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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薄%e5%94%87一抿,顯然明白,這不過是借著龔尚仁的話演過來的一出好戲而已。隻是這女子身上的脂粉氣又讓他難受起來,這樣的女子,卻不能在跟前站的太久。於是便拿著一方白色的帕子裝作打噴嚏的樣子,捂住了口鼻。

黛玉暗暗一笑,心道:這下子可夠你受的了吧?教訓教訓也就罷了,何必如此得理不饒人?於是點頭道:“既然是王爺的人,我們又豈敢放肆?快快請起。今日在龔大人府上做客,也沒準備什麼見麵禮,改日回京,一定給嫂子補上。”

李雲綿心裡暗道:這下還生米煮成熟飯了,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嘴,真真了不得,生生把人往犄角旮旯裡逼啊,老子天生不喜歡這些庸脂俗粉,花冤枉銀子買這些回去做什麼?

水溶一時身休不適,便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黛玉便道:“時候不早了,龔大人可叫人收拾了驛館?王爺身上有傷,不能勞神,還是早些去驛館休息吧。”

“驛館房子狹小,諸多不便,不如請王爺和郡主在這官署歇息,若郡主嫌這官署不清淨,卑職帶著家眷等人立刻撤出去,絕不打擾王爺和郡主歇息。”龔尚仁又犯了個致命的錯誤,要不說人不能激動呢,一激動,這智商就等於零。如今簡郡王李雲綿就住在官署裡,難道也要和他龔大人一起推出去不成?

李雲綿恨恨的看了一眼兀自擦汗的龔尚仁,先咬牙切齒了一番,繼而又含笑道:“是啊是啊,溶弟身上有傷,不宜再走動了。這裡的屋子倒也乾淨,本王還有事,今晚就不多打擾了。先行一步,溶弟,晉陽郡主,愚兄就不陪你們了。”

說著,李雲綿便先一步離座起身,看了一眼算得上傾國傾城的柳思思,淡淡的說道:“還不跟王爺郡主道彆,咱們走?”

“是。”柳思思再次對著北靜王和晉陽郡主盈盈下拜,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倆個人的到來,扭轉了她的命運,從此後她便踏上了新的生活旅程,在以後的日子裡,柳思思心中感念這兩位貴人,每天夜裡,都要焚香禱告,替二人祈福。

南宮老夫人受李雲綿威逼利誘,被龔尚仁軟禁了兩日,心中的那股怒火自然是無法言喻的。因紫鵑悄悄地跟黛玉說了此事,黛玉當即便叫龔尚仁請南宮老夫人來自己屋裡相見。龔尚仁哪敢怠慢,李雲綿他得罪不起,水溶他更加得罪不起,忙不迭的一路小跑去請南宮老夫人,磕頭賠禮都是小事,請罪的話說了一大籮筐,南宮老夫人得知北靜王和晉陽郡主安全回來的消息後,心中才好受了些。

這位老夫人活了七十多歲,雖然曆經人世百態,這樣的九死一生也沒遇到幾回。原本她是有辦法出去的,南宮世家的勢力,若想把老夫人從蘇州府衙裡弄出去,還不是什麼難事,但她也有幾分自願的意思在,想著北靜王和郡主原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遇刺,多多少少自己也粘帶一點關聯,更何況她心中已經把黛玉看成自己的人,遇到這種事她心痛後悔要比跟李雲綿生氣更深一層,所以才被關了兩日不許家人來周旋。

南宮老夫人在蘇州府衙官署的後院正房裡,對著水溶和黛玉匆忙下拜。黛玉忙起身上前,把這位白發蒼蒼的老夫人扶住,並屈膝行禮,含淚道:“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禮,今日王兄與我二人的性命,都是南宮家的大公子所救。我們謝老夫人還來不及呢。”

“誰?”南宮老夫人一聽此話,立刻瞪起了眼睛,急急的拉著黛玉的手腕,焦慮的問道,“請郡主再說一遍,是誰救了王爺和郡主?”

