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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明水秀的所在,散發懶起。攜友同遊,嫋垂柳,共飛燕,笑看紅杏,陌上緩緩行。

黛玉靠在一所豪華的樓船上,泛舟夢湖。身後南宮傾城和水溶二人相對而坐,分彆執黑白二字,棋盤上,廝殺正濃。

“主子,靖姑娘,請用茶。”紫鵑端著一個紫色海棠式托盤過來,遞上兩盞香茶。

“這些事交給小丫頭們去做好了,何必又勞動你?你的婚事也定下來了,閒著無事,很該準備一下妝奩。“黛玉輕笑著接過茶,紫鵑羞紅了臉退下去,黛玉又對阿靖笑道:“倒是阿靖姑娘和哥哥的事兒,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

“王妃又說笑話,屬下乃浪跡江湖的孤女,如何配得上尊主?!,阿靖姑娘心中一痛,不再是往日嬌羞的模樣,臉色一片慘白。

而南宮傾城卻像沒聽到什麼一般,隻顧拿著棋子默默思索,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怎麼了?”黛玉還以為二人鬨了什麼彆扭。便轉頭看向南宮傾城,笑問:“哥哥素來體貼人,今兒怎麼把嫂子給得罪了?還不快來賠不是?”

“丫頭,不許胡鬨。隻管亂說,倒是壞了阿靖姑娘的名聲。!,南宮傾城淡淡一笑,抬手落子,然後抽掉水溶的三顆棋子。

“這一局看來是我要輸了。”水溶感覺到氣氛不大對,便淡淡一笑,丟了手中的黑子,抬手要茶。

黛玉便將自己吃了一口的香茶遞給他,低頭去看那棋局。而阿靖姑娘卻轉身出去,一聲不語。

“哥哥,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好好地嗎?”黛玉卻執了黑子,接著水溶的棋繼續下。水溶見了,直接起身閃開,把杯中茶喝完,對二人道:“我出去瞧瞧,三兒剛找我說有事。”

“嗯,順便跟紫鵑說一聲,叫小廚房準備晚飯吧,難得你今兒清閒,能在家中用飯。“黛玉點頭,又對著水溶的背影囑咐了一聲。

“知道了。”水溶說這話,已經出了船艙。

“丫頭,哥哥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南宮傾城等裡麵的人都走了,隻剩下自己和黛玉二人時,方忽然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黛玉一愣,不由得抬頭,看著南宮傾城。

他眉頭微微的皺著,眉心有一個淡淡的川字,仿佛重重的心結,總也不能打開。

一邊華麗木雕花高幾上,擺著一個玉雕麒麟香爐,一根細長的蘇荷香插在麒麟翹起的尾巴上,此時已經燃了一半,嫋嫋香煙絲絲縷縷,空氣中有淡淡的輕香隱隱浮動。

“哥哥是嫌棄我多管閒事了?”黛玉忽然輕笑,看著南宮傾城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父母早亡,你我兄妹相依為命。原來都是哥哥擔心我,如今我為哥哥謀劃一下婚姻大事,也是應當的。哥哥在玉兒麵前向來隨意,如何這會兒這般矜持起來?莫不是一一”

“是的,玉兒說的不錯。阿靖姑娘,不是哥哥的心上人。所以這樁婚事哥哥不同意。玉兒,彆為難哥哥了吧?”南宮傾城忽然打斷了黛玉的話,他對黛玉說話向來口氣溫和,這次也是溫和無比。但黛玉卻吃了一驚,愣在那裡。

“玉兒,這屋裡悶,咱們去外邊吹吹江風,看看黃昏時的湖上風景,如何?“南宮傾城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便把手中棋子放入棋盒中,轉身下榻。

許是坐的久了,他的%e8%85%bf腳酸麻,初時有些站立不穩,腳剛落地,手便急忙的扶住榻上的期盼,不經意間,碰掉了檀木雕花的棋盒,白玉棋子嘩啦一聲,散落了一地,宛若淩亂的心事一般,無法收拾。

