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1 / 1)

一邊去,又用衣袖擦了擦一張小板凳,扶著黛玉坐下。

“主子,你坐一會兒,我生點火。”碧落栓著一些無用的雜物,抽出佩劍劈裡啪啦劈成小木塊,慢慢的引起了火。火光驅散了小屋裡的黑暗,映紅了黛玉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

江風呼嘯,戰馬在屋外陡然嘶鳴。

“主子,有人來了,你小心點,我出去看看。”碧落麵色一緊,利劍在手,閃身跳出屋外。

朦朧的夜色中,一人一馬,踏風冒雨而來。碧落細細瓣認,此人身上散發著陌生的氣息,心中著急,暗運內力,衣衫隨風鼓脹,颯颯作響。

“籲一一”一聲疲憊的喝聲,來人帶住馬,翻身跳下馬背,朝著碧落走來。

“站住!”碧落厲聲喝道:“休要再上前一步!”

“小姑娘,這小屋是你蓋的嗎?你看這雨下的越發的大了,我不過是想進去避避雨而已。”

“男女授受不%e4%ba%b2,裡麵有女眷,男人不許入內!”碧落毫不客氣,手中利劍一挺。

“哦?生逢戰亂,普通百姓家的女子逃難時哪個還顧得上什麼男男女女?總歸是性命重要啊!”男人淡淡一笑,對碧落的長劍視而不見,卻把馬韁繩一鬆,任由馬兒踱步到江邊飲水,自己卻迎著碧落的利刻走過來。

黛玉坐在屋內,總覺得外邊那人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再三思索,越發將信將疑。於是對著外邊說道:“碧落,請這位俠士進來吧。”

碧落一愣,待要說什麼,但想到黛玉做事素來沉穩,必不會無緣無故的讓這人進去,於是收起利劍,閃開身形,給麵前之人讓出道路。

火光閃爍,黛玉坐在跳躍的火苗之後,裹著玄色披風,沉靜如水。

“這為是......”男子進門後,看見黛玉後,便有些愣住。

黛玉接著火光看來人,仔細打量之後淡淡的笑道:“這位俠士,莫不是薛家的二公子?”

來人正是薛蝌,因有事要去雲滇之地路過金水,恰逢戰亂,百姓們都已經遷移,商家店鋪皆關門歇業,所以才連夜趕路至此,遇到風雨,原是要來這小屋一避。

“你是林姑娘?!”薛蝌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風華絕代的女子,玄色的披風裹著她瘦弱的身子,頭上披風的風帽依然戴在頭上,隻有幾縷碎發從裡麵散落出來,卻絲毫不顯狼狽,更添了幾分嫵媚。這個女子,正是當初自己一見難忘,冷情冷傲的大觀園裡的瀟湘妃子!

“想不到,淒風苦雨之時,山河破碎之際,竟然遇到薛公子。”黛玉知道薛蝌如今乃是薛家的當家人,稱霸西南,恐怕如今已經跟寶釵連到一起。所以說起話來十分的小心。

“的確是意外的很。在下聽說,林姑娘如今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北靜王妃。如何會隻身流落在這灞陵橋邊?”薛蝌目光炯炯,看著黛玉,心中思潮翻滾。

“我在等人。”黛玉說著,抬抬手,客氣的笑道:“薛公子坐下說話吧。

薛蝌一愣,無形之中,她便已經高高在上。

“薛公子,鼎鼎大名,黛玉亦是如雷貫耳。西南數十萬百姓,皆仰仗薛公子賜予衣食,薛公子如今可是西南百姓心目中的活菩薩了。”

“北靜王妃果然名不虛傳,聰明智慧,才華卓著。卻有國母風範。”

“薛公子慎言。”黛玉淡淡的看了薛蝌一眼,抬手拿起一支木棒,挑動著燃燒的木柴,“我隻是北靜王妃,王爺雖然攝政,但黛玉卻不是國母。”

“早晚罷了。”薛蝌搖搖頭,含笑凝視,“皇帝瘋癲,攝政王戰功卓著,逼宮不過是早晚罷了!”

“那薛公子奔波勞碌,又是為了什麼?憑薛公子身家,完全不必再這樣的時候,隻身獨行於戰亂之際。”黛玉了然的看著薛蝌,淡淡的問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薛某不過是為了百年之後,這世間還有人記得我罷了。”

“民族大義?”黛玉彎眉一挑,輕聲一笑。

“可笑嗎?”薛蝌亦挑了挑眉毛。

“不可笑,隻是有點可悲。”黛玉搖搖頭。

“此話怎講?”

“薛公子如何不問問令妹的消息?”黛玉忽然轉了話題,淡淡的看著薛蝌。

“我妹妹在翰林府,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他梅瑜澤自婚後,納妾無數,何曾把我的妹妹放在眼裡?”薛蝌冷笑一聲,這件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楚。父母雙亡,兄妹相依為命,走到今天,他為了重振家業,不得已投靠了南安郡王。東奔西走,在江湖和商場之間遊戈,所求的不過是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把妹妹從翰林府接出來,把梅瑜澤狠狠地踩在腳底下,方能解除心中之恨。

“梅瑜澤之所以不對琴丫頭上心,不過是因為你那堂姐罷了。她機關算儘,處處設計。梅瑜澤生怕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被設計進去。你們雙方互相不滿,症結不過是個外人。”黛玉搖搖頭,輕歎一聲。

“這是他梅瑜澤的借口!”薛蝌不滿的說道。

“王爺已經給京城去了書信,詔梅瑜澤來西南。薛公子若是真的為令妹著想,可隨我一起去西北軍大營。一切事情,待見到梅瑜澤,便可雲開霧散。

“莫不是西北軍要輸了?王妃用這等計策,想斷了南安郡王的糧草?真是好計謀!”薛蝌懷疑的看著黛玉,心中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

黛玉冷笑,剛要回言,卻聽見外邊一聲大笑:“哈哈......真是可笑!”

