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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266 字 6個月前

器!三萬人馬,已經足夠在京畿挾兵自重了。”

蘇纘失語。

蘇綬深沉氣,再道:“蘇家給中軍都督府辦成了這件事,那麼兵部必然會告我擅自越權,因為他們告不了皇上,鎮國公那邊他們告不過,也未必能糾纏得過,那麼他們隻能我們蘇家當炮灰。之所以不答應,是因為我知道這事到最後,十有八九蘇家就是靶子。”

蘇纘忍不住道:“那我們蘇家也是奉命行事,怎麼就怕他們兵部刁難不成?蘇家就是太好欺負了,所以才人人都可欺到頭上來!”

他其實就是想說是他蘇綬太軟弱了,但他不敢說。

蘇綬沉臉看他半日,說道:“你忘了父親臨終前的教誨嗎?和氣生財,切忌與人交惡。這才幾年,你就都忘光了?!”

蘇纘也不敢擔這個“不孝”二字,他不出聲了。

蘇綬起身,正視著前方牆上的“仁義”二字,一字一句道:“為人在世,不隻有張揚強勢這一種活法,還有些東西,比起一時的委屈更重要。如果表麵上的忍氣吞聲能夠維護好這‘仁義’二字,那麼就算是被人罵幾句窩囊無用,也是值得的。”

蘇纘茫然抬頭:“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綬轉過身來:“彆忘了蘇家的祖業是怎麼來的,沒有太祖皇帝,蘇家祖業再輝煌,也還是一介工匠。蘇家所有的榮耀既來自於曾祖爺,也來自於太祖帝,自然我們蘇家,也要對得起這份恩寵。”

蘇纘一時無語。

他反思自己方才並沒有說過要罔顧皇恩之類的話,但蘇綬的言語聽起來卻像是在責備他不夠仁義。

“呀,是林夫人來了,您怎麼聽著訊了?快快進屋上坐!”

隔牆傳來了黃氏迎客的響亮的嗓音,屋裡的談話也因此止住了。

蘇纘站起來:“既然大哥有教誨,提醒要謹記皇恩,那這麼樣大喜的日子,小弟我去張羅兩桌酒菜,今兒晚上咱們行個家宴!”

第208章 真是走狗屎運!

蘇家蒙恩的消息不脛而走,韓陌還在衙門給一雙扯皮的妯娌做調解,就在路過的挑夫口裡知道了這件事。納悶著蘇家怎麼不聲不響地就得了這樣的恩寵,下晌回府,想打發護衛去蘇家打聽打聽來著,卻見鎮國公的馬在前院,知道他也回來了,便來到了正院。

鎮國公在書房,搓著兩手在交待護衛什麼。韓陌等他說完了才走進去:“父親今日何故如此高興?”

“防衛署就要被我奪過來了,我怎麼能不高興?”

韓陌知道他在中軍都督府這幾個月有多艱難,聞言當然要問:“怎麼奪的?”

“你是想不到的!”鎮國公依然難抑興奮,來回地踱著步說,然後就把怎麼軟磨硬泡,把蘇家拉攏進來幫忙的事給說了,“蘇綬那老狐狸,還挺機靈的,竟然一聽就知道我要乾什麼,張嘴就說乾不了,要不是皇上來得及時,我還真不一定拗得他哩!”

韓陌恍然大悟:“難道說,蘇家今日蒙受皇恩,就是因為這個事?”

“可不是麼!”鎮國公擊著掌說,“皇上給了蘇家這麼大體麵,也不怕他不用心做了。”

韓陌想了下,疑惑道:“蘇家好些年沒有給衙門換過新的機括了,如今他們還能做出新的來麼?”

鎮國公可不認同這話:“舉朝上下,也就蘇家鎖器機關實力最強,他們家做不出來,誰能做出來?”