“哥哥小心。”黛玉忙下榻扶住南宮傾城的手臂,心中沉沉的歎了口氣,原來猜來猜去,哥哥竟然另有心上人。看來自己這個妹妹果然不稱職,差點亂點了鴛鴦譜。

第15章 寧舍生不舍一腔情

碧綠的芭蕉樹下,涼風習習,有沙沙的歌唱聲。

暚心坐在涼榻上,伸著小手,依依呀呀的把剛長出來的嫩嫩的芭蕉葉子撕成一片一片,忽然間枝條在她的手中掙%e8%84%b1,她便著急的拍手,咧著小嘴呀呀的叫起來。

黛玉亦歪在榻上看賬冊,聽見女兒不滿的聲音,便把賬冊放到一邊,抬手抱過她,拍打著她臟兮兮的小手,笑道:“你這丫頭,看看這手上弄得,都是綠葉子的濃汁,黏黏糊糊的,可怎麼好?”

“主子,我去弄溫水來給小郡主洗手。”邊上的小丫頭忙去端水。

紫鵑聞聲趕來,看著小暚心的手,也是一陣苦笑,“小郡主就是調皮,當初世子爺也沒她這樣。偏生這脾氣還執拗的很,要什麼就一定要拿到,不然就使勁的哭。”

“這性子,十足像王爺。”黛玉也添油加醋的笑道。

“也就王妃這樣說說罷了,我們可不敢亂嚼%e8%88%8c根。”紫鵑失笑,抱過暚心去給她洗手。

“你們又說我的壞話。”水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倒把黛玉給嚇了一跳。忙回身看時,水溶已經走到了身後。

“靜悄悄的進來,也不打聲招呼,故意嚇人,還說人家說你的壞話?”黛玉笑嗔。

“明明是你們先說我的壞話,這會兒又派到我的頭上。”

小丫頭上來服侍水溶%e8%84%b1掉外袍,又端來洗臉水和巾帕,服侍著他洗了臉,換了靴子,小丫頭們方斂聲退去,紫鵑給小暚心洗了手,抱著她要退下,卻被水溶叫住:“把孩子留下來吧。”

紫鵑忙把孩子給了黛玉,自己福了福身子,退下去。

“你這女兒,性子拗得很。”黛玉把女兒遞到水溶的懷裡,“快抱抱吧,今兒鬨的我連一本賬冊都沒看完。”

“拗了好,跟你娘%e4%ba%b2一樣才好呢,這一輩子隻認一個人。”水溶抱過女兒,在她小臉上%e4%ba%b2了%e4%ba%b2,打趣著笑道。

“你又胡說,孩子還小不懂事,說了也就說了。等他們都大了,你再這樣,瞧把孩子給教壞了。”黛玉狠狠地瞪了水溶一眼,不滿的說道。

“這有什麼,回頭讓人把咱們的故事寫成書,千古留名。”

“有這麼千古留名的嗎?也不嫌害臊。給我孩子吧,快進屋去,這會子太陽下去了,也該傳晚飯了。”黛玉說著,抱過孩子喚了奶媽子來把孩子抱走。

“嗯,傾城和阿靖姑娘的婚事,商議的怎麼樣了?若能讓他們三對一起成婚,那是最好不過的。”水溶不經意的問著,拉著黛玉起身進屋。

“不說這事還好,一說這事兒我這心裡就煩煩的。”黛玉長歎一聲,甩開了水溶的手。

“怎麼了?這有什麼好煩的?成婚是喜事,阿靖姑娘對傾城那麼好,你害怕委屈了你的哥哥?”水溶笑笑,進屋坐在椅子上,接過小丫頭遞上的香茶。

“阿靖姑娘是沒得說了,連我都替她委屈。我那哥哥,偏生說心中有彆人,不喜歡阿靖姑娘,不能跟他成婚。”黛玉一邊搖頭,一邊走到窗前的矮榻上,抬手揪下一片芍藥的花瓣,看那一抹嫣紅,卻歎得無可奈何。

“這好辦啊,隻要他喜歡,不管誰家的姑娘,憑著你我,還不能給他聘了來做夫人嗎?雖然南宮世家聲勢小了些,也不至於辱沒了誰家。”水溶更是不解,有心上人了,還這麼婆婆媽媽的做什麼?不喜歡阿靖姑娘,總有個姑娘是他喜歡的。

