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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335 字 6個月前

姑娘這邊倒是沒聽說什麼。”

宋奕如去張家的目的,明顯是想找機會跟張家結交上吧?這段時間他們兩家已經走動起來了,宋奕如的目的便已達到,她沒有動作不要緊,宋家已有動作了。

蘇婼把帖子壓在脂粉盒子下:“回個話,就說我明日準時赴席。”

“姑娘,二爺來了。”

木槿挑開了簾子。

“姐!”

蘇祈一個蹦跳躍了進來,“盯到去祠堂的人了!是後園子裡看門兒的老馮!”

“老馮?”

蘇婼念道著這個名字站起來,“你是怎麼確定他的?”

“自前日你讓我盯著那邊,我就絲毫沒敢耽誤,這兩日進去那裡除了鮑嬤嬤後就隻有去打理花木的老馮和清掃祠堂的婆子了。鮑嬤嬤今早又去了,她還跟婆子對了話,倘若要跟她接應,那豈不是直接跟她說就行了?所以肯定不是婆子是老馮!而我剛好又查到,老馮來咱們家還不到三年,他不是我們的家生子,是後來來的!他甚至不是京城人,是皖南一帶的口音!”

“皖南?!”蘇婼目露凜色:“謝家也在皖南,這可真就是巧了!”

“沒錯!”蘇祈上前,“您之前不是總覺得鮑嬤嬤與謝家奇怪來著?看來是真有問題!”

蘇婼垂眼看他:“這個老馮,他在哪兒?”

“如今就在後花園,他住在咱們後巷的雜院裡。”

蘇婼望著門外,抬腿走了出去。

蘇家花園裡修建得精巧雅致,花木高低錯落,頗有南方園林的風韻。

春上雜草長得快,花匠們必須勤快打理。

專管園子的管事何福盯著花匠乾活,不時的吆喝幾句。天氣暖和了,主子們往園子裡來的也勤了,要是被逮住哪裡有所懈怠,吳管家那邊肯定交代不過去,到時候他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老馮,你今兒怎麼無精打采的?趕緊乾啊,不想早收工了?”

今日負責鋤花的是府裡前兩年請進來的花匠,不是家生子,種花的手藝也不見得特彆出色,但辦事牢靠,在園子裡還挺吃得開,有些栽種任務,吳管家還特地指定他來做。

第210章 你倒是奸滑!

“好勒,馬上就好。”

老馮從花叢後麵抬起頭,露出來一張陪笑的臉。

“快點快點!”

何福催了他幾句,又走到了彆處去。

老馮加快了速度,埋頭耕耘的模樣,像是一頭不知疲倦的老牛。

花圃隻占了兩畦地。不多時,老馮把它給收拾完了。何福走過來,檢驗過後說道:“不愧是老夥計,行了,先歇著去吧。”

老馮嗬腰稱是,拎著工具走到角落裡放下,然後仔仔細細地把手洗了,勾著身子走向後角門。

對於他這個年齡的人來說,還正是體力精神都不錯的時候。但是他的背卻勾的有些明顯。就像是一個時刻想要埋藏起自己的人。

蘇家後花園與後巷裡那些下人住的雜院隻隔著一條窄窄的巷子。老馮穿過巷子進入了其中一間雜院。

這裡一大片都是蘇家產業。如今都在給下人們使用。老馮住的是一座與另外八個人合住的兩進院子。每兩個人一間房,擺兩個床鋪,但床鋪的中間會有一道竹簾遮擋。

老馮在靠裡的那張床。與他合住的是前院做清掃的家丁阿榮。清掃這種活兒是不能離人的,每天白天阿榮都在蘇府裡當差,從早到晚上上門栓為止。

進屋之後老馮如常洗手擦臉。然後就坐在了床沿上。四周寂靜。牆角鳴蟲的聲音清晰可辨。他忽然緩緩站起來,目光掃視著四周。隨後轉身掀開了自己的床席,掀開床板。在床板的背麵,摳下來一隻鐵皮夾子。

那夾子是可以打開的,裡麵有本兩寸見方的小簿子。

他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張紙條,小心地在桌子上展開。然後拉開床頭抽屜,取出來一隻小碗,放入麵粉,調了點麵糊,將紙條仔細的粘在簿子裡麵。

順手翻了翻,正打算把它放回去,身後卻突然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

他猛然一驚,從竹簾後探出了頭。這一看他更加驚了,瞠目結舌,身子都不由往後退了半步!