韓陌想說“鬼手”比如今蘇家上下人可都厲害多了,但話到舌頭邊滾了滾他又咽了回去。這當口要是露了馬腳,蘇婼十有八九得被扒出來,他才不會找罵。

他換了個話頭:“可是這事明顯蘇家是無辜,這麼一來等於把他們家拉進了這漩渦,有招來風險的可能,這樣會不會對人家不公平?”

聽到這裡的鎮國公停下腳步,臉上喜色漸漸斂去。“這可不是為我個人涉足朝堂糾紛,是為朝局的安寧,是為皇上分憂。防衛署裡三萬套兵甲,均由兵部掌管,如今兵部有問題,我們首先就應該防備他們當中有人狗急跳牆,利用職權調出這三萬套兵甲起事。

“如若不這麼做,那京畿就會有莫大禍患。所以在動手之前,必須先奪了這三萬兵甲的歸屬權。如此至少能保證他們再蹦躂,也不至於弄出什麼大亂子。蘇家雖說不站隊,不惹事,可若朝中當真亂了,他們家能夠獨善其身嗎?真是忠君愛國的賢臣,此時理應站出來維護朝綱。”

韓陌心以為然。但還是捏著下巴犯起了琢磨。

鎮國公問他:“你這邊進展如何?羅智謀殺袁清的案子還沒理清?”

“有了些進展。不過,還是等過幾日再向父親稟報。”

鎮國公點頭。

爺倆這裡再聊了幾句就散了。因為那邊廂楊夫人派人來問鎮國公,能不能抽空去找幾個好些的花匠,打理打理她的花園?因為她快要邀請女客上門了。

韓陌回到安慶堂,竇尹宋延還有楊佑他們都在。幾個人拿著幾張紙在討論著什麼。

他順口道:“看什麼呢?”

楊佑走過來:“世子,您還記得當初在寺裡跟蘇姑娘相親的呂淩麼?”

韓陌解袍子的手頓住:“提他乾嘛?”

楊佑反手指著竇尹手上的紙:“這幾日國子監盛傳一篇文章,寫的是篇江山賦,被國子監好多先生稱頌,還被監生們傳抄,讚得不得了,而這篇文章,是呂淩寫的!”

韓陌把解了一半的袍子撇下,走過來抽走這文章。掃了兩眼,先就納悶了,他是不會寫什麼高深的文章,卻不表示他不通文墨。這文章開篇視角就龐大壯觀,往後看下去卻又不是空話套話,觀點新穎,言簡意賅,不過兩三百字罷了,卻顯得綿延萬裡,餘韻悠長。——這是呂淩寫的?!

他抬頭望著竇尹。

竇尹深點頭:“千真萬確。是阡哥兒拿回來的。”

韓陌沒想到那姓呂的小子肚子裡還真有點貨……

他問道:“他最近還打蘇家主意嗎?”

“沒聽說。不過,因為這文章,呂淩名聲大噪,國子監都有人推薦到禮部和翰林院了,張閣老可是禮部尚書啊,當初他們打蘇家主意就是為的巴結張閣老,這次這麼著,據說張閣老都已經主動傳見呂淩的父親呂佩了。”

韓陌聽得不爽:“還真是走狗屎運了。”

但他更關心剛才的問題來:“那他到底有沒有還打蘇家的主意?”

竇尹揚唇:“你或許是想問他有沒有在打蘇姑娘的主意?”

“這不就一個意思嗎?”韓陌不耐煩。

竇尹道:“暫時還沒有聽說呂家還想和蘇家結親。不過我記得當時跟隨世子從寺裡回來的護衛說,呂公子對蘇姑娘本身也是有意的吧?

“那這就很難說了。等他功成名就,或者目的達到了,那沒準兒他第一個想做的就是到蘇家求親。”

韓陌吊起一口氣在喉嚨口,定定看過去的模樣,就像是一隻被人掐住了喉嚨的鴨子。

第209章 人找到了!

韓陌本來就對姓呂的沒啥信心,竇尹這麼一說,他更拿捏不準了。呂家趨炎附勢,蘇家蒙受了這樣的皇恩,還說不準他們會不會死灰複燃卷土重來。

“呂家這一看就不是門好親事。”他說道。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宋延環起了胳膊,說道:“我記得蘇姑娘隻與你協約一同查案,你現在怎麼連這種事也操心起來了?”

