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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呢,一見麵,皇上便破格封做妃子,這是前所未有的榮耀,就是先帝最得寵的賈貴妃,不也是入宮多年,一步步爬上去的嗎?怎麼這個賈元妃的表妹,竟有這等骨氣?還是她耍的一個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皇上想到‘欲擒故縱’四個字的時候,不怒反笑,“你原也有資本在朕跟前撒嬌,欲擒故縱嘛,未嘗不可,也是男女之間的一種情趣。隻是切不可恃寵而驕,惹得朕不高興了。”

黛玉終於忍不住,拚儘了力氣把自己的手從那雙大手中抽回,然後厭惡的用帕子擦了又擦,仿佛手上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怎麼?還來真的嗎?”皇上看了黛玉的動作,心中不由得惱怒。如此厭惡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就算是恨不得他死的簡郡王,表麵上也要謙恭卑順。何況一個弱質女子?

“民女不過一介草民,實在難當皇上的聖寵。請皇上放過民女。”

“你就如此厭惡朕?”皇上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冰之色。

“民女不敢,隻求皇上看在先皇屍骨未寒國孝尚重的份上,放過民女。”黛玉再次福身施禮。

“你倒是懂得大義!倒是朕糊塗了,忘了國孝這一節。”皇上突然近前,一把拉住黛玉的手,猙獰的笑道:“那好,封妃的事先算了。你今兒就先讓朕一起賞菊吧。”

“皇上……”黛玉哀叫,隻覺得雙手被一雙鐵鉗夾住,分毫動彈不得。

皇上卻欺身向前,同時放開黛玉的手,卻長臂一伸,欲把她納入懷中,然後一張冰冷的臉伏下來,如泰山壓頂。

“不要!”一聲尖叫,黛玉拚命地揮手,尖銳的指甲劃過對方的麵頰,留下一道深深地血痕。他嘶的一聲低吼,進攻停止,冰冷嗜血的眼睛盯著她,仿佛餓了許久的雪狼盯著一隻全身是刺的刺蝟。

“大膽!”一聲嬌叱從帳幔之後傳來,借著紅影一閃,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閃出屏風,恨恨的瞪了黛玉一眼,卻不多加斥責,隻是急匆匆的趕到皇上的跟前,焦急的問道:“皇上,您怎麼樣?”

“朕沒事。不是說讓你出去走走嗎?”皇上神色不悅,畢竟在後宮女人麵前丟了麵子,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臣妾原來是在外邊走動的,因聽說北靜王有急事要求見皇上,偏偏禦書房的太監又不知皇上在臣妾這裡,幾個人火燒眉毛的樣子在禦花園裡奔走尋找皇上,所以臣妾才趕回來,北靜王素來低調,若無大事,是不會這樣興師動眾的。”這位貴妃娘娘倒也聰明,身為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女人,她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固寵。今日情形,再傻的女人也會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自然不希望皇上的好事得逞,黛玉入宮,分了她的專寵,甚至從此後,這永福宮變成冷宮,讓她像其他妃嬪一樣,夜夜孤寂,備受冷落和踐踏。

皇上懷疑的看了自己心愛的貴妃一眼,這女人的心眼兒有多少,皇上還是有數的。想要霸寵當然是真的,但諒她也不敢拿著國事來胡扯。再說,林黛玉進宮,水溶急切求見皇上,想想也十分的合乎邏輯。於是冷冷的笑道:“果然是興師動眾,隻是不知咱們向來謹慎低調的北靜王到底有什麼大事?”

黛玉又惶恐不安起來,他還是來了。不管是因為真的有什麼大事,還是為了自己。在黛玉看來,自己已經傷了皇上,必死無疑,若是再拉上一個他,可怎麼辦才好?

