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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使然,也不過那樣罷了。”黛玉隻簡單的說道。

“哦,是這樣。”水溶點點頭,心想那就對了,簡郡王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兒,被他挑中的人,自然也不一般的。

“日子久了,王爺自然就會了解她。其實要真正的了解一個人,還是不要聽彆人怎麼說,總要自己去辨彆才好。”黛玉見水溶若有所思,那股散掉的惆悵又驀然回來,且更深更濃。

“自己去辨彆?那我可要時時刻刻泡在藥汁子裡才好。”水溶看到黛玉彆過臉去,微微一笑,心想,其實她還是在乎的。

“這話怎講?我真真聽不明白。”黛玉冷笑,以為這不過是水溶的借口。

“我這怪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見了那些不相乾的女子,總要受一回苦方罷。隻有你,是上天憐憫我,把你送到我身邊來,讓你陪著我走這一輩子吧。”

“王爺這話,真真好重。黛玉一介孤女,怕是承受不起。請王爺仔細斟酌,這樣的話,以後還是不要提起了。”黛玉聽了這話,並不覺得驚喜,隻覺得更加惆悵迷茫。

“這是事實,你不信,隻管問水安,和這府上所有的下人。”水溶見黛玉落寞的樣子,又有些急了。

黛玉抬頭,看著水溶因急躁而漲紅的臉,輕笑道:“王爺想留黛玉在身邊服侍,也請說出個期限,黛玉身無分文,為報王爺的救命之恩,伺候王爺幾年以身抵債,也沒有什麼話說,隻是這終身之事,不是等閒兒戲。即便王爺可以憑著小孩子家的兩句玩笑便可定了,黛玉也不敢答應。或者十年八載,或者三年兩載,黛玉報完王爺的救命之恩,還是要回南邊去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或許黛玉沒那麼長命,早早的去了,隻求王爺莫要追債追到閻王殿去,也就罷了。”

水溶聽著黛玉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待到黛玉說完,他已經冰冷了一張臉,死死地盯著她,良久方道:“你休想!”

黛玉一愣,心想難不成他果然要禁錮自己一生不成?於是抬頭,納悶的看著他。

“你今生今世,休想離開我半步!”水溶說著,便上前一把拉起黛玉,拖著她走到床邊,手腕用力,把她推倒在床上,“不要總是以為,我可以無限的遷就你,你就可以一遍遍的氣我!”

黛玉伏在床上,隻覺得身子被床邊鉻的生疼,卻忍著淚水,悶聲說道:“王爺的意思,你救了我的命,我一輩子都是你的人?”

“自然。”水溶滿意的點頭,然後欺身上前,把黛玉往床裡一推,自己便坐在床邊,擋住去路:“彆說十年八載,就是我死了,你也要同我埋在一座墳墓裡。”

死同%e7%a9%b4?黛玉驚訝的看著水溶,仿佛看著天地間的一隻怪物。

……

第33章 費思量君心度卿心

水溶看著目瞪口呆的黛玉,不怒,不笑。仿佛是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玉兒,彆告訴我,你願意看著我,孤獨終老。”

“我看著你?孤獨終老?”黛玉覺得事情好可笑,自己有憑什麼,有什麼資格,看著他孤獨終老。

“隻要你不跟我,我就孤獨終老。”

“這算是王爺的威脅嗎?”黛玉輕笑,一時忘了身在何處,隻帶著幾分感慨,看著眼前這張足以禍亂天下的臉,突然想:若是這位王爺換了女裝,是不是一樣也會傾國傾城?

