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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裂嘴,一邊吆喝著。

十幾個家丁初時還沒怎麼樣,但聽見後麵那句‘加官進爵’時,一個個眼睛都紅了。立刻抄起手中的家夥,一窩蜂一樣向夜景闌撲上來,毫無章法的群攻,讓夜景闌不屑的眯起了眼睛。

旋身躍起,長%e8%85%bf伸出,矯健的身姿在空中旋了個圈兒,輕輕鬆鬆的,好像是一種表演,就像戲台上那美麗的小旦甩了甩水袖一樣輕鬆。

可憐的奴才們,前一刻還想著加官進爵,後一刻便紛紛落地,倒在冰冷的青石路麵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還有七八個剛才沒來得及衝上去的,心中暗暗地慶幸自己被擠在後麵,此時卻弓著身子,抄著家夥,立在原地,進一步退一步,不知該進該退,猶豫不決。

“柳湘蓮!柳兄!”江錦河終於想起來自己剛認識的這位俠士。於是急忙回頭往店裡逡巡,尋找救命草。

“江三少,對不住了。我不能陪你一起死。”柳湘蓮從水溶的身後閃出來,淡淡地看著一身泥土灰塵,且沾了許多血跡的寶藍色銀狐箭袖的江錦河,輕輕地搖搖頭,一副我與你不熟的樣子。冷冷的,在江錦河看來,十分的欠揍。

媽的,等老子收拾了這幾個外地人,一定把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爆了菊花!江錦河在心裡狠狠地罵著,臉上卻堆起了無恥的奸笑:“柳兄弟,昨晚上是哥哥的不是,這不今天一早便拉了你來給你賠不是嗎?怎麼說你也是哥哥我的座上賓,如何能站在那裡看哥哥的熱鬨呢?這與你俠肝義膽的行事風格不同啊。當初薛大傻子那樣對你,你不還救過他一次嗎……”

“好了!你閉嘴!我與你原就不認識。不過是你死纏爛打,非要拉著我來吃什麼龍肉燒餅。如今你又仗勢欺人,到底也長長眼睛。想撿著軟梯子捏?小心一腳踢到鋼板上,繃斷了你的狗%e8%85%bf!”柳湘蓮聽著江錦河說話行事全然上不得台麵,滿嘴胡言亂語,竟說些見不得人的話侮辱自己,一時氣的滿臉通紅,又怕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來,被水溶聽去,壞了自己的名聲。便怒喝一聲,企圖製止這糊塗少爺滿嘴噴糞。

水溶聽了這些話,心生反感,皺了皺眉頭,拉著黛玉快步離開。

龔尚仁看了看站在大衙上的兩個紈絝公子還在那裡不知死活的叫嚷著,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哎,看來真是要變天了。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錦繡前程著想,還是趕快重新選擇靠山吧,簡郡王這隻船,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沉了啊!

夜景闌心中的一股殺氣早就按捺不住,若不是水溶一直沒走,他哪裡能忍到這個時候?終於盼到水溶拉著黛玉離開,兩個丫頭和龔尚仁也跟著水溶身後一起離去,三箏這臭小子臨走之前還彆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夜景闌嘴角閃出一抹玩味的微笑,仿佛一隻閒了很久的貓終於看見了一群老鼠一般,他一邊揉捏著自己的拳頭,一邊用戲謔的眼神一個個掃過麵前的這些人,從那兩個窩囊廢主子,到這一群窩囊廢奴才,一個個兒真是窩囊到家了呢。

“抓住他!你,去衙門找人,你,你,你們!給我一起上!”江錦河依然不知死活的吼著,因柳湘蓮的拒絕出手,讓他越發的瘋狂,媽的,征服不了江湖匪類無所謂,今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小柳兒的麵前丟人。想當初這小子拜師學藝之前,經常跟那些戲子混在一起,不過是個玩物兒罷了。如今也敢跟自己叫板?真是活膩歪了!

