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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是妹妹不行嗎?”梅瑜澤偏不吃那套,身子被水溶拉著往前走,頭還回過來看黛玉,又衝黛玉笑道:“妹妹,你喜歡冰糖葫蘆嗎?哥哥帶你去個好所在。那裡的冰糖葫蘆天下一絕。”

黛玉被這男子的舉動給逗得無可奈何,隻是輕輕一笑,慢慢的搖頭,然後便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

“梅瑜澤,你信不信我把你弄到沙漠裡跟駱駝做伴?”水溶陰著臉,沉聲問道。

“信啊,我很相信你北靜王的手段。得!今晚上我請客還不行嗎?咱們去冠雲居坐坐,我在哪兒定了位子,臨街的雅間兒,一會兒能瞧見舞獅子的。”梅瑜澤十分的開心,原是想著今晚一個人無聊的打發時間的,不想遇到了水溶。遇到水溶也就罷了,兩個人原本就常膩在一起,雖然%e4%ba%b2厚,但也沒什麼驚喜。值得驚喜的是,水溶竟然帶了一個女子出來看燈會。這真是天方夜譚!若不是水溶轉了筋,忽然變了個人,便是這女子有通天的本事,能叫這個冰山王爺對女人有了興趣。

冠雲居是京城有名的茶樓,因坐落在最繁華的長安街上,門前有個大場子,樓又高。所以每逢燈會或者外邦來朝賀,再有遠征的將軍凱旋班師的時候,這裡變成了大戶人家瞧熱鬨的好去處。梅瑜澤乃翰林家公子出身,喜歡遊樂且身份尊貴,又有銀子,這裡的老板跟他熟得很,就是沒預定,到了此處也必然有好的地方給他。

水溶隨著梅瑜澤上得五樓,身後黛玉因走的路長了,又不慣登高,所以有些氣喘,便停在三樓處喘熄。水溶見她沒跟來,索性又轉回來,瞧著她怯生生嬌弱的樣子,二話不說,彎腰又撈起來,打橫抱著轉身就走。

水安等家人看了個目瞪口呆,黛玉的頭低的不能再低,心裡把水溶罵了數十遍,卻因氣懦,不能出聲。梅瑜澤玩味的看著水溶依然那副冷冰冰的麵孔從自己麵前經過,嘴角一彎,打了個響指,對水安笑問:“你們家王爺的怪癖何時治愈了?”

水安立刻汗顏,他哪裡知道王爺的怪癖何時治愈了?

第19章 冠雲居偶然憶往事

至於水溶的怪癖,北靜王府卻是無人不知的。大年初一時,水溶要黛玉和他一起守歲,水安便已經明白,這個林姑娘和自己的主子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即便現在沒什麼,將來也必然不同一般。所以在他的帶頭下,北靜王府的下人一直對黛玉又敬又怕,這也是有原因的。

老王爺去世那年,水溶大病一場,差點沒喪了性命。後來終於治好,卻落下了一個奇怪的毛病。就是以挨近女子身邊,他背上便會起紅疹,一片一片的,奇癢。初時眾人不知是什麼原因,漸漸才發現,隻要十三四歲到四十歲的女子靠近他,這紅疹便立刻出來。

後經多位太醫醫治,都沒有什麼效果,太妃隻得把他身邊的下人都換成了小廝方罷。因這病奇怪的很,太妃怕傳出去不利於將來水溶成家立業。便吩咐下人不許外傳。日子久了眾人也都不放在心上。

梅瑜澤知道這事兒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那次也是眾人一起飲酒作樂,簡郡王叫了兩個唱曲兒的妓女來陪酒。起初那兩個女子隻為這簡郡王,水溶倒也沒什麼。後來簡郡王吩咐其中一個去給水溶斟酒,那女子一挨近水溶的身邊,水溶便坐不住了。一杯酒沒斟滿,他便皺著眉頭轉頭離席,當時給了簡郡王一個下不來台。梅瑜澤怕二人之間起嫌隙,忙跟了出去勸解,水溶去了個僻靜角落,叫梅瑜澤快些掀起自己的衣衫,給他撓抓,梅瑜澤當時便嚇了一跳。見水溶的背上紅彤彤一片細小的疹子,還以為得了什麼怪病。