二人離得很近很近,她的目光柔柔的,水嫩的紅%e5%94%87像是晶瑩甜美的玫瑰凝露,如果能%e5%90%bb在%e5%94%87間,想必也是味美如斯。她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閃動著,像是細細長長的導火線,滑進了心底最細微的地方。呼吸而出的灼熱氣息像是小小一簇火苗,刹那間點燃了烈火。

“不是,是哀求。”水溶不解黛玉心底的壞笑,隻覺得她這樣含情默默的目光讓自己全身血液沸騰,超高的智商在這一瞬間歸零,隻做出了一個最原始的反應——俯首過去,瘋狂的%e5%90%bb她。

此時正是初夏,黛玉酷暑,身上單薄的衣衫隔不開他身上灼熱的溫度。隻覺得如身陷火海,灼得她的肌膚都痛了。於是她皺起眉頭,拚命地掙紮,企圖%e8%84%b1離火海,浮遊上岸,可惜所有的力道都在他越發加深的狂%e5%90%bb中化為無形,一陣窒息從%e8%83%b8中湧上頭顱之中,全身%e8%84%b1力,推在他肩膀的雙手也慢慢下滑。

冰涼的指尖滑過他的肌膚,讓他從火熱中驚醒。猛然放開她,她閉著眼睛,額角帶了汗珠,隱隱滲透出青色的經脈來。嘴%e5%94%87輕輕抿著,又似乎在忍著痛苦。

“玉兒?”水溶輕聲喚道。

懷中佳人無語,仿佛睡著了一般。

“玉兒?!”水溶輕輕地搖晃手臂,她柔若無骨的身子跟著晃了晃,依然未醒。

“天!”水溶挫敗的歎了口氣,忙把她抱起來轉身下床,對外邊喊道:“來人!”

水安應聲而入,他這個大總管說白了就是水溶的貼身奴才。

“弄一盆涼水來!還要一條帕子!”水溶把黛玉放在屋外窗下的榻上,讓清涼的夜風吹在她的臉上,一會兒一個婆子端著水盆進來,水安忙把一方新帕子丟進盆子裡。

水溶把冷水浸過的帕子絞了絞,輕輕地擦拭著黛玉的額頭和耳邊。黛玉嚶嚀一聲睜開眼睛,看見水溶近在咫尺的臉,又突然臉紅。

水安在一邊瞧著這般情形,忙對著身後的幾個下人擺手,悄然退去。

“我……要回房去了。”黛玉紅著臉起身,一邊拿了自己的帕子擦拭著額角,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惶恐。

“我送你回去。”水溶見她驚慌羞赧,不忍再逗她,隻好後退一步,讓她起身下榻。

“不敢有勞王爺,王爺身體不適,還是多休息吧。”

“睡的夠久了,正好出去散散,況且今兒這天熱得很,出去乘涼倒是極好的。”水溶笑笑,抬手給她理正了衣領,手指似乎是無意識的拂過她晶瑩的鎖骨,隻覺得冰涼如玉,說不出的舒服,於是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又拉住黛玉的手,“你放心的跟著我。過段日子,我陪你回一趟姑蘇如何?”

黛玉心思被猜到,於是抬起頭,看著水溶冷靜的目光,半晌方輕聲歎道:“果然能回去一趟,今生死也無憾了。”

“你有什麼心事,以後隻管告訴我。或許我忙於庶務,不能每樣都猜得到,你不說,隻跟我較勁,豈不是苦了自己,也害我摸不著頭腦?”水溶把她剛才的拒絕,一並歸於她心中有事不能釋懷,而做出的一點小小的反抗。

水溶自小驕傲,並不把任何事放在眼裡,在%e4%ba%b2身經曆過先皇駕崩,新皇即位的朝局大動之後,他似乎更看開了許多。便更加篤定,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絕不會有做不到的,隻是很多事情,不屑為之罷了。至於決心要娶黛玉為妻一事,在水溶的心裡,是雷打不動的事情,任誰也無法更改。

黛玉無語,明明是十分淺顯的道理,這樣的私定終身,又門不當戶不對,絕不是他一個郡王所為,偏偏水溶對這樣的事情滿不在乎,一再表明自己的態度,大有一副非卿不娶的決絕。他這樣堅持下去的結果,恐怕便是要自己委曲求全了。

然黛玉心中所想,乃是不求榮華富貴,隻求一份平淡純真的生活,哪怕粗茶淡飯,隻要二人同心同德便好,人生短暫,多說也不過幾十年,若是一味的像原來的賈璉和鳳姐兒,整日裡為那些妾室丫頭們生氣,%e9%b8%a1爭鵝鬥的,有什麼意思?。所以黛玉認定,這樣的生活,不是水溶能給自己的。所以也認定了自己終究有一天會離開他,哪怕今生孤獨而死,也絕不跟彆的女人共處一室,何況於妾室側室乎?

