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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要叫自己子容,但奶奶不同意,說那名字沒有氣勢。南宮世家是老太太當家,所以他當時的名字,是南宮皓龍。但父%e4%ba%b2卻從那以後,沒有叫過自己一聲名字。

“我有事要問你。”南宮傾城當時有些害怕,畢竟父%e4%ba%b2還是嚴厲的。

“先給她磕三個頭。”南宮傾城的父%e4%ba%b2南宮堵指了指畫上的美人,平靜的吩咐。

“她是誰?我為什麼要給她磕頭?”

“沒有為什麼,沒有她,你便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也算是吧。“含糊其辭的回答,讓南宮傾城在見到黛玉之前,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才能給她磕頭。”

“放肆!不孝!”南宮珺忽然厲聲喝道。

“是的,我今天就是要放肆一回,不孝一回。我要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從外邊抱回來的野孩子,你是不是為了爭奪這份家業而收養了我?我是不是你的一顆棋子?”五歲的孩子臉上滿是憤恨,五官也因為激動而扭曲,儘管如此,但他還是出奇的漂亮,精致的五官,清澈的眼神,無一不讓人沉醉迷惑,就因為這張美麗的臉,美麗的跟記憶中一樣的臉,他的父%e4%ba%b2平日裡都不多看他一眼。

“從外邊抱你回來為了爭奪家業?哈哈……”父%e4%ba%b2狂笑不止,笑得淚流滿麵,然後看著畫中的美人,自言自語道:“敏兒,你聽見了吧?你都聽見了吧?又是家業,又是這該死的家業!我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南宮世家,還兒子一個清白……”

哦,明白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父%e4%ba%b2無心爭奪掌家的權力,但自己是南宮家的長房長孫就必須麵對被人惡意中傷,被人誣陷排擠這樣的事實。

五歲的男孩憤然轉身跑出書房,獨自一人跑到後山的山林裡,一夜未歸。之後大病一場,險些喪命。醒來後聽說自己被毒物所傷,中了毒,幸虧得一個世外高人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後來祖母下嚴令,不許他獨自外出,無論走到哪裡,必須有四個護衛四個丫頭隨身保護。他便成了一個美麗的囚徒。

再後來,記得那年,他隻有十歲,母%e4%ba%b2帶著他遊姑蘇名園。那日在大街上,他和母%e4%ba%b2走散,一個人興奮的四處遊蕩,好像出籠的鳥兒一般自由自在的呼吸。

“丫頭,你確定用這個東西換我的東珠嗎?”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進耳朵,他忙環顧尋找,終於在一個雜貨攤前,看見一個十來歲的黑緞錦衣少年,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站在那裡。一隻手提著一個劣質的蝴蝶玉墜,似乎十分不情願的樣子。

“怎麼不行嗎?你不要也無所謂哦,那個珠子已經是我的了,是你自己送給我的,不許出爾反爾。”小丫頭有些蠻不講理,一張美麗的小臉上,閃著一雙精靈才有的眼睛,輕靈生動的眼神,帶著小孩子特有的調皮。

好漂亮的小女孩,還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想慢慢的靠上去,不防卻被一個華服男子擋住去路,如豬嚎般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使人作嘔,“嘿!你們來瞧瞧這個孩子,真他媽的漂亮。老子活了二十年,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好看的孩子。嘖嘖……喂,小寶貝,怎麼就你一個人?你是哪家的孩子?來來來,跟大爺走吧,大爺給你買好吃的去……”

根據以往的經驗,南宮傾城知道自己遇上了麻煩。他一邊後退,一邊冷冷的看著那個華服無賴,知道此人非富即貴,絕不是尋常百姓能得罪的起的人物,彆指望在這大街上會有人出手相救。

但他也絕不會任憑這樣肮臟的人碰自己一個手指頭。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是南宮傾城的%e4%ba%b2人。

一群家丁圍著十歲的柔弱少年,中間的惡少流著口水往前湊。

絕望的閉上眼睛,從袖子裡拿出隨身用的小刀,不能魚死網破,那就一死百了。反正人生萬般苦,從未有過一絲樂趣。

“住手!”一樣清朗的聲音從對麵傳來,猶如一道清風撥開了濃霧,南宮傾城睜開眼睛,看見那個玄色錦衣的少年手中長鞭一甩,指著那惡少罵道:“你們這些齷齪的狗東西都給我滾開!再敢任性妄為,小心小爺送你們去西天!”