“很吃驚是嗎?”

蘇婼在離他兩步遠的位置站定,目光不帶一絲溫度的投了過去。

旁邊的蘇祈和洗墨已是同一時間躥了上去,分左右把他手上的小簿子奪下來。

蘇祈把它翻了一下之後呈給蘇婼:“裡麵全部都是粘貼的紙條!”

然後又喝令道:“把他給我摁趴下!”

蘇婼垂頭看了幾眼這小簿子,看向被押著跪下來的老馮:“誰派你來的?”

老馮抬起眼皮覷了她一眼,又飛快把頭垂下。

蘇婼冷笑:“你以為你不吭聲,就有用?要不你想一想,我為什麼能剛好出現在這裡?”

老馮情不自禁的一抖,神情已經變得恍惚。

蘇祈推搡著他:“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老馮卻像是被他提醒了似的,反而把嘴巴閉得更緊了。

蘇婼臉色寒下來:“謝家派你到蘇家來,跟鮑嬤嬤一起聯手,是要一步步摧垮蘇家是嗎?這個簿子,就是你們用來和謝家聯絡的。這一張——”

她把他剛剛裝上去的那一頁扯下來:“我要是沒猜錯,這是想跟謝家的人報告,你們的行跡已經暴露了吧?因為在這之前還有一張紙條,你們丟失了!”

說到這兒,他從袖子裡也取出了一張紙條,正是她從祠堂裡取回來的那一張。

老馮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身子,下一瞬他目光與蘇婼對上:“原來是姑娘!”

“是我。如果不是我,你覺得此時此刻等待你們的是什麼?”

老馮咬了咬牙。“既然是姑娘,那我便不需怕了。謝家是姑娘的外祖家,姑娘的母親乃是謝家的大小姐,從這個道理上講,姑娘與我們乃是一路的。難道姑娘還會站在蘇家的立場上對付謝家不成?”

蘇祈聽不得這話:“那你這意思是承認了,你進入蘇家是圖謀不軌?!”

蘇婼反而不急不躁。她蹲下來:“能夠被謝家指派過來,並且還潛伏了三年的人,果然不是三兩下就能對付的。既然你讓我跟謝家站在一處,那你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

老馮看著地下,沒有言語。

蘇婼再度冷笑:“你壓根就不相信我,所以還說什麼不怕?祈哥兒,你讓人去把父親請來。”

“是!”

蘇祈瞪著老馮:“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就等著受死吧!”

說完他給了門口洗墨一個手勢。

老馮脫口道:“姑娘在蘇家從未受過老爺關愛,謝家才是您的依靠,孰親孰疏,姑娘難道分不清麼?如何非得如此呢?”

“你倒是奸滑!我問你話,你半字不答,倒句句話拿來約束我,——行了!”

蘇婼站起來,接過身後木槿手上一隻銀酒樽丟到地上:“蘇祈把他捆起來,就說他偷東西了,去稟吳淳。等他被逐出門,就即刻逮住他,等我發落!”

老馮看到地上的銀酒樽,已經坐不住了:“姑娘!”

“現在叫姑娘還有個屁用!”蘇祈踹到他後背上,“敢對我姐不敬,我管你是謝家來的還是哪家來的,我打不死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完他就扭著老馮走出去。

老馮還在死命的往後扭頭:“姑娘……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也是為你好!……”

蘇婼哪裡還難還耐煩聽他。示意木槿:“去問扶桑,鮑嬤嬤現在何處?我們現在去找她!”

