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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川裕司心裡忍不住歎氣:“我姓綠川。”

收銀員指了指%e8%83%b8`前剛做好的銘牌:“綠川先生,我是石原。”

綠川裕司點頭應下,提走被裝好的熱咖啡和口香糖,還有速食的三明治。

石原禮忠……不,是卯田陽生。卯田以前為他做出的那些事情,他實在無法當做平常,也無法保持平常心。

說起那些事情,綠川裕司敢說:即使是同學好幾年的,最中二時候的初中同學都不會熱血上頭去做。

而安室會去做,是因為他們是幼馴染,是彼此的半身。

他自己和卯田隻是認識半年,還缺席了許多能陪伴彼此的時間……

各種意義上被拯救了的綠川最多隻能在監控看不到他麵部表情的方向,彎起眉眼向收銀員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一如當年。

他看了眼桌麵上收銀員的手,順便欣賞了一下收銀員怔愣的表情。

現在的卯田實在青澀。他想著,況且也不一定會有以後。

在石原禮忠‘歡迎下次再來’的背景音中,綠川裕司走出便利店,在隱蔽的地方上車,帶上他的狙/擊槍駛入有烏鴉蹲守著的夜晚。

“……走了啊。”石原禮忠有些失神。

他被換班的員工推搡著去換衣間,趕著下班,這才換好衣服,結束了一天的兼職。

一夜無夢。

第二天就是周六,石原禮忠拾掇好自己,希望能從其他患者,或者是在療養院的工作者嘴裡套出點消息。第一周他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可疑,而現在好歹是第二周了,稍微能被放心一點了吧?

這就要看話術了。他挽上袖子,提著背包出門。

這幾天他落腳在一家民宿,防止讓人發現鬆內修和石原禮忠之間的關係。去療養院的距離倒是比之前近了,就是這幾天都沒能去距離變遠了的波洛,遠離了七年不見的安室的做飯手藝。真的很好吃,要知道七年前安室甚至不會做飯!

總之,石原禮忠隻好在便利店解決早餐,有員工福利,倒是能便宜點買。

“石原,早上好。”中城護士見到他,向他問好。

石原禮忠上周都是她帶的,事情基本上已經上手,對患者的信息多少有了了解和印象。

他向她笑笑,看上去還是有些放不開:“早上好,中城護士。”

他正巧看到旁邊的房間門是打開的,裡麵原本的一個病人消失了,床位也空出一個。

“這個病人是出院了嗎?”他忍不住問。

過去的一周他都沒有來,理應不知道這件事,所以表情倒是很自然,是真的疑惑。

中城護士和他年紀差不多,話倒也不少。但她正在檢查推車上的藥物,看了眼就很不在意的說:“前兩天已經出院了。”

“這麼快啊。”石原禮忠應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工作。

中城護士聞言看了他一眼,看他好像真的不在意,這才說:“你不在意嗎?”

那個床位的人顯然不會這麼快出院,真正好的話還要一周多,所以石原禮忠才會感慨‘這麼快啊’吧?她垂下眼眸,又忍不住盯著他。

黑發男人詫異地看她,手上動作頓了頓:“我在意也沒用啊。”

他垂下頭,眼睫毛的陰影打在眼睛下的黑眼圈上,看上去有些可憐:“我隻是個義工,沒有錢拿的。”

中城護士:“是啊,你隻是個義工。”

她有些自嘲:“但不是義工在意也沒用。”

石原禮忠緩緩抬頭,這次換他盯住了她。

第11章

石原禮忠意識到,中城護士可能是知道什麼。

而她沒有揭發,不是因為沒有證據,就是因為沒有勇氣,或者自己有什麼把柄在人手上。

看她說話的這種態度,基本有兩種可能:一是她對每個人都試探,看誰有反應;二是她看出來他的目的不單純——畢竟來若葉療養院的義工是真的不多,一共就兩三個,有一個是長期的,即使有段時間有事沒有來,但還是堅持了好幾年。

或者有另一種可能,她是在釣那些來調查的人,然後再把他舉報給‘上層’。

石原禮忠緊張了一瞬間,然後發覺自己已經不是公安警察了。

“……”他一秒就放鬆下來。

真發現了身份也沒關係,這青天白日的還能失蹤了嗎?他還有一封不改時間就會自動發送的郵件呢。

“中城護士?”,黑發青年看著眼前女人的目光逐漸變得疑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位患者不是自己想出院的嗎?”

女人把暫時不用的藥物放到推車下層,拿出要輸液的藥物和針管棉簽等等,輕聲說:“怎麼會呢?他當然是自己想要出去的,剩下的一點他回去也能恢複。”

她倒是挺希望這裡的人都像他一樣敏銳。

而且這個石原禮忠……試試也沒有壞處。她想著,也許是個機會。

“人生真的很難說。”,中城護士歎了口氣說,“莫名就會有人離開。”

石原禮忠好奇的問:“中城護士怎麼這麼說?最近有什麼人離開了嗎?”