“嘿!又來一個小寶貝啊!”那惡少回頭,看見那少年剛毅卻十分俊雅的臉,再看看少年身邊的小姑娘,色迷迷的笑道:“可惜了這小丫頭,本大爺不好這一口。倒是這個嘛……跟那個比起來,卻另有一番味……嗷一一”

“啪”的一聲巨響,那惡少話未說完,便一聲慘叫,抬手捂住半邊臉,手指中有鮮紅的液休緩緩流下。

“反了反了!連我們龔家的少爺都敢打,真是反了!”

“我看你們才反了呢!來人!把這些狗東西都給我帶去知府衙門,交給府尹大人!”那玄色錦衣的少年厲聲怒喝,邊上便有四個便衣護衛閃出來,三下兩下擒了那些惡人帶走。

“皓龍!大少爺!皓龍一一”

母%e4%ba%b2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南宮家的大奶奶的馬車匆忙趕來,掀開車簾,她看著兒子傻乎乎的站在大街上,對著一個玄色錦衣的少年傻笑,便著急的問道:“皓龍,你怎麼一個人悄悄地溜了?叫娘%e4%ba%b2好找!快上車來。”

“娘%e4%ba%b2,我也在找你啊。”南宮傾城無辜的看了看身邊華麗的馬車,卻一動不動,又對著那玄色衣衫的少年拱手:“多謝兄台出手相助,趕問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不過是舉手之勞。”玄色衣衫的少年輕輕地點點頭,因見自己堅持,方在轉身離開之時輕聲說出兩個字:“水溶。”

“皓龍,你如何認識那個貴人?”

“我不認識,母%e4%ba%b2認識?”

“見過一麵,卻想不起從哪裡見過……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女娃卻不簡單,她家可是這姑蘇城裡數一數二的人家。姓林,她爹叫林如海,她娘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榮國府的大小姐,姓賈,閨名單字曰‘敏’。哎一一皓龍,晚上咱們南宮世家要宴請北靜王,說不定這位林家老爺還會作陪呢。”

南宮傾城聽的累了,便毫無興趣的靠在車裡睡著。

果然,晚上的宴請有北靜王,還有蘭台寺大夫林如海,還有一個人,就是北靜王之子水溶。

少年的心靈,明淨而單純。南宮傾城柔弱的心靈從那天開始,便印下了一個影子。

十一歲那年,他的母%e4%ba%b2無端的瘋魔,每日瘋瘋傻傻,但卻看見他就又打又罵,用長長地指甲抓他的臉,罵著肮臟難聽的話。從那些隻言片語裡,他明白了自己從何而來,母%e4%ba%b2不是他的母%e4%ba%b2,隻是一個替代另一個人嫁入南宮世家的可憐女人。他痛苦,也很可憐這個女人。

她原本是個賢淑的女人,因為跟父%e4%ba%b2的一次撕心裂肺的爭吵而變得易怒,變得脆弱,而父%e4%ba%b2的一再冷漠,讓她變得不可理喻。

他不敢看臉上的傷痕,看了那些,讓他覺得自己也肮臟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老夫人盛怒之下,決定叫父%e4%ba%b2休妻。母%e4%ba%b2的家人憤怒的把她接走,臨走時,給了南宮傾城一樣東西:刻有‘敏思雅致’四個字的梅花銀簪。並且告訴他:這支簪子的主人,勾引了他的父%e4%ba%b2,讓他的父%e4%ba%b2失魂落魄,害的他的母%e4%ba%b2瘋魔,讓他從此成了孤兒。是男人,就要去報仇,母仇不報,枉為世人。

