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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聲聲,這是禮戰的開始。接下來是兩軍列陣,主將喊話。

“夜景闌!”黛玉低聲說道:“本宮命你帶著這兩千人馬和斷魂崖弟子,傾力參戰,助王爺一臂之力!”

“王妃!屬下得到王爺的命令是:保護王妃的安全!”夜景闌大驚,大戰已經開始,王妃身邊隻留碧落一人,怎麼辦呢?

“夜景闌。我的安全,在我自己的手裡。我身邊有碧落,而且,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會注意我們。而王爺那裡,十萬對五萬,他們竟利用人數優勢將我方包圍,打算一口吃掉!孰輕孰重,你自己分辨。”黛玉的眼睛,一直看著戰場的方向,這裡雖然看不見刀光刻影,聽不見衝刺廝殺,但戰場上的慘狀,卻可以想象。

“屬下死也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

“好,你不去,我去!”黛玉看了夜景闌一眼,奪過碧落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了自己的戰馬幾鞭子。戰馬吃痛,長嘶一聲,揚蹄狂奔。

“王妃一一”夜景闌大吃一驚,立刻策馬猛追。、

幸好有碧落坐在黛玉身後,眾人隨著夜景闌追出三裡多路,終於趕上黛玉碧落二人。夜景闌臉色蒼白,說不出是擔心還是後怕,橫馬擋住黛玉的去路,略帶喘熄的祈求道:“屬下聽從王妃的吩咐,這就帶著人去援助王爺。但王妃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夜景闌定會帶著斷魂崖八百名弟子,為王妃殉葬!”

“好,我答應你。你們去吧!”黛玉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鎮靜的神色令人安心。

“所有人準備!”夜景闌把手中長刻一揮,指向主戰場的方向,“目標,主戰場。出發一一!”

“是一一”兩千乓勇竭力長嘶,跟著夜景闌的戰馬狂奔而去。留下一路塵沙漫天,昏暗暗,天地之間辨不清顏色。

……

“殺!”

“殺!”

山呼海嘯般的嘶吼將大地驚醒,將夜色衝淡,將黛玉深深震撼。長吸一口氣,%e8%83%b8中充溢著涼秋的味道。

夜景闌帶人策馬急行,待到感到戰場後,忽然疾竄身形,飛身而起,禦風飄入戰地。踏首而入,點足而上,眼中隻有那支帥旗。待近了,才看到水溶的坐騎已被砍斷四蹄,在地上不住抽搐。而他手拿玄龍鞭在陣中揮舞,周圍%e4%ba%b2衛皆是浴血奮戰,不落人後。

晨風涼薄,塵沙飛起,暗淡的天幕下,一切濃重的好似油畫。眼見一支冷箭飛向水溶毫無防備的身後,夜景闌瞪大雙眼,腳下發力,使出“踏莎行”。翻身而落,一把抓住箭羽,內力奔瀉,震的周圍敵兵紛飛。

水溶急急回身:“你!”他一揮長槍,挑落一眾荊兵,“你怎麼……?!”氣得是深眸流火。

“王妃以命相脅,逼迫屬下來接助王爺、屬下違抗王命,待戰勝逆賊後,自當聽憑王爺處置!”夜景闌扶著他的寬肩,旋身而上,踢落來襲的士兵,在空中低語。

“混賬!”水溶暴怒。

“王爺,王妃一腔深情,以命相許,如此神情大義的女子,亙古未見。夜景闌聽王妃之命,援助王爺,亦是大義使然,成全王妃對王爺的一片癡心。王爺……”夜景闌話未說完,便有數十名兵勇包圍了二人,一起攻上。

“玉兒,我以江山為俜,定攜你遨遊天下!”水溶奮起揚鞭,周圍血肉橫飛。那雙深眸粼粼顫動,迸出希冀之光。夜景闌和水溶背靠背,怒視著周圍提槍而上的幾十名兵勇。

“啊!”壯膽似的大吼,數十人齊齊撲來。

水溶和夜景闌,一鞭一劍瀟灑從容,水溶玄龍鞭迎風飛舞,舞出血肉橫飛,開合間有說不出的霸氣。夜景闌單握劍,劍挑八方,昂首挺%e8%83%b8,斜刺身旁。二人兵器一長一短,配合的十分默契。

刀光劍影之中,夜終於走到了儘頭。晨光從前代的孤塚中,從黑暗的亂世裡,從絕望的邊緣處,緩緩向廝殺的人們走來。水溶是手中長鞭橫向一掃,橫掃大片:“虎躍深澗!”夜景闌手中長劍亦猛然飛出,以氣催動,喝聲大吼:“殺!”