“老夫人不必著急,救了我們的,的確是南宮家的大公子,南宮傾城。”水溶也肯定的點點頭,歉然的說道:“按說我們早就該道謝,原來在南下的路上,就多蒙大公子出手相救。這一次,若不是大公子全力相救,我與郡主隻怕已經命喪敵手。本王聽說南宮大公子是被驅逐出家門的。雖然說老夫人的家事外人不好插嘴。隻是我與郡主蒙受大公子的救命之恩,少不得替他說句好話,不管有什麼過失,還請老夫人網開一麵,畢竟……”

“嗚嗚……”老夫人聞言身子一頓,腳下便有些站立不穩,踉蹌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著帕子竟然掩麵痛哭起來。

黛玉不解的回頭,看看水溶。水溶亦連連搖頭,自己話未說完這老夫人便哭成了這樣,看樣子這驅逐出門的話也未必是真的呀!

紫鵑見這番情景,忙遣退了一種丫頭婆子們,自已也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門。

第13章 縱難忘生前身後事

南宮老夫人掩麵痛哭,黛玉和水溶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勸解。便有些著急,黛玉忙拿著自己的帕子給老人拭淚,又和言細語的勸道:“老夫人莫要哭壞了身子,在這裡呆了兩日,原就受了委屈,再哭壞了,豈不是我們的罪過?”

“莫不是我們的話引得老夫人傷心了?若有苦衷,不如跟我們說說,能幫的,本王一定儘力相幫。”水溶雖然冷清淡漠,但麵對救命恩人的祖母,也不好意思一味的撩在那裡不管。

“王爺和郡主說我家大孫子救了你們的命,請你們告訴我,那孩子……他如今怎樣了?”南宮老夫人嗚咽著問道。

“挺好的呀。”黛玉忙道,“嗯,好像身上有舊疾,犯了一次,他不說是什麼病,但我瞧著,倒像是心悸的毛病。”

“哎!是啊是啊!這孩子從小七災八難的,好不容易長到十四歲,竟然跟他老子鬨翻了臉,一氣之下離了家門,再也沒回來。他父%e4%ba%b2也生氣的很,一病不起十多年。如今隻剩了一口氣吊著,不過是想等他回家去看一眼罷了。這孩子……這孩子是我這一群孫子孫女裡麵最得意的人,又是長房長孫。原來我是看中了他來代替我的位置的,如今杳無音信,隻能通過江湖傳言來知道一點他的消息,真是罪孽啊!”南宮老夫人一邊拭淚一邊說道。

“老夫人不必傷心,我王兄體內中毒,如今還沒完全好,這陣子南宮公子還會來找我們。老夫人若不介意,不如讓我王兄代老夫人勸勸公子,如何?”黛玉看南宮老夫人哭的傷心,又陪著掉了許多眼淚。

“真的?他現在在姑蘇嗎?“老人一臉的驚喜,看看水溶,又看看黛玉。

“真的啊,我們剛分開沒兩個時辰,王兄體內的餘毒未儘,公子這幾天會來找我們。”

“我想見見他……”

“難道公子還不見老夫人不成?”黛玉看著老人為難的樣子,奇怪的問道。

“哎,郡主不知道啊。他若是肯見我,我又何必如此傷心?他發誓要跟南宮家決裂,若不是南宮世家名聲大,江湖之上,誰又能知道‘毒手聖醫’是我南宮家的後人?”

黛玉驚訝的看看水溶,一時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既然如此,那老夫人還是彆要強了。不如本王先同南宮公子說說,看他的意思如何,本王想,他若是相見老夫人,是必然會見的,若是不想見。我們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老夫人的家事,我們不好多插手。”水溶卻乾脆的多,他個人認為,既然南宮傾城和自己的家人決裂,那麼欠南宮傾城的救命恩和南宮世家與自己的關係就是兩碼事。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外人,人家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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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認為也隻得這樣。南宮老夫人亦是哀歎連連。三人又說了些閒話,因水溶和黛玉二人十分的疲憊,便早早的散了。南宮老夫人自回自家彆院,水溶和黛玉各自回房歇下。

