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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286 字 6個月前

麼回事?你頭發又是如何濕的?給我從實招來!如若有半字虛言,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蘇禎前番因為曾求常賀引他入伍才受過蘇纘一頓重打,至今傷雖已好,蘇纘餘威仍在,當下他便沒頭沒腦地趴地告饒起來:“父親饒命!已打不得了!”

蘇纘愈發看他厭煩,作興再踢,這邊廂蘇婼已蹲下來:“你既不想挨打,那就交待出來!”

蘇禎除了蘇家便無依無靠,怎會不怕?抬起頭來,目光一頓亂閃,落到黃氏臉上,又飛速地低下:“我,我隻是——”

“蘇纘!你們如此欺負他一個孤兒算什麼英雄好漢?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嗎?!”

黃氏裂開的聲音如此急促,如不是蘇綬與徐氏正好在前方隔開了彼此,她此刻便已經衝到了蘇禎跟前。

蘇禎聽到此處,倒似鎮定了幾分,望著蘇婼與蘇纘道:“父親既撫了我,如何又動輒即打罵我?您這般,這般待我,難道就不怕言官彈劾嗎?”

黃氏聽聞此言,一身怒急之意頓時退散了些。她掃了眼蘇纘,冷聲道:“蘇纘,你為父不慈,對撫養的子嗣淩辱打罵,告去都察院,你就等著吃罪!”

“先前就說二嬸急,二嬸還是這麼急。”蘇婼站起來,繞到蘇禎身側站定,“來人!給我打!”

蘇婼如今在蘇家地位高是高,但她一貫以來也不曾與誰為惡,眾人便都以為她是那般好說話的,加之今夜至此,她循循善誘,也不似那作風狠辣之人,當下誰料到她會二話不說就下這樣的令?

蘇禎驚得說不出話,但下一瞬左右就被兩個護衛押住,門外候著的蘇祈招手喚來兩個五大三粗的家丁,舉起棍就照著他腰後撲打起來!

這前後裡外配合得如此合契,簡直讓人不相信她是早有準備都難!

無論如何,這一果斷舉動頓時把蘇禎和黃氏的氣焰擊散,蘇禎開始扯著嗓子呼喊掙紮,蘇祈早恨他吃裡扒外勾結常賀,此時哪裡肯放過?他越是喊得厲害,身後的棍子落得越是沉重。為怕蘇纘動惻隱之心,蘇祈趕到身旁親自督刑。

黃氏慌了手腳,一麵咒罵著蘇纘,一麵前往安撫蘇禎。

蘇婼從旁冷笑:“二嬸這上躥下跳的,豈不知更是暴露了行跡麼?你莫非是真擔心他受痛?不過是怕他頂不住,張嘴咬出你來罷了!”

黃氏反身瞪著她,忽一下撲到她跟前來扇她的臉!

卻有徐氏一路凝神盯著她,於此時恰到好處地與楊佑一起插身進來擋住,而後奮力將她推到了地上!

霸氣的少卿夫人怒指著黃氏的臉:“你罵我咒我,欺我辱我,都不成問題,獨你要衝我閨女動手,那是不成的!我一日是她後母,與她有一日的母女緣份,我便終生都會護住她!你休得造次!”

蘇婼到底人小體弱,差點就讓黃氏得逞,危急之時被徐氏護得安然無恙,再聽得這席肺腑之言,難忍一陣心潮澎湃。隻是當下無暇多顧,見蘇綬已情不自禁走到了徐氏旁側,她便冷視黃氏一眼,接了家丁手上一條棒子,大步走到蘇禎身邊:“我數到三!”

“我,我說,我說!”

這一幕全都在眼前發生,若說蘇禎先前還存著些許僥幸,那麼在黃氏倒地那刻也已蕩然無存!