周圍血氣飛起,亂戰一片。沙場混戰,堪比群毆,哪裡分什麼道理!

指尖抹去濺來的血滴,嘴角越飛越高,帶著嗜血的興奮,銀色利劍飛掃勾去個個冤魂,玄色長鞭如遊龍般聲聲嘶鳴。

誰說地獄之門隻在子夜開啟?其實,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陰影。

四野震動,馬蹄聲狂亂。天邊飛來一朵“黑雲”,濃重沉厚的似要將旭日遮蔽。

“王爺你看!”%e4%ba%b2衛遙指,忠順王舉目遠視。

“王爺,是幽國的青雲騎!”

果然啊,不愧是鹽鐵冠絕的幽國,五萬鐵騎皆為寶馬,每兵每士皆著寶甲。怪不得雲廷翼僅憑著不到十萬人的兵力,便能獨立稱王,憑著靖南侯的身份,在蘇杭一帶經營數十年,果然不是白給的。

青雲騎出,天兵突至。以一抵十,不在話下。

“好!”忠順王撫掌大笑,“大開中軍,放青雲入陣!”

“公子!“身穿黑鐵寶甲的馬朝奇緊緊跟在隻著白色錦袍的南宮傾城身後,一舉猿臂,“到了!”

南宮傾城冷凝鳳目,一抽短鞭,烈馬狂奔,隻身奔於陣列前沿。

“駕!”馬朝奇看著前麵那道清冷挺撥的身影,不禁暗歎:追隨這樣的人,縱然血肉橫飛,陳屍沙場,也無怨無悔。

“青雲騎!”

“青雲騎!”

被圍住的西北軍將士紛紛舉目,望著呼嘯而來的黑甲軍,硼緊下頊:“娘的!今天可算是爽了!”

一個個抹了抹臉上的鮮血,“這樣死,也不算窩囊!”

“嗯,總比死在西南兵兵手下強。”

“就讓老子嘗嘗天兵的滋味吧!”大胡子一刀砍落身側的西南兵,迎著狂嘶的駿馬,怒吼道,“來吧!”身休沒有等到尖利的刀刃,他瞪圓兩目,望著從頭頂飛躍而過的馬腹和飛揚的馬蹄,微微愣怔:娘的,竟然不屑老子?再轉身,卻見自家弟兄皆是安然無恙。唉?他納悶地挑起眉毛,定睛一瞧,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西南兵一個個不是成了刀下亡魂,就是成了馬下野鬼。胳膊大%e8%85%bf滿天飛,哭爹喊娘亂聲起。

半晌,眾將士才明白過來。

“他大爺的!他大爺的!”

“青雲騎竟然來幫咱的!”

一群大老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比晨光還燦爛。笑了陣,有人突然一拍腦門:“傻愣著做啥!遲了戰功就成彆人的了!”

“硌老子的!殺!”齜牙咧嘴、目中帶笑向西南軍撲去。

……

“王爺,我來掩護,你先衝出去!”夜景闌側身,替水溶擋住兩名敵兵,低聲吼道。

“胡說!我水溶一生中,惟獨不認識‘逃跑’兩個字!”水溶怒目而視,揮手揚鞭,又結果了一個兵勇的性命。

“王爺,王妃灞陵橋等你。快去找她……”夜景闌縱身飛起,立在一堆屍體之上,借著高勢,手中長刻再次出手,如白龍一般遊走於麵前新衝上來的幾十名敵兵。正是仗劍倚風鬥天地,清狂一舞豔驚心。