一連幾天,水安自請了大夫來給水溶治外傷,黛玉都在蘇州府衙內替水溶煎湯熬藥,龔尚仁每日都出去忙碌征糧一事,一天到晚也不見人影。這官署內倒也清靜。

南宮傾城因要給水溶配藥,其中缺少一味難尋的藥材,所以讓水溶在姑蘇等幾天,而他自己卻來不及休息,便去深山之中采藥。

水溶所中之毒,原是一種叫做龍結草的東西混合其他毒物淬煉而成,這種龍結草十分罕見,傳說是毒蛇渡海化龍不成,以口%e8%88%8c之氣噴石泄恨,千年方成。赤龍蛇過海即成龍,赤龍蛇當初身作淺黃色,過海時顏色漸深,到鬼島已成深赤。赤龍蛇至鬼島後無力前行,又不願原路返回,化龍不成,便以口中之氣噴石泄怨,千餘年中,噴石不息,竟將岩石噴吐成蘑菇狀,並附以毒汁,使之劇毒無比。

江湖上識得此毒的人很少,然南宮傾城這十來年都致力於淬毒解毒的研究,經常跟毒物打交道,有些毒蛇毒蠍之類的東西,他甚至都有專門的飼養,又偶然間從古書上見過關於龍結草的記載,知道要解此毒,必須得有赤龍蛇的蛇膽方可,於是他才專程去霧州藏龍山去尋這種赤龍蛇。

赤龍蛇生性敏捷狡猾,極少出洞,南宮傾城尋到赤龍蛇經常出沒的山穀內,灑下幾處誘餌,之後調息內力,收斂氣息,隻能以守株待兔之法,等候赤龍蛇出洞。

藏龍山上雜草叢生,濕氣極重。因常有毒物出沒,所以空氣十分不好,隱隱中總有些腥臭之氣。南宮傾城躲在雜草叢中,不多時便覺得%e8%83%b8口憋悶,十分的不舒服。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迫使自己想些有趣的事情,於是想起了那個太虛地宮,想起了在太虛地宮中小憩時的情景一一

“你怎麼了?”語中的關切沁入心房,緩解了錐心之痛。

水溶在南宮傾城身體一個趔趄的時候忽然止步,修長而冰冷的手拖住他的胳膊,他不閃不避,他的手明明冰冷但卻讓人感到炙熱。十分微妙的感覺湧上心頭。聽從他的話,盤%e8%85%bf坐在角落裡調息。兩個男人,同樣的優秀,互相之間從未有什麼真正的交集,水溶看他的目光甚至是莫不在乎的,儘管他救了他和他心愛的人的性命。

不同於那些女子貪婪的眼神,他的冷眸裡隻是單純的關心,或許隻是出於對救命恩人的禮貌,但是這讓南宮傾城又喜又憨。水溶其人,在南宮傾城的記憶中,有著不可磨滅的光輝,隻是這種難以用語言訴說的情懷,欲說,語言已失去意義。

南宮世家是個大家族,南宮傾城雖然是長房長孫,但卻隻比自己的二弟大六個月,南宮家不缺孩子,但是南宮傾城從小卻很孤獨。他生來便有不足之症,太醫說他天心不足,不能激動,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大喜大悲……沒有一個兄弟姐妹肯同他一起玩,大家都不理他,說他是來路不明的野孩子。說是父%e4%ba%b2為了霸占家業而從外邊弄回來的野種。

五歲那年,他因受不了兄弟姐妹的嘲弄,一氣之下衝進了家中的禁地:父%e4%ba%b2書房的內閣。卻發現一向沉默寡言的父%e4%ba%b2正對著一個女子的畫像發呆。

“你來了。”父%e4%ba%b2出乎意料的,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的開口,卻不叫他的名字:皓龍。

這是奶奶給取的名字,南宮世家的長房長孫,名字一定要不同凡響。據說父%e4%ba%b2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