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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老道早些知道你祖父有辦法醫治岱岩,也定然要派名弟子%e4%ba%b2自上門護送前來才是禮數。”張三豐果然挺有見地地連忙擺手說道。

“師父,程姑娘。”俞岱岩躺在床上,弱弱地喊了一聲,似乎是才醒轉的樣子。

“俞三俠現在覺得如何?”程靈素連忙幾步上前,關切地問道。

“甚好,隻是…有些酸疼又有些刺痛的感覺,不過我還能忍受。”俞岱岩說的似乎很是輕描淡寫,好像真的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不過程靈素卻明白這種重新生筋接骨的痛非平常人可以忍得住,俞岱岩便是勝在這一點好,他能夠把痛吞進肚子裡,隻求恩師和幾位師兄弟不必總是為他的事掛心。

“我開的調理藥方裡會有些止痛的作用,可也不能叫你忘了痛,省得你一時不注意挪動傷處,那骨膜要是沒長好,對你重新練武會有很大的阻礙。”程靈素說道。

“我知道了,多謝程姑娘。”俞岱岩見程靈素此時似乎少了點第一次見麵的張揚,心裡反而鬆快許多,他還是有些畏懼程靈素又無視男女分際地抓著他的手把脈療傷,總覺得莫名地感到壓力好大…。

俞岱岩卻沒有忘記他曾經有過的幾次突然昏睡,其實程靈素早已經趁著那時候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摸了不少…地方,而且絕對不僅僅局限於他的手腕上,不過有時無知也是種幸福,所以大家都自動忽視掉這一個可能讓俞岱岩抓狂的細節。

“不必謝我啦,真要謝就謝謝老天爺給你一個好師父還有幾位那麼關心你的師兄弟,便是為了他們,你也該好好振作起來才是。”程靈素笑著招呼兩名道童過來,提醒他們為俞岱岩換上新的藥膏。

俞岱岩見清風明月為他換藥時,程靈素並沒有避開的意思,本想出聲提醒的,但是轉念一想,人家既是大夫,斷沒有連傷口都不讓她看的道理,隻得閉上眼睛,勸說自己眼不見為淨。

程靈素對於俞岱岩的反應僅是覺得有些好笑,卻沒有怪罪之意,她明白便是身為江湖兒女,也不是枉顧世俗禮儀之輩,張三豐的觀念再怎麼開明,卻仍有一定的底限,隻看宋遠橋和俞蓮舟這兩個受其熏陶最久的人是如何固執保守,已能窺知一二,如今的模樣不過是因為人老了,總不免有些貪戀兒孫輩的溫暖罷了。

程靈素一邊走著一邊心想,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俞岱岩要到傷愈也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若後續沒有什麼意外,這重拾武藝的事與她已無多大關連,她便可以回杭州去了,不過…昨日張鬆溪臨時受命下山去了山東為當地百姓捉拿一處山寨賊子,估計最快也要一個月來回,總是要等他回來才好離開,再說一事不煩二主,這返程之路少不得還得央張鬆溪護送一回。

小路的另一邊,一名少年低著頭走向程靈素這裡,而且腳程飛快雜亂,隻是他的反應彷佛有些笨拙,程靈素本就已是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了,偏偏又遇到這麼個莾撞小子,於是才沒一會兒功夫,兩人就撞在一塊了。

“哎唷!”少年看起來遠比其他武當派弟子還瘦弱許多,這一撞分明沒有使出多少力氣,那少年卻癱在地上許久不曾起來,隻是微弱地發出一個叫聲。

“你沒事吧?”程靈素略遲疑一會兒才上前作勢要扶起少年。

“沒事、沒事,是小子無狀,剛剛不小心衝撞到姑娘,真是對不住了。”那少年還算守禮的連忙自己站起來,又對程靈素拱手賠罪道。

“你的臉色很不好…你是張無忌?”程靈素見少年麵色綠中帶青,全身又似有些顫唞發冷的模樣,想來這武當派之內就僅隻一人會有這個情況,便%e8%84%b1口說道。

“小子正是張無忌,姑娘認得小子?”張無忌見眼前的女子長他不過幾歲,卻是麵生得很,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呢?

“你的寒毒似乎是發作了,為什麼還出來亂跑?”程靈素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叫人不省心,既然人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唄,出來外麵晃蕩啥?還是在這種初秋微涼的時候,他不怕自己的情況加重嗎?

“我、我聽他們說,那位程大夫已經在為三師伯治傷,我正想過去看看,一時著急,所以就…。”張無忌手足無措地解釋道。

“便是這個時候想去探望你三師伯,隻怕他也早已安歇了,你就不擔心會打擾到病人的休息嗎?”程靈素暗暗地對天翻了個白眼,心道你想表孝心也得看看時辰吧?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選在這種太陽已下山,夜晚閒來無娛樂,所以隻能睡大覺的時間去探望長輩?

“是嗎?實在是我曉得這件事的時候,也不過一兩個時辰之前的事,我又剛好…因為一能出門就急急忙忙跑過來,竟完全沒發現已經天黑了,既然三師伯已經安歇,那我還是明早再去看三師伯吧。”張無忌有些羞愧地抬頭看了看早就東升至山頭的月色,發現果然已經很晚了,隻好垂頭喪氣地轉身準備離開。

“我怎麼說啥你都信呀?!也不想著好奇多問一句我究竟是什麼人,就這樣轉身走掉?你是病傻了不成?不怕有人潛進武當搗亂嘛?”程靈素雙手環在%e8%83%b8`前,噗哧地輕笑一聲,對著張無忌的背影,問道。

“姑娘既然能夠在這裡逗留許久,肯定是師伯他們作主請上山的客人,怎可能會害我武當派,無忌不敢多此一舉,得罪貴客,但若姑娘是因為介意無忌剛剛無禮之舉,那麼無忌在這裡向姑娘賠個不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張無忌聞言,隻得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來,垂手應道。

“不錯嘛,說起話來倒也有條有理,不過怎麼居然會犯傻呢?”程靈素又上前幾步,彎下腰,好奇地打量起張無忌,她真的想知道張無忌是怎麼長歪的,難道就因為沒有人告訴他何謂是非善惡?