第48章 思奇謀諍臣博生死

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黛玉,眼睛輕輕眯起,然後轉身,大踏步出了永福宮的殿門。

黛玉的心慌亂的跳著,一雙手交疊著抵在%e8%83%b8口,仿佛抑製著什麼,臉色蒼白,嘴%e5%94%87亦沒有什麼血色,站在原地心中猜測著水溶的舉動。

“林姑娘,不用怕,來,這邊坐。”華貴妃的父%e4%ba%b2是兩江總督,最肥的外缺。皇上在封了她做貴妃之後,原想調她父%e4%ba%b2進京為官,但總有事耽擱下來,所以迄今為止,這位華貴妃的父%e4%ba%b2依然是外放的四品督撫,這在天朝也是史無前例的。不知是這位華貴妃手段高超,還是皇上故意的。

黛玉回頭,看看這位雍容華貴的女人,她笑靨如花,一臉的嬌媚,水盈盈的眼睛看著自己。黛玉隻得回以蒼白的微笑,然後福身行禮:“請貴妃安,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哎!好了好了。你也彆害怕了,你看你,把皇上都給傷了,他不也沒怎麼著你嗎?你也是傻,乾嘛跟皇上擰著呀?”華貴妃上前來,拉著黛玉的手,把她摁倒椅子上坐了,自己卻輕移蓮步,走上正中間的羅漢床上,長舒一口氣,歪在一邊的靠枕上,含笑看著黛玉。

“黛玉多謝娘娘教誨。”黛玉無力的笑著,心想若不是自己剛才拚命抗爭,這會子恐怕華貴妃已經橫眉冷對了,哪裡還會是這副嘴臉?

華貴妃輕笑,似乎對黛玉十分的滿意。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又道:“也難怪皇上如此動心,彆說男人,就是女人見了你,也隻有憐惜的份了。”

黛玉低頭,無言以對。隻聽著華貴妃慵懶的說話,句句隻在收攏人心。

皇上疾步走到禦書房,水溶在門口行禮參拜,口稱萬歲。皇上心中的憤怒有增無減,腳步不停的進了屋門,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北靜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如此慌張?”

水溶原本不想這麼快進宮的,身上的傷剛好,元氣尚未恢複。九月十八的事情,還是未知。水溶一心自保,不想過多的摻入皇權的爭鬥之中。但黛玉在宮裡,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必須不惜任何代價,把黛玉完完整整的帶回去。於是忍著心中的憤怒和把皇上撕成碎片的欲望,起身回轉,看了一眼皇上明黃色耀眼的背影,薄%e5%94%87一抿,抬腳進門。

“啟奏皇上,這是臣剛剛截獲的東西,因為這是番邦文字,臣不認識,不敢怠慢,所以急匆匆的找人翻譯了,才知道京城內已經暗藏殺機。請皇上聖裁。”水溶把一個小小的銅管遞上去,皇上身邊的近身太監上前來,接過東西,轉身遞給皇上。皇上臉上的傷痕讓水溶心頭一緊,難道他對她動手了?她反抗所以抓傷了他的臉?若真的這樣,那麼她此時怎樣了?會不會被帶去了宮監,或者直接拖去了西四所?

這是人們管用的飛鴿傳書,並沒有什麼稀奇的。皇上亦不怎麼在意,隻想看水溶耍什麼花樣,在皇上想來,今日水溶進宮,無非是不自量力,要把林黛玉從皇上的手中搶回去而已。

不過是一個女人。這若是在平時,皇上或許會下一道恩旨,直接賜婚,以收攏人心。而今兒這事情卻不行。一來皇上早有合適的人選指給水溶,無非是要抓住水溶這個人,讓他全心全意的為自己賣命。所以他對水溶身邊的女人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值得水溶這般不管不顧。

然在見了黛玉之後,皇上的心思已經變了。身為九五之尊,普天之下任何東西,都是皇上挑選過了才是臣民的。女人亦如此。既然林黛玉還不是北靜王妃,那麼皇上要留她,水溶也隻能向皇上道喜。而今天瞧著水溶的臉色,卻是大大的不快。這樣的水溶,再加上黛玉的放抗。越發讓皇上少了應有的理智。

