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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靠這廟裡的供品支撐。而通往客棧和廟下麵的一個地道,就是那人得以穿行之所。

聽聞周圍居民每次聽到慘叫之時都是在雨夜。星鞭不由得勾了勾%e5%94%87,是得挑上一個雨夜的日子,重新探訪一下鬨鬼客棧了。

回到府衙之時,已是夜深人靜了。三具屍體已被擱置在了停屍房,隻等星鞭細細來驗。星鞭的目光依次掃過蘇無雙、無量法師,最後把視線對在了董雲淵的臉上。雖是在看著他,話卻明顯是對另外兩個在說:“今日之事,有勞蘇公子和無量法師了,小女子在此謝過。”

蘇無雙和無量法師也不是蠢材,聽聞此言知曉是無聲地逐客令,於是便頷首告辭而去,自回各自的客棧去休息。

“星鞭,”董雲淵見星鞭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不由得喜滋滋湊過去表功,“接下來還需要我去做什麼?”

星鞭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看向麵前這個興致勃勃的大男孩,原想是不理,後來還是心放軟搭理了一句:“那出事客棧掌櫃的和夫人在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成為我們偵破此案的關鍵。這樣吧,你去走訪一下四周的鄰裡,從他們嘴裡撬出十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我這就去。”第一次見星鞭單獨跟自己說這麼長的話,董雲淵很是高興,立即奔出府衙,出去探訪了。

星鞭又好氣又好笑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頭像是有什麼堅冰慢慢融化了。就這麼放縱一次吧,她極力的說服自己,生怕下一刻鐘,自己便會被現實打回那個冷冰冰的模樣。

這天夜裡,一座精致華美閣樓外的一處空地上,在陰森詭秘的楊樹下,有兩道身影站在那裡,一道影子身形挺拔,身著黑衣,頭戴黑色鬥篷,恍若鬼魅般,給人以難以接近的疏離感。另一道影子身量較小,同黑衣人儘量拉開些距離,發絲被寒風揚起些許,飄散在空氣中。

“這些日子江都女捕星鞭在調查客棧鬨鬼一事,想必你也是聽說了。”黑衣人的聲音不疾不徐,甚是沉穩。

“此事江都已經鬨的沸沸揚揚,我如何不知?”另一個人平靜的開口,忽又憶起了什麼,聲音裡流露出詫異的意味,“不過,這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同你的關係大了去了,”黑衣人不經意間將語氣變得柔和些許,“實話告訴你,你就是當年掌櫃的和夫人的孩子。如今那裡頭鬨鬼的人就是你的娘%e4%ba%b2,你還要無動於衷,視而不見麼?”

“是我?你開什麼玩笑!真是諷刺!”另一人大吃一驚,連連往後倒退了幾步,激烈的反駁出聲,“更何況,不是說那夫人在雨夜懸梁自縊了麼?怎麼如今還活著?”

黑衣人麵對那人的咄咄逼問,並未有任何反應,隻是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此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隻須記著,那鬨鬼殺人的凶手是你的生身母%e4%ba%b2,該如何選擇,在你。”

另一人的拳頭大力的收攏起來,骨節泛出觸目驚心的青白色。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 章

董雲淵再次奔進江都府衙,是被外麵的瓢潑大雨給逼回來的。他一進門,顧不得擦拭渾身的水珠,連連抱怨道:“這都什麼鬼天氣,雨下的一點都不秀氣,快叫我給淋死了!”

正在擺弄屍體的星鞭略一抬眸,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複又將視線收回,再次投向麵前擱著的三具屍體上:“你自己要奔出去的,怨誰呢?——嗯?什麼,什麼,下雨了?”她驚得倏地站起身來,目光牢牢鎖定在董雲淵的臉上,沒有移動分毫。

“是啊,是下雨了啊,”董雲淵渾不在意的拿起毛巾擦臉擦頭發,忙的不亦樂乎,“又不是下錢下刀子,你緊張個啥啊。”

星鞭顧不得理他,連忙飛身衝了出去,剛衝到門口似乎想起來什麼,連忙又返回來。董雲淵還以為她是要回來給自己解釋怎麼了呢,沒想到星鞭看都沒看他一眼,抄起旁邊牆角裡擱著的雨傘,急匆匆的又奔了出去。

“喂——外麵可是大雨……”董雲淵話還沒說完,就果斷的住了嘴,因為他發現自己講話的對象,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於是黯然的搖了搖頭,拾起身邊的雨傘,三步並作兩步衝了出去,聲音淹沒在瓢潑的大雨裡,“等等我啊!”

來到那個鬨鬼客棧的外麵,星鞭隻覺得無窮無儘的寒意從心頭升起,怎麼也抑製不住。於是稍微定了定神,她猛的一把推開門,飛速而入,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點亮之後,頓時如同被人澆冷水從頭澆到尾,那叫一個透心涼心飛揚:麵前地上躺著的,赫然就是無量法師的屍體!

隨後趕過來的董雲淵也是倒抽一口冷氣,險些咬到了自己的%e8%88%8c頭,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星鞭不答,立即俯下`身去查看無量法師的屍體。隻見其麵色之上並無楊銘秋臉上的那種懼意,而是充滿了忿懣之色,臉上也睜得老大,似乎很有些死不瞑目的意味。致命傷是心臟處的傷口,血流遍地,看痕跡,倒看不出是被什麼所傷。凶手似乎想極力掩飾自己使用的武器,待殺了無量法師之後,又用客棧外的斧頭將其傷口處砍得模糊不清,鮮血淋漓。

星鞭倏地回眸,直視董雲淵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董雲淵莫名其妙的反問回去,將雨傘隨意往旁邊一丟,“你問我,我問鬼啊?”