那個女人,就是父%e4%ba%b2書房裡掛著的那個畫中美人。

他知道,那才是自己的母%e4%ba%b2。而那個瘋魔了對自己又撕又打的女人,隻是父%e4%ba%b2當時抱著他進家門時,給老夫人的一個交代而已。

他生平最恨感情的背叛!他突然間想起父%e4%ba%b2曾對著那幅畫叫她‘敏兒”還要自己給那個女人磕頭。多麼可笑,破壞彆人家庭的女人,也配受彆人的跪拜嗎?她一定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不然父%e4%ba%b2為什麼不明媒正娶?不能進南宮家的大門的女人,一定是水性楊花之人,亦或是殘花敗柳。

扭曲的仇恨,在那一刻紮根於幼小的心頭,然後發芽,瘋長。終於在十四歲那年,他跟父%e4%ba%b2大吵一頓,離家出走。然後更名為‘傾城”一個女人化妖魅的名字。為的就是時刻提醒自己,莫要忘了禍亂南宮家的那個女人,莫要忘了仇恨。

赤龍蛇一日未出,南宮傾城便在這潮濕悶熱的地方蹲守一日,兩日未出,便蹲守兩日,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捉到赤龍蛇,取得蛇膽,為水溶醫好休內的毒。

天空飄起蒙蒙細雨,南宮傾城靠在一棵粗壯的大村旁,閉目靜坐,許是因蹲守了兩天,未眠未休,有些勞累,一時便打起了瞌睡。恍然間如靈魂出竅,飄飄乎,隨風直上九萬裡……

“龍兒。”天霏霏,水蒙蒙,一個通透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霎時間雲開霧散。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空中懸島之上。隻見嵐霞變換,雲水飛騰,山泉傾瀉彙成丹池。彌漫著水霧的池中遍開五色蓮花,好似仙境。

“龍兒。”舉目望去,廣台之上立著一位女子。蛇身人麵的她深深地望著南宮傾城,眉宇含愁:“忘了她吧,回到天宮來,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不。”控製不住自己的%e5%94%87,像是一個被牽線的木偶,不知所以地開口,“原來是我太傻,太糊塗,心中隻想著她對彆人的好,卻忽視了她對我的情,所以才一怒自刎。”哽咽,“不但害的她揮劍斬情,也害了生死與共的兄弟,不管將來如何,就算她恨我,我也要去找她,就算她不理我,我也要看著她幸福!”

“你們兄弟倆啊。”蛇身人麵的女子歎了口氣,“你是太執著,過於要求完美,才會為情所累。他是太頑劣視感情為兒戲,弄得自已負債累累。你們兩個若是能均衡一下,那該有多好啊。”她微微一笑,“終究是‘情’之一字,害人不淺,情根不斷,就算留你們在仙界,你們也不得安寧,罷了罷了,憑著你們磨練幾世,索性再放任你們一次,若是能將那份孽緣完結,也算是好事一樁。你們好自為之吧。”

她揮了揮手,眼前景物突變,周圍一片慘淡。

恍惚中,他站在一座橋上,看著橋下的水從高處往低處流,看著泉水兩岸的曼殊沙華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久得讓他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久得讓他忘記了那個黑衣人從身邊經過了多少次。唯一記得的就是他狹長的雙眼中掩飾不住的恨意,以及那個放蕩不羈的背影。

好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那一世,是我負了你們。”一個兄弟情,一個情人意。

嘶嘶的聲音,細小而微弱,幾不可聞。

瞌睡中的南宮傾城驀然睜開雙眼,目光如炬盯著那個細小的洞口。

淺黃色的小蛇悄悄地出洞,盯著不遠處南宮傾城放下的誘餌,警惕著四周的動靜,慢慢的靠近,眼見就要落入陷阱。南宮傾城瞅準機會,一舉發難,帶著天蠶絲手套的右手帶著休內真氣,一把抓住小蛇,碾碎它三寸處的脊骨。然後火速回姑蘇城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