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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就回去。

黛玉便點頭應著,扶著丫頭的手起身。黛玉早就疲倦,隻是梅瑜澤不說回,她便隻是硬撐著而已。這會兒起身後卻有些頭暈,少不得半靠在杜鵑的身上,慢慢的下樓。幸而家人早就把車牽到了這冠雲居的門口。黛玉上了車,便半靠在錦墊上歇息,杜鵑跟進來陪著她坐,馬車沒走了多遠,黛玉便昏昏的睡著了。

梅瑜澤自騎著馬跟在馬車左右,馬車拐出繁華的街道,在一個十字路口處拐彎,往北靜王府的方向走時,卻聽見外邊有個男人高聲的喊人,彆的倒還罷了,隻是這人大聲的喊的,卻是“紫鵑”二字。黛玉便從半睡半醒中猛然驚醒。坐直了身子,對杜鵑說道:“外邊那人喊的可是:紫鵑?”

“嗯?”杜鵑初時沒注意,畢竟上元節出來看花燈的人很多,大家走散了幾步,家人呼喊也是平常事,但黛玉一說,她便急忙細聽,果然聽到是一個男人在叫:紫鵑。於是點點頭,應道:“是的,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你快叫人過去問問,那個紫鵑是什麼人……”黛玉此刻心中又驚又盼,多麼希望這人叫的紫鵑便是自己身邊的那個紫鵑。

杜鵑忙轉身掀開簾子,跟梅瑜澤回了黛玉的話。梅瑜澤便笑道:“這有何難?”順手找過一個家人,叫他循聲去找,又說自己在前麵的空地停車等著。

那家人急忙尋去,不多時果然帶著一個男子過來,回道:“公子,就是這人在找紫鵑。”

梅瑜澤便問:“你找的紫鵑是你的什麼人?”

“是小人的妻子。”那男人一身青布衣衫,長得倒也乾淨。因在燈影裡瞧清楚了梅瑜澤的臉,急忙打千兒請安道:“小人給梅公子請安。”

“喲,你認識我?”梅瑜澤意外的笑道。

“小人是驃騎營的人,因跟著我們千夫長在衙門裡見過梅公子,所以小的認識公子。”

“哦,如此說來,倒不是外人。”梅瑜澤笑笑,驃騎營屬於西山大軍的序列,如今皇上龍體欠安,太子掉驃騎營進京駐紮,無非是害怕萬一皇上駕崩,自己登基受到阻撓的意思。梅瑜澤的父%e4%ba%b2因是文官,所以跟這些當兵的素來不怎麼來往,但也沒什麼嫌隙。於是又笑問:“你這妻子的名字,倒是與我一個朋友的名字一樣。隻是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

“喲,公子折殺小人了。拙荊不過是下賤之人,如何敢跟公子的朋友相提並論?”那男人急忙躬身,陪笑說道。

“你也彆急,且把你妻子帶來給我瞧瞧,若跟我那朋友不是一人倒也罷了,若是一人,少不了你的好處。我尋她尋了許多時日,總不得見,可巧就聽你在叫她。”梅瑜澤也怕話說的太硬氣反倒叫著小子使詐,便撿著和軟的話說。

“哎!不提也罷,不讓她出來吧,她偏偏要出來,說是要看花燈,你說這會子跟小的走散了,若是叫人販子拐了去,豈不麻煩。”

“嗯?天子腳下,豈能有等惡人作祟?你們速速同這位兄弟一起去找,務必要找到這位叫紫鵑的女子過來見我。”梅瑜澤聞此言,立刻皺起了眉頭,吩咐一聲左右,水安為首,都是北王府的家人,眾人隻道這是林姑娘要找的人,豈敢怠慢?水安一聲招呼,十來個侍衛便一起上前來,同那男子一起往繁華的大街上尋去。

梅瑜澤在這裡等了片刻,見有兩個侍衛回來,說眾人沿著這條大街找到了頭,也沒見著那位紫鵑姑娘,兄弟們已經分散開到各處的小巷子裡去找,特教他們兩個回來跟梅公子說一聲。

梅瑜澤便歎道:“如此你們便去找,找到了人自帶回王府去。姑娘累了,我先送姑娘回府歇息。”

