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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佩服臥底記者的,隻是那通常都是短期的——一部分是因為次數多了,外貌瞞不過去,又沒有遮掩的手段,一部分是死了,另一部分是因為終身殘疾,所以不得不放棄做記者。

他並不想看到自己手下的好苗子,變成那其中的一員。

鬆內修與他的思想和之前身份、經曆不同,導致他們現在的意見相悖:“部長,我想去。”

哪怕警視廳的人已經很努力了,但公信力在逐年下降是不可爭議的事實,要不然也不會有‘工藤新一這個名偵探是警察的救世主’這樣的話登在報紙上,並且廣為人知了。

山田達夫無語,他揉了揉太陽%e7%a9%b4:“你不適合,我沒有在騙你。”

在這種時候,他也不拿腔拿調了,直白的說出結論。

可黑發青年年紀輕,竟然真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血性,他說:“山田部長,我要去。”

山田達夫氣得直拍桌子:“我好好和你說話你聽不懂是吧?!你就知道頂撞上司!你這哪是請示啊!”

他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會放走鬆內,可這小孩執拗的樣子,像極了還沒磨滅夢想的年輕時候的他。

看看鬆內修,與以往的陰鬱完全不同,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有星辰落入其中。

山田達夫覺得那是夢想的光芒,但也正因為這漂亮的眼睛讓鬆內的外貌優勢全部顯現出來,他才不想放人。

可是他莫名就心軟了。

他是撞過南牆才回頭的,鬆內修還沒有感受過,如果感受過,一定就會回來了吧?

他愣神的這麼一會兒,火氣也下去了:“你有計劃了嗎?”

鬆內修立刻說:“我有點消息,想去一家療養院,那裡有異常。”

療養院啊……那總不會非常危險。

山田達夫也沒問他哪來的消息,隻是正了正臉色說:“我不問你的消息來源,也不問你怎麼潛入,但該給你申請的東西我得給,我也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失敗了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回來當出鏡記者,知道嗎?”

鬆內修鬆了口氣,接過他的話頭,並且能屈能伸地鞠躬:“是!非常感謝您的支持!”

然後他趁熱打鐵:“請問我可以出外勤嗎?”

山田達夫這剛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他又憋火又好笑:“臭小子快給我滾出去!晚上下班前來一趟!”

鬆內修看似有點膽小的瑟縮一下,局促道:“您彆生氣,我馬上就出去。”

果然鬆內還是那個鬆內,今天可能是有事情刺激到他了吧?

看著被匆忙關上的門,山田達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有些走形的身材:年輕真好啊,要不……稍微減減肥?

回到工位的時候,正好下班了。

鬆內修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便當……哦,沒有便當。他習慣性的想從包裡拿出便當,發現沒有,因為鬆內修本人不會做飯,他因為剛重生,也沒有準備,早飯都是在外麵吃的。

他揉了揉頭發,帶上自己的包和記事本離開,出辦公室前在門口掛有名牌的位置停下,把自己名字下麵的卡片抽出來翻轉再放回去,鬆內修的名牌下麵就變成了‘外出’,代表他在出外勤。

總之,先去外麵解決掉午飯。

鬆內修快速趕到了警視廳附近,找到一家在網上評分很高,價格又不算高的店,立刻進去了。

如果是在警視廳附近的餐廳,就很有可能碰到警官們。

總有大批的單身警察因為麻煩而不想做飯,進而在附近解決午飯晚飯。當然警視廳是有食堂也有住宿的,可是大鍋飯不會特彆好吃,七年過去,就算有特色小食堂也會吃膩的。

鬆內修原本隻吃了一個月,但是都已經吃膩了。

他看著菜單也沒什麼胃口,點了份咖喱飯加上幾個小串,就放下菜單付款。

等待午飯上來的間隙,鬆內修做好了規劃。先在晚上下班時間來警視廳門口蹲一天,為了蹲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兩個不好確認生死的家夥——最近沒什麼爆/炸案,就算向爆處組申請采訪都不會同意的,可惡!

一天,就蹲一天!

鬆內修實在擔心,可他也不能直接闖進警視廳吧?

他心思一轉,忽然想到:如果和門口今天的輪班警衛打聽,不知道他會不會說?

說不定會說。

下班時間比警視廳晚一點的鬆內記者趕過來也需要時間,警察都已經進入飯店,他中午沒有蹲到的機會了,而且說不定陣平他們兩個去了食堂,而且不一定是他們當值。

鬆內修再等一等,今天還沒有突發爆/炸事件直播,說明爆處組沒有外出。如果到下午上班時,他們還沒有出現,他決定那時候就去試探警衛。

試探不出就隻能等晚上在下班時間再來蹲守——如果在這待一下午,是個警察都知道他有問題。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上班的警察三三兩兩結伴進入警視廳。

鬆內修沒能發現同期,包括班長。

他去警衛那裡出示見習記者證明,也沒能得到確切的消息,警衛隻是說爆處組是有那麼幾位出色的警官先生。

鬆內修:“……”老油條,保密意識挺好。

同時,他收到了郵件,讓他明天上午去若葉療養院麵試。

而山田部長說過,讓鬆內修下班前回一趟電視台。他想著記者下班時間與警視廳就是前後腳,連忙匆匆趕回去,如果提前拿到部長準備的東西,他就能在警視廳下班前再次來到警視廳,等待下午下班時候進行蹲守。

然後他一回去,就被這次效率異常高的山田達夫塞了個密封小袋:“要注意自身安全,你的事情我不會和任何人說,我等你回來。”

第7章

山田達夫突然多了幾分人情味。

這人情味突如其來,反而讓鬆內修感到震驚,還有一點點的毛骨悚然。他默默地接過來密封袋,默默地看著山田達夫,念及應該有的人設,他一時因為這反常的態度不敢說話。

但是道謝還是要道謝的,他維持人設小心翼翼的說:“謝謝、謝謝山田部長。”

這幅模樣讓山田達夫的嘴角一下就下來了,還忍不住抽了抽:“我還以為你小子多少變了,結果還是那個模樣……”

他無奈的歎氣,拍了拍鬆內修的肩膀:“還有彆的事嗎?”