不行,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出這口氣,找回麵子,晚上再把他納入房中,好好地快活一次。

猥瑣的目光在柳湘蓮身上掃過,讓這個青蓮色的身影陡然一僵。隨之身形一閃,柳湘蓮已經欺身到了江錦河身邊。啪啪啪幾聲清脆的耳光,把眾人驚呆,亦讓夜景闌一愣一一這小子,難道不是跟他們一夥兒的?

第29章 觸往事心生煩惱絲

水溶和黛玉回到船上,水安忙進來伺候,回道:“王爺,剛才臨清州縣令和直隸省知府二人一同前來,說是迎接王爺和郡主下船,去府中用早飯。

老奴說王爺和郡主因嫌船上氣悶,已經下去隨意走走。他們剛離去不多會兒。王爺,您看……”

“正好,夜景闌還在街上幫他們教育子侄呢,等教育完了再說吧。”水溶笑笑,看著黛玉說道。

“隻怕他們不長眼,再追草寇追到咱們船上來。”黛玉忍不住笑道。

“啊?”水安原本已經聽明白了,此時聽了黛玉的話又有些糊塗。

“那個江家的少爺,認定了夜景闌是企圖劫糧的草寇,一定要把他抓起來嚴刑拷問。夜景闌的脾氣你們都知道的,跟那些少爺們動手是沒問題的,但見了官兵,若是打的厲害了,反倒讓咱們王爺不好說話,估計他是要把那些官兵引到船上來才罷了。”黛玉笑著吃茶,見水安恍然大悟,笑著點頭下去安排,又問水溶:“今兒可算是見識了。這龍肉到底是什麼肉?”

“呃?嗬嗬……”水溶看著黛玉一副好學寶寶的神情看著自己,忽然覺得開心起來。於是他滿意的看了黛玉片刻,方神氣的說道:“難道玉兒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天上龍肉,地上驢肉?”

“啊?你的意思是,剛才我們吃的,是……驢肉?”

“好吃嗎?”

“嗚嗚……”黛玉一想到毛驢那副蠢呼呼的樣子,忽然間覺得胃裡有些翻滾,於是她趕忙轉過身去,彎腰嘔了一下。

“啊?玉兒,你怎麼了?”水溶見黛玉轉身嘔吐,立刻緊張起來,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待她停止了乾嘔,方遞上一杯茶水給她漱口,又高興地問道:“莫不是有了?”

“撲——”黛玉一口茶又噴了出來,一邊捂著%e8%83%b8口咳嗽,一邊指著水溶,皺著眉頭,愣是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不鬨了。彆生氣……”水溶上前把氣的滿臉通紅的黛玉抱在懷裡,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邊笑道:“這不是說個笑話嘛,你看你急成這樣了。”

“這個好笑嗎?”黛玉抬手捏住水溶的腮,狠命的捏著,氣忽敗壞的說道。

“呃,玉兒……放手……”水溶腮邊一痛,忙抬手握住黛玉捏著自己腮的手,企圖拉開,誰知她已經用了全部的力氣,而他一拉她的手自己的腮更加疼痛。

“好笑嗎?!”黛玉忽然發現自己很委屈,一邊問著,眼睛裡便噙滿了淚水。

“不好笑……”水溶不經意的抬頭,看見船艙門口處紫鵑端著托盤正要進來卻又趕忙退回去,忍不住又苦笑了一下,“乖,放開吧。”

“再也不要理你了……”黛玉放開他,轉身跑到床榻上去,趴在靠枕上,嗚嗚的哭起來。不知為什麼,水溶剛才那句話就像是一個導火索,把黛玉 心底深處最原始的委屈給引爆了。

成婚了,卻不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尤其是回到京城之後,皇上還不知會如何對待這兩個人擅自做主拜堂成%e4%ba%b2一事。若是皇上忍了,也就罷了,若是不忍,以一個有傷風化之罪加在二人的身上,後果可想而知。而他卻還拿著懷孕一事來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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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哭什麼?”水溶心中亦是酸澀,如今生米煮成熟飯,按說兩個人該放心了。可為什麼內心的不安反而越發強烈起來?皇上知道此事後,會不會借機降罪?若是除不掉自己,會不會把所有的罪過都加在她的身上?那將會是怎樣的結果?