“看來,還隻有問鬼了。”星鞭%e5%94%87角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陰惻惻的聲音在這漆黑的雨夜中顯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什麼意思啊?”董雲淵頓時覺得一股寒氣在周身漫延,駭得他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星鞭目光炯炯的望著他,讓他第一次在這眼裡看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你幫我一個忙,咱們把這客棧下的地道挖出來。”

“地道?”董雲淵愈發聽得稀罕,眼光不住地左瞅右瞄,想發現那個傳說中的地道究竟在什麼地方,“哪裡有地道?我怎麼沒看到?”

星鞭伸手一指,那素手正定定的指向櫃台之後:“就在那裡。”

董雲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到一處破敗的櫃台,上麵結滿了蜘蛛網,平添了一絲陰晦之意。他的腳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沒想到正好撞到身後一人身上,他嚇得險些失聲尖叫,趕緊回過臉,正對上星鞭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一股豪氣頓時油然而生:“走!過去看看去!”

星鞭見他明明怕個半死,卻還是一副故作英勇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轉眼間,這絲笑意就在她臉上褪得一乾二淨,以至於董雲淵回過頭來時,看到的仍舊是往常看慣了的那張清秀卻麵無表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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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雲淵心內細不可察的微微歎息,繞至櫃台之後,腳踩過的地方果然覺得有些異常,似是空心。他蹲下`身,剛叩了幾下地麵,目光一不留神正對上一旁大開的窗戶。原本是漆黑的雨夜,卻忽然晃過了一個白色的影子,那影子似人似鬼,很快就飄過去了。董雲淵一愣,很快回過神來,心跳得飛快,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悚的呼聲:“誰!”

沒有人回答,一切都靜寂得可怕。連原先站在他身後的星鞭,也不知去向。他詫然回頭,卻是連半個人影也無,不知道星鞭究竟去了哪裡。目光再次對上那個窗戶,再也沒有發現那個白影子。

“媽呀——”董雲淵再也顧不得什麼,驚叫一聲,正欲拔%e8%85%bf就逃,沒想到忽然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定下心神仔細一看,此人不是星鞭,又會是誰?

星鞭見他這副魂不附體的模樣,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董雲淵驚魂甫定,仍是心有餘悸,拍著%e8%83%b8口道:“星鞭,你方才去哪兒了?你都不知道,我快被嚇死了,那個大開的窗戶旁邊,閃過一個女鬼,穿著白衣服,她……”

“我知道,”星鞭鎮定自若的打斷他的話,“我去看過了,那白影子被一個黑衣人救走了,我追趕不及,所以又返回來。”

“哦,你的輕功不是很差啊,雖說外麵有雨,但是也絕不至於追不上那兩人……”董雲淵兀自說著,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來了什麼,連方才經曆的恐懼也忘了,興奮地大叫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放心我,才特意趕回來看我是否安然無恙的,對不?”

星鞭挑挑眉,一言未發,走到櫃台後麵,淡然丟過一句:“開挖吧,看看是否有什麼機關。”

董雲淵心情大為舒暢,趕緊一臉得瑟的奔了過去,鼓搗了半天,總算把那地道的石板給找了出來,二人相視一眼。星鞭率先跳了下去,董雲淵原本想搶先,後來知道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前科,隻得訕訕的住了腳步,自己在星鞭之後跳了下去。

裡麵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董雲淵恍若一個睜眼瞎一般,沒走兩步正好被一個東西給絆倒在地,摔了個狗□,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星鞭見狀,立即掏出火折子,點亮了之後,正想揶揄他幾句,結果目光瞬間就被絆住董雲淵的那個物事奪取了心魂,一時之間也忘了去扶他。

董雲淵人高馬大的,這麼一摔可是摔得不輕,掙了半天還是起不來。他又羞又慚,臉漲得如同充了血一般,看向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看熱鬨的少女道:“喂,你拉我一把啊。”

星鞭這才回過神,收回視線,抿嘴一笑,七手八腳的將他拽了起來。董雲淵顧不得拍身上的灰塵,正欲抬腳去踢那個害他丟醜的東西,定睛一看,卻是一個腐爛的骨頭架子,看上去分外滲人。他待到看清楚了之後,嚇得魂飛魄散,腳立即縮了回去,心頭不禁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沒有莽撞的踢上去,真是惡心死了。

星鞭望了一眼那骨頭架子,接著又把目光看向董雲淵,方欲啟%e5%94%87,卻被董雲淵一下子捂住了嘴。星鞭有些惱火的瞪著他,嘴裡悶悶的吐出兩個字:“鬆開!”

董雲淵苦笑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一臉仿佛被踢斷腰的表情:“你是不是又想讓我把這個亂七八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骨頭架子運回府衙吧?”一連說了這麼一長串,他略微有些喘,連帶著精神過於緊張,此刻臉色不是怎麼好看。

“看來你現在比原來強多了,都會揣測人的心思了,”星鞭的表情在火折子光芒的照耀下,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