月色朦朧,如嬌羞欲語的少女蒙著一層淡淡的麵紗,北靜王府的屋宇樓房也藏起了白日的巍峨,房頂上的瑞獸也不再猙獰,一切都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暈,微風吹送,空氣中有淡淡的荷香。

水溶陪著黛玉從書房後門進花園子,沿著一脈咕咕的溪流慢慢的走去,穿過迂回曲折花木扶疏的幽徑,踩在鵝卵石堆砌了各色圖案的路麵上。黛玉的腦海中忽然閃出兩句詩來形容自己眼前的境況:

雲深竹徑音猶在,雨打月容夢不回。〓思〓兔〓在〓線〓閱〓讀〓

“你在想什麼?”水溶聽見黛玉輕輕地歎息,於是問道。

“沒有什麼。”

“是不是最近有些悶?不如明天我帶你出城去走走?”水溶忽然想起來自己這段時間真的很忙,新皇登基以來,還沒陪她出去走走,總把她悶在這園子裡,似乎有些殘忍。怪不得她總說自己是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能出去走走固然是好,可無論走到哪裡,不一樣還是要回來?”黛玉無所謂的笑笑,出去散心和悶在屋子裡看書對她來說,好像沒有什麼區彆。

“就算是要回來,也可以出去看看。反正我也頂著生病的由頭,明兒一早可不用去早朝。不如我們一早出城,我帶你去個清淨的所在玩一日,如何?”

“如何清靜?”

“去山裡,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去那邊用早飯。”水溶在竹影閣的門口立住腳步,“我就不進去了,進去又要耽誤你睡覺。”

黛玉看了水溶一眼,心道如今已經是三更天,你耽誤了半夜的功夫,這會兒又裝起了好人。於是也不理他,隻管抬腳進門,然後吩咐紫鵑:“關上門吧,請王爺早些回房歇息。”

水溶看著黛玉又耍小性子,隻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回房。

第34章 論對立賢王歎古今

黛玉一夜未能安睡,左右思量水溶反複強調的話,終究覺得不妥,隻是此時卻無法離開這裡,又難免費些心思。朦朧中便聽見紫鵑輕聲問道:“姑娘,可曾醒了?”

“嗯,什麼時辰了?”黛玉翻身,睜開雙眼,黎明時分屋子裡尚有些黑暗,紫鵑模糊地身影站在床邊。

“大總管派了軟轎過來,說王爺的車已經在西園門等著。姑娘醒了,就請起身過去呢。”

“那就起吧。”黛玉坐起來,換了簡單的家常衣衫,頭發隨意綰住,隻用清水洗了臉,丫頭們遞過細鹽和小牙刷,她細細的刷了牙,漱口畢。扶著紫鵑的手,慢慢的出了屋子。

水安吩咐,隻需紫鵑帶著兩個小丫頭跟著,餘者一概留在家裡。

上了水溶的車,但見水溶亦是一身家常衣衫,慵懶的靠在車內的榻上閉目養神,聽見她上車,方睜開眼睛。黛玉便欲在一側的墊子上坐下,卻被他拉過去,“你定是沒睡好,且在這兒歪著養養神,等到了地方再好好休息。”

在掙紮沒用的情況下,黛玉一般不會跟水溶計較這些小動作,因為她知道,此時若是擰著他,隻能適得其反,倒是讓家人暗暗地笑話。於是乖乖的躺在榻上,故意不往裡去,一個人占住整個榻,翻身向裡,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困得要死,你且容我好好地睡一會兒,彆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