程靈素想了想,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呀,這孩子前十年在冰火島生活,想必那對有異性就忘了家人的張翠山夫婦雖說還有教張無忌識字,卻未必教過張無忌分辨什麼是非曲直,而謝遜每日除了屠龍刀還是屠龍刀,反正本身就沒多少正確人生觀的人,怎麼可能把孩子引上正常思維的道路?於是這麼想來,張無忌沒有因此變成魔頭,果真是奇跡,難怪要當男主角啊…。

“姑娘?”張無忌覺得程靈素的目光讓他有種毛骨悚然,他小心地吞了吞口水,探詢地喊了一聲。

“我是程靈素,你可有什麼想說的嗎?”程靈素知道張無忌雖然不認識她,但肯定從那些弟子口中聽過她的名字,於是對張無忌露出一個淺淺的且自以為很%e4%ba%b2切的笑容,問道。

“妳就是來替三師伯治傷的程大夫?!怎麼可能…大夫不是都應該一把胡子,滿頭白發嗎?可是妳…。”張無忌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比手畫腳道。

“市井謠言怎可偏聽偏信?又是誰說大夫都一定要長成那樣啊?!”程靈素臉上的笑容一滯,咬牙切齒地道。

“對、對不起,我是聽我娘以前說的故事裡聽來的,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中原的大夫都長得這副模樣。”張無忌很心虛地低下頭,弱弱地解釋道。

“那麼…你現在知道故事也會騙人了?”程靈素繃著臉,說道。

“是…程大夫不要生氣,我向您道歉!”張無忌麵色微白,他怎麼知道母%e4%ba%b2說的故事也會有假的?又覺得回來這裡之後,看見的每個人都帶著麵具,隨時可以變成很多種模樣,讓他更加懷念曾經在冰火島上的生活,可惜…如今什麼都回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開始,某柔要出去玩啦,所以未來三天交給存稿君,童鞋們請懷著極度淡定的心情看文文,當然有歡樂就更好了,畢竟天氣炎熱嘛~~。

☆、17第十六章 反思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程靈素站直身子,不發一語地盯著張無忌,突然之間,一個奇怪的問題從她腦海裡跳出來,而她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竟也不經意間向張無忌問出口。

“你心裡有恨嗎?”程靈素雖是語氣平淡,心裡卻充滿著疑惑不解。

“我…。”張無忌當下愣住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他?難道是發現到自己有什麼不同嗎?可是他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想恨,可是卻不敢恨,更不知道該不該恨?甚至連他要怨恨的對象究竟是誰,又有多少人,他都不能肯定,便是麵對與爹爹最%e4%ba%b2近的太師和師叔伯們,他也覺得心裡非常彷徨。

“其實你心裡也沒有個正確答案,是不是?而且不管選擇哪個答案都讓你覺得好像不對,又彷佛心有未甘?所以我才說你傻呀~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不到,卻一直舍不得放下,不是傻瓜是什麼?你慢慢想出個答案吧!等哪日想好了,或許我也能剛好想到要怎麼救你的法子。”程靈素笑盈盈地拍拍張無忌的頭頂,然後頭也不回地與他錯身而過,輕快地離開了他的眼前。

張無忌站在原地的雙腳突然變得好沉重,原來不管他怎麼做都不對嗎?可是沒有人告訴過他怎麼做才是對的,不過娘%e4%ba%b2死前曾告訴他,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那位程大夫長得姿色普通,所以她應該不會騙他吧?那麼他該不該去問她,他應當怎麼做?

“無忌,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俞蓮舟原隻是見到一個人影在不遠處晃動,心中因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有誰站在小路上,才信步走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張無忌獨自站在那裡發呆。

“二師伯,我是想去看看三師伯的,不過…走到一半才發現有點晚了,正在想不知道該不該明日再去。”張無忌下意識地沒有提起他剛見過程靈素的事,隻是單純地回道。

“你確實隻能明早再去,剛剛我和你七師叔是看到他睡著後才打算各自回房休息,你此刻便是過去也見不到你三師伯,時候不早了,我陪你回去吧。”俞蓮舟點頭說道。

“嗯。”張無忌輕輕地點點頭,轉身跟在俞蓮舟的身後,兩人一起走回他住的院子。

這一整個晚上,張無忌徹夜未眠,他心裡一團又一團的情緒不斷互相糾結,彷佛沒有停下來的一刻,一直到天將亮之時,才因疲累而不得不入睡。

程靈素不知道張無忌因她的一個毫無根據的問題,竟然開始知道思考何謂人生意義,而不是半死不活地繼續任由命運大神擺布,當然也不會知道在張無忌心裡把她歸類為因為長得不夠漂亮,所以可以信任的女人…若是她知道的話,大概又會來一次夜探閨房之旅了。

張無忌趕著過來俞岱岩的住處時,正好俞岱岩已經敷過藥膏且喝完湯藥的時候,殷梨亭與莫聲穀也同時在場陪著俞岱岩說話解悶,因為程靈素再三交代了,短時間之內還不能讓他移動。

“無忌見過三師伯,六師叔,七師叔。”張無忌微微喘著氣向眾人行禮。

“你這孩子做什麼這麼急?快些喝口水。”殷梨亭倒了杯水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