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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

張君言靜默了片刻,臉上的表情恢複了一往的淡定如初。他在懷裡掏了一陣,掏出來一個保存完好依舊嶄新如初的錦帕。那錦帕上麵繡著飄飛柳絮,還寫著一首看不清是什麼的詩詞。

雪弩盯了會兒那上麵繡的柳絮,目光一凝,試探道:“此物可是杜小姐的?”

“不是,”張君言哼笑了一聲,那笑容裡含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此物是謝茹的。”

雪弩先是一怔,後又反應過來,倒是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謝茹喜歡杜絮清,自己隨身攜帶的錦帕上便繡了暗含其名字的柳絮。“那麼,你是想讓我將這錦帕交還給謝小姐麼?”

張君言收回目光,眼眸裡閃現晦澀難懂的光芒,兀自歎息:“沒錯,物歸原主。我們的故事,是該告一段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5 章

若是這江都府富貴之家排名第二的是杜文峰杜府,那麼排名第一的就毋庸質疑是夏侯文修夏侯府。

卻說這夏侯文修,原本祖上是北方遊牧民族出身,一直在西北經營牧場,後來子孫厭倦了那風餐露宿的生活,便舉族遷居到這江南水鄉之繁華地。輪到夏侯文修,也不知道是傳了幾代了。他們在這裡一直經營茶葉生意,且做得很大,靠這些年的打拚已經將“夏侯茶葉”的牌子打響了整個江都。

夏侯文修有原配劉氏一人,納妾四人。二夫人李氏,三夫人丁氏,四夫人林氏,五夫人徐氏。劉氏無出,自成婚之後便一直沒能懷孕,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夏侯文修尊重原配,原本一直不納妾,後來劉氏苦心婆心的勸其納妾生子,免得無後,夏侯文修這才開始娶一些小老婆,不禁對劉氏的賢良淑德大為讚賞。二夫人李氏一子一女,長子夏侯訣,長女夏侯語。三夫人丁氏原本有一子,可是還未生下來,在腹內就莫名其妙的夭折了,從此以後再也沒能生育。四夫人日日夜夜古佛青燈,膝下僅有一子夏侯誼。可惜這夏侯誼,年紀輕輕的還未到十八,卻是生來%e8%85%bf腳不利索,終日坐在輪椅之上。五夫人徐氏已死,死因不明,僅僅留下一個小女,而那小女如今也不知去向。

近日夏侯府要舉行一年一度的茶話會,邀請了江都各個名門望族,前來品茶論道,共賞春景。

冬季的痕跡在江都已經完全消褪,春意開始漸濃。

這夏侯府,那叫一個闊綽豪華,處處彰顯大家風範。內裡亭台樓閣,抄手遊廊,令人看的眼花繚亂。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處勝景之地,花團錦簇,碧水蕩漾,凡是前來的人幾乎都流連忘返,不忍歸去。

由於星鞭、雪弩前去辦案未歸,所以慕容齡這次僅僅帶了排行第三的月鉤赴宴。這月鉤,雖也為江都五大女捕之一,但是她生來體製很弱,稍不注意便頭暈目眩。如此,自然是有好有壞。壞處自不必說,那好處便是身材單弱,體格輕盈,爬牆上樹之類可謂其強項。又兼她擅使一條索魂鉤,更使得她的長處發揮得淋漓儘致。

“師父,明明大姐二姐並未辦案,您為何不將她們一道帶來呢?”此時茶話會時辰未到,眾人都還隻是在這夏侯府內隨意閒逛。月鉤咳嗽了幾聲,麵色透出異樣的蒼白,手中無意識的往碧淵池內投著魚餌,扭轉頭看向一旁閒閒而立的慕容齡。

慕容齡身著一套青色衣衫,淺淡優雅,平添了幾分卓然於世的風度。他聽了月鉤的問話之後,凝思了片刻,方平淡如初的開了口:“你原來一直向我追問自己的身世,我卻是遲遲未答。並非不曉,而是時機未到。如今你已經十七歲,到了得知真相的時候了。”

月鉤一聽,心房猛地一顫,她連忙丟了魚餌,將手拍了拍,鄭重其事的盯著慕容齡,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發抖:“師父,我的身世是不是與這夏侯府有關?”

“沒錯,”慕容齡眼眸中悲憫之意漸生,語氣也愈發低沉,“我實言相告,你就是夏侯文修的第五房夫人徐氏之女。後慘遭遺棄,被人救出夏侯府,而我恰巧路過,那徐氏貼身丫鬟便托了我撫養女嬰。”

月鉤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幸虧她用手撐住了這碧淵池旁的欄杆:“師父,我娘徐氏……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個我並不知曉,高門大院之內,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慕容齡伸手撫了撫月鉤的頭,溫言道,“一切的謎底,還需要你身臨其境自己解開。”

月鉤的臉色愈發蒼白,依舊能看出從小帶來的荏弱之感:“現在於夏侯府而言,我不過是一介外人而已,又該以何等身份進入夏侯府?”

