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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丈深淵一般,隻聽耳邊呼呼地風聲,身子飄然而下,卻始終落不到底。

心,痛的窒息,黛玉用力的撕扯著那身大紅嫁衣,仿佛要搖%e8%84%b1著惡毒的詛咒……

忽然時空變換,四處香煙飄渺,瓊樓玉宇,仿佛已經是身蹬仙境。黛玉,又看見自己一身絳紫色衣衫站在一座玉台上,上空五彩祥雲纏繞著一個蛇身人麵的女子,那女子容貌嫵媚,細眼長眉,一臉遺憾的歎道:既然你要絕情絕愛,那就化為一粒種子,埋在這青龍殿和赤螭宮外的玉台中,將來如何,隻看你的造化了……

黛玉感到一團白光圍著自己,身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化為一粒青豆大小的種子時,方失去了直覺……

好悶,好悶,天地間一團混沌,團團迷霧圍繞著自己,分不清方向,看不見未來……

“玉兒!玉兒……”

水溶被懷中不斷扭動的黛玉驚醒,睜開眼睛發現她像是夢靨了一般,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衣衫,滿頭是汗。於是急忙扶起她,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拍打著她的後背。

“呼——”黛玉醒來,看見水溶近在咫尺的臉,長出一口氣,從夢境中回到了現實。

“做夢了?”水溶抬手用衣袖擦著她額角的汗。

黛玉聞到一股淡淡的木樨香,才想起這原是南宮傾城的衣衫。於是轉頭去,發現那人也在看著自己。隻是他坐在另一根紅木柱子跟前,隻是淡淡的看著,目光深不見底。

黛玉漸漸地平複。水溶方扶著她慢慢起身。

“準備走吧,這裡畢竟不是什麼好地方。”南宮傾城也起身,三人出去,南宮傾城從鐘%e4%b9%b3上取了兩顆夜明珠,交給二人,“拿著,水中黑暗,照明用吧。”

黛玉輕笑:“以後用這個照著讀書,側是省些蠟燭燈油錢。”

“嗯,那以後就給你看書用。”水溶笑笑,從腰中解下長鞭,把黛玉和他自己綁到一起,“在水中一定要閉氣,實在不行……”

“嗯?”黛玉看著水溶的目光閃過一絲得意的輕笑,不解他到底又有什麼主意,隻是歎息道:“我不懂水性,但願不會被淹死。”

“實在不行,就%e5%90%bb我,我把我肚子裡的空氣都給你。”水溶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你……”黛玉氣結,生死關頭,這個人還這麼不正經。

“走吧。”南宮傾城慢慢回首望了望這座豪華的古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與水溶對視一眼,轉身跳入池裡。

……

兩天沒有水溶和黛玉的消息。簡郡王坐在蘇州府的官衙裡,看著一臉焦急的水安,手指輕輕地扣著大理石桌案,慢條斯理的歎道:“本王也痛心的很哪!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哎!”

“王爺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老奴要在這裡等王爺回來,一起回京。”

“糊塗!這把姑蘇城都翻了個遍了,就隻差掘地三尺了!若是能找到,本王會不找嗎?你在這裡等又有什麼用?”簡郡王臉上焦躁萬分,心中卻隱隱的得意。十萬兩銀子沒有白花,總算除去了一個心頭之患。

“王爺身邊不能沒有人伺候……”水安蒼老的聲音越發的淒涼,“王爺若是不回來,奴才就去地下伺候他……”

“不許你胡鬨啊!”李雲綿生怕水安想不開,要去尋短見。這老奴才在北靜王府服侍多年,一定知道不少秘密,若是水溶遭了不測,他就是撬開北靜王府的關鍵人物,再說,若是這水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回京後皇上那裡也不大好說。弄不好皇上直接把這件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可就犯了眾怒。

因為事情的發生地點是南宮家的小彆院,所以南宮夫人也被李雲綿請到了蘇州府衙,明著說是問幾句話,為了更快的尋找北靜王的下落,實際上李雲綿卻趁機將南宮老夫人軟禁,暗中施加壓力,想讓南宮世家向簡郡王府低頭。

