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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不過是白提醒你一句罷了,哪裡用得著你發這樣的毒誓?”水溶忙抬手把他拉起來,又轉頭對黛玉道:“玉兒,你把你的意思同楚景天說說,這家夥是個有心的,必能做你的得力手下。”

黛玉微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亦有幾分豪爽的對楚景天道:“楚大人,那黛玉就先敬你一杯。以後江南這邊的事情,還請你多多費心。”

楚景天不敢抬頭,忙又起身行禮,重新給郡主磕頭。然後端起酒杯謝過郡主的恩典,一抬頭,杯中酒一飲而儘。

黛玉亦不繞圈子,便直接把自己的設想同楚景天說出來,北王府要在江南設立自己的商行,主要涉足糧食和絲綢這兩宗生意,另外茶葉,瓷器,對洋貿易等等,總之除了朝廷控製的鹽,鐵,銅,銀礦之外,所有允許私人經營的生意,北王府都要做。

楚景天聽著黛玉的設想,仿佛看見了一個宏偉的前景,一個龐大的商業體係,一個足以讓朝廷震撼的商業世家。

“郡主的宏願,可是以南宮世家為範本,卻要超出南宮世家的一個鼎鼎商家?”

“目前來說,我們隻能以南宮世家為範本,因為如今在我們天朝,還沒有誰家能與南宮世家相提並論,讓皇上都倚仗三分。但做到十幾年,或者七八年之後,就不一定了。據你在這一帶兩年的所見所聞,你有沒有發現南宮世家的不足之處?我想,一定是有的,隻是你們都被他們的宏偉氣勢給震撼了,所以沒有發現而已。”黛玉從容鎮靜,根據自己同南宮老夫人的交往,說出了幾點南宮世家的缺憾。水溶和楚景天聽了,不由得連聲稱讚,對黛玉、的獨到見解十分讚同。

若說楚景天開始對黛玉的謙恭是出於對水溶的尊敬和感恩,那麼在聽了黛玉一番暢談之後,便徹底的改變了對這個未到及笄之年的少女的看法,可以說,他此時對黛玉有些折服的意思,他已經拋開了那些世俗身份的牽絆,從心裡由衷的欽佩這個女子,想不到她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見識,真真叫人驚歎。

碧落用一個大大的瓷盤端著五六條魚過來,放在中間的方桌上,魚烤的恰到好處,外焦裡嫩,香氣撲鼻。黛玉原本就餓了,剛有說了那些話,此時已經是饑腸輾轆。於是便對水溶笑道:“王兄,恕我無禮,可要先動筷子了。”

“嗯,小心有刺,叫碧落在一邊幫你挑魚肉。”水溶寵溺的笑笑,看著黛玉的目光溫柔如水。

楚景天驚訝的看著水溶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又刹那間的失神。

“楚大人,請。”黛玉看楚景天發愣,忙抬手想讓。

“哦,王爺和郡主快請。”楚景天忙應道。

葉碧落半跪在黛玉身邊給她彆著魚肉裡的刺,黛玉吃魚,水溶便拿了碗,給她盛了一碗鮮美的魚湯,又勸道:“玉兒,這魚湯很新鮮,咱們今兒隻能吃全魚宴了。這裡也沒什麼精致的飯菜。將就著用吧。”

“王兄好客氣,倒像是待客似的。”黛玉笑著吃魚,又對碧落說,“你也不用儘給我,也給王爺弄一些。”

玉落笑道:“奴婢可不敢,據說王爺有種怪癖,見了女人就犯,奴婢可不去捋那老虎須。”碧落說著,又往黛玉身後靠靠。

水溶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隻得沉聲笑道:“你這丫頭,口沒遮攔的,胡說些什麼。”

“你放心去,這次王爺絕不會犯那怪病。”黛玉笑著看水溶,“他哪裡是見了女人那樣,分明是對那些鉛粉胭脂反感。你又沒濃妝豔抹的,怕什麼。

“你何時知道的?”水溶驚訝的問道。

“有腦子的人一想便知道了。”黛玉說著,把自己麵前的魚肉遞到水溶麵前,又轉身叫三箏一起來吃。

三箏自然不敢,黛玉卻笑道:“如今就我們幾個人,還講那些規矩做什麼?你也坐過來,陪著楚大人一起用飯要緊。”