“無妨,”慕容齡輕輕淺淺的微笑,和顏悅色,“近來夏侯文修聽說二子夏侯誼身體莫名其妙的發寒,四肢愈發無力,懷疑府內有人暗中投毒。他已經向江都府秘密報案,我特意利用這個機會將你安插到夏侯府來。此舉一是為了保護夏侯誼,二是為了使你查出二十年前你娘的真相。由於年歲已久,夏侯府內上上下下並未得知你的真實身份,但是你不能因此而鬆了戒心,還需小心行事才是。你此番入夏侯府,僅僅隻有夏侯文修知曉你是江都女捕,其餘之人一概未知。所以待會兒,我們師徒還是應該保持些距離才是,不能讓他人窺去了些許端倪。”

月鉤聽聞,麵上流露出感激之色,盈盈一拜:“月鉤謝師父……”

“你我既為師徒,無須如此。隻是這豪門貴族,是非繁冗,你可要擔心些為是。”慕容齡擔憂的望著月鉤,掛念其的安危。

月鉤斂了神色,咳了幾聲點頭道:“懇請師父放心,月鉤一定不辱使命。”

話音未落,隻聽得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聽上去也甚為荏弱不堪:“素聞‘雲山老怪’慕容先生的鼎鼎大名,為何會在此處同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交談?”

慕容齡不疾不徐的轉過身,看向那個獨自推著輪椅前來的清瘦男子,淡雅一笑:“二少爺過譽,在下不過是一介山野村夫,談何鼎鼎大名?若說身邊這個小丫頭,她是江都五大女捕之一,今日茶話會一過,她就會陪在二少爺身邊,時刻保護你的安全。”

二少爺?看來這個弱不禁風的男人就是自己即將的‘雇主’夏侯誼了?月鉤極力忽略掉他方才那句不怎麼中聽的“其貌不揚的小丫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他來。隻見這夏侯誼,年歲不逾二十,一襲月白色長袍將其身形勾勒得愈發單弱,腰部以下的%e8%85%bf似乎沒有知覺,看上去軟塌塌的,整個人坐在輪椅上。然而,他的氣質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喙的高華,周身的氣場亦是令人不敢逼視。

那令人不敢逼視的男子,此時也正定定的瞅著月鉤,%e5%94%87邊漾起一絲難以捉摸的清冷笑意:“這個女孩生的如此弱小,能保護自己就算謝天謝地。至於保護我,那就算了,我並不指望。”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月鉤一個箭步躥到夏侯誼身邊,速度之快倒是令他大吃一驚,“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你的這副樣子,還不如我呢!”

“你!”夏侯誼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又找不到什麼話來批駁,隻得忿忿的向慕容齡施了一禮,兀自推了那輪椅離開。

慕容齡笑著擺手,溫言道:“月鉤不可無禮,快去追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月鉤閃著慧黠的眼眸,蒼白的%e5%94%87角上揚:“師父,我沒惡意,隻是跟他開個玩笑呢。”說完這句,她也衝慕容齡深施一禮,掩著帕子咳了幾聲,飛快的前去追隨夏侯誼。

夏侯誼正推著輪椅走,忽然感覺背後多了兩隻手,正在幫他推輪椅。略一回眸,他很快認出了這就是方才那個瘦不拉唧的女孩,眉心一皺開了口:“你怎麼又追了上來?真是……”他搜腸刮肚想了半天卻並無好詞,隻得訕訕的接下去道,“你真的是江都女捕月……額,月什麼來著?月牙,還是月圓?”

“月鉤,”月鉤知曉眼前這位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不禁心生%e4%ba%b2近之意,於是也不介意那個家夥叫不出來自己的名字,笑著補充完整,“沒錯,我的確是江都女捕,就是派來保護你的。除了這夏侯府的老爺和二少爺你,彆人都不知曉我的身份。”她一邊說,一邊推著夏侯誼繞過月亮門,登時便現出一處雅致清幽的住處“漱玉居”。

夏侯誼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口中道:“月鉤?這算什麼名字?無姓氏就罷了,而且這名字聽上去也像是個男孩名。”

“你的名字才像男孩名呢!”這話甫一出口,月鉤便自悔失言,眼眸一眨,便將這個話題不動聲色的帶過去,“我是沒姓,不如你給我賜一個可好?”

“我向來隻聽說過名字能賜,第一次聽說姓氏也能賜。”夏侯誼倒也聰明,沒有接她的話茬,隻冷淡的道。

月鉤剛要出言,沒想到從漱玉居內急急奔出來一個同月鉤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從其打扮上來看,倒也像是夏侯誼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她一見到月鉤,柳眉不由得倒豎,麵色不善道:“你是誰?憑什麼由你來推二少爺的輪椅?”

夏侯誼眉毛一揚,寡淡開口:“她不過是也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鬟罷了,你無須這麼緊張。”說到此處,他略一側臉,看向身後正在腹誹的月鉤道:“月鉤,她叫纖羽,也是我身邊的丫鬟,你們認識認識。其餘還有幾個,時日一長,你們也就能混的熟了。”

那名為纖羽的丫鬟麵色不忿的瞪了月鉤一眼,不由分說的將其擠到一邊,伸手搶過了輪椅扶手。

月鉤暗中一笑,冷眼旁觀。果然須臾不到,纖羽已經鬼哭狼嚎了起來,一邊拚命甩手一邊叫道:“哎呀,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黏?惡心死了!”

夏侯誼並不知曉這背後的乾坤,納悶的道:“怎麼了?”

月鉤心內樂不可支,不露聲色的走過來又將纖羽擠到一邊,掏出貼身的錦帕將扶手上的蜂蜜擦了個一乾二淨。她平素愛吃甜食,身上總是隨身攜帶蜂蜜罐。方才見纖羽過來,欲搶她的活計,她就靈機一動,將蜂蜜暗中塗在了扶手上。果然使得纖羽的手上一片金黃色河山,看上去甚是明晃晃,那叫一個精彩。

“二少爺,她弄了小婢一手蜂蜜,你看她實在是太可惡了!”纖羽氣得直跺腳,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夏侯誼也忍不住勾了勾%e5%94%87角,隻淡淡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