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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288 字 6個月前

罪,你們常家人人都有配合供出他罪行的責任,無論朝廷最後如何處置於你們,你的抗拒都不會帶來任何好處,相反還會加重你們的罪行。此時此刻,你何不明智些呢?”你再怨恨,常家人也不會放過你。”

寧氏臉頰抽搐,看著已然走進來的護衛,緩緩放下了攥緊了的雙手。

……

徐氏飯後把蘇婼叫到小花園裡繡花,順帶讓奶娘把禮哥兒抱來樹蔭下活動活動。蘇禮還不到一歲,但胖乎乎的,手腳動作已很敏捷。徐氏給他戴上了蘇婼送的那把小金鎖,他當是玩具,塞到嘴裡啃。

徐氏看奶娘把鎖取下來,朝他哄了幾句,一麵朝蘇婼說:“他牙癢,約莫是又要冒牙了。奶娘說他如今一刻也不消停,將來隻怕是個讓人操心的。”

“再讓人操心還能比得過祈哥兒?放心吧,沒人能在父親手下淘得了氣。”蘇婼把針放下,從盤子裡捏了塊棗泥糕遞給朝她伸長了雙手的蘇禮。

“那倒也是。”徐氏認真起來,“誰的心眼能多得過你爹呀?”

蘇婼噗哧一笑,瞬間樂了。

“不過他也算碰上硬茬了,近日不是奉旨跟鎮國公審案麼,我看他天天回來皺著個臉,就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是被鎮國公給氣的,還發了好一陣牢騷呢!說實話,平常吧他臉上雖然也沒個笑兒,但這回是活脫脫的無可奈何!”

蘇婼聞言:“鎮國公莫非很凶?”

“也不是凶。對你父親這樣的人,凶也沒用。他來過咱們家幾回,不過你見不著。國公爺這人還挺和氣的,長得很又高又壯,卻滿臉笑嗬嗬。國公夫人也是好說話的,一點架子也沒有,很爽利。他們家人都和善。噢,除了那小閻王!”

蘇婼微默,瞅她一眼說:“小閻王隻要順毛捋,也是沒脾氣的。”

徐氏抬頭:“你捋過?”

蘇婼莞爾一笑,還沒回答,扶桑就從外頭進來了,朝徐氏行了禮,然後衝蘇婼道:“姑娘,韓世子遣人來傳話,請您這就上常家去一趟呢。”

蘇婼跟韓陌一道去抓方枚那晚的事是瞞不住的,外頭雖然還沒人知道,家裡幾個人卻是早知道了。聽到這兒徐氏目光立刻又落到了蘇婼身,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婼拿著繡布站起來:“八成是有要緊事,太太恕我先行告退。”

說完她屈了屈膝,飛快就走了。

徐氏這邊還生出一肚子話要問呢,看她這麼心急火燎的,不由也把針線放下了,咕噥道:“這丫頭!……”

……

蘇婼乘馬車趕到常家,門口就有護衛引她進去見韓陌。

韓陌正在常蔚書房,當夜官兵進駐後此處已被搜尋過一遍,肯定是有挪動的,寧氏到來後,指了幾處平日藏物之處,容嫂和護衛一起上去翻查,一無所獲。容嫂又開始向寧氏施壓,寧氏招架不住,但顯然她也確實不知道更多,急得上前自己翻箱倒櫃地找起來。

蘇婼到了之後,韓陌便把來龍去脈與她說了,而後就指著屋裡的容嫂告訴她:“這就是我們昨日要找的人。”

眼下的搜尋蘇婼反而不那麼關心,她關心的是容嫂的來曆。她走到門檻下,仔細地打量正在看著寧氏翻箱的這個年輕婦人,她布衣釵裙,既不是富貴女眷的打扮,也不是常家女仆的裝扮,樸素得就像個平民百姓,但她腰身纖細,挺得筆直,麵龐未施脂粉,卻無比清麗。這樣的人,跟伏低做小的仆人可搭不上邊。

也許是感覺到了這束目光,原本側對這邊的容嫂朝這邊看了過來。

四目相視,蘇婼竟然有瞬間的心虛,仿佛被抓到了什麼。她定定心神,走了進去:“有什麼收獲嗎?”

