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麼就不長命呢?

“伊達、高木,佐藤、相葉!”

目暮十三從他辦公室衝出來:“有命案了,是入室搶劫殺人案!”

卯田陽生聽見‘相葉’這個熟悉的姓氏,下意識抬頭,愣神不過一秒,就發覺自己坐在搜查一課強行犯三係的辦公室裡,自己已經成為了表弟相葉彌生。

但是幸好,如果沒有意外,這應該是他扮演的幾個身份裡(包括未來的)破綻最少的,因為他們足夠熟悉,而且性格足夠相像。

其他的身份……應該沒有更近的關係了,除非真的是父母和妹妹。

雖然不是公安的身份了,但是至少,這個身份比記者那樣的身份好一些,好歹是個警察。

等會,他現在是相葉彌生,目暮十三叫的是自己!

‘相葉彌生’迅速起來,拽起自己搭在了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是!”

大步出去前,他掃了眼電腦,原來‘他’正要趕緊寫完之前案件的報告交上去。而之前盯梢蹲點的任務已經換組接替了,他隱約想起,如果今晚還沒有情況,他們還得繼續替換去盯梢。

強行犯三係一般也就十人上下,這樣的工作強度……

再看到手邊的咖啡,他忽然就明白表弟怎麼死的那麼突然了。

但他感覺現在身體狀態挺好,也許是自己的靈魂暫時補充了消耗,也可能是熬過最難受的那一段了。

匆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相葉彌生不再停留,奔出辦公室。

開車的是佐藤美和子,她迅速啟動掛擋,等他上車後,立刻打了方向盤開啟警笛,隨著目暮十三所在的車輛趕向案發現場。

東京都警察本部的名稱實際上叫光彥,是日本警務的中心。衝出光彥的時候相葉彌生還有點沒回神,他還真是全靠身體本能。

相葉彌生本人身高180厘米,隻比他自己矮2厘米,又是警察,身體機能自然不必說,同時也是22歲——

其實卯田陽生有一瞬間,都以為自己沒有經曆過那些事情,沒有死亡過,有些恍惚。

但是自決和琴酒開/槍的時候,他印象還是很深。痛不痛他是不知道,畢竟他一瞬間就了無生氣了,可那無法忽視的來自琴酒的壓迫感,讓他後知後覺的膽寒。

組織的top killer名不虛傳,身上的煞氣可不是他這種手中見血很少的人能夠比的。

當時赴死是想著自己可以最後利用一下`身份,年輕氣盛一腔孤勇啊,腎上腺素飆升,覺得自己很英雄。

現在想想,麵對那樣的煞神,自己竟然還敢挑釁、短暫博弈,回過神來手都在發抖啊。

“相葉,相葉!”佐藤美和子在叫他。

‘相葉彌生’總算從記憶裡——其實也就兩三分鐘前——那渾身煞氣的家夥那裡把注意力挪回來:“啊抱歉,我走神了,佐藤前輩。有什麼吩咐?”

佐藤美和子眼睛盯著路,沒有看他:“沒事,隻是剛才看你好像在發呆。”

卯田陽生想著自己現在就是相葉彌生,終於能注意周圍的景色和身邊的人了,他點頭,苦笑著說:“……有點,沒睡好,注意力很難集中。”

“也是。”,佐藤美和子點頭,“盯梢太辛苦了,而且還連續好幾天,工作強度太大了。不過你放心,今晚我手頭的工作結束了,目暮警部也已經把我和你劃為一組,讓其他前輩也輪休,今晚盯梢沒事的話,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

她熟練地打了轉向,嘀咕一聲:“是個人通宵三天也都撐不住吧……”

相葉彌生鬆了口氣,微笑著回答:“好呀,謝謝佐藤前輩了。”

佐藤美和子隨意地擺了下手:“彆謝我,都是目暮警部安排的。”

於是,黑發的青年帶著笑容把自己的腦袋靠在車窗上,感受著要把腦漿都晃勻了的震動後,他才閉了下眼睛,收回笑容。

……彌生這家夥,笑容都焊死在臉上了吧。

隻是,這路怎麼好像越看越有點眼熟?

下車的時候,他們幾個搜查一課的沒有直接衝進去,而是讓鑒識課取證,法醫來勘察屍體情況,示意他們可以進入後,才戴上鞋套和手套,避開血泊走進案發現場。

死者一共三個人,這家的門牌是‘平岡’,所以這對夫妻是平岡夫婦,還有一名小死者,是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女孩,應該是平岡夫婦的女兒,她死去的樣子比較淒慘,相葉彌生看了一眼,立時皺起眉頭。

佐藤美和子是女性,同理心又很強,她勘察到女孩的情況,還有身體上的痕跡,不免也皺起眉頭,甚至感到了不舒服。

這不怪他們,因為他們的三觀正常。

隻要三觀正常,麵對同類這樣被慘無人道殺害的情況,就不可能無動於衷。

“好慘……”

目暮十三看到慘狀歎了一口氣,小聲對死者道歉,還摸了摸自己的帽子。

他實在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因為這種案件多半是陌生人作案,這樣的話,通常破案實在難度很大,而且受害者何其無辜,入室搶劫殺人案……

現在的監控雖然比以前多,質量也好了很多,但是歸根結底它不是高清攝像機,也不是遍布每一寸土地,總有光明照不見的地方。

他很不想去看女孩的慘狀,可是如果不看,他又怎麼能從屍體上判斷出可疑的地方,對凶手有一點側寫呢?

