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夜宵。
但前提是邀請了。
波本來的不是時候。
阿列克謝臭著臉進了浴室,臉色又很快轉變:蘇格蘭用著和他一樣的沐浴露和洗發水,淋浴間充斥著廉價香精的味道。
他的心情頓時好起來了。
甚至還哼起了歌。
*
短暫的對話後,蘇格蘭和波本麵麵相覷。
波本:“……”
還是蘇格蘭先開口了:“晚上是不是沒時間吃飯?你想吃什麼?”
波本問:“你要做飯嗎?”
蘇格蘭點頭:“這個時間的話,做點簡單的還是可以的。”
波本“誒”了一聲,意有所指的說:“我可不想被某人追殺哦?”
蘇格蘭失笑:“不會的。”
阿列克謝:……
蘇格蘭隻要一想想阿列克謝的表情,就很想笑。
他起身,剛係上圍裙,就聽波本說:“你剛洗完澡,頭發會染上味道的吧?”
做飯總會有一種油煙味,所以很多人會戴著頭套,希望能擋住味道浸染了頭發。
蘇格蘭想了想:“沒關係吧?有排煙罩……”
他很會做飯,所以說著說著也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但是自己眼前的波本,也就是幼馴染在餓肚子……
他一時間陷入兩難。
結果就聽見走廊那邊傳來了腳步聲,聽起來是不緊不慢的,但蘇格蘭不知道為什麼,硬生生從裡麵聽出了急切。
頭發滴著水的金發男人從走廊那邊逐漸顯現出來,他的頭發還在滴著水,腳下趿拉著拖鞋,身上穿著浴袍,行走間還會隱約能看見他有力的長%e8%85%bf。
他對著愣住的蘇格蘭和波本說:“晚上點外賣吧。”
然後他又轉身消失在走廊儘頭,隻留一下再一次麵麵相覷的兩瓶酒。
“……”
第98章
阿列克謝的行為已經很明顯了。
他洗澡洗到一半,特意從淋浴間衝出來,怕是也想到了波本沒有吃飯,而蘇格蘭很會做飯。
波本意味深長的說:“不得了啊。”
蘇格蘭頓了一下,已經懶得去說“哪裡不得了”這樣的話,他隻是看著走廊那邊小聲說:“更注意一下自己啊……”
話說這樣出來絕對會著涼的吧?
波本打開手機:“好吧,來看看買點什麼……意麵,披薩?炒飯焗飯還是茶泡飯壽司咖喱什麼的?”
他看上去有一些苦惱,似乎真的有在苦惱晚上吃什麼,可是實際上他也知道,不論他點什麼,另外兩位都沒有任何意見。
顯而易見,阿列克謝皮下並不是一個挑食的人,蘇格蘭更沒有很討厭吃的食物——至少表麵上沒有——他作為一個情報人員,在外麵的時候從不會讓自己對某種食物表現出喜好,所以他現在當然也並不會對某種食物表現出偏好。
不想讓那些成為弱點,這是他作為一個臥底會有的基本素養。
蘇格蘭顯然也一樣,他點點頭:“我都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吧?”
波本問:“那赫雷斯呢?”
蘇格蘭:“……”
他沉思了半晌:“壽喜鍋、燒烤,選一個?”
波本:“……燒烤?”
蘇格蘭:“那就燒烤。”
畢竟他們兩個人也並不缺錢,所以隻是一頓飯而已,沒有什麼關係的。
再說了,黑衣組織的工資很高,隻是區區一頓飯,還不至於不夠用。
他們選了許多菜,幾乎每一樣都勾選了一點,似乎是力求不讓自己的弱點變得明顯。
要是讓阿列克謝來說,那真的是大可不必了,畢竟可沒有人知道在這裡的幾個人住在這的事。
隻要波本和蘇格蘭不說出去,就沒有人知道。
阿列克謝可不是傻瓜,他有許多不記名卡,所以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還是吃飯最重要。
他終於收拾好自己,走了出來,擦著半乾的頭發,看上去不太想吹風,他說:“你們點了什麼?”
綠川裕司於是就說:“燒烤。”
波本也微笑著說:“很久沒吃了,想吃了呢。”
好吧……
燒烤嗎?
阿列克謝仔細一回想,發現自己還真的很久沒有吃了,主要重點是:“你們買酒了嗎?”
綠川裕司:“……沒有?”
其實一般來說家裡都會有備酒的,他們買的時候下意識忽略了這件事。
阿列克謝的彆墅很新,而他和蘇格蘭都不是喜歡喝酒的類型,至少他們不那麼喜歡喝啤酒——不是在聚會場合和同期一起的話——所以,他們下單的時候沒有考慮到阿列克謝這裡沒有放酒。
蘇格蘭也隻是偶爾會去酒吧喝,還是礙於任務。
也就是說——
安室透非常肯定的說:“沒有。”
阿列克謝看看安室透,又看看綠川裕司,最後看看自己滴著水的頭發:“波本,你去買點啤酒,如果你不想今天晚上過得非常無趣的話。”
安室透:“……好吧。”
他聳聳肩,似乎是妥協了:“既然你這樣說,我也隻能說‘好吧’這樣的話了?”
而且在場的人之中,也隻有安室透還沒有洗澡,頭發是乾燥的。
隻不過他蹬鼻子上臉的說:“所以,我能住在這裡嗎?”