“誰操心?”韓陌鯁直脖子,“我不就隨便說了句?”

竇尹拿卷起來的文章一下下輕擊手心:“我們也是隨便說說,不過比起蘇家要不要與呂家結親,我們更關心呂淩得到了張閣老關注,會不會就此被張閣老也收為門生?如果是這樣,那呂家還真就得償所願了。”

韓陌略默,隨後腰也直了起來:“沒錯。呂家的目標肯定不是蘇家,而是像張家這樣的人家。張閣老要是收了他為弟子,他們自然不會再大費周折地盯著蘇家。”

說完他把繃住的肩膀鬆下來,搓搓手說道:“來說正事。那堆文書怎麼辦?你們有沒有商量出什麼辦法?”

竇尹說:“文書要拿出來容易。如果隻想得到它,那隻要你一聲令下,不消半個時辰東西定然到手。但這麼一來我們最多也就是告陳羅兩家在廢棄文書處理不當,彆的都拉不上關係。也就是說,拖了這麼多天下來,並沒有攢到更有用的契機。”

宋延擺手:“當然不止要這樣。文書要拿,同時也肯定要拿住羅智點什麼。就是弄不死他,也要讓他脫層皮。”

韓陌道:“眼下也不是舍不得殺他,而是要讓他把如何謀殺袁清說出來。對了,”他掃視眾人,“袁清的妻子何氏,如今什麼情況?”

“袁清後事料理完後,就回娘家了。何家住在城西草帽胡同,何氏有兩個哥哥。大的在五城兵馬司當衙役,小的在通州縣衙裡當主薄。何氏母親早亡,父親尚在,十二三歲就成了胡同裡的一枝花。袁清經人做媒娶了她。由於袁清死後,我們幾番審訊也隻是拿到她與羅智通奸的證據,而沒有發現她參與謀殺的確切證據,因此並沒有辦法收押。不過,一直安排有人在何家附近盯著,但是羅智後來再也沒有去過。何氏也鮮少出門。倆人如今還有沒有往來,也不好說。”

楊佑說完,韓陌摸著下巴道:“她沒有出門,她兩個嫂子也沒有出過門麼?”

“那自然是出過。”

“那你們有沒有確認過,出門的到底是她還是她的嫂子?”

這話卻把楊佑給問住了。

韓陌冷哼:“時下京城經常有風沙,婦人出門蒙麵巾,帶幃帽是常有之事。難道何家女眷從來沒有戴過這些?”

楊佑身姿一凜:“小的立刻就去查明!”

韓陌待他出去,又掃了一眼還拿著呂淩文章的竇尹,手一伸把它們抽回來,他道:“這麼閒,去探探張閣老到底怎麼跟呂家走動的呀!”

竇尹笑道:“遵命。”

……

蘇家這兩日登門的客人應接不暇,自然,呂淩出頭了的消息也到了徐氏耳裡。

徐氏背地裡跟蘇綬咕噥:“那小子還真有幾分才氣呢。”

蘇綬因為中軍都督府這事頭疼得緊,沒作興理會。在他看來呂家子弟出不出頭,都已不值得他分神應對。

徐氏見他不理不睬,也沒多話,也沒讓人把話傳到綺玉院去,因為蘇婼犯不著知道這些了。

但也早有人把這事告訴了蘇婼,她果然沒當回事。這日張大娘子遣人來邀她過張府賞花,還說把宋奕如也給邀上了。蘇婼這便想起上回與宋奕如同去張家這茬兒來。連忙問宋奕如近日都忙什麼?宋家近來如何?

扶桑早就成為了她身邊的消息總管,當下告訴她:“宋家在朝上主動多了,不再是過去無欲無求的樣子。而且最近宋姑娘的哥哥,也跟張家兩位公子結交上了。宋張兩家已經在走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