這個十歲上下的女孩正在被鑒識課和法醫檢查。

初步判斷是,她頭部有重物的錘擊傷,看形狀更像是小型的錘子之類的,被殺害前後,她曾經遭受侵犯,下麵有撕裂傷,身上淤青嚴重,凶手應該是一個力氣比較大的男人,成年男人。

再看手腕處有繩結的痕跡,痕跡還很重,說明死前有掙紮,進而判斷受到侮辱應該是死之前。

法醫的表情不太好,鑒識課的同事們看上去也怏怏的,一邊取證一邊小聲的念叨著‘真是個畜/生’。

凶手隻可能是男人,因為采集到了不明液體,法醫判斷是j/液——不過有眼睛的人應該都能看出來——這次案件是第二天就被發現,時間短,加上這種室溫環境,應該是能查出DNA的。

一般來說,DNA的采集不如指紋普遍,凶手如果是初次犯罪,他們恐怕暫時還無法找到匹配的DNA。

法醫示意助手在地上畫上白條,標出死者死亡位置和姿勢,然後才喊人收拾屍體。

他說:“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信息,需要進一步解剖,現場的我暫時隻能判斷出這些。”

目暮十三:“辛苦了。”

法醫隻說:“我之後會出具報告,你記得找人過來拿。”

在沒有更多的有關凶手的信息,找不到到底是誰,無法確定範圍的話,法醫出具的報告就非常重要了。

而三具屍體全部剖開……上班再加上加班的時間,緊趕慢趕需要的時間不會短於兩天,解剖很累,而且他們也是要下班的,加班也很累的。

目暮十三拿到了戶籍那邊的資料,這裡住著的是平岡夫婦和他們10歲的女兒。女方是孤兒院出身,沒有父母,男方父%e4%ba%b2早亡,母%e4%ba%b2很艱難的拉扯他長大。

“平岡幸一……”

目暮十三又想歎氣了,光看簡略的檔案,這是多麼艱難又踏踏實實維護關係、維持生活的一家人啊。

男方叫平岡幸一,37歲,因為單%e4%ba%b2家庭受了不少欺負,但所幸那時候父%e4%ba%b2是因公殉職,單位給予了一筆撫恤金,生活好過一段時間。

隻是他太小了,那時候的他根本不能離開母%e4%ba%b2的照顧,可母%e4%ba%b2的父母也早亡,就隻有母%e4%ba%b2在家照顧。

後來錢越來越少,母%e4%ba%b2出去打工,他年紀允許打工了也到處打工,勤工儉學,半工半讀的就這麼讀完了大學,畢業後,母%e4%ba%b2因為早年勞累病逝,工作兩年後結婚。

女方結婚後叫平岡江美,33歲,因為是孤兒所以沒有%e4%ba%b2戚的人際關係,她從小就自立自強,也許因為太自立了,反而一直沒有找到願意領養她的人。

之後她上學到高中畢業,實在沒錢上大學,孤兒院沒有足夠的錢,可孤兒卻越來越多,就算有好心的企業家資助點錢,也養不活這麼多孤兒院啊。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所以她在工作幾年後,找到機會立刻就結婚了,當全職主婦。學曆並不算高,又是女性,所以隻能做一些零工,比如便利店收銀員或者咖啡廳這種不需要學曆的,基本上進不了有門檻的公司。

他們的女兒平岡早苗,今年10歲,檔案上附帶著的照片展現了她生前的樣貌,活潑可愛,身材高挑,在這樣的三口之家中是備受寵愛的,她的指甲都被修剪的非常圓潤,顯然受到很好的照顧。

總之,因為這幾位受害者沒有能夠做主的%e4%ba%b2戚了,所以不用爭取%e4%ba%b2人的同意,直接進行解剖。

相葉彌生和佐藤美和子還有伊達航、高木涉看完了這些,都倍感痛心,但不是感到痛心就是能破案的。

其實,卯田陽生當公安時,之前負責的不是各種殘忍的凶殺案,而是類似支援後勤。

隻有少部分的案子涉及到凶殺,還是那種因為當了線人而被斃命的。許多死得是乾淨利落,還有一些是按照他們的規矩處刑的,實際上沒有多餘的虐待傷。

所以看到這種場景,他心裡挺難受的。

他們看了下現場痕跡。

‘相葉彌生’說:“隻看現場來判斷作案情況的話,這個凶手是先撬開門再進行搶劫和謀殺行為的,看他們死亡的時間,果然是夜半進來的。”

他忽然懊惱的說:“我昨天就在附近盯梢,要是有發現就好了……”

雖然那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他表弟的錯。

……有時候道德感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

第42章

當警察久了,總會遇到一些無法挽回的意難平,他們也許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如果我早一點到就好了’、‘如果我能更加注意,會不會就不會有悲劇產生’、‘如果我能發現危險,我的戰友就不會殉職’……

但那都是‘如果’。

——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況且,他們當時都已經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

提升自己的能力,避免下次出現這種狀況,這才是正確的解決方式。

隻是即使提升了自己,多數人也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伊達航年長相葉彌生三歲,這種事情看得多一些,他自覺自己作為‘前輩’就應該有引領後輩的職責。

所以他拍了拍相葉彌生的肩膀:“彆難過,這不是你的責任,彆大包大攬了。”

他還是叼著根牙簽,像三年前警校時一樣,也像四年後波洛咖啡廳見麵時一樣。

相葉彌生勉強笑了笑:“……嗯,謝謝你,伊達前輩。”

佐藤美和子彎腰去看門鎖:外麵有幾條剮蹭的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