回紇文字,皇上亦不認識。但這樣的文字出現在京城,皇上卻不能小覷。略一遲疑,皇上便對身邊的太監吩咐道:“立刻去傳禮部的人覲見。”

禮部侍郎平日裡負責招待外使,逢年過節,番邦外使總有個往來交流,朝賀納貢等事宜,皆是禮部負責,所以禮部侍郎總要懂的幾種外族文字。

水溶隻立在禦書房,靜靜地等,臉上波瀾不驚,內心卻狂風暴雨。

皇上也坐在龍椅上,暗暗地猜測,臉上陰晴不定,心中卻波濤洶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恰好禮部侍郎今日在外書房當差,聽了皇上的宣召,立刻來禦書房覲見。皇上也不多話,隻把那紙條交給他看,禮部侍郎大驚,忙把其中意思說給皇上聽。

皇上大驚失色,臉上的血痕突然間變得猙獰起來。

身為皇上,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人謀殺暗害。起兵造反不可怕,皇上手握至權,可以拚一國之力,就算沒有勝算,也不會吃什麼虧,總有很多人擋在前麵,替皇上賣命。然而暗殺卻不同,對方隻要皇上的命,且藏匿在暗處,一次不成還有二次,三次,一次次糾纏下去,直到目的達到。

而內臣與外藩交往,私下飛鴿傳書,把皇上的行蹤像外族人透漏,這又是什麼樣的密謀?這樣的密謀已經策劃了多久?除了這次還有那次?

皇上越想越怕,一張臉由蒼白慢慢變成蠟黃。

“皇上,臣以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將計就計,把內奸一並肅清。也借此警告一下回紇人,讓他們安分守己,不許再生二心。”水溶反而平靜下來。他要的就是皇商害怕,隻有皇上害怕了,自己才有機會帶走黛玉。

“嗯,好。賢弟想的跟朕一樣。到底是朕的左膀右臂。”皇上精神一振,繼而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妥之事。水溶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要為你辦事,便會儘心儘力,且一定會辦好。若是有心敷衍,自己卻也找不出他的什麼大罪過。於是皇上忍了忍心中的不甘,對邊上的太監道:“你去永福宮,告訴劉喜兒,務必把林姑娘安全的送回北靜王府。朕跟北靜王有要事商議,請林姑娘放心回去。”

水溶心中暗暗地長出一口氣。隻要她先回去,一切都好商量。

那太監答應一聲,轉身出門去永福宮傳話。禦書房裡,皇上摒棄了閒雜人等,和水溶商細細的商議。

永福宮的華貴妃聽到皇上的口諭,心中也長出了一口氣。不管如何,今日隻要這個林姑娘不留下,一切都還可以逆轉。於是她微笑著客氣的起身,對黛玉笑道:“姑娘,既然是萬歲爺的口諭,本宮也不便多留你了。就讓劉喜兒送你回去吧。”說著,華貴妃又看看身邊的宮女,那宮女伶俐乖巧,忙轉身進去,取了一個嵌著祖母綠寶石的沉檀木匣子來,送到黛玉跟前,輕笑道:“這是貴妃娘娘賞給姑娘玩的。”

黛玉不敢多說,隻好福身道謝,然後拜彆華貴妃,隨著劉喜兒出了永福宮,扶著紫鵑的手臂,一路走到後宮門口,方上了車,出宮而去。

禦書房裡,水溶和皇上商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敲定了一個比較完美的方案。

“這個辦法好是好。隻是那天該由誰來扮作朕,坐在龍輦裡引誘敵人上鉤呢?”皇上此時麵帶愁容,看著一臉沉靜的水溶,心中暗暗地計較,這張紙條若是水溶偽造的,他必不敢答應自己去做誘餌,因為朕也可以安排人暗中下手,一舉除掉他。

水溶亦暗暗地猶豫,不知黛玉回去了沒有,若是皇上耍花招,把她弄去了彆處,自己又怎麼知道?

恰在此時,永福宮的太監劉喜兒匆匆趕來,在禦書房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