見容嫂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韓陌也走上去:“這是大理寺蘇少卿的千金。常蔚的落網,蘇小姐功勞甚大。”

容嫂垂眸,深深地行了個萬福:“賤妾拜見蘇小姐。”

蘇婼覺得這禮有點大,雙手扶了她一把,再看她時,隻見她眼底下竟然還有著波動……

“我想起來了!”

就在蘇婼怔忪之間,一旁的寧氏忽然顫聲說出了這句話。“他,他好像有個虎符!”

“虎符?!”

蘇婼與韓陌都震驚出聲。

容嫂臉色瞬變:“你在哪裡看到的?是什麼樣的虎符?!”

“我隻見過一眼,是個玉雕的,具體模樣我不清楚……但那的確是個虎形,我問他是不是虎符,他臉色很不對勁,讓我不要瞎嚷嚷,然後就飛快收起來了!我以為他會還回去的,現在,現在……”

寧氏渾身都是顫唞的。

虎符是朝廷之中至關重要的一道兵令,一半留在宮中,一半在各個營司,用完之後就得立刻歸位。即使常蔚是兵部侍郎,有足夠高的權力,他又怎麼夠膽私藏虎符呢?

寧氏縱然是個內宅婦人,也知道它有多麼重要,原先以為常蔚不敢私藏,就算拿著也一定會還回去,可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真的還回去了嗎?

“原來如此!”

蘇婼怔然失聲。“原來姓常的是由此為倚仗!他擁有虎符,可以調動軍隊,一旦到了狗急跳牆的那一步,他就可以假傳聖旨調動兵馬救急!”

“沒錯,他甚至還可以煽動掌管這些兵馬的將領為他所用,這就是他謀反的真正依據和恃仗!”韓陌緊接著她的話往下說起來,“隻是這虎符的去處呢?”

“一定被他們帶走了!”容嫂言語急切,“常賊不是已經讓常賀逃走了嗎?他一定讓常賀給帶走了!”

在此之前她也不過是直呼常蔚的名字,此刻卻已咬牙切齒地喚起他常賊來!

第317章 容我賣個關子

“我也是這麼想的,”蘇婼望著韓陌,“常蔚既然拚命讓常賀逃走,那一定會留給他一些恃仗,不然難道他隻圖常賀活著命出去嗎?這個虎符,隻怕是真的!”

韓陌點頭,卻又道:“但是朝廷的虎符,怎麼會落在他的手上?此事如此重大——不行,我得進宮去稟明皇上!”

說完他就快速下了廡廊。護衛也隨之走了一半。

蘇婼目睹著他們離去,再回頭來看著書房,目光落在容嫂身上:“我有些話想問你,能否隨我來?”

容嫂點頭:“悉聽尊命。”

書房這裡自有韓陌留下的護衛看著,蘇婼引著容嫂走出常家,來到她自己的馬車裡。

“你請坐。”蘇婼指著車箱裡的坐榻。

容嫂坐下來,腰背下意識是直的,後來意識到什麼,又往下壓了壓。

蘇婼拿出紙墨紙硯:“你給隨便寫幾行字給我看看嗎?”

容嫂雙?唇微張,隨之卻沒有推托,提起筆來,沾了些墨,在紙上寫了一首五言詩。這動作一氣嗬成,成竹在%e8%83%b8,無論是提筆的姿態還是氣息都極之穩重。蘇婼接了紙,看完後再自袖口掏出早前收到的匿名信比對,隨後倏地抬起頭來:“字跡果然一模一樣!是你送信給我的!”

容嫂點頭:“是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要不是車頂不夠高,蘇婼都忍不住要站起來了,她激動地說:“您是誰?這信為何單單給我?”