他汲汲營營,%e8%88%94著常賀,四處鑽營,無非是為了好好當他的蘇家大少爺,給自己掙份前途罷了,如今連黃氏都已潰敗如此,他早成了蘇家人砧板上的魚肉,又還有什麼可固守的?

“是,是母親她——”

他眼望著黃氏,迫於她的餘威,他的聲音仍然顫唞。

但有這清楚吐出來的幾個字,已經足夠了!

棍棒停下來,他喘熄了兩下,染血的食指指向黃氏:“是她,是她讓我弄來了幾條蛇,她讓我,讓我趁雨夜潛入,潛入胡姨娘,還有三嬸的房中,往她們床鋪之中投放了蛇……”

屋裡響起倒吸氣的聲音。

蘇婼將棍棒抵住他咽喉:“三嬸屋裡的蛇呢?!”

“姑娘!”

“三房那邊已然捕到了兩尾銀環!所幸是姑娘吩咐增派的人手夠多,早早地發現了,未曾造就惡果!”

守在門外的遊春兒此時插言進來,並也凶狠地看了黃氏一眼。

“把她押住!”

徐氏喊來婆子,將作勢起身的黃氏按到了一旁。

蘇纘咬牙切齒地瞪著蘇禎:“你三嬸於你我何乾?她從未插手我等家事,你們竟然也要衝她下這等毒手!你眼下,把她怎麼唆使你的,給我原原本本道出來!如有一字虛言,那我蘇纘說出去的話便如同此物,定叫它有個有個著落不可!”

隨著他鏗鏘語落,手畔一隻半人高的鈞瓷花樽便被他高舉著摔了個粉碎!

角落裡的黃氏渾身在顫,人一旦發癲,總歸是不知會做出些什麼事來的,這樣的蘇纘讓人打心底裡恐懼!

蘇纘兩眼通紅,到此時他方明白原來蘇婼的劍刃指向的是這裡,黃氏比他想像得更為惡毒,胡氏就算了,她竟然連無辜的常氏也不放過,那麼在她這麼多年美貌與才氣並重的表象之下,到底還隱藏著怎樣驚駭可怖的一麵?

第430章 她是你殺的

蘇禎臉色煞白,被扶下了板凳。

他跪趴於地:“不是我的主意,母親早早與我說,父親可以有很多個孩子,且是他的親生孩子,將來也都會是她這個原配夫人的孩子,但我卻隻是二房孩子中的一個,而且還得被父親親生骨肉擠得靠邊站的。

“不過如果我聽話的話,她願意幫我坐穩二房長子的位子,畢竟,養誰的孩子不是養?她寧願挑個清白的。”

他抬頭看了眼蘇纘,咽著口水,繼續道:“我不敢不聽,她是母親,我自然,自然也不能忤逆,凡事都唯她之命是從……”

“蘇禎!”黃氏憤然厲喝,隨後即又仰頭冷笑起來,笑聲止住時雙目如電,活似生生要把蘇禎的皮肉戳碎,“彆把自己說的那麼委屈,當初你像條狗一樣跪趴在我麵前,求著我保你護你,那副模樣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早就知道你是個蠢的,你還真是蠢,以為你招出我來就能把自己摘乾淨嗎?真是愚不可及!我就算是養一條狗,它都比你忠誠!”

“這麼說來,你是親口承認這一切了?你唆使蘇禎作案,引誘他替你加害胡氏,成為了你那把殺人的刀!

“黃氏!證據在前,眼下就是把你押到公堂之上,也已經是可以直接定罪的了!”

黃氏又是一陣肆意冷笑:“即便如此,你們蘇家難道就無辜嗎?他蘇纘寵妾滅妻,我不將他還有你們蘇家告到公堂之上已經是我仁慈,你們還想為了個賤人告我不成?!”

“我二叔寵妾滅妻?”蘇婼也是一身冷笑,“你做過他的妻子嗎?成親這麼多年,你可曾與他行過哪怕一次周公之禮?”

