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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兒,走了。”南宮傾城頭也不回,隻看著麵前一家勉強營業的麵館的爐灶上冒著輕煙,門前冷落零丁,沒有幾個吃麵的客人,老板木訥的站在大鍋前,不知忙碌著什麼,“吃碗麵,歇歇腳。”

“是,尊主。”剛殺了兩個人的俏麗丫頭拍拍手,把手中的包袱隨手往肩上一跨,俏生生的往麵館跑去。先南宮傾城一步,尋了個乾淨的座位,用自己的帕子一抹再抹,依然皺著眉頭覺得那凳子不乾淨。

南宮傾城後腳進了麵館,卻大大咧咧的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對著外邊的老板喊道:“老板,兩碗麵。”

“咦?”俏丫頭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自家尊主一直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吃的用的向來講究,怎麼去了一趟漠北,,整個人都變了?

“輕兒,坐吧。”

“呃,奴婢不敢……”輕兒的臉噌的一下紅了,尊主麵前,誰敢放肆過?可今天,尊主竟然……邀請自己與他一起做?一陣狂喜湧上這丫頭的心間,低著頭,這小丫頭又忍不住悄悄地看了南宮傾城一眼。

“吃了飯,還有正事要乾。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坐吧。”南宮傾城指了指剛才這丫頭擦了一遍又一遍地椅子,“你不坐下,豈不白白浪費了這麼乾淨的凳子?”

“呃……奴婢,謝尊主……”輕兒丫頭點點頭,一點點曾到座位跟前,忐忑不安的坐下。

兩碗麵端上來,放在二人麵前,南宮傾城打了個響指,輕兒方回神,忙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了一小塊碎銀子丟給麵館老板,並大方的說了聲:不用找了。又忙拿起筷子,用自己的帕子擦拭著,想要遞給南宮傾城。

而南宮傾城卻坦然的拿起另一雙筷子早就吃起了麵。

“尊主……”

“輕兒,你的帕子剛才擦過了凳子,這會兒再擦筷子,可叫人怎麼吃麵呢?你也換衣雙吧。”南宮傾城淡笑。

輕兒的臉紅的如漫天雲霞一般豔麗,此刻卻不再是羞澀,而成了窘迫:“尊主,奴婢……”

“素來口齒伶俐的輕兒,這會兒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南宮傾城碗中的麵已經吃了大半,手中的竹筷放在碗上,玩味的笑著,細細打量麵前這個俏生生的小丫頭,眼睛裡充滿了恐懼,順著椅子慢慢的滑到地上,跪在南宮傾城麵前,連聲哀求:“尊主饒命……”

南宮輕鬆冷聲一笑,手指輕輕地扣著沾滿了泥汙的桌麵,淡淡的說道:“輕兒,你還是太嫩了點啊!!”

“尊主,奴婢是迫不得已,奴婢知錯了……”

“知錯了?!”南宮傾城的身子微微前傾,恨恨的盯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柔若無骨的小丫頭,“你剛才出手殺人的時候,可否知錯?你把本座的行蹤透漏給你的新主子的時候,可否知錯?你自以為你聰明過人,做的天衣無縫,可以混過所有人的眼睛,可正是你的聰明,暴漏了你!晉陽郡主住在我們家的時候,你經常去她那裡轉悠吧?你說你喜歡郡主,想為她做點事兒,其實是想伺機把她送上黃泉路!你的新主子想要挑撥起皇上和北靜王之間 的爭鬥,看二虎相爭,然後得漁翁之利,而你,也將會成為新皇架下的一名寵妃,對不對?”

