,忽然羞紅了臉,好在有蓋頭遮擋,大家也都注意不到她的表情。夏侯誼牽著月鉤,一直回到漱玉居,眾人齊聲起哄,中間夾雜著“現在可彆心急啊,等到晚上再說!”“彆忘了一會兒出來滿場勸酒啊!”等等亂七八糟的聲音。

夏侯誼笑著頷首施禮,一一應付過去。

月鉤坐在床上,眼角餘光稍微能夠捕捉到身後那大紅鴛被,以及身側那紅玉挽香衾枕,心越跳越快,很有一種手足無力的虛%e8%84%b1感。

呼吸聲逐漸靠近,月鉤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衝出%e8%83%b8膛了,僵硬的坐著一動不動。輕笑聲響起,夏侯誼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帶起一陣輕微的觸?感:“真沒想到,第一次見麵被我說成其貌不揚小丫頭的那個女子,卻是我此生尋覓已久的妻子,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

月鉤聽其語氣輕鬆,自己不由得也想起第一次相遇的場景,心下頗為感慨,然而口中卻還是不饒人:“怎麼,夏侯二公子可是後悔了?”

“不!”夏侯誼輕聲反駁,卻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莫名的就讓月鉤的心安定了下來,“我娶你,不僅僅是為了救你。誓言之類,不過如過往雲煙,轉瞬即散。我會用自己的一生,來讓你看看自己是不是選錯了夫君。”

月鉤聽著他那質樸無華的語言,忽然眼眶就濕了。免得他擔心,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咽回,強顏歡笑的開了口,卻是摯誠無比:“我都知道,謝謝你。”

不自覺的想起那晚迷香催情的一幕,她愈發覺得如此惡心,大力的搖了搖頭,死命的想把那段記憶從腦海裡刪除。

夏侯誼似乎知曉她此刻的心思,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