“哥哥?”黛玉驚訝的抬頭,看著小屋門口。南宮傾城雪白的長衫一塵不染,墨色長發散落肩頭,手中執一般玉骨這肩,站在那裡,玉樹臨風,嘴角展開的笑靨帶著邪氣的妖媚,恍如修煉了千年的妖見

“誰說西北軍輸了?真是癡人說夢!有人聽說過水氏西北軍打過敗仗嗎?”南宮傾城緩步入內,不屑的看了一眼薛蝌。徑自走到黛玉身邊,緩緩坐下,隔開二人。

“閣下是——”薛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危險地寒光,雖然瞬間即逝,但卻沒逃過南宮傾城的眼睛。

“南宮傾城。”

“哦,南宮世家新一任當家人?”薛蝌雙目輕輕眯起,再一次上下左右打量了南宮傾城一遍。

“如何?”南宮傾城瞥了他一眼,目光極為不屑。

“不過如此!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

“哈哈......”南宮傾城放肆的笑。

“哥哥——”黛玉抬手,攬住南宮傾城的手臂,“王爺呢?”

“我軍大勝,忠順王隻帶著千餘人%e4%ba%b2兵,逃往雲滇之地。李雲綬被三箏所擒,帶入大營。王爺正在跟他談話。”南宮傾城說著,又不屑的看薛蝌,“至於薛公子的那位堂姐——已經魂歸天外了。”

“你!——”薛蝌怒目而視,身上的殺氣散發出來,壓的火苗低低的伏下去,屋子裡一片黯淡。

南宮傾城抬手把黛玉攬進懷裡,然後轉頭,寒冷的目光瞪著薛蝌。碧落已經仗劍在手,隨時準備先發製人。

“我怎麼樣?那個女人害人無數,今時今日方死,乃是死有餘辜!”南宮傾城盯著薛蝌,“隻是可笑你薛公子卻被她蒙蔽,明則濟世積德,實則為虎作倀。真是愚蠢之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南宮世家原來不也依附於皇室嗎?皇室沒了勢力,你們見風使舵,轉向北靜王府,難道不也是沽名釣譽,難道不是追逐利益?”薛蝌毫不相讓。

“罷了罷了,今日本尊沒時間跟你計較這些。玉兒,咱們回去吧。”南宮傾城看看懷中黛玉蒼白的臉色,知道她一直在為水溶擔心,而薛蝌根本不足為懼,與他爭鬥也不急在此時。

“薛公子,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你的妹妹被夫家休妻嗎?”黛玉無奈的歎了口氣,“梅瑜澤已經在來西南的路上,他是你胞妹之夫,血濃於水。還請薛公子三思。”黛玉被南宮傾城抱在懷裡,離開之際依然不忘提醒薛蝌。

“慢著,我跟你們去西北軍大營。”薛蝌思量再三,總有雄心壯誌,卻還是舍不得妹妹。於是狠狠心,把已經出鞘的長劍歸入刮鞘,跟上南宮傾城的腳步。

第64章 冤孽儘寶妃魂歸天

水溶在朦朦朧朧中,似乎聽見黛玉在哭泣,一聲聲哽咽著,令人心疼。他很想睜開眼睛,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總也掙不開。於是便下意識的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仿佛置身無邊無際的荒原,漫天風沙瓣不清方向。又好像是沉浸在茫茫大海,拚命地遊也遊不到儘頭。

黛玉一邊流淚,一邊拿著溫熱的毛巾擦著水溶額頭上的汗滴,“好好睡一覺,還有好多事兒等著你去做。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一起遊遍大江南北,咱們還要攜手並肩,指點江山。你不許食言,說話不算話,可不是你水家人的風範。”

“丫頭,他隻是累的%e8%84%b1力,身上也都是些小傷。與性命無礙,你何必擔心至此?”南宮傾城%e4%ba%b2手端著一碗薑湯,遞給黛玉,“倒是你,身子弱,又受了風寒。快些喝了這湯,也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去吧。”

“不,我要等他醒了再睡......”黛玉固執的搖頭。

“那也要先喝了這碗湯。”南宮傾城退而求其次,好說歹說,勸著黛玉,喝了驅寒的薑湯。

水溶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方醒。黛玉早就撐不住,伏在床邊睡著,身上披著厚厚的披風,原是南宮傾城勸不動她,無奈之下給她披上的。而南宮傾城自己卻歪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瞌睡。

碧落在外帳,也是和衣而臥,時刻聽著裡麵的動靜。帥賬周圍,夜景闡安排了幾十人守護,任何人不許靠近營帳半步。

水溶輕輕地睜開眼睛,墨色的瞳眸閃著清亮的光,炯炯有神,在轉過頭看見黛玉的時候,變成了無限的疼惜,“玉兒,怎麼這樣睡了?”

黛玉睡得正香,沒有聽見水溶已醒,南宮傾城卻猛然睜開眼睛,看見水溶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便搖搖頭,歎道:“這傻丫頭說什麼也不肯睡,非要等你醒來。到底熬不過才這樣了。”

“你萬事都妥當,就是對她沒有主意。”水溶搖頭,轉身下榻,把黛玉,輕輕抱在懷裡,放在榻上,拉過自己蓋過的被子把她裹好。

黛玉翻了個身,輕聲說了一句什麼,又沉沉睡去。

水溶看著她睡去之後,輕輕地出了一口氣,轉身問道:“你把她接回來的?”

“若是晚一步,就有危險了。那個薛蝌,現在就在軍中。”南宮傾城低語。

“他來做什麼?”

“我感到灞陵橋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