綠川裕司睜大了眼睛,發現自己失態連忙往旁邊看掩飾了一下。
阿列克謝:“……能。”
雖然但是,之前作為寒川柊的時候,他去邀請安室透,安室透就沒有答應住下來,反而是綠川答應了。
所以現在到底是為什麼,他才會想住下來的?
總之,還是先答應。
他的家,當然可以給安室透住了,這可是同期!
同期對阿列克謝來說,是相當重要的人,是無法隨著時間的經過被替代的。
嘛,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使短暫的相交,也能對彼此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他看著安室透出了彆墅的門,整個人就往沙發上一攤,也不想考慮自己的頭發還濕著怎麼辦,可他的睡衣都被沾上水了。
綠川裕司會解決一切。
阿列克謝歎息一聲:“什麼也沒做,但是很疲憊。”
綠川裕司本來想說“今天做任務了”這樣的話,可是在阿列克謝的角度來看也是自己傷害了普通人——即使高橋憐生並不無辜——所以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默默地去阿列克謝的房間拿了吹風機,插在了茶幾二層上麵放著的插排上,然後安靜的為阿列克謝吹頭發。
阿列克謝:“?”
他仰頭去看綠川裕司,結果正好被想要扒拉他頭發的手給扒到了臉上,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金發的男人望進那雙在夜晚而顯得深邃的藍色眼睛:“綠川前輩,你居然會為我吹頭發……”
大概是很震驚,又或者是剛才的舉動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他的話聽著很平和,沒有任何的諷刺含在裡麵。
綠川裕司眨眨眼,終於把自己從呆愣中拔出來,他笑了笑:“嘛,你剛剛也為我吹了頭發。”
他的話讓阿列克謝心裡的不安放回了肚子裡,阿列克謝甚至覺得有些道理——他現在也的確不太想思考那個問題,況且綠川裕司的“隱晦”告白也讓他無法回應。
有壓力嗎?那當然是有的。
但是還不至於完全沒有心動,或者是在這種重壓之下沒有思考。
阿列克謝歎息:“綠川前輩,偶爾也會有這種很溫柔的時候呢。”
綠川裕司無語:“……我在你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形象啊?”
“……好人?”
“……好你個頭。”^o^思^o^兔^o^網^o^
“蘇格蘭,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很危險的話?”
“沒有,阿廖沙聽錯了吧?”,深棕發的青年笑著回懟,“是不是沒有吃飯有些餓了呢?”
“……你是在說我餓到頭昏眼花了嗎?”阿列克謝吐槽。
綠川裕司:“沒有這回事。”
阿列克謝無奈的看看他,發覺自己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隻好作罷。
他在綠川裕司溫柔的動作和呼呼的風聲中,緩緩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維裡麵。
倒不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隻是他在想有關自己感情的假想。
嗯……其實,現在想一想的話,如果當初安室透頂著壓力要在寒川柊的公寓裡住下來,先一步踏入卯田陽生的私人領域,那麼現在被阿列克謝邀請入住彆墅的第一個人,就不會是綠川裕司了。
阿列克謝越發覺得,自己就是在那個時候,才有被綠川裕司觸動到的。
如果……
啊,沒有如果。
不過從當時他作為鬆內修身份的事情來看,如果安室透真的走進心裡了,恐怕安室透不會是那樣的表現。
阿列克謝忽然在想,所以安室透當時掐住他的腰幫助他平安“降落”,是因為安室也有心思嗎?
不,這還是算了。
這可是會覺得愛人是國家的超級正經臥底公安啊!
人生一大錯覺,TA喜歡我。
阿列克謝可不想讓自己那麼傻乎乎的陷入到沒有結果的愛戀之中。
總而言之呢,他就是不想去想了。
頭發間的手指實在給人一種軟軟綿綿的感覺,他整個人輕飄飄的,一點點都不想動了。
好想睡覺……
*
安室透回到彆墅,看到的就是給他開門的綠川裕司和在沙發上假寐的阿列克謝。
他無奈的放輕動作,小聲說:“明明和他比起來,還是我更累吧?”
綠川裕司笑了:“彆抱怨了。”
安室透還買了一點生活用品回來,他說住在這裡隻是剛剛突發奇想的,可是既然被答應了下來,他也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之前沒能在寒川柊那裡留宿,那麼現在來留宿也是可以的,說到底寒川柊和阿列克謝不都是卯田陽生嗎?
說起來,這還有一種在玩角色扮演的感覺。
他無奈的把啤酒帶進來:“因為度數都不算太高,我買了兩整提。”
一提6瓶,根本沒有多少,2提也才12瓶而已,就算他們很能喝,一個人4瓶也足夠了。
而且,安室透也有一點彆的想法。
如果阿列克謝喝醉了的話,他是不是能輕易的掏出一些信息呢?
即使他很有分寸,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問——比如一些有關於重生的事情——而有些事情可以問,比如黑衣組織的事情,但也還是喝醉之後,阿列克謝會更好說話吧?
如果沒有喝醉,去問阿列克謝的話,阿列克謝會不會回避這些問題,或者是他有沒有被洗腦控製……?
會不會有什麼無法避免的禁令?
安室透一貫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全麵,他也是要避免任何的意外。
但是有些意外事情,不是說避免就能避免的。
安室透已經吃過虧了。
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