水溶也點頭,叫三箏一起過來,碧落便瞥了三箏一眼,哼道:“沒見過這麼古板的人,一張臉從早到晚沒個表情,快成了那廟裡的塑像了。”

三箏也不多話,隻瞪了碧落一眼,便坐在楚景天下邊,先給水溶盛了湯,又給楚景天添滿,方給自己盛上,也順手拿了一條烤魚,默默地吃著。

水溶和楚景天都吃了幾杯酒,黛玉雖不能飲,也陪著湊趣,便捉議道:“今日大家有緣相聚在這扁舟之上,倒也難得,剛剛說了那些公事,如今吃酒,不如行個新鮮的酒令,如何?”

“什麼新鮮的酒令,我們倒是要聽聽玉兒的主意,要新雅有趣,不落俗套才好。”水溶自然高興,且從未見黛玉如此開心,怎會不依她?

“那我就說個令,楚大人亦是高中的才子,王兄的文采必然也是好的,今兒我們就以一件落地無聲之物為首句,中間嵌兩個古人名,一問一答,結尾也要合乎情理。如此湊成六句話,訴說一件故事一般,如何?”

“這個倒是新奇,虧了郡主七竅玲瓏之心了。”楚景天細細的聽了,又自去思付,如此巧妙的酒令,需得費些心思。

水溶聞言,也點頭稱奇,沉思之間,卻先有了,於是笑道:“我先說一個,不知行不行。若是不通,也隻好認罰。”

黛玉便催他:“快些說來,不通自然是要罰你的。”

“嗯,是這樣:筆花落地無聲,抬頭見管仲,管仲問鮑叔,如何不種竹,鮑叔曰:隻須三二竿,清風自然足。”水溶說完,看著黛玉,又問:“可使得?”

“就是這樣,極好極好。”黛玉便點頭稱讚,“到底是王兄的才學好,張口即來。楚大人,該你了。有好的可不許藏著。我不知你,王爺可是知道你的。”

“豈敢,豈敢。”楚景天忙笑道:“屬下肚子裡那點東西,王爺自然是知道的,既然是行酒令,那酒令是大如山的,屬下少不得也放肆一回。也有了幾句:“蛀屑落地無聲,抬頭見孔子,孔子問顏回,如何不種梅,顏回曰:前村深雪裡,昨夜一枝開。”

“好,到底是讀書人,三句話不離聖人。”水溶笑笑,端起酒杯對著楚景天說道:“郡主不能吃酒,本王就替她先敬你一杯,你心裡裝著聖人,可也彆忘了咱們的大事。三五年後,本王可要看著你成為一代儒商。”

“屬下還要仰仗王爺和君主提拔。”楚景天亦舉杯,和水溶一碰即乾。

“玉兒,你這令官也不能隻看熱鬨吧?也說一個好的來給咱們,方不負了你這一道好令。”

“令雖然好,但卻沒好句子,隻得湊合幾句罷了。”黛玉笑笑,吃了一口茶,%e5%90%9f道:“雪花落地無聲,抬頭見白起,白起問廉頗,如何不養鵝,廉頗曰: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好,清雅自然不失本色,的確好句子。”楚景天先讚道。

“到底是玉兒,這麼現成的句子,給你占了先。”水溶笑著看向遠處,江水邊上,翠竹叢中,可不正好有一群白鵝在水中嬉戲。且有一對,竟離了鵝群,在水中互相淺啄著對方身上的羽毛,看上去恩愛無比,恰似一對夫妻一般,水溶看到之後,竟然有瞬間的失神。

眼看著盤中的菜肴不多,魚也吃得差不多了,楚景天見水溶發愣,便抬手夾了小盤中僅剩的一片東坡肉放到水溶麵前的碗中,笑道:“王爺,看到什麼趣事了?”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恩,沒什麼,怎麼不喝酒了?”水溶回神,淡淡的一笑看著空空的酒杯,不解的問道。