跪在地上的輕兒驚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著南宮傾城,喃喃的說道:“不……你怎麼會知道?不是的……你又如何知道?……”

“我如何能不知道?我想抱住我的%e4%ba%b2人不受傷害,就必須對她身邊的所有人的所有事都清清楚楚。這一個月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到底是誰,出賣了我!想不到竟是你——八歲時被我救回來的小丫頭,竟然是你,出賣了我!”南宮傾城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一個養在自己身邊十年的小丫頭,竟然是彆人的人,自己卻毫無察覺。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輕兒慘然一笑,低頭咬向自己的衣領,衣領處有一粒毒藥,入口封侯。

南宮傾城早有防備,在她無望的一笑,眼神驟然空洞的那一刻便出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恨恨地捏下去,但聽見輕微的骨裂的聲音。南宮傾城陰寒的聲音低而輕柔:“想死?沒那麼容易!”

下頜骨骨裂,疼痛讓輕兒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滴來,然她卻十周不哼一聲,一張嘴巴閉的緊緊地,在淡漠的瞥了一眼南宮傾城之後,便輕輕地合上了眼睛。

南宮傾城怒極起身,在輕兒麵前站了一會,方隊著外邊吩咐了一聲:“帶下去,好生看管!”

麵館的老板%e4%ba%b2自進門,對著南宮傾城深深施以禮,不言不語的走到輕兒麵前,伸手拉起她的肩膀,帶著她從一側的小門裡轉出去。

輕兒方瞪大了眼睛,再一次驚訝的看著南宮傾城,她跟了南宮傾城十年,一直不離他左右為他打點,卻不知這樣一家看似平常的麵館,竟也是他的產業。

怪不得,自以為萬無一失,還是失手了……

第36章 入禁苑一瀉心頭憤

有人悄然閃現,對著南宮傾城拜倒在地。

“你們閣主呢?”南宮傾城微微側身,站起身來,看著跪在門口身披血紅色披風的人。

“回尊主的話,我們閣主奉尊主之命去了尊主指定的位置。屬下等在次等候尊主,敬候尊主差遣。”血紅色披風微微飄動,宛若懸崖上展開的血色薔薇。這個女人,就是魅影閣的大總管,靖姑娘。據說在魅影閣除了閣主樓南袨之外,這位靖顧念是說一不二的。她的武功跟樓南炫不相上下,一把血紅色薔薇劍,在江湖之上罕逢敵手。

“你們留心京城內所有王爺府的動靜,包括宮內各宮嬪妃娘家的動向。若有異常,立刻回我!”南宮傾城一邊說,一邊解開身上外袍的衣帶,抬手把身上那件白色的外袍撤掉,轉身便往外走。誰說他的習慣變了?隻是剛才為了讓輕兒那丫頭驚慌,他才故意忍著心頭的惡心坐在這臟兮兮的凳子上的,事實上,他愛乾淨的臭毛病一點兒都沒改,此刻他最想做的,當然是找個地方好好地沐浴一番。

夜幕降臨,花燈初上。

京城最大的青樓之一點翠樓最奢華的閨房裡,碩大的香樟木澡盆中,香湯氤氳,南宮傾城赤身躺在澡盆中,輕輕地閉著眼睛,身邊七八個伸著輕紗的嫵媚女子細心地俯視他沐浴,或捏肩,或搓背,或梳洗長發,或往他口中喂點心美酒……繚繞的霧氣在空氣中縈繞,絲絲縷縷,木樨馥鬱,令人如癡如醉,場麵真是奢華靡費之極,香豔妖媚之際。

“尊主。”紫色的紗帳外,有一女子謙卑的聲音傳來。

“說。”南宮傾城依然閉著眼睛,仿佛半夢半醒。

“您要的人帶來了。”

“叫進來。”南宮傾城輕輕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門口處晃動的輕紗。仿若無力的抬手,點了點自己肩膀處,身邊負責捶背的美人忙換了地方,在他指的地方輕輕地揉捏起來。

