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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上聯,我卻有一下聯相對。好與不好卻難說。不過能與王爺和梅翰林聯句,黛玉拚著被後世之人唾罵,也要拚一拚了。”

“好,玉兒這番%e8%83%b8襟,真真不讓須眉,快說快說。”水溶原是要掏一掏楚景天的真本事的,這家夥素來狂妄,自以為無書不讀,不想難住了楚景天,卻托出了黛玉早年黛玉在榮國府時,平日玩笑所作的詩詞,水溶亦是知道的,那些工於纖巧,淒婉感傷的詩詞的確風流彆致,但卻與大誌無關,今日能與自己這首詞為對的,定然不是那些風流婉轉的句子。於是對黛玉更加拭目以待。

黛玉卻緩緩站起身來,微微抬頭,看著浩淼的江波,把心中的句子略一潤色,便回頭輕聲%e5%90%9f誦:“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淩虛,歎滾滾英雄誰在。想漢習樓船,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挎革囊。偉烈豐功,費儘移山心力!儘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隻贏得幾杵疏鐘,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水溶和楚景天麵麵相覷,良久不語。

在一邊倒酒伺候的葉碧落原來正聽得熱鬨,此時見黛玉對完這對子,那兩個大男人便如傻了一般愣在那裡,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實在讓人費解,於是歎道:“郡主對的到底是好不好嘛?王爺倒是說句話,總這麼愣著,到底是什麼意思?”

“郡主真乃乾古奇女子也!”楚景天便離席而起,對著黛玉深深拜下去,“楚景天得以追隨郡主左右,實在是三生有幸,前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郡主%e8%83%b8襟之大,足以容天下,智慧之深,亦可兼古今。楚景天今日能與郡主一席而坐,實在莽撞,從此後,楚景天便是郡主的奴才,郡主但有驅使,萬死不辭!”

水溶滿意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暗暗叫好:“玉兒啊玉兒,你到底還能給我多少驚喜呢?!”

第09章 殺機四起生死相依

“明如鏡,清如水,夕夕成玦月月融。張敞筆尖淡淡抹,一如幼時城東。清光流轉,羞窺儷影坐窗擁。冷月無聲,哀歎沙場驚悲鴻。幻海淪胥,難忘來生路。冰輪映碧,暗逐飛瓊度。”

南宮家在姑蘇城南的小院子裡,黛玉坐在廊簷下的欄杆上,依著廊柱,看著天空中的未滿的月亮和寂寥的星光,恍惚中,又回到幼時依偎在母%e4%ba%b2懷中的時光。

那時候的秋夜也是這般寂寥,木樨的幽香隨著冷清的風在空氣中飄蕩,懷中捧著桂花糖的盒子,口角尚帶著桂花的清香,母%e4%ba%b2總是輕聲的斥責,說糖吃的太多,以後吃不得苦了。

難道,是因為小時候吃的桂花糖太多,所以後來才受了那些苦?

“長夜漫漫月無眠,我為懷%e4%ba%b2君為誰?鬆陰坐,展素顏,問蒼穹:幾家飄零在異鄉?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家兄妹繞竹床?幾家雙%e4%ba%b2在高堂?“輕聲的歎息,隻為逝去的美好時光,也是對未來幸福的無限渴望。

“玉漏敲花月朦朧,離心幽幽露華濃。九年聽徹柳邊風,相見唯有在夢中。”

溫潤如玉的聲音,稍顯冰冷,但對某個人來說,已經十分難得。

黛玉回首,看水溶已經沐浴完畢,穿著墨藍色繭綢中衣,外邊披著一件薄棉綾長衫,趿著鞋子走到廊簷下,挨著黛玉坐下。

“九年?”黛玉輕笑。

“是啊,林夫人去世那年到如今,可不是九年了?”

“光陰似箭,想想往事如在昨日夢中。”黛玉苦笑,“母%e4%ba%b2去世,你也來了。不過那時父%e4%ba%b2和我都心神欲裂,無暇顧及許多。”

“是啊,這事兒我也記著呢。正想問你,何時你才能多顧及一下我呢?”