兩個侍衛答應著,又轉身去找。水安和梅瑜澤二人同著馬車一起回府。

黛玉心思不定,總覺得紫鵑未必就死了。又想她果然死了,倒也免得一場罪受,重新投胎做人,隻到那平常百姓家,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倒也罷了。

回到王府,黛玉依然回竹影閣去。梅瑜澤卻不急著回府,隻在王府前院的書房坐等,一是等水溶的消息,再就是等紫鵑的消息。

天亮之後,宮裡便有消息傳出來。說皇上已經與淩晨三更時分駕崩,太子悲痛欲絕,領著眾皇家子侄在毓慶宮停放大行皇帝,又命內閣大臣太子太傅左丞相王守業主理大行皇上喪葬事宜。王守業作為太子的舅舅,先皇後的%e4%ba%b2哥哥,在先皇駕崩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請太子登基,以新君之尊,主理朝政大局。

太子悲戚滿麵,但依然要依左相所奏,宣布即日登基,國號天碩,改紀元為天碩元年。

皇宮裡白幡林立,上至太後,下至宮監,滿朝文武皆換了素服。舉國哀喪,漫天皆白。

水溶自然同其他郡王一起,看著先皇的靈位安置完畢,靈棚搭建妥當,又勸慰了太子一番後,方退出宮外,等回到王府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一日一夜未睡,水溶絲毫不見疲倦之色。進府後直接去書房,梅瑜澤依然等在那裡。

梅瑜澤待水溶換了家常素服,下人奉上參湯後,方跟他說起紫鵑之事。此時紫鵑已經被帶到了北靜王府,送去了黛玉身邊。主仆二人數月未見,此時意外相逢,自然是痛哭一場。

後黛玉問起紫鵑如何就嫁了一個驃騎營的兵勇,紫鵑方說起當日自己碰壁尋死,當時昏迷,後被這男子扛出去原是要扔掉的,誰知半路又醒了。那男子便把她帶回自己家裡,請了醫生給她治了傷,紫鵑便死裡逃生躲過一劫。因舉目無%e4%ba%b2,又沒有什麼依靠,那男子要娶她為妻,紫鵑不願意,跑了好幾次都沒跑掉,反被那男子抓回去打了幾頓。紫鵑哭了幾回,又尋死了幾回,那男子終究沒能如願。

原是上元節這晚,那男子欲討好紫鵑,帶著她出來逛燈會,紫鵑便借著擁擠的人群逃開那人的視線,原想著能逃出去,尋個尼姑庵做個尼姑,乾乾淨淨的了此一生,誰知又被捉住。原想著今日是必死無疑了,不料他們卻把她送進了北靜王府,恰好又是黛玉尋她。真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主仆二人皆是死裡逃生,如今見麵,更比%e4%ba%b2人還%e4%ba%b2。二人哭一回,說一回,連飯都忘了吃,知道天色已晚,外邊的丫頭在門口回了一聲:“姑娘,王爺來了。”黛玉方擦乾眼淚,坐直了身子,紫鵑也忙站了起來,立在黛玉身邊。

第21章 暗夜冷風溶玉出府

水溶進的門來,先看黛玉哭的通紅的雙眼,眉頭皺了皺,卻沒說什麼。隻再看紫鵑時,見著丫頭生的倒也乾淨,隻是臉色蠟黃,臉上帶著淚痕,想必這些日子受了不少的折磨。

屋子裡的丫頭已經福身給水溶請安。紫鵑少不得也從黛玉身後走出來,跪在地上給水溶磕頭。

“你叫紫鵑?”水溶淡淡的問道。

“回王爺話,奴婢叫紫鵑。是林姑娘的丫頭。”

“嗯,以後就住這兒吧,伺候好姑娘,是你份內的事兒。彆的事兒一概不用你管。姑娘要什麼東西,你隻管跟水安去說,你是姑娘原來貼身的丫頭,姑娘的事兒你原應該很清楚。若是姑娘在這府上有什麼差池,你的命可就難保了。”水溶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淡淡的說道。