南宮老夫人追悔莫及,恨自己不該如此大意,讓北靜王和晉陽郡主離開南宮彆院去住小院。若是在南宮彆院,最起碼還有南宮世家的數十名高手,就算有事,也不至於如此。

三箏也夜景闌二人卻像是霧氣一般蒸騰,紫鵑和葉碧落也被李雲綿留在府衙,同水安和另外兩名護衛一起。兩日不見三箏和夜景闌的身影。紫鵑心中納悶,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但看見水安那雙無神的眼睛後,便把話壓到心底。

而此時此刻夜景闌和三箏二人,卻和楚景天三人在楓橋附近的一片竹林中,尋了一片乾淨的空地,無聊的躺著,看著碧藍的天空,各自想著心事。

“主子到底在那裡呢?”楚景天最終還是控製不住,首先打破了僵局。

“總管他們被簡郡王扣在府衙,明著說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實則是軟禁,等著王爺上鉤。”夜景闌恨恨的說道,“這次的暗殺和上次在船上的那次應該是同一夥人乾的。如此緊追不舍,看來對方這次是非要把王爺逼上絕境了。”

“王爺南下籌備軍需,這是觸犯了某些人的極大利益啊!”楚景天長歎,心中暗暗地惋惜,王爺為了朝廷鞠躬儘瘁,可皇上此時還不知做什麼呢。簡郡王如此巧合的出現在姑蘇城,其中緣故不問也知道。說不定,自己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根本就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的。

人心叵測倒也罷了,若是君心難測,可就有些不值了。

遠山之上,殘陽倒影,雁字一行。天邊迤邐著白絲般的雲彩,經晚霞的挑染,由金紅轉為碧紫,江水也泛起絢麗的磷光。南宮傾城看著已經平穩了喘熄的黛玉,眼角裡有複雜的神色,稍微一頓,方開。問道:“你們兩個如何打算?”

“找回%e4%ba%b2衛,擺開%e4%ba%b2王儀仗,公然進駐姑蘇府。”水溶列眉緊蹙,凝視著波光瀲灩的江麵,有些時候需要低調,而有些時候,卻是必須高調的。

“嗯,那我就不陪你們了。保重吧。”南宮傾城側目看了一眼水溶,似有無限悵惘,“七日內不要離開姑蘇,你身上餘毒未解,回頭我去蘇州府衙尋你。”

“多謝公子。”經曆這場生死,水溶終於放棄了對南宮傾城偏見,真誠的向他拱手道謝。

“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個謝字。”南宮傾城說著,又看了一眼黛玉,卻什麼也沒說,縱身飛入江邊的蘆葦之中,腳踏蘆花,翩然而去。

水溶看著南宮傾城遠去的方向,目光迷茫,輕輕地搖頭。然後看看身邊的黛玉,又覺得心疼,便忍不住攬著她的肩膀,輕歎道:“這次讓你跟著我,卻受這樣的苦,哎……”

“你跟我這樣客氣,為什麼卻隻跟那個南宮傾城說了個謝字就完了?”黛玉嗔怪的看著水溶,眼睛裡帶著一絲酸意。

“嗯?他?”水溶一愣,忽然笑道:“傻瓜,我正常的很,下次在吃醋,換個正常的人,倒是你……卻不叫我放心,以後還是彆見這個妖孽般的人了。”

“你們男人背後搗地那些鬼,彆以為能瞞得住我。王爺的癖好可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一個梅瑜澤,已經鬨得不可開交了,又來一個毒行天下的南宮公子,王爺的風流韻事,還真是不少。”黛玉輕歎著,掙開水溶的手臂,徑自往江邊走去。

“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水溶得意的笑笑,從隨身的兜囊裡拿出一粒鴿子蛋大小的油紙包著的東西,把外邊那層油紙刻去,露出裡麵黑乎乎的丸子,指尖一彈,黑色的彈丸升上天空,啪的一聲,綻開一朵盈綠色的花朵,在傍晚徇麗的空中,越發的耀眼。

