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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309 字 6個月前

聯璧合四字上頓了頓,隨後就更訝異了:“您到蘇家來?莫非您有甚需要?”

“那倒暫且未有。究竟何事,介時姑娘就知道了,請容我先賣個關子。前幾日我因旁觀常家動靜,很多事情還來不及去做,今日我使命達成,也該去準備準備我自己的事了。而這幾日姑娘也正好可助世子追蹤常賀及查探那道虎符真假,總之,三日後,我與姑娘定會再有一麵相見。”

說完她頜一頜首,而後就退步出了車廂。

蘇婼也想要留住她來著,卻想不出能以什麼理由將她留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她下了地後,朝著街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婼深深沉下一口氣後,也隻好放下了簾子。

而此時人頭湧動的街頭,卻有人藉著巷口的桂樹作遮擋,暗暗露出了充滿戾意的目光。

第318章 傳說中的聖物

韓陌出了常家後,急切的心情在沿途百姓安然的神色中逐漸平靜下來。

虎符事關朝廷軍防,寧氏提到了虎符,那麼不管真假都得上報。可是正是這要緊之故,常蔚是怎麼辦到的?各屯營都有自己的虎符,一半在營中主帥手上,一半在宮中,有用之時皇帝分發給兵部,由兵部持虎符調兵。用完之後,虎符得立即交還宮中。常蔚身為兵部侍郎,他有足夠多的接觸到虎符的機會,但他如何能夠留在手中不交?而皇帝也不催嗎?

“世子,您怎麼了?”

楊佑的詢問使他回神,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幾時已在路中央停了下來。

他蹙眉道:“我在想,皇上這幾日讓我在常家搜查的,難道會是這道虎符?”

楊佑深點頭:“很有可能啊!”

“那皇上原先沒讓我查常家,是皇上也不知道虎符落在常家?”

楊佑想了下,再點頭:“也很可能!”

韓陌睨了他一眼:“你還能說點有用的嗎?”

楊佑撓頭:“屬下是真覺得世子說的很有道理啊。隻不過皇上如果知道虎符丟失,為何不告訴世子呢?此事如此重要,皇上沒道理賣關子呀!”

韓陌倏然直身,眼睛都直了!

楊佑說的沒錯啊,這麼大的事,皇帝都已經讓他去常家查了,有什麼道理還要捂著?

這麼說來,皇帝不知情,豈非更合理?

想到這兒他立刻打馬:“趕緊走!”

此刻的乾清宮裡,皇帝盤腿坐在羅漢床上,麵前的炕桌上展開著幾份奏折。躬身立在旁側的太子,手裡同樣也持著奏折。

“你什麼時候拿到的?”皇帝微微抬起了頭,隻是一雙眉頭還緊緊的皺著。

“就在剛剛。蜀中知府劉淮快馬加鞭將它們遞進宮來的。”太子直起身來,“去年父皇交待兒臣多多經管朝中礦藏,兒臣不敢有誤,年初就向各省下達了諭令,這幾個月地方陸續有折子上來,不過都是些日常奏報。唯獨蜀中這邊直到此番才有消息來。”

皇帝把奏折合上,眉目深遠地望著前方。

太子端詳了幾眼,說道:“兒臣已看過這奏折,劉淮把蜀中境內的礦藏整理的極好,極清晰。不知父皇心中憂慮是為何?”

皇帝抬頭:“你怎知我心有憂慮?”

太子微微頜首望著地下:“兒臣自幼在父皇身邊長大,雖知妄測聖意是為不敬,但如今四海升平,父皇卻獨獨著兒臣關注礦藏,想來這之中必有蹊蹺。”

皇帝交合雙手,不曾言語。

太子等候一陣,不見回音,深吸一口氣,說道:“恕兒臣鬥膽,父皇心中的憂慮,應該不止與兵部一案相關吧?”

皇帝目光忽然銳利。他問道:“何出此言?”

太子俯首:“兒臣不敢隱瞞,前番南城官倉失火和中軍都督府防衛署出事的當夜,父皇當時雖然憂急,卻無驚聞變故時的震怒,兒臣就覺得有些異常。後來父皇下旨給兒臣的時候,言語又意有所指。兒臣後來思前想後,從父皇調遣鎮國公去中軍都督府任職開始,父皇有一部分心力似乎始終放在六部所關注的政務之外。”

皇帝凝望他許久,神情漸漸緩和。“此事你可曾與人提及過?”

“未曾。便是連阿瞞成日在東宮行走,兒臣也不曾說。”太子目光澄澈。

皇帝放下奏折,緩聲道:“你推測的不曾有錯。朝中的確出了些問題。”

“兒臣以為隻是常蔚陷害薛家之事。莫非這當中還有差錯?”太子語意中帶著警惕。

“常蔚陷害薛家鐵證如山,還能有什麼差錯?便是有差錯,就衝他豢養死士,盜取兵器一條,薛家也至少能有一半的無辜。”

“恕兒臣愚鈍,若非此事,又還能有什麼事令父皇如此憂慮?”

皇帝默語片刻,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護國鐵券?”

聽到這四個字,太子麵容一怔:“就是傳說中太祖皇帝駕崩之前留給文武兩位輔政大臣的鐵券?”

皇帝道:“自太祖之後,到朕為止,我朝已有四代君王,傳說這個護國鐵券一共兩枚,一枚由文臣掌著,一枚武將掌著,分彆是江南的江氏與太原的王氏。持有護國鐵券的家族,累世不得入京為京官,但卻身負文武傳家,繁衍家族,替朝廷栽培人才的職責,大梁若有危難,這兩家當舉家族之力入京勤王,助帝室正統撥亂反正。”

“原來如此。”太子恍然,“這護國鐵券,兒臣曾有所聞。據說太原王氏與湖州江氏乃是輔助太祖平定亂世的八大功臣之二,經曆過建朝之初那二十來年的動蕩,到最後也隻有這二人對太祖,對大梁的忠心始終如一。隻是後來卻不知為何他們都遷回了祖籍,而兒臣也從來沒有見過這護國鐵券,更沒有聽父皇說過,因而一直當作是傳聞而已,並不存在。原來,這裡麵竟還有這麼一段典故!這護國鐵券,竟然是真的?而且還是賜給了王、江兩家?”