“從今以後,我便隻有你了。”黛玉說著,輕歎一聲靠進水溶的懷裡。淡淡的肥皂味清爽無比,讓心心安。

有一種感覺,叫做前生相知,今生相守。有一種誓言,叫做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有一種希望叫做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有一種承諾叫長相思,不相疑,永相愛,死相隨。

此時此刻,水溶擁著黛玉,把心中所有的詞藻都疊加起來,都不能表達此時的心情。仿佛一個孤獨寂寞的旅客終於找到了歸宿,終於找到了尋覓已久的心靈之巢。

唯有在她耳邊輕輕地重複一句話:“有你在身邊,真好。”

風無言,月無言。隻有相依相伴的一雙無父無母的弱冠之年的男子和將要及笄的少女,在暮秋的夜裡,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寧靜,悠遠,恬淡,釋然。

紫菊繞籬淡熏風,閒情立晚月朦朧。

夜空裡,一朵朵暗雲追逐著明月,弦月的清輝若有若無地灑向大地。

驀然間水溶的手臂一緊。黛玉便嚶嚀一聲睜開眼睛。利劍出鞘的聲音如龍%e5%90%9f細細,抬頭看時,卻見屋頂上四名護衛已經長列在手,而原本在屋子裡貪吃的葉碧落,也不知在何時已經持劍立在飛簷上,臨風而立。

“玉兒,進去!”水溶說話的同時,已經把黛玉抱起,轉身疾步入屋。

“怎麼了?”黛玉隻感覺到陣陣殺氣讓人不由得心驚膽戰,卻不知外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估計有人不願咱們再回京城去。”水溶淡淡的說著,又叫紫鵑:“服侍姑娘進內室。”

紫鵑忙上前來,攙著黛玉往裡走,黛玉卻不舍得拉住了水溶的衣袖:“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能取我性命的人,還沒出世。”水溶抬手,握了握黛玉無骨的小手,她的手軟的沒骨頭似的,又小,還不夠他一握。這樣的一雙手就是他想握著一輩子不放的。但此刻外邊凶險萬分,他又不得不暫時放開她,出去從容麵對。

水溶毅然的推開房門,從容的站在廊簷下,以自己的身子堵住身後的門口,微微抬頭,未待吐出一口氣,就隻見紅色的輕紗漫天飛舞,好似蜻蜓透明的薄翼,密密地籠在上空。

三箏,夜景闌四人剛想要衝破薄紗的糾纏,卻見紅紗之間垂下四道暗影。耳邊響起數聲劍音,倒垂的四人同時出刃,殺氣凜厲。四人背向而立,各自動作不同,卻一樣的迅速,快速下腰側身,躲過致命的連環擊。而飛簷上的葉碧落卻輕身飛起,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身,頭部向下自然墜落,身下的四人已形成劍陣,想趁她落下的瞬間將她擊斃。

可是,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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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碧落果然身懷絕技,接下來的幾招,讓一向自負的三箏也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隻見她淩空翻身,點著劍尖,借力發力,現將這四人踢飛了去。而後%e8%85%bf部發力,如野鶴般直衝雲霄。手中長劍一指,橫劍飛上。隻聽劍音輕%e5%90%9f,一記“平沙走飛虹”,一記“白雲笑碧空”,將礙眼的紅紗斬的粉碎。沒了薄紗的支撐,上麵的四人直直墜下,停在了院子裡的竹枝之上。借著漫天飄舞的紅紗條的掩護,調轉身體向下飛去。

“小妮子,小心他們半空截擊。”三箏眉頭一皺,縱身躍到葉碧落身邊,手中遊龍劍錚鳴一聲,在空中劃過一道白光,直上青雲下九重,劈的紅蜓落地!