不多時,便有沙沙的腳步聲傳來,有人一路奔跑一路疾聲呼喊:“主子!主子——”

“這裡。”水溶沉聲應道。

三箏,夜景闌會武功,急速飛來,楚景天也順著他們二人狂奔的方向迅速找來,看見水溶和黛玉二人,恍如隔世,平日裡血性十足的漢子,此時跪在地上,問安的聲音竟然有幾分哽咽。

“召集人馬,擺開儀仗,進姑蘇城。”水溶仰著頭,冷漠的目光看向黛青色的天空,目光如錐,似乎要刺破長天,一直衝上九層雲霄去。°思°兔°在°線°閱°讀°

“是!”

數千護衛前後簇擁,%e4%ba%b2王專屬的描金繡龍車鸞,浩浩蕩蕩從城北進城,一大隊人馬列陣前行,卻隻有馬蹄聲滴滴答答,夜幕降臨,姑蘇城的百姓尚未歇息,大街兩邊的商鋪還在營業。北靜王突然進姑蘇城,給姑蘇各部的官員和百姓,帶來了不小的震驚。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第12章 薄懲惡吏欲飛還斂

蘇州府尹得知北靜王駕臨的時候,簡郡王李雲綿正在他的官署裡吃酒。蘇州府尹龔尚仁在側相陪,——簡郡王的愛好龔尚仁原是不知的,但這兩日李雲綿身邊的雅官兒日夜相陪,龔尚仁也看出了門道,所以投其所好,席間亦叫了幾個清秀的小倌作陪。

龔尚仁的%e4%ba%b2信匆匆忙忙的破門而入時,簡郡王正接著一個小倌%e4%ba%b2密,龔尚仁吃了不少酒,滿臉油光,連聲吩咐侍女倒酒,眼睛隻瞧著自己身邊的姑蘇名妓柳思思。

“大人!大人——”一聲驚呼打破了席間的香豔,李雲綿一臉的不快放開了懷裡的清秀小倌。

“放肆!沒看見王爺在座嗎?大呼小叫的,一點現矩都沒有!”龔尚仁厲聲喝道。

“大人……”北靜王全副儀仗快到官署門口了……”

“什麼?!”李雲綿心中一急,噌的一聲站起身來,一不小心把麵前的酒杯碰到,美酒灑了一桌子,酒香撲鼻,一屋子人全都驚若木%e9%b8%a1。

“你……再說一遍?”

“王爺,大人,北靜王全副執事兩千名護衛馬上就到了官署了……”那%e4%ba%b2信跑的氣喘籲籲,跪在地上,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老爺!老爺——”又有家人飛跑著進來,在門。啪的一下跪倒在地,“北靜王,晉陽郡主已到官署門。,請老爺速去迎接!”

“這——”聾尚仁傻傻的看著簡郡王,而這位王爺都已經恢直了鎮定,隻淡淡一笑,對龔尚仁道,“走吧,本王跟你一起去迎北靜%e4%ba%b2王和晉陽郡主。”

“是。”有了這個後台撐腰,龔尚仁的心裡有了點底。一邊抬手用袖子擦著汗,一邊踢開身後的凳子,冷聲喝了一句:“都給本官下去!”

青樓花魁,小倌,還有下邊吹拉彈唱的女先兒們一個個都灰溜溜的退到一邊,下人匆忙上來收拾杯盤桌椅。而李雲綿已經款款的走出屋門,昂首挺%e8%83%b8,王氣十足的往前麵走去,身後跟著哈巴狗兒似的龔尚仁。

水溶一身絳紫色織錦蟠龍箭袖長衫,腰纏九孔玲瓏玉帶,下墜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鴉青色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玄色鹿皮靴。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隨性灑%e8%84%b1,但卻又有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冷。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是一對斜飛的鳳目,眼裡不經意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