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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的因子又活躍起來,於是便做出一副“任君挑釁”的模樣來,“阮姑娘可有意見?”話雖如此,月鉤的心裡還是免不了自慚形穢。這阮玉笛比自己漂亮多了,瓜子臉,柳葉眉,小蠻纖腰,樊素櫻%e5%94%87,渾身上下透出健康昂揚的活力。

“有意見,當然有意見,”阮玉笛倒是個順杆兒爬的主兒,邊說邊伸手拉過月鉤,讓她和自己並排站在夏侯誼麵前,開口征詢,“我和她,誰美?”

月鉤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裡,雙眼狠狠地盯著夏侯誼的嘴。雖然自己長得的確沒阮玉笛好看,但是自己承認是自己的事,經由彆人嘴裡說出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夏侯誼但笑不語,後來被阮玉笛催的急了,便淡然吐出一句:“各有千秋。”

“啥?各有千秋?”阮玉笛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是不滿意,櫻%e5%94%87嘟的老高,滿臉不服氣的轉眸望向站在自己身邊笑得壞兮兮的月鉤,伸手一指,“她有什麼千秋?”

“阮姑娘,我已經看出了你並無意於我,何苦要在這個問題上苦苦糾纏呢?我同月鉤姑娘,中間發生了一些事,你並未參與,所以不能體會。有的時候,放彆人一把,也是給自己留一條生路。天下好男兒何其多,你也無需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不如趁此來到江都好好挑選相伴一生的良人。”夏侯誼不疾不徐的說了這一大長串子話,看得月鉤下巴幾乎要%e8%84%b1臼。她頓時覺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遇見他一般,表情顯露出滿滿的驚詫,內心也是滿滿的驚詫,不知不覺就對他又多了一份好感。

阮玉笛笑著吐了吐%e8%88%8c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

夏侯誼頷首一笑,示意過獎。

月鉤本來對阮玉笛就沒什麼敵意,倒覺得她這一片真性情頗為難得。此時兩人心結已解,月鉤心中還有幾件事未明,於是便趁機邀請她就在這夏侯府多住段時日。

“你還不是夏侯家的二少奶奶呢,就已經以二少奶奶自居了,”阮玉笛笑著打趣,見月鉤臉上泛起了異樣的潮紅,於是便見好就收,哈哈一樂答應了下來,“你彆著急,我此次前來,定是要在這夏侯府多住段日子的,要不然我多虧啊。如意郎君沒找到、灰溜溜的滾回常州這種掉形象的事,我阮玉笛才不會做呢。”

夏侯誼大概是對月鉤心中所想之事心知肚明,但是卻沒點破,隻是自顧自的推著輪椅,怡然自得的離開:“你們約莫是還有些體己話要說,留我這麼個大男人在此多有不便,我還是去園子裡隨意逛逛比較好。”

月鉤在心裡對他的好感度再次增分,衝他甜甜一笑,點頭道:“好,我和阮姑娘說完話之後,就去園子裡找你。”

夏侯誼看著她許久未見的笑容不禁有些失神,待到阮玉笛打趣之語在他耳邊響起,他才略略收回心神,%e5%94%87角悄然上揚。

“彆看了,人都走了你還看,”阮玉笛拉了一下月鉤的袖子,不懷好意的湊近笑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似乎是有話想要問我,橫豎這裡也沒旁人,你就悄悄與我說罷。”

月鉤被她說的極為不好意思,心念及前段時間發生的奇怪事件,於是便儘量壓低聲音,一臉誠摯之意:“我是想問問有關你姐姐阮芙蕖的事情,你方便說麼?”

月鉤不提還好,一提這話,阮玉笛登時就變了臉色,憤憤道:“若說起姐姐來,真真快叫我給氣死!她這一輩子真是懦弱的可以,到了也莫名其妙的死去,我實在是為她不值!”

“哦,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麼?”月鉤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動問道。

“姐姐嫁過來之後,曾經回過幾次娘家。她當著爹娘的麵,表現出特彆幸福的樣子。隻是私下無人處,對著我的時候,她才悄悄的掉淚,說是嫁與了夏侯家之後,委屈至極。”阮玉笛說到此處,仍是難掩滿臉忿恨之意,氣得手背上青筋都快爆出。

月鉤仔細回想了一番一個月前那晚家宴所見情景,下意識的%e8%84%b1口而出:“此事莫不是與夏侯家三夫人丁氏有關?”

“你如何得知?”阮玉笛露出一副活見鬼的表情,詫然望向月鉤,不過她卻是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可不是麼,這事還的確是與那三夫人丁氏有關。可姐姐給我說的含含糊糊,我也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月鉤聽到此處,愈發感到撲朔迷離起來,索性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不動聲色的換了一個:“你姐姐……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夏侯府給出的解釋是自縊而亡!”阮玉笛愈發憤慨,“我們去的時候姐姐已經葬了,真相就隻有他們夏侯府的人自己知道!”

月鉤靜默不語,蹙眉凝思。看來,遙想這夏侯府當年,還真是熱鬨啊。

夜色幕布逐漸拉開,隨處都是一片靜謐。風拂過窗棱處,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偶爾有夏蟲躲在草叢中齟齬,使得這初夏之夜愈發顯得安靜。

丁氏坐在桌邊,挑燈沉思,目光顯得有些迷蒙。不知為何,今晚心事煩亂,老是靜不下心來。大夫人劉氏無子,老爺對其隻剩下敬重。二夫人膽小怕事,雖然膝下一子一女,但是卻一直不受老爺待見。四夫人林氏終日隻知拜佛參禪,已經很久未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五夫人徐氏早已死去多年,不值一提。就此看來,自己應該是這些年來最為受寵的一個,可是,自從第一個孩兒沒了之後,為何就是一直不能懷胎生子呢?

