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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安蒂:?

第9章

“石原禮忠……是吧?”

若葉療養院前台的護士看了看麵前的年輕男人,與電腦裡顯示出來的簡曆資料做對比:“請您在旁邊沙發處稍等,我為您遞交會麵申請。”

同樣年輕的護士仔細看了下資料。

來麵試義工的石原禮忠今年28歲,是個剛失業不久的人,他的外貌中等偏上,隻是臉上的些許憔悴壓下了他容貌中的俊秀,讓他看上去平庸而普通。資料裡顯示他還是單身未婚,沒有什麼%e4%ba%b2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明明小心謹慎,但還是被生活壓垮了的社畜人。

想必是裁員吧,還好自己的職業好找工作,暫時也沒有要離職的想法。前台護士憐憫的想著,為他提交申請,告知今天麵試他的護士長。

這裡的人多是喜歡安穩的,人員流動性很弱,通常會在一個大公司乾到退休。畢竟人又沒那麼多,地方還小,真流動起來能流動到哪去呢?

很多人甚至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高中,還能到大學都和彆人是同學,所以才會有幼馴染到大學畢業的。比如某某黃毛和藍眼,還有某某卷毛和紫眼。

每當這種時候,卯田陽生總是很希望自己也有幼馴染,不過這也是不可能的。

‘石原禮忠’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順從地坐到沙發上,對著前台送來的溫水發呆。他捧起水杯喝了一口,緩解了自己的局促不安,失業讓他對自己的能力失去了信心,變得有些怯懦。

社交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疑已經成為了壓力。前台護士收回目光,遺憾的把他從自己心裡製定出的費心結交的名單裡劃出去,放入‘保持友好’名單。

失業青年石原禮忠在今天早上之前,還不是石原禮忠,而是見習記者鬆內修,雖然從靈魂來說他是公安警察卯田陽生,他好像套娃,也像是洋蔥成精。

總之,社會身份是鬆內修的他早起後,對著鏡子用快遞來的化妝品塗塗抹抹半天。

他把底妝弄服帖,把臉部顏色塗了深一個色號的粉底,還修剪了眉型,用防水眼線筆修飾眼型,定妝後再打打陰影和高光,鬆內修就這樣一點點變成了石原禮忠。

“28歲,單身,剛被裁員,以前在住院部做過兼職,有護理經驗……”

‘易容’後仍然是黑發褐眼的男人默念著資料,戴上了黑框眼鏡:“石原禮忠、石原禮忠、石原禮忠……”

因為不是他本名,就連‘鬆內’他都沒習慣,多念幾次以防自己被彆人叫名字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關潛伏,他不是一點都沒學過。

然後,石原禮忠背著個雙肩偏小的背包,用充了點空氣的壓縮袋撐住,裡麵放了一瓶礦泉水和鑰匙手機等。

出門前,他順手換了個手機殼以和‘鬆內修’的手機表麵區分,不會讓人直接聯想到自己。再略微改變行走姿勢,戴上新買的棒球帽,一大早就避開鄰居去了波洛咖啡廳。

沒戴口罩是因為石原禮忠的偽裝本來就有眼鏡,有帽子再戴上口罩真的很像搶劫犯預備役。

——石原禮忠拒絕被注視!

快到波洛咖啡廳那條街區,他在沒有監控的地方摘下了帽子放進背包,把壓縮袋裡的空氣放出,衝鋒衣也團起來塞進背包,把挽起的褲%e8%85%bf放下來。

就算認為他是鬆內修的情人也沒關係,但是穿衣風格絕對不能完全一致。

黑發青年看上去被生活壓垮了,推開門的手看上去很瘦。

他在金發黑皮侍應生的口頭歡迎中坐到現在沒有客人的吧台前麵,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接過身前銘牌寫著‘安室透’的侍應生遞過來的菜單,點完單順手把卡片附在菜單底下一起遞回。

安室透十分自然的微笑著接回,麵上沒有絲毫波動:“請稍等,我現在就為您製作。”

這就是他特意來一趟的原因。不然隻是解決早飯的話,在附近的商店裡買一份便當或者關東煮、麵包都可以應付過去。

石原禮忠和綠川、安室一樣,也有兩張手機卡,一張是鬆內修的,一張是山田達夫部長昨天給的,以此區彆身份的交際圈。

他剛剛遞給安室透的是鬆內修的名片,以後可以應付可能會有的交集。也就是說,是為了昨天綠川裕司說的‘從安室那裡得到你的郵件地址’這句話,他特意過來圓上。

綠川那邊的郵件肯定已經刪了,這樣給過名片之後就算有人看他們兩個身為組織成員的手機,或者問起認識的原因都不會有問題了。

……應該不會有問題,隻是以防萬一,不能在細節上出紕漏。石原禮忠想。

男人唉聲歎氣的,快速用完早餐,拍了拍臉,一口灌完溫熱的咖啡,付錢後慢又頹地離開了咖啡廳。

正巧完成餐品製作的榎本梓愣了下,下意識看向說出‘歡迎客人下次再來’的安室透:“那位客人……”

安室透擦了擦杯子,無奈的笑:“大概是個很辛苦的人吧。”