一個青衫女子被侍女帶進來,垂首站在門口處。侍女福了福身,轉身退下,隻留下青衫女子一人站在那裡,不聲不響。

南宮傾城擺擺手,眾女福了福身子,一並退下,沒有一個敢多說一句話。

“你叫玉釧?”南宮傾城從澡盆裡站起來,抬起修長的%e8%85%bf一步跨出,身上的水滴一點點的落下來,屋子裡木樨香越發濃烈。

青衫女子不經意的抬頭,卻看見男子紋絲不掛的站在自己的麵前,一時驚慌失措,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急急的回道:“是的。”

玉釧,榮國府王夫人的丫頭白玉釧。因賈府被抄,一應奴仆全部發賣,玉釧因年紀大了,官宦之家不願要,所以被一家青樓挑了去。養了半年,被忠順王買了去收在屋裡,成了忠順王的一個姬妾、因她容貌並不出眾,隻因言語謹慎,行事有顏色,在忠順王的身邊如一個丫頭一般平靜的呆著,沒有像其他的姬妾一樣,或高升,或被逐。一直平平淡淡過著自己為奴為婢的生活。

知道今日被莫名其妙的帶到這裡,方才知道自己實則乃是點翠樓不動聲色安排進忠順王府的一條眼線而已。開始時還有些掙紮,但當點翠樓的畫眉拿了她爹娘隨身之物給她看時,她才明白自己出來服從之外,已經沒有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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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順王爺現在怎麼樣了?”南宮傾城滿意的看著驚慌失措的玉釧,轉身抬手拉過一條長長的攤子,把自己裹住,漫不經心的擦著身上的水跡。

“北靜王離京,忠順王爺成為輔政王爺,最近忙的很,三天兩頭的不回府。”玉釧低著頭,再也不敢抬起來。

“聽說你很不錯。”南宮傾城淡淡的笑著,擦乾了身子之後,又自行拉過一條長衫,隨意的穿在身上,方汲上鞋子慢慢的走過來,站在玉釧的麵前,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又問:“平日都有何人晚上進出忠順王府?”

“晚上?……原來很少有人來,最近倒是來的人不少,據說六部九卿,有不少當官的來給忠順王賀喜。”

“沒有宮裡的人嗎?”

“恩——前天晚上來了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王爺也不叫我們上茶。隻是跟他二人關在屋子裡嘀嘀咕咕說了半日方走。臨走時,那人說了一句話;王爺請回吧。奴家聽著,不像是男人,但那身段兒又分明是男人。想來這就是宮裡的太監了。”

玉釧平日在忠順王身邊當差,就連她自己也想不到會有一天被人帶出來問忠順王府的事情,所以平日沒有什麼破綻可言,忠順王府的人自然也不會懷疑她如何。正因如此,她的話,南宮傾城才敢相信。

這年頭,反間之人太多,有些事情自然是越機密越好。

“你去吧。”南宮傾城擺手讓玉釧出去,待她被人帶走之後,又招手點翠樓的老鴇——個雙十年華的美麗女子,青姐。

“遵旨。”青姐穿一身青色長衫在南宮傾城身後福身施禮,純淨的容貌看上去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任誰見了,也不會把她跟妓院的老鴇聯係到一起。

“這枚棋子沒用了。”南宮傾城淡淡的說道。

“是,屬下回去處理。”青姐自然明白,白玉釧對尊主已經沒有用處,有些線人隻用一次,這是南宮傾城的規矩。但這樣的線人卻能讓尊主%e4%ba%b2自接見,卻有點不同尋常。

“做的乾淨點,如今多事之秋,莫要露出什麼馬腳來,給自己添亂。”南宮傾城轉身,看著青姐。

“是,屬下謹記尊主教誨。”

“和輕兒那丫頭有關的人,都處置了嗎?”

“處置了。”

“嗯,以後小心些,再犯這樣的錯誤,你也不用見我了。”南宮傾城說著,轉身取了他的腰封便往外走。

“尊主,您今晚不留下嗎?您要的東西,明天才能有,今晚……”青姐上前幾步,殷切的問道。

“我還有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