一陣陰風刮過,瞬間就把燭光熄滅。丁氏不妨頭唬了一跳,隻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要乍起,格外滲人:“誰?”

沒有人應答,隻聽得風拂過窗棱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0 章

丁氏以為自己眼花了,於是正要重新摸索著重新點燈,沒想到窗棱處忽然飄過一道白影子,一晃就過去了。那影子的速度極快,所以丁氏隻朦朦朧朧看了個大概,頓覺渾身抖如篩糠,語調也開始變得不穩:“誰在哪裡?”

依舊沒有人應答。風呼呼地刮過,使得這裡愈發增添了一種詭異的氛圍,分外陰森。

丁氏此時嚇得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她緊緊將自己摟作一團,哆嗦著嘴%e5%94%87正要喊下人,沒想到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甚是詭譎飄渺,既像在屋內又像在屋外:“三夫人,一彆悠悠數載,你可還記得我這麼個人麼?”

丁氏聽了這個聲音之後,險些駭得栽到了桌子底下,慌亂之間將桌上的燭台也給打翻:“你你你……你是大少奶奶?”

黑燈瞎火的,那聲音仿佛無處不在,一直窮追不舍的糾纏著丁氏脆弱的神經:“嗬嗬,想不到丁夫人還記得我這個短命亡魂啊。”

丁氏渾身顫唞得幾乎要休克過去,她大著膽子抬起臉,接著幽微的月光,隱隱約約見到有道白影子在飄飄蕩蕩,披頭散發,看不清表情。她向前爬了幾步,結果正看到那白影子的臉上正滴下血來!那身量,那形容,可不就是已經死了的大少奶奶阮芙蕖麼!待到看清之後,丁氏嚇得尖叫一聲,雙手抱住頭部,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絲毫未有任何形象可言:“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你……你到底要找我做什麼?”

╩思╩兔╩在╩線╩閱╩讀╩

那道白影子腳並未沾地,一直就在窗戶外邊遊蕩。她見到丁氏這副模樣,嗬嗬冷笑出聲,那鮮血順著嘴角一直往下淌著,仿佛像永遠都淌不儘似的:“你還我的命來!”

丁氏一眨不眨的看著那白影子%e5%94%87角淋漓的鮮血,她隻覺得自己眼前充斥著這種奪目的嫣紅,紅得那麼豔烈,像是人的心臟被挖了一般,鋪天蓋地全是這種刺目的血腥。她的記憶回到了阮芙蕖死的那天,當時的她,也是看著這慘烈的一幕,一個人蜷縮著蹲在牆角,卻是絲毫發不出任何聲音。

“蓉兒,”那天,也是這麼一個靜寂的夜,夏侯訣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她的居處,一上來便將她撲倒在床上,滿眼充斥著難掩的□,“我打聽過了,爹爹今天去了常州,大概半個月不回,總算可以一解我這麼多天的相思之苦了。”

她,也就是丁蓉,怔然抬眸,細細的撫摸著眼前之人那熟悉的眉眼,卻是終究無可奈何的開了口,聲音透出幾乎從未有過的堅定決絕:“隻怕……不行。”

“為什麼?”正埋首她頸間%e4%ba%b2%e5%90%bb的夏侯訣不禁一愣,瞬間抬頭,定定的瞅著身下之人的眼睛,臉色陰沉了幾分,“你不愛我了麼?”

“不,不是,”丁蓉張皇的連連否決,複又幸福的撫上自己的小腹,滿臉甜蜜的告訴他,“我……我懷上了我們的孩子。”

“什麼?”夏侯訣臉色不由得大變,從丁蓉身上掙起,目光犀利如電,有驚,有怒,有恐,唯獨就是沒有喜,語氣也硬邦邦的,“爹爹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麼?”

丁蓉僅僅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就無窮無儘的向下沉去,一直沉到深不見底的深淵中去。她一骨碌從床上翻身坐起,聲音透出莫名的害怕之意:“他已經好久沒來我這兒了,我擔心……”

夏侯訣長身玉立在床頭,語氣裡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決然之意:“這個孩子,堅決不能要!”

丁蓉沒想到他居然是這個態度,如此的薄情寡意,比陌生人還要不如,清秀的臉因焦急忿怒而漲得通紅。她下意識的用雙手護住小腹,連連後退:“不可以!這孩子是我%e4%ba%b2生骨肉,我不能不要他!”

“你若是要他,我們就死定了,”夏侯訣陰測測的開口,俊顏上煥發出些許猙獰之意,“明日一早,打胎藥我會%e4%ba%b2自送來,看著你服下,你隻剩下今晚的時間能和腹中胎兒呆在一塊了,好好珍惜吧。”

“我不許你傷他!”丁蓉一改平日裡婉約可人的模樣,憤怒的低吼。她的脊背緊緊地貼在牆壁之上,一股刺骨的涼意從脊背一直漫延到四肢百骸。

“許不許可就由不得你說了算,”夏侯訣剛把這句話說完,似乎察覺到有什麼異動,麵色一凜,立即回眸瞪向門外,“誰?”

門外果然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雖然不清晰,但是由於夜色太靜,還是能夠使人捕捉到一星半點。夏侯訣迅速走過去拉開門,略微追趕了幾步,很快就拎了一個瑟瑟發抖的人大踏步走了進來。他警惕地左右四顧片刻,仔細把門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