鬆內修說‘有’,然後上交了中午蹲點時候所寫的早上案件的報道。即使現在還不能報道,也得時刻準備著,在能報道的第一時間發到網上或者與報社對接。

山田達夫收下了,讓他走,鬆內修麻溜利索地走了。

挺恐怖的,山田部長像一個笑眯眯又和藹的、可愛的聖誕老人。

鬆內修:扣1佛祖原諒我。

他想:……扣2天照大神也會原諒我。

關上門的鬆內修帶走了放在工位下麵的快遞盒,在往外走的時候,聽見有同事在小聲討論:

“部長今天變得好奇怪啊……”

“就是說啊!”

“突然不擺架子了我好不習慣……”

“但是這樣挺好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最後他們小聲又異口同聲的說:“最好還是彆變回去了!”

說完,幾個人相視一笑。

鬆內修垂下眼睛,想著部長改變的這件事情肯定是和他沒有關係的,沒有停留,再次離開了。

他蹲守在另一家居酒屋裡。警察晚上下班很有可能進行聯誼或者小聚放鬆,這種地方也有燒烤,也可以喝點清酒,是再好不過的放鬆地方了。

隻是他外貌確實出色,一個人待在居酒屋裡也很突兀,並且因為桌子不夠多而不得不被人拚桌。

最恐怖的事情是拚桌的四個人是自來熟,他們拉著鬆內修說話,還很自然的把他帶入話題——救命,這不是工作內容,他真的不想說話!

黑發陰鬱的男人因為氣質稍微改變,看上去是陰柔的美,臉部線條也相對柔和,拚桌的四個人裡有兩個是女生,對他的外貌很是喜歡,這才不停的打聽消息。

環境非常安全,也不可能有人直接有透過皮囊看靈魂的能力,鬆內修也沒有做壞事,所以還是不記得收斂自己。

他不勝其煩,回憶了下原身的性格是真的……偏向退讓和懦弱的,他隻能沉下臉,看上去很不耐煩,臉都綠了,那幾個人終於放過了他,讓他得以安生吃完飯。

今天陣平和hagi沒有從警視廳門口出來,居酒屋裡他們也沒有出現。

鬆內修等到七點半,起身結單。

他是一個人來的,待兩個多小時已經夠突兀的了,再不離開他一定會給老板留下很深的印象。

他去超市買了一些麵包和速食,又花了一筆錢打車回家放好東西,又到若葉療養院附近的街區,這才悄無聲息地步入昏暗。

今晚應該沒什麼收獲,不過鬆內修保留有以前的習慣,不提前踩點總會讓人不安。

他避開零星的監控,在若葉療養院外圍街區簡單走了走——原身的體力還真不怎麼樣,隻能說作為見習記者是合格了,但在他這個前警察的眼裡實在是太差了——花一個小時小心地繞上一整圈,還沒回去就已經感到疲憊。

鬆內修從居酒屋出來的時候天還沒真正的黑透,現在已經九點左右,天色黑沉沉的,沒有燈的地方幾乎看不清人臉。他也戴上帽子做了點偽裝,就算監控器拍到,也不會輕易的就看出是他。

除非是原身相熟的人,不說這個可能性低,就說原身是記者這個身份,他出現在各個地方太過正常了。

鬆內修也不要求自己永遠不會暴露,隻要這幾天沒人把他和即將用的‘石原禮忠’聯係起來就足夠。

療養院9點已經有一些房間熄燈了,這病人多半是年紀偏大的,不過也有年紀不那麼大的,這家療養院的正常熄燈時間在十點半,如果有人從窗外看,也許是能看見他的。

今天就到此為止,繼續下去就太不謹慎了。

他悄無聲息地再一次沒入黑暗,繞了個道才轉回去,決定去旁邊樓的樓頂看看。這些公寓很多是樓梯安裝在外麵的,現在倒是方便了他上天台。

一般人看窗外下意識都會往地上看,所以天上反而是安全的。

鬆內修像一隻黑貓一樣,一邊放輕腳步往上走,一邊在想:有公安上線聯係不了,什麼人脈都動不了,這種感覺真夠憋屈的。

他本來會作為聯絡人被培養,但這一死就……人死如燈滅嘛,也講不了人脈和人情了。

他現在在人家眼裡是陌生人,根本是不可信的。

就算背調他的履曆乾淨,在公安眼裡不代表他的背景關係也乾淨,體能也不足,而忠誠度測試、心理測評、測謊同樣需要。要是想要參與公安的案子,一套流程手續走下來,就要花費許多時間,可不是說信任就能信任的。

畢竟這責任誰來擔呢?紕漏誰來堵呢?後果