“想必你也猜出來了,我跟常家有仇。”容嫂說著,目光愈見溫和,“給蘇姑娘你,是因為我相信蘇姑娘是好人。”

“願聞其詳!”

容嫂略默,互握的雙手緊了緊:“姑娘倒也不必打聽過細,薛家一案牽連甚廣,我們家也不過是被株連的其中一家。一年多前我找了個機會進到常家,就是為了搜集常蔚罪證,掰倒他。隻是我沒想到朝廷也盯上了他們,蘇姑娘和韓世子在關鍵時刻趕到將常賊抓獲,這是我們的運氣!”

蘇婼問:“敢問,貴府受株連的,是您的什麼人?”

容嫂深吸氣:“是我丈夫。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蘇婼默聲。

“沒有關係,”她又接著往下說起來,“我若是怨天憂人之輩,便不會來常家了。人生不會複生,我能做的,不過是儘全部力量,替薛家翻案,替先夫報仇,使他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可是憑你一個人,這怎麼能辦到呢?”

“當然不是一個人,常蔚害死那麼多人,這筆賬我們都記著呢!蟄伏這麼久,不過是為了保存實力,等待這一刻到來罷了!”容嫂說著,平息了一下氣息,身子全部轉向蘇婼,說道:“從這點上說,蘇姑娘是我的恩人!”

“這可不敢當!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薛家是被冤枉的。就是現在,還在等朝廷判決呢。”

雖說薛容一案要重新定性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在皇帝發話之前,誰又敢一口咬定薛家的冤情呢?

不過容嫂所說的這一切與之前她和韓陌所猜相同,果然薛家既是冤案,那些門生與故交也都隱匿起來暗中行動了,這才合理,否則薛容是好人,又怎會落得無人替他說公道話的地步呢?想必這些年無人出頭,也令得常蔚的誣告更加可信了,朝廷這才根本沒有在這方麵生疑。

看著麵前身形單薄的容嫂,想到她年少喪偶,又不畏艱難勇闖虎%e7%a9%b4,這樣的堅韌和膽量實在讓人欽佩,就更加恨起常蔚來了,薛家當年那一栽,可是牽連到好多家,如今還有許多在牢裡呢,容嫂的男人甚至因此死了,也不知案情有多重。

她說道:“我一個閨閣女子,不知何德何能得到你的信任,不過你既如此信任我,那麼我也定不讓你失望。常家乾的事雖然跟我們蘇家沒有特彆大的關係,但是我也會不遺餘力,幫助你們把這案子辦得明明白白,替朝廷鏟除奸惡。”

“我毫不懷疑蘇姑娘的熱心。”容嫂滿眼都是誠摯。

蘇婼微笑:“那你不妨告訴我,你為何當夜離開了,今日又回來了呢?我聽韓世子說,你一來就是直奔二房去尋寧氏的,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覺得寧氏這裡可以敲打?”

容嫂猶疑片刻,說道:“我其實也不確實她是否經得起敲打,不過是我們當中有一位了不起的領頭人,他提議試試。而這件事顯然我是最適合做的。我抱著嘗試的心情,沒想到最後她竟然當真提供出了有用的線索。雖然她沒有親手給我們那道虎符,但起碼有些事情能解釋通了。”

蘇婼委實如此。她又問:“不知這位領頭人是誰?是哪位賢士?眼下他又在何處?”

容嫂聽她問到這裡,看著她時的眸光逐漸明亮,美好的薄唇也微微揚了起來:“他交代我不能多說,我不便違抗,還請姑娘見諒。隻不過,隨著常蔚落網,薛家被冤之事浮於世人眼前,這位領頭人遲早都會露麵的。而我想以姑娘的智慧,興許你還會提前猜出來。”

蘇婼詫異地望向她,她卻已盈盈站起來:“以上這些話我原本是答應了韓世子要對他吐露的,您二位珠聯璧合,如今跟姑娘說了也是一樣。今日我先彆過,三日後,我將登門拜訪姑娘,還請姑娘賞麵放行。”

蘇婼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