“這樣啊。”榎本梓又看了眼男人的背影,倒是沒在意。

安室用的是‘大概’這樣的猜測詞,繼續問也不會有答案,更彆說她的社交禮儀也讓她不會繼續追問。

以上,就是石原禮忠來到若葉療養院之前的情況。

“石原先生,初次見麵,我是白川真裡,在這家療養院擔任護士長。”穿著護士服的中年女人走過來說。

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隻是她嚴肅著一張臉,看上去有些威嚴,也有點氣勢。

石原禮忠看上去很習慣這股氣勢,但性格上有點缺陷。

他立刻起身稍微鞠躬問好:“白川護士長您好,我是石原禮忠,是看貴療養院有招義工,想來工作。”

義工,也就相當於誌願者,沒有工資,純純是來受累,所以其實像療養院、醫院住院部等,各個地方都很缺義工。在工作壓力很大、自身經濟情況和時間排不開的情況下,不會有人主動來做義工。

白川真裡明白這一點,所以隻要來工作的不是個聽不明白話,能付諸行動的,她就不會把人刷下去。

她的臉上終於帶了點微笑,看上去很欣慰——她當然看得出來,石原禮忠是因為失業,想要在其他地方找到認同感——她點頭:“石原先生,我看你的簡曆裡說你有護理經驗?”

黑發男人點頭:“是的。”

鬼知道他一個非護工專業的28歲失業男人哪裡來的護理經驗。

白川真裡看了看他局促捏著衣角的手,沒有拆穿。這裡本來也無所謂他石原禮忠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個懦弱的、循規蹈矩的人,才是最方便使喚的。

淺淺交談幾句,白川護士長挺滿意的,很快定下了他來做義工,時間定在周末,因為石原禮忠還想找工作。

工作不是那麼好找的。雖然這麼想,但是白川什麼都沒說,隻是笑著應承下來。

正好第二天就是周末,石原禮忠就這樣上崗,被分配在一樓給中城護士帶,潛伏調查開始了。

第10章

石原禮忠帶的東西不多,隻是帶上了山田達夫給的錄音設備和隱蔽的針孔攝像頭和手機,其他的都放到休息室給他臨時分配的衣櫃中,鑰匙也給他了,不會有問題。

他沒有和部長斷聯係,因為工作日中,作為還沒有工作的‘石原禮忠’他還需要找工作。

潛伏任務短時間是看不到儘頭的,所以他真的去找了工作。進公司的話,這個歲數不算年紀大,但是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結束任務,就隻能找兼職。

可兼職又不是固定時間,他差點真的成為他同期安室透那樣,接班成為新的打工皇帝。

“呼——”石原禮忠暫時結束了在便利店的收銀工作,坐在位置上長舒一口氣。

便利店的工作倒是不難,隻是他在這五天,聽到了十多次警車的聲音。^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米花町什麼時候變成犯罪都市了?

前公安摸不到頭腦。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米花町似乎……時間過得很快?

石原禮忠經常意識不到他之前打工到底過了幾天,還是看日期才能確定明天又是要去做義工的時間了。

現在已經快晚上十點,馬上下班,就要有接班的人來接替他,他的思緒不知不覺就飄遠了。

“叮鈴——”迎客鈴響起,讓石原禮忠回神。

他迅速微笑抬頭:“歡迎光臨。”

在看到進來個深棕發男人的時候,他的笑容差點出現破綻。要不是極高的職業素養已經經過七個多月的訓練形成習慣,刻入DNA,他真的會出錯的!

一個棕發男人當然沒什麼特殊的,但與此同時他是藍色眼睛,還穿著帶兜帽的衣服,並且兜帽牢牢扣在頭上……又似李!諸伏,不,綠川裕司!

石原禮忠在沒有陌生人的店裡顯得放鬆了一些,隻是他本來就是個24小時便利店的店員,快下班了放鬆一些也不突兀。

直到他看見綠川裕司把要買的東西拿過來,差點讓眼神流露出痛苦的情緒。

——那可是咖啡啊!大晚上的喝咖啡!臥底的什麼破組織啊!總不能這麼連著兩天的半夜做任務吧?

嗯……那得是個手眼通天的組織,才能‘業務’無休。

石原禮忠排除了另一個可能:總不能是讓綠川裕司去處理公安的工作吧?從他準職業組的身份,並且和安室臥底在一個組織來看,分屬公安也是警視廳的公安,安室是屬於警察廳的。

……說明白點,安室很可能警銜更高,是長官,所以儘管是臥底也會有事情處理。而綠川裕司和他卯田陽生一樣,同屬警視廳公安部。隻是一開始就沒有一個叫諸伏景光的警官去入職,直接進行臥底訓練了。

簡單說,綠川裕司不需要處理太多的公安文件,至少不會比安室透頻繁。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警察廳比警視廳的保密度高。

也就是說,在印象中對咖啡沒有極端偏好的綠川裕司是真的需要做任務,說不準要一趴就是幾個小時等待狙/擊。

還不如買紅豆年糕湯,好歹能熱熱身體。

這樣想著,石原禮忠本來想直接結賬的手就順手把罐裝咖啡拿去溫。雖然微波爐不能用,但是可以用熱水……算了,直接從機器裡麵換一罐熱的。

他的手非常順手的在旁邊小加熱櫃裡拿出熱的,換掉這罐涼的,還很自然的說:“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天氣轉涼,還是不要喝常溫比較好。”

綠川裕司:“……”

他沉默了兩秒:“好的,謝謝關心。”

從以前的卯田陽生到現在的石原禮忠,隻要這家夥真正的想要管彆人,當男媽媽,即使是他也拗不過。

他能說什麼呢?他隻能說‘好’‘沒問題’‘可以’‘行’。

眼前的黑發收銀員滿意地笑了:“先生的脾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