這句話宛如平地驚雷,炸得蘇綬與徐氏都目瞪口呆:“老二,你們!——”

蘇纘自然也未料及蘇婼突然爆出這麼一句,不過事到眼下,也無謂遮掩了。

他漠然地看向黃氏:“沒錯,我與她成親至今,從未圓過房。”

黃氏雙目驚怔,半晌才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定要問的話,那大概隻能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吧。”

黃氏望著他,隨後心口一陣抖動:“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在你假裝與我圓房之後。”

黃氏的臉色白了,她彆開目光,似有些無所適從。

隻是隨後她的眼中又有了恨意:“你明知我在騙你,這十來年你卻裝做毫不知情,蘇纘,你的心機也夠深沉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纘沉聲:“方才你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便正是看在與你拜堂成親的份上,隻將此事埋在心底,而未曾與你撕破臉皮,讓你下不來台。

“反而你,處心積慮嫁給我,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上。你先欺騙於我,且你我之間也並未有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之誓言,你不願與我同房,也不願誕下我的子嗣,我帶回一個胡氏,有何不可?

“而你,趁此之便指責我負心負義,甚至屢次傷害我骨肉!可笑的是,你我新婚當晚就如此那般,哪來的真心和恩義可負?

“我不知你是哪來的資格責怪我心計深沉?莫非我應該像個傻子般,任你愚弄,方才是應該的?!”

蘇纘恨黃氏,這恨意持續了十餘年,以至於他自己有時都分不清楚,究竟是恨她當初害得胡氏小產,還是恨她欺騙了自己?

那時候的他也不過是個青蔥少年,對伴侶和婚姻都有著美好的憧憬,黃家小姐美名在外,得知那樣才貌雙全的姑娘是自己將來的妻子,他豈有不動心之理?

他也曾日夜期盼著早日將她娶進門,婚後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做一雙恩愛兩不疑的夫妻。

隻是期望越高,被算計之後的獲得的傷害也就越大,當他痛苦地發現原來她根本不想嫁給他的這個事實,他滿心裡就隻剩下怨和恨。

是她對提親的首肯給予了他莫大的希望,隨後又在那樣歡喜的日子裡親手將這份希望給摧毀。

遇到胡氏之前他還心存僥幸,心下抱著新婚當晚或許是黃氏對行房有所害怕而施下的權宜之計,打算回京後便將這一茬揭過不提,然而當他帶著胡氏回到府中,未及解釋她就不由分說將他罵出來,他就逐漸肯定,沒有什麼權宜之計,隻有從未情願。

十餘年的夫妻,她沒有給過他任何機會,她寧願蹉跎自己的光陰,也要僵持著這段關係。

而蘇纘心中剩餘的那一點不甘,在方才她那一句“你心計深沉”落下之時,陡然也煙消雲散。

不值得了。

“好,好。”

黃氏後退兩步,神情淩亂。“可那又如何?胡氏不是沒死嗎?那個孽種也活下來了。

“就算是我指使的蘇禎,你又能將我如何?大不了叫我下堂,那你倒是寫休書啊!你們蘇家,我已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你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蘇婼一眼看穿她:“你處心積慮嫁到蘇家,當然絕不可能是為了害一個侍妾,也不是可能隻是為了讓我二叔絕後!

“你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到來,你是衝著蘇家來的!”

黃氏怒道:“你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個內宅婦人,出閣之前也就是個深閨小姐,我不過是想著你們蘇家門風清正,子弟沒什麼惡習,嫁過來至少落得個清靜,還能有什麼目的?

“雖說你們蘇家實則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但我有什麼好衝著你們蘇家來的?”

“你果然嘴硬。”蘇婼不慌不忙看一眼楊佑,“胡氏雖然沒死,但你那位後母柳氏,她不是死得透透的了嗎?

“她是你殺的,你覺得,這弑母之罪,夠不夠你下一次死獄的?”

到底黃家的事大夥都不清楚,之前蘇婼說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