“不能再喝了。”黛玉早就把酒壺拿走,指著一邊的一個小酒壇子說道:“那一壇子酒竟然被你們二人都吃光了。再喝,可就成了酒鬼了。”

“難得今天高興,如何不喝個夠?問船家再要一壇,再叫那漁婦烤些蝦來,若有螃蟹,也可烤點來嘗嘗。這烤熟的螃蟹,隻怕你們沒試過吧?那味道也另有一番風味呢。”水溶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叫船夫。

“烤螃蟹?”黛玉皺眉,這螃蟹蒸著吃倒也罷了,烤了如何吃得?

“屬下倒是嘗過的,真真不錯,郡主不信,一會兒嘗了就知。”楚景天也附和著。

“螃蟹魚蝦隨你們高興,愛怎樣就怎樣,隻是酒卻不能多吃了。落兒,你去,隻沽滿這一壺也就罷了。”黛玉說著,把酒壺給了碧落。碧落答應一聲,拿著酒壺進船艙裡尋漁婦去了。

三箏隻悶頭吃魚吃酒,卻不答話,待碧落拿了酒壺回來,他便放下筷子,躬身回道:“主子,屬下飽了,去那邊看看情況。”

“嗯,你隨意。”水溶點頭,許三箏離開。又同黛玉楚景天行了一輪酒令,忽然想起一事,因笑道:“前幾年,我因朝廷公事,去了一趟南疆,有一處好景致,乃是滇池絕景,當日一遊,終生難忘,當時一起去的,還有梅翰林。啊,就是瑜澤的父%e4%ba%b2。梅老見了亦是震撼不已。當時我們二人合作了一首詞,總覺得意猶未儘,如今念給你們聽聽,看你們誰能和上一首,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願。”

楚景天便急急的搖頭,拱手笑道:“王爺可折殺屬下了,王爺的才學加上梅翰林的才學,那在我天朝可謂獨一無二的,屬下算是什麼東西,敢和二位的詩詞,王爺還是饒了我吧。”

“你也算是難得的一代才子了,想當初你也是恃才傲物的主兒,如今當了兩年官,沒什麼長進,倒是學會了拍馬%e5%b1%81了。”水溶搖頭,點著楚景天的鼻子笑罵道:“再這樣,我可叫三兒把你扔進這江裡,好好地喝兩口冷水,醒醒你的酒。”

“呃,王爺饒命。”楚景天忙道。

“楚大人何必驚慌,難道你進貢院應試,也會不看題目就被主考官給嚇了出來?好歹也聽聽咱們北靜王的那首好詞,縱然對不上來,也不算沒臉,到底他們二人一個是王爺,一個是翰林。我們拿什麼比人家呢。”黛玉拿著帕子掩口笑著,又吩咐碧落:“快給王爺斟酒,讓他吃了,好給我們背背那首好詞。”

碧落含笑答應著,給水溶和楚景天斟上酒,黛玉便端起水溶的酒杯送到他的%e5%94%87邊,又笑道:“請王爺快些吃了,不吝賜教才好。”

水溶含笑看了黛玉一眼,接過酒杯,趁機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撇過一絲促狹的眼神,然後一口喝掉杯中酒,長出一口氣,輕聲%e5%90%9f道:“五百裡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洲梳裹就風鬟霧鬃,更蘋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孤負四圍香稻,成頃睛沙,九夏鞭蓉,三春楊瓶”

楚景天聽罷,立刻陷入沉思之中。暗道如此恢弘浩大的氣勢,實在難以應對,寫這樣的詞的人,%e8%83%b8袂隻廣闊無與倫比,恰似獨立於雪峰山巔,俯瞰神州大地,又好像巍巍然立於千軍萬馬之中,舉手投足,儘是生殺大事。

黛玉細細的品味了一番之後,卻淺笑一聲,說道:“若是以這首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