“可他不說是誰,弄得我摸不著頭腦。”黛玉把玩著手中的花瓣,連聲歎息。

“不說是誰?這是為何?”水溶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這小子,莫不是……

“算了,到底他是哥哥,很多話我也不好問。回頭你幫我問問,他心裡頭到底看上的是誰家的姑娘,也好叫我有個目標不是?”黛玉說完,把手中花瓣放回雕花矮幾上,不等水溶答話,便吩咐丫頭們擺飯。

水溶便沉默不語,晚飯後,黛玉去廂房看著兒子女兒睡覺,水溶無事,便漫步跺出院子,往前麵走去。拐過一道穿堂,恰好看見水韻提著一個竹籃,上麵蓋著厚厚的手巾,從甬道的一頭走來,於是站住腳步等他走近了,方問:“手裡提的什麼?”

“王爺萬安,回王爺話,這是舅爺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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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不曾落下吧?”水溶聞著淡淡的藥香,皺眉問道。

“每日兩次,都不曾落下,王爺放心,奴才眼不錯見的盯著熬的,也眼不錯見的看著舅爺喝下去。“水韻很知道賣乖,嘿嘿笑著,彎腰回話。

“給我吧。”水溶說著,抬起手臂。

“哎,好來……啊?”水韻隻聽見水溶吩咐,還以為他是讓自己走,待看到他伸出來的手,才明白這位冷麵王爺是要提著這湯藥,一時傻乎乎的愣在那裡。

“你下去吧。”水溶也不管他,上前提過他手中的竹籃,轉身往南宮傾城的院子走去。

阿靖姑娘依然守在廊簷下,此時晚飯過後,她正靠在廊柱上望著院子裡的瓊花樹發呆,忽見暮色藹藹中,水溶提著一個竹籃進門,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看錯了人。

待水溶笑著開口時,方知道真的是北靜王給自家尊主送藥來了,心中又一陣莫名其妙的慌亂。忙上前去請安,聲音亦莫名其妙的暗啞下來。

“你們尊主呢?”

“回王爺的話,尊主剛用了飯,在屋裡休息。”

“嗯,你不用進去了。我有幾句話,要同你們尊主說。”水溶說著,把竹籃提起來,又淡淡的笑道,“放心,藥我會勸他喝的。”

阿靖姑娘一失神,竟然忘了應有的禮貌,呆呆的看著水溶從自己身邊走過去,待屋門清響,方才回神。

“靖姑娘,您要的東西。”一個青色的身影從院子的角落裡閃出來,無聲的站在阿靖的身後。

“嗯。”阿靖點點頭,回身抬手,接過對方交上來的一個紙袋子,“沒有暴露吧?”

“姑娘放心,七星劍客做事,還沒有失手過。”

“那就好。你下去休息吧,這件事待我跟尊主稟告後,再做決定。”

“靖姑娘,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屬下在那邊角落裡等了有一會兒了,您竟然沒有發現屬下的存在。這可是練武之人的大忌。姑娘還是應該謹慎為好。”

“嗯,多謝你提醒。”阿靖的臉有些微微發燙,心中也暗暗地怪自己,想事情太過入神,這樣下去,恐怕自己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啪”的一聲,清脆的碎瓷的聲音,把阿靖嚇了一跳,驚訝的抬頭看看窗戶紙上那個有些僵直的魁梧的身影,她的心野跟著揪起來。

“姑娘,尊主和王爺……”

“沒事,你去吧。”阿靖長出一口氣,他們連個人素來要好,今兒卻不知為了什麼事翻臉。不過那也是尊主的私事,自己還是少過問的好。想到這些,阿靖便轉身坐在院子裡的涼亭下,靜靜地休息。

屋子裡,一地的碎瓷,滿屋的藥香,水溶生氣的看著靠在榻上賭氣的小孩子般的南宮傾城,半晌不說話。

“王爺請回,傾城不敢勞您大駕。會折壽的。”南宮傾城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