說完就走出了門檻。

蘇婼帶著木槿出門之前,已經同時交代扶桑,讓她看住鮑嬤嬤。好在鮑嬤嬤沒走遠,就在綺玉院與出院裡來回了兩趟。

鮑嬤嬤往返都看到她,中途還停下來問了她一句,好在她沉著,不慌不忙地應付了過去。

蘇婼回到綺玉院,恰好就在門下看到了她。

扶桑往門內一呶嘴,蘇婼就直接走了進去。

鮑嬤嬤在交代小丫鬟收拾蘇婼撒落在炕上的書本,言語不緊不慢。

蘇婼走進來,鮑嬤嬤立刻迎上:“正要問姑娘晚上吃什麼,可巧就回來了。廚房今日有新鮮的羊肉,不如燉鍋爛爛的羊肋來吃可好?”

蘇婼給了眼色給扶桑,等她把丫鬟們全帶了出去,然後道:“嬤嬤不必操心了,坐下吧,好久沒和嬤嬤好好說話,咱們來敘一敘。”

第211章 你是凶手!

房門關上,屋裡瞬間安靜下來,光線也暗下去了些。

鮑嬤嬤臉上的神情,也漸漸地黯下去。她走到榻前,在蘇婼指著的椅子上挨邊坐下去:“姑娘有何吩咐?”

“不是吩咐。”蘇婼坐在榻沿上,平視前方,“我記得從前母親在的時候,我有什麼事也愛跟嬤嬤說,就像這樣,我說著話,嬤嬤做著針線,如今母親不在了,咱們說說話也很正常。”

鮑嬤嬤靜默片刻,點點頭:“姑娘想說什麼,隻管開口。”

蘇婼看向她,說道:“我想知道,你跪在母親牌位前的時候,心裡不害怕嗎?”

鮑嬤嬤怔住。隨後交疊在身前的雙手握了起來:“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以奴婢與太太的情份,即便陰陽兩隔,也絕不會使奴婢忌諱她。我如何會怕?”

蘇婼揚唇:“可是除了母親,旁邊還有蘇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難道鮑嬤嬤也不怕麼?”

“我……”剛起了個頭,鮑嬤嬤猛然頓住,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她:“什麼祖宗牌位?我一個仆婦,如何能見蘇家的祖宗牌位?!”

“明明當年母親出殯之後,牌位移去祠堂,鮑嬤嬤也同去了,卻說見不了蘇家祖宗?”蘇婼目光裡升起了冷意,“你這話,可漸漸開始漏洞百出了。我都問到這份上了,你還打算跟我胡扯嗎?”

鮑嬤嬤神情有了裂紋。

蘇婼冷冷望著她,站在腳榻上睥睨她:“嬤嬤藏得好深,騙我也騙得好苦。我把你當親人,當成半個長輩對待,而你卻身在曹營心在漢,這些年就儘琢磨著怎麼對付蘇家,對付我賴以棲身的這片屋簷!你是想乾些什麼呢?是要把蘇家搞得家破人亡,使我與祈哥兒無家可歸?那我倒要問問,我蘇婼欠了你什麼,你要如此處心積慮地針對我?而我母親又有哪裡對不住你,你要如此迫害她的兒女?”

鮑嬤嬤%e8%83%b8脯起伏:“姑娘這話,奴婢生受不起,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跟姑娘過不去?”

“那這是什麼呢?”隨著蘇婼話音,從謝氏牌位下拿到的紙條又被她拍在身旁茶幾上,目光裡閃現著火花:“你是母親的%e4%b9%b3母,她小時候是你帶大的,你與她情份深厚。所以在她過世之後,你很想念她,也為她遭受過的冷落感到了忿忿不平。你因為疼惜她,所以對我們姐弟愛烏及屋。但這一切是真的麼?不是真的,你跟在她身邊,隻是另有目的!”

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