“紅蜓陣。”水溶皺眉,紅蜓陣,金籠陣,銀鑼陣、白蝶陣乃是十年前江湖上消失的一個叫做索命穀的組織鎮派之寶,俗稱四大鬼門陣。如今四陣已經見了兩陣,看來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已經不惜一切代價。

隨著三箏的飛落,夜景闌和葉碧落等幾人一起,和三箏一起隱入屋宇廊簷下,黑暗之中一片寂靜,屋頂上的八個紅衣人謹慎的立在原地,四下張望,漸漸地喪失了耐心,手中的長刻揮舞著,便要直逼站在廊簷下`身披鴉青色錦緞鬥篷的水溶。

頃刻間,撥雲見月,清輝流淌,夜景闌斂神靜氣,猛地飛起。手臂輕轉,青龍沉%e5%90%9f,如月華一道霎時飛去。就在八人被青龍劍輝吸引的刹那,閃到其中一人身後,手肘一夾,猛地一轉,隻聽一身骨裂,一個紅衣頸脖歪斜,如折翼的紅蜓,倏地落下。銀輝流轉,刷刷數聲響,剩下的幾人也從黑暗中冒出來,縱橫間穿身而過,月光下,猩紅的血點子如雨般灑落。再歸寧靜之時,八名紅衣人便隻剩下了三人。

站在頂端,身與峰齊。看著剩下的三人,葉碧落俏麗的%e5%94%87角不自覺地勾起,挑釁的目光和三箏對在一起,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般。葉碧落手臂平伸,腕間一轉,嚶地一聲,人劍合一,青色身影如風般回旋。三箏亦揮手飛劍,遊龍聲動,銀刃光轉,劍挑銀月,氣掃穹蒼。

星暗風愁胭脂淡,紅蜓點水夢湖畔。

烏啼一聲,月輕歎:看,人生苦短。

“怎麼樣?”黛玉終於忍不住,見外邊的殺戮已經停止,便掙%e8%84%b1了紫鵑的手,打開房門,衝了出來,看見院子裡的點點暗紅,又不覺得胃中一陣翻湧。院子裡的四男一女五個人皆被黛玉的聲音驚了一下,葉碧落暗道不好,旋身飛起,手中銀龍劍一揮,隻聽叮的一聲,是金屬碰撞的聲音。然百密一疏,黑暗中,原是三枚銀針先後發出,葉碧落的劍,隻磕掉了中間的一枚。而前麵的一枚已經在眨眼之間到了黛玉的咽喉之處。

“回去!”水溶眉頭一皺,想也不想,轉身推了黛玉一把。黛玉一個趔趄,之後便覺得肩頭微微一涼,如蚊子咬了一下似的,繼而便是一陣酸麻,整條胳膊瞬間失去了感覺。

“主子小心!”葉碧落驚呼一聲,倒也算及時提醒了水溶。水溶腳下一弓,身子往地上一伏,第三枚銀針便釘在了門上。靜謐之下,銀針入木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囂張。

黑影飛起,夜景闌便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向院中某一個角落。夜景闌因看到水溶受傷,心中殺氣驟起,手持青龍劍翩身而上。黑暗中的人影愣怔了一下,隨即以掌代刃,直直向他劈來。

夜景闌腳跟一轉,輕輕飛落,踩著院子裡怒放的墨菊,微微屈膝,閃至他的右側,劍影生風。未待那人轉身相對,便有瞬移到他的背側,剛要下手,此人忽地轉身,掌風擦耳而過。腳點菊瓣,一個鷂子翻身,倒轉之際,旋即出手。青龍伴明月,蘋葉飄秋風,銀光乍現時,如平鏡映雪。

隻聽劍入骨血之聲,夜景闌鬆開手掌,青龍劍魂嚶地一聲穿身而過。破裂的布角飛起,迎著月色,夜景闌清楚的看到了那人雪白的肌膚上,青紅雙色的紋身猙獰無比,卻是閻王的麵孔。

“好一招‘青龍出水衝雲霄’!”興奮的聲音越傳越近,夜景闌心下一緊,向右輕移,隻見前方十米處一塊半人高的千頁湖石猛地炸裂。握緊青龍劍,快速回身。那人露出一記病態的微笑,右肩之處汩汩地冒著鮮血:“斷魂崖上斷魂創?哈哈哈……本座倒要看看名震八方的斷魂一劍如何斷我精魂!”

說著左掌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兩足一蹬,向夜景闌猛地撲來。下蹲、偏身、彈起、橫劈,萬物皆空,無念無相。時間仿佛停頓了一刹那,夜景闌心潮忽然湧動,如鯉鵬展翅,八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