中城護士點頭,卻沒有提,隻是說起模棱兩可的話:“有時候做完手術狀況良好,看到希望,最後又突然發病,失去希望……人生真是難說啊。”

石原禮忠的眼睛稍微睜大,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的眼睛就瞟到了正要往這邊走的護士長。

他連忙先中城一步,幫忙把車推進病房,還說著:“中城護士,我再觀摩觀摩。”

中城福子跟進來,從車上用鑷子夾起一塊消毒棉,順口說:“那你也要去考證書才能上手。”

黑發的青年略微佝僂著後背:“您說的是。”

嚴肅的白川護士長已經視察完畢,她向病房裡麵張望了一眼,準備去護士站修改值班表,這幾天有個護士請假了,她還得調一下班。

石原禮忠是一眼也沒有往門外看,他緊緊盯著中城護士的操作,那認真的程度就好像他一個前公安警察現記者真的要專職護理行業一樣。

男人安安分分的度過了周六,在晚上忍不住又去問了中城護士有關那個出院的人,得到了那個患者真的出院了,有家人陪護的消息。

然後在離開若葉療養院後,當晚他又用鬆內修的外貌,和上次一樣的裝扮過來了一趟,隻是這次他沒敢再上高台。蹲了半個晚上也沒什麼特殊情況發生,隻從外表看不出什麼來。

離開的時候他都有些感冒了,一出街區就連打三個噴嚏。

“可惡……”心理年齡和身體年齡都還年輕的鬆內修回‘家’後衝了個澡,這才停止打噴嚏。

此時的他是絕對想不到,自己去做義工的時候會見到那個男人。

——那個七年不見仿佛變成了自己雙胞胎兄弟的同期!

金發男人眨了眨自己紫灰色的雙眼,裡麵流淌出蜂蜜一樣的甜意:“又見麵了,石原先生,不過現在你是我的前輩了。”

他笑著說:“我是聽白川護士長提過您的名字,說起來我們上次見到還是在咖啡廳裡,有一周多沒有見過了……啊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安室透,是新來的義工。請多指教了,石原前輩。”

石原禮忠:“……”‘石原前輩’能怎麼辦呢?

他隻能握住男人伸出來的手並且微微鞠躬:“你太客氣了。總之請多指教,安室。”

意料之外啊!計劃之外啊!

如果允許的話,石原禮忠甚至想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兩個洞。

中城護士看上去有點意外,目光在他們的臉上和交握的手上巡梭:“你們見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石原禮忠還沒有說話,安室透就自然的接過話題,笑容%e4%ba%b2切:“是呢,當時的石原先生看起來很疲憊,現在狀態似乎好多了。”

他的話意有所指,中城護士想了想石原一周多以前的憔悴模樣,倒是理解了。

她也沒有想要揭人家傷疤的意思,也不再詢問:“既然這樣,石原你就把手頭上的工作分一些給安室,咱們隻負責一樓,往上的樓層……他們忙不過來會叫你們的。”

她想了想囑咐道:“沒有允許的情況下,還是不要上樓比較好。”

然後這個年輕的女人指了指自己:“我隻負責一樓,也很少上去。”

石原禮忠點頭:“我明白的。”

安室透也很順從:“中城前輩放心好了,我會注意的。”

“收拾一下,患者已經吃完早飯了,但有一些還沒有輸完液,晚點我們要看護他們進行複健的。”

聽了中城護士的話,兩個人都應聲,沒有任何異議。

而接下來的半天內,他們不僅要幫忙換床單洗東西,還要清點藥品和收納,有時候還要負責幫廚房去采購,隻要不是隻能護士做的事情,他們就都要上手。

今天就剛巧了,廚師沒出問題,但是幫廚家裡的妻子要生孩子,他已經趕去醫院了,臨時請假導致采購的人不夠。倒是可以提前預定好去送菜,可這廚師實在要求高,看見不好的菜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總是挑三揀四,所以都是他和其他幫廚們出門去菜市場采購。

本來交給這請假幫廚的采購任務,隨著他的請假一起沒了,重擔隻能交在兩個義工身上。

廚師是個嚴肅的中年男人,長相甚至有一點刻薄,身材稍微發福,他環抱雙臂:“他缺的那部分東西就由你們來負責,給我挑最好的買回來,知道嗎?!”

這療養院,是挺有錢的。

石原禮忠心裡想著些有的沒的,嘴上老老實實的說:“知道的。”

他又忍不住想:在病人和員工的角度來看是件好事,可這廚師竟然沒被開除……他這明顯是給後廚的同事和上麵領導添堵啊。

安室透不僅笑容滿麵還言語上順毛摸,那態度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前輩放心吧,我現在也還在咖啡廳兼職,平時也會負責采購。在挑選食材這方麵,我還是有一點自信的哦,您一定會滿意的。”

早就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主廚哼了一聲,臉色好了點:“快點去,再晚都沒有好食材了!”

“好的好的。”,黑發男人簡直是點頭哈腰的應下,輕輕推著安室透出去,走遠了才說,“和他少說兩句,這樣的人太麻煩了,說不得要被纏上。”

安室透本來還以為是他不耐煩了,聽見他這麼一說就忍不住笑:“石原前輩原來是在關心我啊,真是個好人呢。”

他歪頭的樣子格外像是隻黑臉的暹羅貓,讓本來想惡狠狠譴責他的石原禮忠避開了目光:救命,小黑臉變得好可愛……撞在心巴上了!

“作為臨時同事,適當的關心是正常的。”

黑發男人清了下嗓子,說出的話和預想完全不一樣,反而軟綿綿的:“所以,你怎麼來了?”

第12章

采購不是個輕鬆的活計,然而兩個人拿著清單,腳步也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