南宮傾城坐在馬上,四處逡巡,剛才那一聲怒吼分明就是水溶的聲音。在哪兒?在那裡?……心中浮起濃濃的焦慮,清冷的眉梢凝起深深的擔憂。

“夜景闌!”身後又是一聲大叫,是他!南宮傾城勒馬轉身,向南邊疾馳。

“殺!”陣後又是一陣暴吼,水溶沉目遠望,隻見繡著“馬”字的帥旗和繪著孔雀紋樣的幽國國旗在天邊揮舞。傾城,終是說服了馬朝奇麼?如今青雲騎已經趕到,回紇十萬人儘數毀於金水河中,這一戰,已經是勝券在握。他拔劍插在土中,撐著自己疲憊的身軀,低低沉沉地笑開:玉兒,我們勝了!等著我……

“王爺一一”不待夜景闌扶住他的臂膀,就隻見一匹黑馬馳過,眼前的人仿若從平地上消失。夜景闌急急轉身,卻見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在早霞麗日中顯得格外英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他啊,夜景闌心頭重石放下一一那便安全了。

……

灞陵橋邊,黛玉裹著披風,背靠一棵枯村,靜靜地坐著。靠在身邊和她擁在一起的,隻有碧落一個人。

“主子,冷嗎?”碧落把自己的披風又拉開,裹在黛玉的身上。然後調息內力,為黛玉驅散濕冷的江風。

“就要夏天了,哪裡會冷?“黛玉輕笑,嘴角綻開一絲微笑,“碧落,你記得你父母的樣子嗎?”

碧落茫然的搖頭,“不記得,我從小是跟著師傅長大的。師僖雲遊四海,行蹤不定。我便寄居在廟裡。從小到大,我看見過的,都是路人甲乙丙丁,沒有%e4%ba%b2人。”

“等這一仗打完,我便跟王爺說,讓你和三箏完婚,好不好?”黛玉側臉,看著身邊這個純情的小丫頭。幾次出生入死,她都陪在自己身邊,能給她一份幸福,已經是自己的責任。

“主子,王爺和三箏都會沒事的,對不對?”碧落再也隱藏不住,心中的焦慮被黛玉一句話衝散。自從三箏被水溶派出去潛入敵營跟眼線聯係的那一刻起,碧落的心便沒有放下過。也正因為如此,黛玉要求她一起來找夜景闌,後又逼著夜景闌去助水溶。碧落一直默不作聲,以行動支持著黛玉。

同為女子,碧落也知道黛玉的心情。縱然手無縛%e9%b8%a1之力,也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對方分擔。這一一便是愛了。

“放心,我不許他們有事。他們都會安全的回來。回紇的十萬兵馬已經儘付金水,哥哥去勸降馬朝奇,三箏去找馮唐將軍父子,所謂的幾十萬兵馬,已經被我們瓦解了一半。生下的那些雖然還是王爺兵馬的一倍,但西北軍素來被稱為‘神兵’。一路走來,我們可曾打過敗仗?”

“嗯,我們一路凱旋,西北軍果然是‘神兵’。王爺了不起,是男人中的男人。”碧落心頭輕鬆了許多,便調皮的笑了。

男人中的男人?!

黛玉忽然一笑,燦爛的笑臉迎著陽光,徇麗無比。

第63章 風雨夜偶遇薛家主

微雨在平野裡留下黎明的腳印,碧草連天,禿鷲的低鳴好似素秋的商音,蠶食著殘身,更蠶食著人心。腥風在金水湍流的山穀間遊戈,其實不必細說,滄桑已融入草上露滴......

雨絲打濕了黛玉額前的碎發,微風吹過,碎發貼著臉頰,冰涼一片。

“主子,咱們到那邊小屋裡避避雨。”碧落攙扶起黛玉,把披風上的風帽拉起來,戴在黛玉的頭上。

“天快黑了,王爺……”

“王爺沒事,您聽,那邊廝殺聲還沒有停。”碧落心中也一樣的焦慮,隻是此刻她不能再雪上加霜。

碧落伸出手臂,攬著黛玉的腰,扶著她步入一側原本給守河人用的小土屋裡。小屋裡雜亂不堪,碧落也來不及細細收拾,隻揮揮手,用內力把那些雜亂的東西都劃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