“是,姑娘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必當以性命報姑娘的大恩。”

“該用飯的時候就用飯,你們抱著哭一天一夜,事情該過去的也過去了,該發生的也一樣會發生。”水溶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冷了的飯菜,不用說話,邊上的丫頭便急忙撤下去,換了熱的再端上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用了飯就歇著吧。明兒一早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水溶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也不等黛玉問什麼。

紫鵑見水溶已走,屋子裡的丫頭們也端著冷飯下去了,便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回身看著平靜的黛玉,心中納悶,這個王爺似乎很關心林姑娘,可這脾氣怎麼這麼壞?

“你不用害怕,沒事兒的。”黛玉看紫鵑愣愣的,便淡淡的笑了笑,又道:“你去端洗臉水來吧,先把臉洗一洗。”

“是。”紫鵑忙答應著出去,端了洗臉水來。小丫頭們忙捧著手巾,香皂等立在一邊服侍。

黛玉隻淨了麵,又重新梳了頭發,方覺得果然餓了。紫鵑忙出去自去洗臉,回來後眾人伺候黛玉用飯。因尋到紫鵑的緣故,黛玉雖然哭了一回,但心中卻敞亮了許多。所以晚飯用的也香甜,竟然一次用了半碗飯。那%e9%b8%a1絲酸筍湯也用了半碗。剩下的飯便叫紫鵑和杜鵑等丫頭端下去分著用了,隻說這裡不用人伺候,自己靜靜地躺一會兒,叫紫鵑用了飯還進來,餘者都自去休息。

杜鵑見林姑娘終於不再是原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可見這個紫鵑還是不能少的,如今有了她,自己將來少落多少罪過?所以杜鵑對紫鵑十分的客氣,禮讓有加,隻盼著她能服侍好黛玉,王爺高興,少尋自己幾處錯兒,便也值了。

飯後紫鵑依然進來,便又管家的婆子拿了一大包袱衣服送來,說是給紫鵑姑娘的份例衣裳,雖然不是可著紫鵑的身材量身定做的,但也都是素日多做出來的新衣服,等過了這幾日,再把外邊的裁縫叫來,量了尺寸,再去做。

紫鵑因見北王府這樣待自己,自然明白皆是黛玉的緣故,於是又把伺候黛玉的忠心更加了一層。自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再進來服侍時,黛玉已經抱著一本書,歪在床上睡著。

紫鵑忙上前拉過錦被給黛玉蓋好,自己便在一旁守候。

待到四更多天的時候,外邊有人叩門,杜鵑忙披衣出去開了門,卻見是大總管水安,水安身後站著一身墨色衣衫的水溶,杜鵑不知這個時候王爺如何來了這裡,忙請安時,水安吩咐道:“快進去叫醒了林姑娘,說王爺要帶她出去一趟。趕時間,要快。”

杜鵑忙答應著轉身回來,先叫醒了紫鵑。紫鵑來看黛玉時,卻見黛玉已經醒來,因問紫鵑:“什麼事,如此緊張。”

“是王爺%e4%ba%b2來,說要帶姑娘出去一下。”

“嗯,”黛玉雖然不知水溶要做什麼,但卻知道在這座府邸裡,他是說一不二的。自己不聽他的,隻能是給他理由讓他輕薄自己而已。所以便扶著紫鵑坐起來,穿了衣裳,隨意綰了頭發,隻洗了臉。便要往外走。杜鵑忙問:“姑娘可用些脂粉?”

“罷了,一概不用。”黛玉不喜一般的鉛粉胭脂,因這北王府沒有女主人,這些東西都是丫頭們外頭買來的,黛玉聞到那些味道便不舒服,所以一概不用。

披著點黛色雀金羽緞鬥篷,越發顯得黛玉素顏如玉。全身上下清涼如水,全無一點雕琢粉飾的痕跡。

水溶自然是喜歡的,他一貫不喜歡女孩子身上的脂粉味,隻要聞到就渾身難受,若是氣味濃了,身上還會起紅疹。跟黛玉在一起就從沒有過,因為她自從進了北王府,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