還是水溶告知原有,梅瑜澤才放了心。

後來簡郡王聽了梅瑜澤的解釋,便沒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後來二人又傳出斷袖之癖,簡郡王等人便越發以為水溶不喜女色,甚至厭惡女色。富貴子弟,這樣的事情也沒什麼奇怪。久了眾人也都不理論。唯有梅瑜澤心中最清楚其中緣故。所以才會有今日這一問。

老管家水安和梅瑜澤麵麵相覷,看著水溶抱著黛玉進了雅間,二人都無奈的搖搖頭,緊跟著進去。有打雜的小二上前來,梅瑜澤點了幾樣點心果子,要了一壺好茶,又特地給黛玉要了一串本店的招牌——冰糖葫蘆。

梅瑜澤和水溶對坐,黛玉原是不坐的,水溶便十分不高興的看了她一眼,梅瑜澤起身,對著黛玉抱抱拳,笑道:“妹妹還是快些坐下吧。不然王爺這脾氣發起來,咱們都不能好好地品茶了。一會兒外邊舞獅子,坐在這兒正好瞧得清楚。再說,你又不是下人,隻管這個站著,那叫哥哥我也不好意思坐了。”

“你今兒怎麼這麼多廢話?”水溶不悅的瞪了梅瑜澤一眼,回頭吩咐杜鵑:“伺候姑娘坐下。”

杜鵑無奈,隻得攙扶著黛玉坐在水溶身邊。黛玉一直冷著臉,不看水溶的臉色,也不跟梅瑜澤說話。始終沉默不語。

一時茶點都端上來,各色點心果子一共八樣,一壺碧螺春,三個茶杯。杜鵑是知道水溶的規矩的,向來服侍端茶倒水的,都是水安在一側服侍,王爺近身是不許有丫頭走動的。所以她便和小丫頭站在角落裡候著,黛玉跟前也不能過去服侍。

此時梅瑜澤自然也不用水安服侍,隻擺擺手,讓水安下去候著,他自己拿起茶壺倒茶,然後先給水溶,又給黛玉,最後方是自己。

桌上一個長條盤子裡,放著一串紅豔豔的糖葫蘆。梅瑜澤笑著對黛玉道:“妹妹嘗嘗這個,我敢保證,你隻要吃過這家的糖葫蘆,這天下的糖葫蘆都看不到眼裡了。”

黛玉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再好的美味又如何?隻是這好好地果子,卻被這竹簽子穿心而過。想來它定是滿腹辛酸,縱然沾了糖,也吃不出什麼甜滋味。”

梅瑜澤一愣,聽她這麼一說,再看那串糖葫蘆,覺得她所言果然不錯,若是這山楂有靈性,也算是含冤而死的了。

水溶卻回頭看著黛玉,淡淡一笑道:“縱然穿心而過,也能和心愛的人粘連在一起,用甜美的冰糖蜂蜜包裹,倒也不枉活過一回。”

黛玉聞此言心中一動,猛然抬眼看著水溶,審視良久,一時間思緒萬千。

這句話多麼熟悉啊,那年自己才三歲吧?因跟爹爹上街玩耍,鬨著要吃糖葫蘆。而天色已晚,街上沒有賣的。黛玉撒嬌,非要爹爹去買。同行的少年便皺著眉頭說:“糖葫蘆有什麼好,你看它紅豔誘人,吃起來酸酸甜甜。卻沒見那果子被竹簽穿心而過才做成了這個?你真狠心,怎麼會喜歡吃這樣的東西?”

黛玉年小,一聽穿心二字,便立刻不再鬨了。隻是愣愣的看著他,想了好久,直到回到家門口,才怯生生的說:那果子跟果子緊緊地連在一起,又被那麼甜蜜的冰糖蜂蜜包裹,就算是死,也是幸福的了。

這是一段極為模糊的記憶。在黛玉的生命中,如火花一般一閃而逝,不曾留下任何痕跡。所以她一直沒在意過,也不知那個父%e4%ba%b2好友的兒子姓甚名誰。當時或許是知道的,隻是如今也忘記了。