“這是我大梁每一任君主代代相傳的要緊之事,自然是真的。”

“那父皇是否見過?”

皇帝走下地來:“朕自然沒有見過。朕身為君王,倘若見到了護國鐵券,那就是國難當頭的時候了。這鐵券,並不能隨意示人。它代表的是我大梁的太祖帝君,也代表著江山社稷,它有無上尊嚴。當然,朕作為大梁皇帝的傳承,自然也有辨認它的法子。”

太子沉%e5%90%9f說:“皇太祖爺爺賜予這樣的兩枚聖物出去,理應還設了些限製,以作牽製。”

護國鐵券能以太祖禦旨之名發揚家族,那難保兩支人馬擴張到一定程度,會帶些某些隱患。

“自然有的。那鐵券背後各刻著半枚龍紋璽印,剩下的半枚在當朝君主的手中,而鐵券的背麵也鐫刻著持券之人的權力範圍,文官不得行武,武將不得科舉,且世代不得通婚,等等條令。而即使是為了入京勤王,他們調兵遣將也是有指定的屯營的,並非隨心所欲。且朝中與孫王兩家的聯係也時刻不曾中斷,王孫兩家之中,配備有宮中的人,每隔三五年一換。”

第319章 值得慶幸的事

太子了然:“皇太祖爺爺深謀遠慮,自然早已防患於未然。隻是——隻是父皇忽然提及此物,莫非是要有什麼變故?”

常蔚至今不肯認罪,常賀又被他提前放走,且他還早就預留好了逃跑的路線,這案子雖然浮出水麵,但卻始終未能圓滿結案,很難讓人不往壞的方麵猜想。

“是另一樁。”皇帝看向他,“你所知道的護國鐵券是兩枚,而朕在不久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

“……莫非有誤?”

皇帝走到殿中央,麵向牆上掛著的一幅歲寒三友凝視片刻,而後才回頭:“不是兩枚,是三枚。”

太子啞然,剛剛調整完的思路此時又遇阻礙。

“兒臣不解,父皇是何以得知?”說完他微微一頓,立時又道:“父皇方才說,在不久之前也以為隻有兩枚,這麼說來,此事並非先帝告知?”

“先帝從未說及。”

“那父皇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薛家的案子。”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太子怔住。

“啟稟皇上,鎮國公世子有要事求見。”

門外太監的聲音打斷了談話。父子倆同時朝門口看去,隨後皇帝就擺擺手,緩聲道:“讓他進來。”

話題正說到節骨眼上,就驀然被打斷,太子注意力隨著韓陌進來才轉移開。

“微臣叩見皇上!叩見太子殿下!”

“平身!”

皇帝坐下來,又指著太子下首的凳子讓他坐:“你來有何事?”

韓陌乍進來就覺出殿中這父子氣氛異常,原本急切的心情也順勢壓了壓,他未及落座,稟報道:“皇上,常蔚的妻子寧氏方才交待出了重要線索,她說常蔚手上可能擁有一枚虎符!”

“虎符?”

太子已經不知如何述說自己的震驚了,先前有關護國鐵券的事情他還沒消化完,這裡又來了個丟失的虎符!

“那寧氏莫不是瞎說?虎符怎麼可能會在常蔚手上?如果他手上有虎符,那當初他交上來的又是什麼?”

太子認為這純屬絕無可能之事,皇帝的反應卻與之不同,他當下凝神:“什麼虎符?”

“微臣並未見到,但是寧氏方才交代,曾經在常蔚手上見過,且常蔚當時的反應十分緊張,臣估摸著此事不會有虛!即便不是真的虎符,也一定是一件極為重要之物!”

太子神色隨之變幻:“父皇!”

平白地多出一枚護國神券來已屬意外,怎麼又還出來了一枚虎符呢?

“即刻去把所有虎符全部取來!”

皇帝揮手,太子旋即就下去了。

虎符這等要緊之物,皇帝手持著,平日放置在極為隱蔽安全之處,由專人看守。

太子奉命前往,不多時就轉了回來。

虎符一共二十四道,實行一地一符,每一道符都不相同,較之於前朝的虎符,大梁的虎符還曾由蘇家那位曾祖爺出手設有獨特的鎖鑰機括,可藏紙張信箋,鎖鑰自然也在皇帝手上。

虎符取來,皇帝手持的鎖鑰也取來了,二十四把鑰匙,二十四道虎符,從驗證第一把開始,殿中氣氛不覺就緊張起來!

韓陌緊盯著皇帝手裡的虎符,雙眼絲毫不肯錯過任何細節。但這二十四道虎符無論怎麼看,肉眼看來都是看不出差異的。它們雖然細節不同,但是有著同樣滄桑的痕跡,同樣古舊的色澤,尤其是試到最後一道,鎖鑰插進去,機括竟然也開了!

——這二十四道虎符,竟然全都是真的?!

“怎麼會這樣?”韓陌有些許失措,“明明寧氏交代得清清楚楚,說當時常蔚還警告她來著!……”

“寧氏說的未必就是真的,”太子明顯鬆了口氣,“再者,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常蔚也未必知道他手上的是假的。又或者,他就是故意弄了個假的來糊弄人呢?畢竟,仿製虎符也是大罪,他警告其妻也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