其實這段時間水溶心中比黛玉還迷茫。自信了二十多年,周旋在皇室各股勢力之間,他從沒有這樣的恐慌。而今天的冷笑話,也不過是他隨口一說,想博得佳人一笑而已。不想卻適得其反,弄得佳人哭了起來。

“你走吧,彆理我。”黛玉趴在引枕上抽泣,把淚水全都揉進柔軟的貢緞裡。

“乖,是我不好,彆哭了。”水溶低歎一聲,把她樓進懷裡,強行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拿著帕子給她擦著眼角的淚痕。

二人沉默不語之時,外邊傳來一陣吵嚷聲,黛玉忙坐正了身子,推著身邊的人,悶聲說道:“抓強盜的來了,身為王爺,還不快出去看看?”

“摁,我把強盜和官兵一起扔水裡去。”水溶滿臉黑線,這裡剛把佳人哄好了,正要趁機做點彆的,偏偏這幫天殺的都趕到這裡來。

黛玉微笑著啐了他一口,轉身離開,自去裡間歇息。水溶無奈的歎了口氣,直到黛玉的身影隱在珠簾裡麵,方不情願的起身,走到船艙外邊。

來人不單單是官兵,而是直隸知府和臨清州知縣以及當地官宦貴族,不管職務大小,都齊刷刷的站在碼頭。夜景闌神奇十足的站在船頭,水安正在前麵給那些官員們寒暄,說王爺剛從外邊回來,正在更衣之類的話。

水溶早就換下了深藍色家常貢緞銀狐箭袖,腰裡九孔玲瓏玉帶,杏黃色的宮絛打著如意結,垂下一塊無暇的白玉環佩,整個人看上去儒雅俊逸,雖目光冷峻一臉寒冰,但那一身的貴氣依然讓人趨之若鶩。這年頭,權勢才是硬道理啊。朝廷之中誰不知道,北靜王乃是天子近臣,權傾朝野,在朝堂之上大有呼風喚雨之勢?

有權有勢就是好,站在船頭,隻需輕輕地一聲咳嗽,幾十口子人便都安靜下來。知府大人帶頭,後麵的官員緊緊相隨,眾人上前幾步,立在甲扳之外,工工整整的拜下去,口中稱:“王爺乾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一大清早的倒擾了你們的好夢。我也沒什麼吩咐,你們隻小心謹慎的把糧食都從船上卸下來,安安穩穩的裝上馬車,給我運到京城去也就罷了。大正月裡,咱們都圖個平平安安,本王的差事辦妥了,你們也不會跟著吃掛嘮兒,不然的話,咱們大家都不好給皇上交代啊。”水溶淡淡的幾句話,便把事情點透,見眾人整齊的答應著,又道:“我這裡用不著人伺候,你們辦你們的事去吧。”

“是!卑職遵命”知府帶著眾人磕頭領命,眾人原本想著這就可以了,大家該忙啥忙啥去吧。誰知知府大人卻站在那裡,絲毫不動,沒有退下的意思。

“直隸府?還有事?”水溶不滿的皺起了眉頭,想必是為了他兒子的事兒吧?有這麼個兒子,還真夠他喝一壺的。

“卑職那不成器的兒子衝撞了王爺大駕,卑職給王爺請罪來了。”直隸府說著,便再次重重的跪下去,和他一起跪倒的,還有在直隸省都察院供職的代院判江大人。

“既然是你們的兒子不懂事,帶回去教肯教育便罷了,本王還有事兒,沒工夫跟你們計較這些。隻是今兒遇到的是本王,若是平民百姓呢?豈不由著你們欺負了去?你們這些人也算不錯的了,隻是憑著好家境,卻縱壞了子侄輩,到時引火上身,悔之晚矣。”水溶側目看了看站在夜景闌身邊的那個青衣少年,記得他曾自報姓名說叫柳湘蓮,還認識自已。心中一直覺得詫異,搜腸刮肚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