似曾相識的話讓黛玉心神恍惚,盯著水溶看了一會兒,方覺得十分不妥,於是收回目光繼續沉默,輕輕地品著紫砂杯中的碧螺春。

梅瑜澤奇怪的看看二人,終究也沒能理解其中的玄奧,待要說什麼,忽聽外邊一陣鑼鼓喧天,卻是舞獅子的隊伍到了,便忙轉過臉去,看著樓下精彩的表演,又不時的叫好鼓掌。拉著水溶指指點點。

黛玉去無心去欣賞外邊的熱鬨。在她的心裡,此時的繁華勝景與她毫無乾係。她唯一的念想,便是何時能回蘇州老家,看看父母的墳墓,看看兒時牽著父%e4%ba%b2的手,走過的那條青石雨巷。

熱鬨的上元燈會剛好鬨到了縞潮的時候。連一向冷漠的水溶都被外邊的繁華吸引,梅瑜澤更是笑語連連,二人臨窗而坐,引得街上小戶人家的女兒頻頻回首,對著樓上的美男頻送秋波,奈何兩個美男隻對那一對手舞足蹈的獅子感興趣,指指點點,都是對那金獅的評論。

一抹黑影從繁華中穿過,水溶冰冷的眸子驟然一緊。

片刻之後,水安在門口輕聲回道:“主子,該回了。宮裡有事,太子請主子即刻進宮。”

黛玉的心沒來由的一緊,抬頭看水溶時,但見他眼睛裡閃過一絲輕蔑的目光,孤高寒澈,一閃即過。

“太子請王爺即刻進宮,恐怕是皇上……”梅瑜澤也跟著回頭,看著水溶平靜的臉色,輕聲猜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水溶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說。沉靜的說道:“你幫我把她送回去。我不能回府了,這就進宮去。”

“好,王爺放心。”梅瑜澤點點頭,事關重大,他也收起原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一臉的冷靜。

黛玉慢慢起身,不經意間,瞥見那支冰糖葫蘆上的糖已經慢慢的化了,一滴滴落在潔白的瓷盤上,紅白相間確如白雪紅梅一般耀眼,隱隱的帶著甜絲絲的香氣。隻是那竹簽上的果子,也漸漸地變得不再那般晶瑩剔透,露出山楂原本粗糙的果皮來,一顆顆穿在竹簽上,仿佛淚已乾,情已儘。

第20章 鬨元宵湊巧尋紫鵑

水溶臨走前看了一眼黛玉,雖然有幾分不情願,但畢竟宮中的事情非比尋常。他又拍了拍梅瑜澤的肩膀,看著梅瑜澤點頭後,方疾步離開。

“妹妹,咱們再坐一會兒吧,這會兒街上人多,下去了也是擠著走。”梅瑜澤看著黛玉,微笑著說道。

黛玉無可無不可,自想此時自己不過是依附於北靜王府,自然要服從人家的安排,便點點頭,繼續靠在椅子上,看著外邊的繁華喧囂。

梅瑜澤給她斟茶,又靜靜地看著她淡然的神色,心中不免更加稱奇,這女子小小年紀,卻能如此淡然處之,她與自己第一次見麵,水溶走了,她卻一點都不慌張。果然與眾不同。

梅瑜澤和黛玉相對而坐,黛玉不說話,梅瑜澤找了許多話題都勾不起黛玉閒談的興致,不過是寥寥數語,應付他而已。但梅瑜澤也知道了她的大概身世,又想水溶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把她留在北靜王府,倒真是難為了這個素來有冰山少年之稱的北靜王爺。

於是梅瑜澤對黛玉的猜測便更加多了起來,更加想知道關於她的其他事情,所以儘管黛玉不怎麼理他,可他還是沒話找話跟黛玉不停地說。

對於梅瑜澤,黛玉說不上什麼,隻是覺得他既然是北靜王的朋友,此時北靜王又把自己托付給他,可見他跟北靜王原是%e4%ba%b2厚的。但也隻限於他們之間,對於黛玉自己,梅瑜澤隻是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而已。

元宵燈會鬨到三更天的時候,街上的人漸漸地少了。雜耍的戲班子把最壓軸的好戲都表演完畢後,也陸續收了。梅瑜澤便說剩下的也沒什麼好玩的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